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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唇微颤,以几不可闻的声音道:“母亲……”
然而这样一个声音,却震撼了辛夫人。她柔弱的身子不住颤抖,泪水止不住地滴落,而她的嘴角,却是最美丽、最幸福的笑容!
第二十六章 试探
自从“滴血认亲”之后,辛烁的心结打开,对夫人格外地孝顺。次日清晨,他搀着辛夫人到院中晒太阳,母子二人就坐在小院的石凳上,絮絮地聊着家常。夫人精神大好,面上带着温婉慈爱的笑容,凝视着儿子。之前的二十年,他们失去了太多太多作为母子应该相守的时光,如今辛烁刻意多留在山中两天,能好好陪陪母亲。
萼姑姑特意沏了一壶茶送过来,然后退到一旁,含笑看着他们母子,一时眼眶竟湿润了。多么美好的一副画面,这二十年来,却只曾在梦中出现,如今终于变成了现实!
梦回也从屋里出来了。她今日褪下了裙装,换上了一身水红色的骑装,肩上背着弓箭,腰里还别了一把短刀,甚是英姿飒爽!辛烁从未见过她这般,惊艳之余不禁有些错愕。而辛夫人则是笑眯眯地望着梦回,问道:“这就出去了吗?”
梦回点头:“我去山里采些野菜,再看看能不能打些野味,给公子尝尝鲜!”她特意唤了辛烁为“公子”,更是拉近了辛烁和夫人的母子之情。
萼姑姑在一旁笑得灿烂:“是了是了,我们梦回的手艺可是得尝尝!公子不妨也跟去看看啊,肯定是从未体验过的有趣呢!”
辛烁原本还担心梦回独自一人去林中狩猎会有危险,如今听萼姑姑这样说,立刻赞同道:“是啊,我陪梦回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说着,他随着梦回去了马厩牵马。
萼姑姑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突然感叹道:“年轻人就是好啊!岁月不饶人,我这老婆子如今只有羡慕的份了!”
辛夫人掩嘴一笑,有些嗔怪道:“我比你还痴长几岁,萼儿这是在讽刺我呢!”说着,她望向马厩中的两人,一个长身玉立,一个清理无双,他们各自选了一匹罗峰前年送来山里的枣红马,正交谈着什么。辛夫人凝视了一会,喃喃道:“梦回这孩子,倒是和我的烁儿很相配呢……”
苏萼听了她的话,认同地不住点头:“梦回既懂事又稳重,而且才华横溢,别说女子,男子能比得上的亦是不多!而且我瞧着,梦回是越长越好看了!想着前两年刚刚上山的时候,还是个一脸菜色的小丫头。如今渐渐长开,竟好像是变了样子,一颦一笑地都生动得紧!说来真是奇了,就好像慢慢地变成了另一个人一样……”
在辛夫人母子相认的美好时刻,皇宫里,穆辞月母女也在慈宁宫中品茶。
金猊熏炉里烧着的香快要燃尽了,万姑姑抓了一把上等的佳楠香扔进去。紧接着,朦胧的香气从六瓣花朵形的小孔中溢出来,充斥着整个屋子。玉珠帘内,穆太后一身湛蓝色宫装,乌黑的头发特意抹上了香膏,然后挽成了光滑的云髻。她端着青玉的茶盏,杯子里是极品君山银针。穆辞月轻轻吹开漂浮着茶叶,微微翘起的小指上,水晶金丝护甲熠熠生辉。
朦皎公主依旧穿着鹅黄色的衫子和罗裙,她一向偏爱这个颜色。嫩嫩的黄衬得她的肌肤更加娇嫩。朦皎巧笑嫣然地坐在穆太后身侧,将头埋在母亲膝上,讲述着自己这一年多来在宫外的见闻和趣事。
穆太后白皙的手慈爱地抚在朦皎如乌木的发间,然而她的心思却全然不在这上面。这几日皇上突然染上了怪病,说是不能见光吹风,除了崔喜其他人谁都不见,还真是奇了!
朦皎见母亲有些出神,便颇为不满地嘟起了嘴,摇着穆太后的腿叫道:“母后,母后!您到底有没有在听女儿说话啊?”
听到女儿的呼唤,穆太后这才收了心神,有些歉意地道:“是母后分神了!朦儿,你最近可有见过皇上?”
“没有!”一提到皇上,朦皎的嘴嘟得更高了,满脸的不悦,“皇兄也真是的,生病了哪能天天闷在屋里,什么人都不见!我几次去上阳宫看他,都被崔喜挡在了门外,最好的也只是隔着帷幔远远看着,聊了几句话,说是不方便见人!”
“原来如此……”穆辞月淡淡地说道,手中抚着女儿头发的动作愈加轻柔,但眼里却折射出嗜杀的凶光。辛烁这些时日上朝也要隐匿在帷帐之后。虽然说话的声音和隐约看到的身形相似,但聪明如穆辞月,总是觉得那个人不是真正的皇帝!不然,何以他最疼爱的妹妹去探望,也闭门不见?
那么,这一切只有一个解释,就是皇帝根本不在宫中!在黑色帷幔后面的那个人,恐怕只是个替身罢了!
想到这里,穆辞月露出一个狡黠的微笑。她伸手招来万姑姑,与她耳语几句,然后对朦皎道:“你皇兄如今病着,母后十分担心,却也不能去看他。这样吧,母后已经让万姑姑去准备些蜂蜜糕和蜜糖酥,待会你去上阳宫给你皇兄送过去!”
“可是皇兄向来不喜欢甜食的,母后您忘了吗?这两种点心都那么甜,皇兄肯定不会吃的!”朦皎不解地问道。
穆辞月闻言只淡然一笑:“既然病了,天天喝那苦涩的药剂,嘴里哪能好受?或许人生病了口味就会变了……等会崔喜去御膳房传膳,你便去上阳宫,一定要进屋去,看你皇兄是不是爱上了甜食……”
朦皎虽然不解母后为何要这样做,但天真的她并未多想,只以为皇兄真的变了口味。过了一会,万姑姑从小厨房回来,递给朦皎一个精致的食盒。朦皎接过食盒,按着穆太后的意思去了上阳宫宣室殿。
如今正值午膳时间,崔喜果然不在,只崔喜的小徒弟顺安守在宣室殿门外。见了朦皎,顺安打了个千,请安:“奴才顺安见过公主,公主千岁千千岁!”
朦皎点头示意他起身,问道:“皇上可在殿内?可喝过药了?”
“回殿下的话,皇上刚刚吃过药,现在正在看折子,还未用午膳。”顺安如实回答。
“那正好,本宫带了些点心过来,都是慈宁宫那边特意准备的,送来给皇兄改改口!”朦皎依着穆太后安排的话,一边说一边就往殿内走去。
“这,公主,皇上他……”顺安见着朦皎就要进去了,立刻急了。师傅走之前吩咐过,不能随意让别人进来。可是现在,对方可是皇上和太后最最宠爱的朦皎公主,他一个小小的太监怎敢阻拦?
看出顺安的为难,朦皎柔声劝道:“本宫只是进去将点心送给皇上,皇上他刚刚喝完药,口中必然苦涩难受。本宫并不打扰皇上,只看着他吃一些便安心了,也算本宫这个做妹妹的为皇兄的病尽一点点绵薄之力!”
朦皎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顺安也再没有理由阻拦,想必师傅也不会因此责备他。于是顺安点点头,躬身请朦皎进去。朦皎走进宣室殿,果然,屋内窗户紧闭,密不透风。原本用来见客议事的外室和用来休息内室之间,挂起了厚重的黑色纱幔。朦皎提着食盒,在外室隔着帷幔,望着内室那个隐约的身影盈盈拜倒:“朦皎给皇兄请安!”
帷幔后的人轻咳了一声,声音微微有些紧张:“哦,是朦皎来了!朕今日身子不适得很,不能见你了!”
“皇兄龙体要紧!”朦皎识大体地道,“妹妹今日来只是带了些点心给皇兄,免得皇兄喝那苦得不得了的药,嘴里味道不好!”
“良药苦口,不过朦儿当真对朕有心了!”帐内的人说着,仿佛暗自松了口气,伸手示意顺安将朦皎手里的食盒拿过来。顺安恭敬地拿过食盒,揭开帷幔走进去,然后服侍着那个影子吃了些点心……
望着“辛烁”将蜂蜜糕和蜜糖苏一一吃过,朦皎心中不禁“咯噔”一下!
别人也许对其中内情并不知晓,但是朦皎是辛烁的亲妹妹,自小在一个宫里长大,对自己哥哥的喜好清楚得很!辛烁很少有忌口的东西,但惟独对甜食是避之不及!小时候,朦皎曾留下父皇赏的桂花糯米千丝糕不舍得吃,特意拿给辛烁。但等辛烁从太傅那里回来,见到那甜腻腻的糕点,脸色发白,执意不肯吃。朦皎顿时气得泪水涟涟,辛烁拗不过她只得夹了一块吃了,吃后立即灌下一大杯浓茶水!那个时候朦皎才知道,天不怕地不怕的皇兄,竟然怕极了吃甜食!事后辛烁告诉她,小的时候有一次贪吃甜食,伤了胃口,以后便极厌恶吃甜腻的东西。御膳房也知道他的口味,所以哪怕是甜汤,都做得极其清淡。
而现在,帷幔后面的那个人,竟然连着吃了几块极其甜腻的蜂蜜糕和蜜糖酥,而且没有任何不适,似乎还很是享受!朦皎想起来之前母后笑着说出的那句话:也许人生病了口味就会变了……
生病了口味也许真的会变,但绝不至于如此!朦皎突然觉得母后的笑容别有深意,难道这纱幔后面的人不是皇兄……
想到这里,朦皎只觉得冷汗濡湿了贴身的小衣。虽然心中惊骇,但她面上依旧如沐春风地微笑着告辞:“既然皇兄用过了朦皎的点心,朦皎就不打扰皇兄休息了!皇兄若是喜欢,朦皎日后再送过来!”说完她欠身,急匆匆地离开,仿佛再也不愿意在宣室殿多留。
第二十七章 秘密
崔喜传膳回来,恰好看到朦皎急匆匆离去的背影。他暗自奇怪,怎么公主看上慌慌张张的?虽说平日里这个孩子心性的长公主也是毛毛躁躁的,但像这样惊慌失措倒是头一回见!崔喜上前给朦皎行礼,然而朦皎对他仿若未见,径直走出了上阳宫。崔喜微微摇头,主子们的心思,他们做奴才的自然不好过问。
回到宣室殿,他将殿门紧掩,然后才揭开了帷幔。帷幔后面,一张和辛烁全然不相似的脸探了出来。崔喜望了他一眼,将食盒推到他面前,颇有些淡漠地道:“该用午膳了!”
此人便是梦回托罗峰找来的代替辛烁的口技艺人冯三,这段时间也是他一直躲在帷幔后面糊弄众人。见到丰盛的午餐,冯三立即来了精神,毫无形象地下手便抓了个鸡腿,边吃边道:“这宫里的日子真真是好!不仅顿顿吃好的,还有人来伺候着!我从小到大,还只有伺候人的份!真没想到也能享受这般待遇!”他吃得津津有味,双手都是油腻腻的,嘴里还不时发出“砸吧砸吧”的响声。
崔喜看他这副模样,直翻白眼,心里不满地嘀咕:若不是皇上吩咐了,他一个小小的口技艺人能轮得上大内总管伺候?
冯三只顾着享用美食,自然不知道崔喜心中对他早已埋怨了千万遍。他啃完了鸡腿,又呼哧呼哧地喝了一碗人参鸡汤,油腻的大手一抹嘴,嬉笑道:“崔公公,你说这宫里的女人咋长得那么俊呢?那个什么德妃、云妃、纪妃的,都是仙女下凡的吗?那细皮嫩肉的,又白净,不跟俺们那里的婆娘,皮糙肉厚!唉,就是隔着这个黢黑的布帘子,看得不痛快,只能在缝隙里瞥那么一两眼!要是哪一天能把帘子拉开来看看,啧啧啧啧……”
崔喜听他言辞粗俗,而且越说越过分,便拉下了脸道:“你可知道这宫里丧命的人大都因为什么吗?”他看冯三不解地仰起头,便冷笑一声继续道:“就是因为说了不该说的话!”
冯三听他一说,才意识到自己口不择言了!他冷不丁地打了个寒战!早听说宫里死人多,阴气重,他这条轻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