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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坚将自己关在清凉殿里,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也没出来。韩意无法只有来合欢殿,将事情的始末告诉了我。听到韩意的话,我不由的担心起来,要知道这样子的苻坚我从来没见过。猜的不错的话,他一定遇到什么难事了。
我让燕婉去厨房弄了些点心和小米稀粥,一行人来到了清凉殿。
“夫人,陛下有诏,不允任何人打扰。”我刚走到大殿门口,就被侍卫拦住了。我没有说话,用眼睛看向一旁的韩意。
韩意立马会意,走到侍卫跟前说道:“放夫人进去,有事我担着。”
“这……”侍卫看看韩意又看看我,脸上全是为难之色。
“算了,我们就不为难你了。”故意将声音放大,说完后转身要走。
“夫人……你怎么……”韩意看我要走老大疑惑,连忙上前叫住我。
“外面何人!”这个时候,苻坚威严的声音从殿内传出,明显夹杂着怒气。
“禀陛下,是……是张夫人。”侍卫听到苻坚的声音,不由的发抖,说话都隐隐带着颤音。
侍卫回完话后,好半天里面都没有动静,我正在纳闷时门开了。一脸憔悴、脸上尽是疲倦之色的苻坚出现在门口。着这他那副模样,我心里闪过一丝疼痛。
“妾张氏(小的)见过陛下!”我和众人连忙给他见礼。
“都散了吧。”苻坚走到我跟前将我扶起后,揽着我的腰肢,对众人懒懒的说道。
“诺!”众人答应着退了下去,燕婉暧昧的看了我一眼,将食盒放下后也退了下去。
“陛下。”苻坚刚才当着这么多人做如此亲密动作,让我不由脸红,轻喃着将头埋在他的胸前。
“呵呵……”苻坚轻笑起来,搂着我走进清凉殿,笑着说,“芸儿给朕带了什么吃的,两三天没吃饭到真的有些饿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真的有些火大起来,将他拦在腰间的手甩开,气呼呼的走进殿内。
“怎么了?”苻坚对我突然发火有些莫名其妙。
“你还好意思问?”我瞪了他一眼。这人也真是的,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连吃饭都可以省略了,万一饿出了毛病怎么办。(洛眯眼:呦!心疼了?芸咬牙:是不是皮痒了?洛飘走)
苻坚也不笨,没过多久就明白过来。放开我的腰肢,叹了口气说道:“朕真的如此不堪吗?昔年苻柳、苻双谋叛,今又有苻重、苻洛起兵,苻氏宗族尽然没有让朕信的过的。朕真的不知道怎么处置他们。”
听他这么一说,我【炫】恍【书】然【网】大悟,原来这两天他是为这件事发愁。我坐到他的旁边,用手搭着他的肩膀上说道:“陛下不必忧心,这并不是你治理天下的问题,而是他们看中你手里的权势而已。”
“真的?”苻坚半信半疑的看着我。
“当然了。”我说着将粥递到他面前,用哄小孩子的语气说道,“现在不是谈这些的时候,还是将肚子填饱是正事。”
“为夫遵命!”苻坚听话的接过小米粥。
未央宫东堂。
经过这次叛乱,苻坚觉得加强关东关东地区的统治迫在眉睫。而要巩固统治,不能派宗室了,因该派亲信的皇子去镇守。
这天中午,苻坚计议已定,于是将大臣和几个成年的儿子诏到东堂。
苻坚看看众人,沉思了片刻说道:“我辈进入中原有将近百年,关陇地区凡我族类,繁衍已有三代,口数大胜往昔,不知今有口数多少?”苻坚说完后眼睛看向一旁的苻丕。
“禀报父王!”苻丕从地上站起来,躬身说道,“臣已经查验,只三原、九嵕、武都、汧县、雍县一带族人已达三十万户,口数当有百万之余。”
“嗯。”苻坚听后微微点头,略作思考后说道,“关东为天下根本,朕镇压四方,欲迁十五万户于关东诸方要镇,以诸皇子为方伯,固磐石之宗,诸卿以为如何?”
“此有周所以祚隆八百年之举!社稷之利也。”众人讨论了片刻,都觉得这样做有道理。将此事和西周大封诸侯作比较,认为如此会使得国家长久,对社稷是有百利的。
苻坚听到众人的回答,颇为满意,下诏让各皇子随时做好去关东的准备。
我无意中从苻坚嘴里听到他要迁徙氐人去关东的消息后,我暗道不妙,要是真的着样做了的话,那将来……我不敢往下想了。可依据我对他的了解,只怕是劝不动了。
“芸儿,在想什么呢?”这个时候有,苻坚的大手从背后揽上我的腰肢。
“陛下真的要迁徙族人到关东吗?”我转过身子用眼睛看着他,希望他给我的答案是否定的。
“你的消息道灵通,这么快就知道了?”苻坚放开我的腰肢,坐到案几旁边。
“到底是不是?”我有些着急的想知道答案。
“是的。”听到他的答案,我心里凉了一截。
过了老半天才回过神后,我看着他用乞求的语气说道:“妾有一言相劝,望陛下采纳。”
“哦?”苻坚一听来了兴趣,看着我幽幽说道,“不知爱姬有何见解,说来听听。”
“这次求陛下无论如何也要听妾一句话,不要迁徙族人去关东。”我说着拜了下去。
“这是何意?”苻坚脸色变的不怎么好看。
“陛下听妾一言,不然以后会后悔的。”我拉着他的衣袖,有些激动的劝道。
“你这是在威胁朕?”苻坚甩开我的手,黑着脸说道。
“不是。”我摇头。
“那就好,朕只让你记住一句话,女人就该做好自己的本分,不要妄图干政。”苻坚说完不等我回话,怒气冲冲的甩门出去了。
看着远去的人,我坐在地上直叹气。我真的有些想不通,为什么每次我劝谏都以失败告终,难道历史真的不能改变吗?
第一百七十九章
……》
坚送丕至灞上,诸氐别其父兄,皆恸哭,哀感路人。赵整因侍宴,援琴而歌曰:“阿得脂,阿得脂,伯劳舅父是仇绥,尾长翼短不能飞。远徙种人留鲜卑,一旦缓急当语谁!”坚笑而不纳。
————资治通鉴·晋纪二十六》
炎炎夏日已经过去,时间已经到了七月底。进过近一个月的准备,由苻丕等皇子率领的第一批远赴关东的一万户氐人已经踏上去关东的征途;今天苻坚特意前来我诸皇子送行。
苻坚去灞上饯别的前一天晚上,派韩意前来传话,让我第二天和他同去,我上次和苻坚之间闹了别扭,到现在还有些不爽,本来是想说不去的,可是听说这次去关东的皇子中有苻晖,就答应了下来。因为我将赵淑媛送到苻晖手里的事情,只有借着这个空档,再不做以后恐怕很难有机会了。
“赵姐姐你给小妹梳头吧,今天陛下要为族人东行践行,我带你也去看看。”我没有将今天的目的告诉她,就是希望给她们母子一个惊喜。
赵淑媛扶我坐在梳妆台上,给我理着头发,小声说道:“这不好吧,夫人还是带别人去吧。”
“有什么不好,今天别的谁也不带,我就带姐姐你。”真是的,要是不把你拉去,今天我就没得玩了。
“夫人……”赵淑媛为难的看着我。
“姐姐别磨蹭了,快帮我梳头吧。”我催促道。
“诺!”赵淑媛有些无奈的答道。
梳完头后,我让怜卿将自己前几天刚刚做的,还没有穿过的一件衣裙拿给给赵淑媛穿。要知道这次是我特意为人家安排的认亲,要是赵淑媛不穿的体面点,苻晖那小子还以为我虐待他娘,那我不就得不偿失了。
这赵淑媛还是个犟脾气,我怎么劝她都不肯将衣服换上,最后无法只有用权势相压,她才就范。看来这封建等级制度对这女人的毒害也不轻。
我们收拾完毕,坐上苻坚为我特意准备的油軿车,出了未央宫一路来到灞城门外。
我们来到灞城门外时,城外已经站满了人,不仅有东行的军士,也有前来送别的亲人。也许是要分别,这些送别的人群中,不时传出小声的哭泣,让我这个旁观者也不由的心里有些酸楚。我们的车子一直沿着青石路走了好长一段,直到走到城墙下才停了下来,透过帘子看去,原来是在城墙上搭建了帐篷。
“夫人到了。”我刚掀开帘子,韩意就跑了过来,将一只手伸了过来。
“有劳。”我知道他的意思,将手搭在他的臂膀上,跳下了马车,轻步上了城墙,远远看到帐篷里坐着一个威严的身影,那人不是苻坚还有谁?我轻步来到了苻坚面前。
“芸儿,来朕这边坐。”苻坚看到我后笑眯眯的向我招手。
“诺。”我看了他一眼,带着赵淑媛走到他旁边的一个空位坐了下来。要是没人的话我才不理他,我看周围人多,才卖给他一个面子。
“娘!”听到声音,我将目光转向声源。只见是苻坚坐边一个年纪有二十五六,身穿皇子的华服,头戴远游冠,和赵淑媛长相有些相似,面貌温纯的男子,满是激动的看着我身后的赵淑媛。
猜的不错的话,此人就是苻坚的二儿子苻晖。虽然我和他没有怎么见过面,但是从他的长相和举动也可以猜出八九分。
“陛下。”我轻轻的扯了扯苻坚的衣袖,给他使了了个眼色。
“芸儿,你在怎么……”苻坚看着我老大迷惑,老半天才反应过来,转头对我旁边的赵淑媛淡淡的说道,“皇儿要见你,你去吧。”
“这……”赵淑媛看看苻坚又将目光转向我。
“赵姐姐你就去吧。”我说着将身后的赵淑媛推到了前面。
“谢父王!”苻晖连忙给苻坚拜了一拜,睇了我一个感激的眼神,高兴的拉着赵淑媛走出了帐篷。
“陛下,秘书侍郎赵整求见!”这个时候韩意的声音响起。
赵整?听到这个名字我不由来了兴趣。根据一些史料记载,赵整博闻强记,能属文、好直言,上书及面陈,前后五十馀事,是难得一见的谏官。
片刻功夫,一个身穿品服,年纪有三十多岁,无须矮瘦的男子走了进来,手里还抱着一把古琴。他来到苻坚面前,拜了下来:“臣赵整见过天王!见过张夫人!”
“赵卿起来吧。”苻坚淡淡的说着,当看了他怀里的古琴时,饶有兴趣地问道,“不知赵卿今天带来什么好曲子?”
“那臣献丑了。”赵整说着走到帐篷外面,将古琴放到案几上面,自己做到地上的筵席上,轻轻拨了拨琴弦试了音后,开始弹奏曲子,同时还一边唱着。
阿得脂,
阿得脂,
博劳舅父是仇绥,
尾长翼短不能飞。
远徙种人留鲜卑,
一旦缓急当语谁!
……
一听到赵整的歌词,我总觉得有些耳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似地。当听完他的曲子后,我终于明白过来。这不就是史书上记载,赵整歌谏苻坚迁徙族人到关东的事情的那首阿得脂》吗?
我听曲子只是从里面搜寻历史信息,听出大概意思后到没有多大反应,可是送别的氐人,听到赵整的曲子后,皆恸哭起来,惹得路人都不由的伤感起来。
而我将目光转向苻坚,只见他依旧一脸惬意的听着曲子,我要不是和他相处的时间长,还真怀疑他是不是冷血动物,人家弹得那么悲情他尽然没有反应。
“陛下,以为臣的曲子如何。”赵整弹完曲子后,走进帐篷。赵整的话外之音明白的人都听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