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究竟是什么人 ?'炫书…87book'”
尽管房间的昏暗让人看不清女子的表情,但卫君安能猜出此刻对方那警惕的神情。在这里,就连简简单单喝一杯水都要如此怀疑,一时间,她也分不清自己非要留在皇宫究竟有没有做错。
“我说过了,我是今年入宫的才人,我姓卫,名君安。”卫君安转身,又走到桌边,倒了杯水,折回来,“我没有恶意,只是无意间走到这里,听到你在咳嗽,所以进来看看。”
“你姓卫?”女子似乎激动起来,原本已经停了片刻的她又剧烈地咳起来,她抓过杯子,一饮而尽。
缓了一会儿,她才低低地问道:“你跟卫敬那个老匹夫什么关系?”
卫君安愣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对方说的人是“她爹”,假冒了这么长时间,她居然都没问过卫丞相的名字是什么。
“他是我爹。”假冒的秘密最好不让其他人知道,卫君安说了个谁都不会怀疑的答案。
“老匹夫居然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放过?哼,他还真是对太子衷心不二啊。”女子似乎一点都不惊讶卫君安说出来的答案,只是心中悲凉,当年的自己何尝不是念及他的一饭之恩而入宫做棋子,结果她还未见到皇上,就被人毒瞎了双眼。
眼盲了,心却是从未有过的清明,在这深宫几年,知道了太多太多的秘密,更明白当年的自己是多么的愚蠢。
卫君安没有回应,而是踱到窗口。推开窗户,月光就这么透了进来,落在半卧在床上面容憔悴的女子脸上。
“今晚月色好吗?”女子听见声响,咳嗽了几声开口,声音里已没有了之前的愤恨,取而代之的是落寞,“我已经很久没看过月亮了。”
抬头看了眼朦胧的月色,卫君安说道:“月光很柔,也很冷。”打从心底的寒冷。
“你,不像是他的女儿。”女子一字一句说的很慢也很疑惑,一个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怎会说出如此悲凉的话语。
卫君安看着月亮,惨然一笑,似真似假地说道:“皇宫不比外面悠闲,一个为了权势而把女儿送进宫的父亲,对我而言,他不过是给了我生命的陌生人而已。”
对于这话,女子没有反驳,但却像想起什么,突然问道:“你想要见皇上吗?”
话题跳跃的太快,但卫君安却很快反应并回答:“既然要选择依附的对象,那为何不选高高在上的?”只要她能成功地当上妃子,那她至少可以保护养父母的生命安全。
女子沉默下来,卫君安看看时辰不早,便要准备告辞回去。
“要见皇上并不困难。”女子沙哑的声音犹如重锤,狠狠地敲在卫君安的脚下,止住了她要离去的步伐,“虽然这后|宫里苏贵妃跟太子势不两立,就连宫人们也多是这两派的人,但有一人却是中立的。”
卫君安知道她说的是谁,回答道:“钟昌大总管。”这个问题她已经想了一个晚上了,可惜没有结果就是没有结果。
女子勾起一抹笑容,颔首:“别人都说钟总管不为权利钱财所动,却不知他有个不为多数人所知的小嗜好。”
“什么嗜好?”卫君安几乎是立刻就追问。
女子转头朝着卫君安,明明双眼已盲,却能丝毫不差地看准卫君安的所在位置,她慢慢说道:“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告诉你。”
“好,我答应你。”没有迟疑,没有询问,卫君安直接答应。
她的决绝令女子有些诧异,“你都不问我什么条件就答应?”
“我信你不会害我。”卫君安如是说,但是她的心里却没有底,毕竟她不能保证对方对卫丞相的憎恨会不会转嫁到她的身上。
女子再次沉默下来,良久,她才开口说道:“钟总管喜欢新奇的玩意。”却没有说条件。
从那不知名的才人住处回来后,卫君安跟醒过来四处找她的叶宁说了一下情况后便和衣睡下,直至第二天清早锦瑟宫的宫女前来请她过去用早膳才慢悠悠转醒。
夜里睡的太晚今又起的太早,卫君安的精神有些恍惚,用过膳食,坐在小花园的石凳上,她揉揉太阳穴,思索着那位才人所说的话。
新奇的东西。
在皇宫里,什么奇珍异宝没有,有什么东西是钟昌没见过的?
“你精神不太好?昨个夜里睡的不好吗?”问题还没有想出答案,俞清蕊的声音就在卫君安头顶响起,“昨夜三更你好像不在房间里。”
“你昨夜三更好像也不在房间里。”卫君安抬头看对方,昨天夜里叶宁醒来见她不在床上,就在锦瑟宫四处找她,却无意间看到俞清蕊穿着内侍衣服偷偷溜了出去。
俞清蕊脸色不变地笑笑:“是啊,昨心情不好,出去走了走。”
卫君安也勾起淡淡的笑容,回道:“我也是。”
“那看样子,我们走的不是一条路,否则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又怎么遇不上呢。”俞清蕊意有所指,“我想,还是有个伴比较好。”
“说的似乎有些道理。”卫君安给出了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或许,起步的时候没有一起。”
俞清蕊看着她,好像是要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别的意思,过了片刻她便转身离开。太子殿下希望她能找到合作者,思来想去,她想到的就只有卫君安。她甚至相信,只要她们二人联手,一定可以斗垮苏贵妃。可是,今日的交谈足以证明事情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容易达成,卫君安并不信任她。
自认为是太子殿下心腹的俞清蕊却没有料到,卫君安早已是萧暄手中的另一颗棋子。
第九章 绝处逢生
夏至刚过,自刘才人与邓才人册封为美人移居后,陆续又有几人被册封,就连俞清蕊也在几天前搬出了锦瑟宫。
才人们移居,照顾她们的宫女也必然跟随,如今的锦瑟宫,就剩下卫君安和她的贴身婢女叶宁。那些或被人授意或见风使舵的宫人似乎认定她这一生都没有希望爬上高处,无论她的态度多么谦和也引不起那些人的共鸣,若不是还有些钱财可消灾,恐怕早就让她们二人自生自灭了。
“小姐,我们的银子不多了。”叶宁数完所有的银子,却也不足二十两,她愁绪满面,“那些人就像吸血的怪物,银子越要越多,再这样下去,我们可怎么办?”
“上次向平送来的银子呢?”卫君安也明白如今钱是唯一能指使那些宫人的筹码,可是,丞相在她第二次仍旧未被册封时就不再送银两进来,至于太子,这么长时间以来,她再也没有见过太子一面。
“上次为周才人请太医就用完了。”周才人就是那位眼盲的女子,自从这里就剩下她们以后,卫君安总会去看看她。
向平的雪中送炭尽管没有解决到根本的问题,却是除叶宁外唯一一个没有离弃卫君安的人。
她取下头上戴的金步摇递给叶宁:“把这个拿去换银子。”过了今夜如果事情仍旧没有进展,她就不能再这么固步自封了。
叶宁无奈,只得照办。
站在锦瑟宫的小花园里,卫君安突然很想怀念过去的日子,前世的日子。那时候,自己虽然三不五时地就要去医院报道,更多的时候她都是在病床上渡过,但她是自由的。而今,她身体健康可以去任何想去的地方,却被困在这高墙内,也许一生都再没有机会见到外面的世界。
随意摘下一片树叶,卫君安把叶片放在唇边,不用试练就吹奏出清脆悦耳的一支乐曲来。这还是当年生病住院期间同一个个病房的病友教她的,那时吹上一小会儿身体就吃不消,现在连续吹上好几首也不会累,只是心境却不同了。
一曲终了,卫君安放下树叶,叹气。
“明明是挺欢快的曲调怎的如此伤感?”一个女子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卫君安转身:“周才人,我吵到你了吗?”
周才人摇头,在房间里休息却听见从没有听过的乐曲,一时间便顺着声音出了屋,来到这几年未曾踏足的地方。
她笑笑问道:“你奏的是什么曲子?我好像从来没有听到过这样的曲调。”
卫君安犹豫了一下,总不能说这曲子是前世一个云南病友教她的,她回道:“是偶然遇见一位游历者教我的,曲名我也未问。”
这几日卫君安的关心多少攻破了点周才人的心理防线,她对卫君安的防备已经少了很多,对方这么说,她也就信了。
天气尚好,锦瑟宫又难得如此清净,周才人索性在园子里多呆一会儿,还没跟卫君安说上两句话,叶宁就急匆匆地奔进来。
“小姐,我刚才……”叶宁话一出口才注意到跟卫君安坐在一起的还有周才人,确定的问题变得不确定,“刚才,我在外面听见有乐曲声,好几个宫女姐姐都在问是谁在奏曲。”她本来想乐曲是从锦瑟宫这个方向传出来的,说不定就是她家小姐所奏,可忘了,这锦瑟宫里还有位才人。
卫君安倒是没想到自己因为怀念而吹的曲子引起这么多人的关注,笑着为她解惑道:“是我用树叶吹的。”
叶宁一脸茫然地看着卫君安,周才人也呆了一下才问道:“树叶?”
卫君安把手里的叶片举起,骤然想起对方眼睛看不见,又把树叶放进她手里:“就是这个。”
“树叶……也能吹出曲子?”叶宁眼睛瞪的很大,一瞬不瞬地盯着周才人手里的那片小叶子,满脸的不可思议。
刚想反问树叶为什么不能吹出曲子的卫君安愣了愣,疑惑地问道:“你们,没有听过树叶吹奏的曲子吗?”
叶宁点头,至少她从来没听过。
周才人用手摸着那片叶子,说道:“其实曲子都是其次,主要是这树叶的神奇,我想除了你也没有人能用这小小的一片叶子吹出那么悠扬的曲子。”
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肯定让卫君安茅塞顿开,这些日子她一直在想什么东西是皇宫没有的,前世的电子产品自然被怀念了一遍,可那完全不切实际,四大发明夏朝也有,就算没有她也没本事造出来。想的越多,她的思绪就越乱,到后来她只能感叹自己的无能。
然而,今日的一次无心插柳,却让她找到了出口。
“叶宁,想办法打听到钟总管家乡的歌谣,记住,避开苏贵妃的耳目。”卫君安吩咐,她们的银子还能维持一天,她只有这一次机会。
赌一次!
叶宁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转身就出了锦瑟宫。
一阵风吹过,卷走了周才人手里的叶子,她无神的双眼望着前方,淡淡开口:“你还欠我一个条件。”
“是。”卫君安还沉浸在激动中,以至于回应时还没有彻底冷静下来。
原以为卫君安会跟自己一样老死在这锦瑟宫里,那个条件她就一直没说,现在看来,她要比自己努力和幸运很多。尽管她看不见卫君安的容貌,但她相信她一定不输其他妃嫔。
“我要你帮我离开这鬼地方。”几年的生活已经折磨得她不像个人,能让她遇见卫君安也许就是上天给她的机会。
“离开这里?”不能怪卫君安如此惊讶,进宫初期,云婉侍就教她们,一旦进宫,无论是当妃子还是当宫人,这一辈子都别指望出去,除非是皇上开恩下旨。
周才人颔首:“听上去是不容易,可是只要你当上皇上的宠妃,这件事就容易了。”
抿着唇,卫君安不语。她的顾虑太多,真的卫君安是死了,却也不敢保证有人查出这件事会不会拿来做文章,到时候她就自身难保了。
“你不同意?”久久听不到答案,周才人皱起眉头。
“没有。”卫君安开口,“我同意。”既然她出不了皇宫,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