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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风有些愕然,他以为梁成已死,她不会再对玄宗留情。
萧分宜皱了皱眉,“并不是如此。梁成已死,玄宗亦不再是威胁,留与不留,并没有多大的分别。”
“梁成已死,可还有一个人还活着。”张不放不依不饶的说道。
“你今日杀了他,此事无转圜。”萧分宜道,“汝南一事,尚不得解决。”
“太子怎么样?”萧分宜突然问道。
“太子受惊,喝了安神的汤药,已经休息了。”叶无双声音清越,直直的飞入她的耳中。
萧分宜定了定神,“张不放,玄宗的事情交给杜兰处理。你另有他用。”
“什么用?”张不放并不退让,亦要逼出一个结果。
“你今日行事,简直鲁莽。你要本宫给你什么答案。”萧分宜怒然问道。
“臣只知此是西宫筹谋多时,就是为了将玄宗铲除。机会就在眼前,臣不懂,为什么要放弃?”
“多行无意,本宫,已经得到想要的结果。玄宗势力,今日过后,不再存于世间。”萧分宜说完,目光飘到悦风身上。
悦风低头,露出一丝苦笑。
“草民与门人,今日之后,绝迹江湖。”悦风抬头看着分宜,“当天立誓,若有违背,不得永生,坠无间地狱。”
“这样,你可满意?”悦风笑了笑,却笑的苦,笑的悲。
“张不放,你们都下去吧。”萧分宜淡淡开口道。
张不放跪在地上,“臣冒犯皇上,太子,死罪不足以忏悔。”
“父皇,您有何裁夺?”萧分宜淡淡问道。
“惊扰梁成,凌迟处死。还有他带来的这些人,一个也不能放过。全部凌迟。”景帝声音暗哑,面色疲惫,歪歪的靠在侍从身上,然九五至尊,一言九鼎。
萧分宜认真听完景帝的话,垂下头,沉默了片刻。
“杜兰,将人带下去。本宫尚有话问,不可用刑。”
“臣遵旨。”杜兰单膝跪地,声音清亮。
“朕说要凌迟。”景帝怒目瞪视分宜。
“儿臣遵旨。然,不在此时。杜兰,带他们下去。”萧分宜双手握拳,宽大的袖子有轻微的颤动。
景帝猛然咳嗽不止,面色紫胀,一口痰堵在喉头,竟昏了过去。侍从们手忙脚乱,抬了软榻过来,又急急召了御医。
萧分宜漠然站在慌乱的人群之外,只觉得手脚冰凉。又看了看那牌位,梁成两个字,如刀刻般刻在了心里,融入了骨血。
“草民即刻带着他回九华峰玄宗总坛。”悦风在她耳边淡淡说道。
“走吧。”萧分宜双目无光,“给你们三天时间。曹彪并不是一无所获。玄宗精于五行,找人破解也不难。地形图已经在宫里,你们且好自为之。”
“从此五湖四海,只愿再不见君。”悦风叹了一口气低低说道。
玄宗一夕消失,九华峰人去楼空,独留了巍峨的总坛。
停云宫又陷入日复一日的沉寂,萧分宜拿起折子,对着烛光仔细的看了看,那些字竟然还是有些模糊。
“冉华,多点几盏灯,这字越来越看不清楚了。”萧分宜揉了揉额头,放下手中的奏折。
“冉华?”萧分宜愕然,竟无人应声。
“是我。”石曼卿坐在矮几的另一边,轻声道,“都这么晚了,也该休息了。”
“宫门都下钥了。”萧分宜淡淡的说道。
“我站了好一会儿,你自顾批折子,都没瞧见我。”石曼卿忍不住淡淡一笑。
“哦。冉华在外面?”
“嗯。我说,要单独同你说些事情。她就出去了。”
“什么事?”萧分宜习惯性的皱了皱眉毛。
“温云和苏幼平在汝南的一处小村里落了脚。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和汝南王接触到。”
“嗯。”萧分宜转了转眼珠,“苏幼平的伤势怎么样?”
“没什么事情。”石曼卿道,“那处小村里有户大夫,能妙手回春。”
“是吗?”萧分宜淡淡道。
“那小村名字倒是有趣,叫一元村。”石曼卿边说边写着。
“玄宗的事情,他们知道吗?”
“应该没有那么快。”
“嗯。消息传的慢些。”萧分宜淡淡说道。
“皇上缠绵病榻,仍是不断进食红丸,夜夜召幸倌人。形势越发的不好了。”石曼卿低声说道。
“由他去吧。”萧分宜真的有些倦怠了,半阖着眼眸。
“太子还年幼,你怎么办?”
“太子再年幼,亦是储君。将来九五至尊,一年三百六十五日俱是风霜,他总要面对。”
“我不担心太子。我担心你。”石曼卿满脸担忧,“有皇上在,你还可以互相平衡。皇上若是不在了,你就成了眼中钉肉中刺。”
“这些年,有他无他,我亦如此走过来。他不挑这担子,偏偏让我来挑。你说,我能怎么办?
有时候,我也不想挑着这担子。你知道,我都有白头发了。冉华总是藏起来,怕我见了伤心。我不会为几根白头发掉泪。也不会为了这担子而落泪。我现在就是想歇一歇,把担子放下来,再挑起来。”
“我在你身边,总可以帮你些。”石曼卿想要抱她入怀,情到深处,人亦不忍。
“我自当谢谢你。你不顾辛劳,敛去才华,委身在我身边,不理朝政,不展抱负。今时今日,我还能在这位置,于你的恩情,我总是记在心里。”萧分宜淡淡说着,细滑的手覆在他手上,眼眸中映出他的身形。
“只有时,天不遂人愿。”萧分宜淡淡一笑,收回手,放在袖中。
石曼卿有些失落,他还来不及握住她的手,她就已经收回。
“云州的刘氏派了人要见你。”
“哦。世家们闹分歧了,往常可不会这样。”
“也许吧。毕竟各家利益有别。”
“哈。你说的对。各家利益有别,所以,我才能岿然不动。”
“嗯。他们谁也不让谁坐大。这中间可以大做文章。”
“他和你谈的什么条件?”
“军饷。”
“不错。这个条件,我感兴趣。”
第18章 十八 一元复始
冬日,天总是黑的特别早。山风呼啸,枯死的树木随寒风摇摆不定,摇摇欲坠,掩映着黑夜里散落的亮光。
两间茅草屋,其中一间燃着亮光。苏幼平打了一盆热水,还冒着白色的雾气,手里拎着帕子,蘸了水,仔细的擦拭着温云的脸和手。
今天村里的大夫又来看了看,开了药,吃了以后,倒是没有再发热,呼吸也平缓了许多。
两个人负伤走了很远的路,体力不支,昏倒在附近。还好,得了救。不然,早让大雪给埋了。
苏幼平皱了眉毛,心中一片茫然,不知以后该怎么办。沿途一直有人追杀他们,不知为何,有一方人与他们保持若即若离的态度,并没有加入追杀的行列,反而在关键时刻还帮了他们。不然,哪里有命能来到汝南。
但是,温云谋刺太子的罪名,已经是落实了。还好这偏远村子里的人与外界几乎隔绝。所以并没有引来太多的风波。
收起水盆,苏幼平躬身出了茅屋。抖了抖蓝布衫上的雪粒子,将水盆放在屋外的石桌上,捡起了火把。又进自己的屋里找了件厚斗篷披在身上,一切准备妥当,深吸了一口气,快步走出了院子。
一路疾步朝山下走去。夜里,风声如恶鬼的嚎叫,使人毛骨悚然。拿着火把的手,不一会儿就失去了知觉,来不及搓手取暖,苏幼平急于找到自己遗落的东西。
火苗被风吹的东倒西歪,发出呲呲之声。苏幼平略停了步子,心道,可别吹熄了。
其实这条路,他自伤好了后,每日夜晚都会出来沿途寻找一遍,早已熟悉在心。但终始没有什么收获,心里一次次的希望都化为了愧疚,如果自己能把东西藏的更好一点,就不会这么容易丢失了。散去忧思,疾步拐入一片林子里,细细的查找起来。
天边泛着白光,加上雪的映照,更加透亮了。抹去头上的汗珠,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火把早已熄灭躺在腐烂的树叶堆里。靠着树干休息了片刻,苏幼平捡了些野蘑菇,又打了两只野鸡,才匆匆往回走。
院门是半掩着,有人语声。土堆的院墙并不高,踮着脚就能将院子里的情景一览无余。
推开院门,瞧见大夫青蒿正在院子里生火熬药,一阵苦涩的药香扑鼻而来。
“青蒿,麻烦你了。” 苏幼平不好意思说道。
“东西还没有找到吗?”青蒿看着火,并不抬头。
“没有。”苏幼平想了想又说道,“我找了两只野鸡,今天,你在这里吃饭吧。”
“唔。野鸡,这个我是弄不来。”青蒿抬头,眼如明月,鬓如刀裁,一片薄唇含笑,即使蹲在地上也无损半分气质。
苏幼平有些尴尬,他也不是烹饪高手。而且,自己乃玄宗道人,更不能食荤腥。只是温云身体虚弱,山野之中,实在是难找到那些补品。惟有不得已,破了这规矩。
“不过,青黛倒是会个一两手。”青蒿眼里藏笑,说道。
苏幼平更是腼腆的红了脸,连忙说道,“我先把东西放到厨房里。”
“青黛。”青蒿叫了一声。
一身青色衣衫,眉眼与青蒿有些许相似的女子从茅屋中缓步而出,眼神清亮透彻,脖子上围了一圈毛茸茸的白色皮毛,乌黑的墨发挽成一个髻垂在脑后。
苏幼平停了步子,回头,笑道“青姑娘,你也过来了。”
“嗯。”青黛看了看他手上的东西,莞尔,“幼平,你放了那两只野鸡吧。我和哥哥带了东西过来。”
“哦,是,是吗?” 苏幼平的脸更加红,不知该如何是好。
“幼平,你怎么了?不会是吹了冷风,得了风寒吧。脸怎么这么红?我帮你看看。”青蒿起身,笑意浓浓的说道。
“啊,没有。只是,有些热。我没事。我先去厨房。”说罢,快步走开。
“呵呵。幼平脸红的样子,真的很不赖哦。”青蒿笑嘻嘻的说着。
“你不调侃他,他又怎么会脸红。”青黛无奈的说道,“我看温云的身体好的差不多了,只是要等到醒过来,还需要一段时日。”
“那不是正好。他们可以多些时间留在这里。”青蒿笑道,“这里与世隔绝,鲜有外人来到。他们两个说不定可以带些外面的消息进来。”
“青蒿,你脑袋又开始乱想。外面,哪里有山里头好。”青黛不满的说道。
“青黛,你真无趣。外面没有山里好,那也要出去看看。要见过外头的世界,才知道到底是不是山里好。”青蒿认真的说道。
青黛垂下眼眸,从那时救他们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两个人必然不是那么简单。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亦不能让人死在自己面前。不过,也需要保持适当的距离才好。
青蒿看青黛愣神,知道她心里肯定在想些什么。不过自己也有些打算,他下意识的摸了摸怀里的东西,定了定心神,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吃过饭以后。苏幼平进了自己的屋子,又开始修习玄宗道法。温云自然是交给了青家两兄妹。这个小村子,零星的分散在山坳里,青家兄妹外出打猎时意外救了自己和温云。不仅细心照料,并且给予许多帮助。苏幼平心里非(www。kanshuba。org:看书吧)常感激人家,因此,寻思该怎么样报答他俩。
但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时常会萦绕在他心头。虽然一直在心中提醒自己不要再去想,有一次,差点在练功的时候出了偏差。
从小在玄宗长大,周围像自己一样无父无母,从小就在玄宗的同门何其多。从未想过的身世,竟然如此复杂,甚至牵连着许多人的命运。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