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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墨已无话可说,腹诽不已。不就是招摇过市么?
“你看前面那个人,那个人好像是……”刘辉伸出自己嫩白修长的手指,歪着头,想要仔细辨认前面那个人,但隔的距离有些远,又是下雪天,没仔细看清楚,人就晃得不见了。
“少爷,看什么?” 染墨已经不耐烦了。
刘辉赶紧快走了两步,也不理染墨的牢骚。他确信自己看的没有错,虽然只是一个模糊的背影。
忍着严寒,依然穿着风骚的女人们,正挥舞的绣帕,抖擞着白花花的胸脯朝刘辉和染墨凑了过去。
刘辉有些恼意,推开挡在前面的女人们,跨步进了溢香园。染墨倒是没有他主人的彪悍风格,看着这么多白花花的胸脯将自己围成一团,不知从何下手,只能眼巴巴的苦苦支撑。
刘辉在大厅里巡视了一圈,仰头看了看二楼,都是包房。莺声浪语,香雾缭绕,丑态百出。刘辉提起衣摆,匆匆步上二楼。缓步走过每一个房间,但又不能附耳去听,免得看了让人笑话。想了想,心里生出个主意。咳嗽一声,把老鸨叫了过来。
老鸨看了看一叠银票,通体都发出一阵光来,整个面貌也生出一股祥和。中气十足的喊道,“各位房里的姑娘都快出来吧,有位大爷出了高价哩,谁要是出来的快,谁先得这一千两的银票。”
一千两不是小数目。房里的女人们,哪里还管什么颠鸾倒凤,立刻纷纷冲向自己的房门口。一时间,二楼上演了活色生香的春宫图。一个个媚态横生的女人们,衣衫都来不及整齐,就奔了过来。刘辉哪里见过这样骇人的架势,立马将银票往老鸨手里一塞,赶紧退出包围圈。
抹了把虚汗。刘辉快速的在打开的房间里穿梭,当然少不了被人臭骂,毕竟还有些男人正在兴致高的时候被坏了好事,火气大是自然的。
没有自己要找的人。刘辉有些泄气,不可能,自己明明就见到那个人进了这溢香园。
难道还有三楼,还有自己看不见的暗处。
染墨终于冲到二楼,找到自己主人。但脸上也已经是五彩斑斓了。
刘辉看了他一眼,不可思议的笑道,“染墨,你这副摸样,实在是百年难见。”
染墨简直是恼羞成怒,一言不发,只酝酿了一身的寒气。
“还好衣服没被扯破,算是保住了清白之身。不然,这让我怎么有脸啊。我堂堂云州刘氏第一护卫,被妓女染指,实在是有失身份。”
“那,少爷。你在这里做什么?我真担心,老爷,他会痛心疾首。夫人,他会痛下杀手。” 染墨冷冷开口说道,双眸中两簇火苗,幽幽的闪着红光。
刘辉咳了两下,清了清嗓子,“我来办事。”
看了远处哄闹的女人们,又看了看刘辉,染墨的脸色更诡异了。
“不要乱想。我碰见了一位熟人。”刘辉低声斥道。
“熟人?”墨成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熟人才更好办事呢。
“你……”刘辉欲言又止,懒得再和他解释。
待两个人步出了溢香园,站在三层暗楼之上的人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淡淡一笑。
老鸨站在身边,面上透出阴寒之气,“公子,要不要去解决那两个人。”
“为什么要解决?”公子源笑道,“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老鸨不敢再多言一分。屏息站在公子源身后,俯首躬身。
“公子辉,离见面还早,你且耐心多等几日。”公子源依旧笑眯眯的说道。
“我救的那个人,处理的怎么样了?”公子源转身回到房内。
“回公子的话,那人已经醒过来了,但好似不记得一些事情了。”老鸨恭敬的说道。
“失忆了?”公子源眸光中闪过一丝冷色,“那岂不是也不记得从谁身上得了这个东西。”
老鸨见公子源手中拿了个檀木匣子。也不知里面到底装的什么,不敢贸然答话。
“救一个人很费事,但杀一个人却容易的多。你说本公子要不要杀了这无用之人。”公子源脸上露出思索的疑问,当初救人也是一时兴起,却捡了个大便宜。
“算了。先放他在这儿吧。我观那天杀他的人,好像是朝廷的通缉犯。好似并不为了这东西哩。那倒是为什么杀他哩?”公子源声音松弛有度,如玉珠走跳,清润好听。
老鸨自知自己不是谋事的材料,不敢随便插话,怕惹怒了他,落得个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下场,前车之鉴,不得不防。
“蠢笨的人。”公子源扫了老鸨一眼,神色不耐。
老鸨一阵战栗,立刻躬身退出了房间。
公子源以手支颌,默默的看着檀木匣子,一手打开盒盖,露出鲜艳的红色绸布,绸布上放着一块白玉片,玉片上刻的是地图。这地图,他自己也有一幅,是皇宫的布局图。这样的图不是随便一个人就可以拥有的。私藏此图,死罪不足,定要灭九族。但巧合的是,这图上有一方印鉴,刻着西宫二字。
这才是骇人。
第22章 二十二 迟来的序章
温云与苏幼平两个人行了好几日,才来到汝南的首府青州。青州物产繁华,虽是冬日,街上叫卖之人也不少。因着快到冬至日,各处来采买的人挤满了街道。吵吵囔囔之中,也添着不少的凡尘俗世之味。他二人一路奔走,又因是清修之人,突然置身于此,心中还有些不踏实。走在街上,少不得与人擦肩摩踵,温云本是冷清之人,自然面上有几分不高兴。苏幼平只是若有所思,跟在温云的身边,倒是没有看出有什么心情。
“过几日就是冬至了。这街上真热闹。” 苏幼平突然低声说道。心中又挂念起玄宗,也不知这些时日,师门是个什么情况。还有宫里的师父,也不知道怎样了。那日与温云仓皇出逃,也来不及和他细说分明。但心中又思量到,皇帝总归不会让师父作难。遂心中平复了许多,面上也有了些生气。
温云只是举目望前,身形昂然,双眉之中透着一丝凛然。转头低声对苏幼平说道,“繁华之地,最易生事。我如今身为罪人,还要避开些。不如,你我就此分开。”
苏幼平有些犹疑,心中知他说这番话,必是思虑很久,才开口与他说起。但放他一个人,又恐不妥当。因此也开口说道,“你一个人难免少了照应。有我在身旁,也能及时支援一二。我知你心中担忧,但她若有心放过。我应没事。你也不必分神管我。”
温云苦笑道,“你且莫拿了她的兴致当容忍。须知,她之容忍全是因着一丝对你的情意。原是我之前说的话让你心中起了疑虑。但她之与你,还是如陌路更好。况且,我亦自有打算。”
温云沉吟片刻,将苏幼平拉到一处僻静之地。忍不住将前日所知的消息,细细的与他说了个明白。
苏幼平愈听愈是心如刀割。面色惶然,双目之中透了晶亮,忍不住流了泪。手却是越发攥的紧。只低声道,“师父走时可有什么话说?”
温云颇为忧虑的摇了摇头。
玄宗分崩离析,宗主去向一时成迷,门人也是四散飘零。一时心头酸涩难当,眼中迷了雾气。
再看街上人来人往,心中更是怨气尤生。世人眼中繁华,在他眼里却是一片萧索凄厉。
“玄宗今时今日,皆是拜她所赐。我定要向她讨个说法。” 苏幼平面色煞白,双目赤红,情绪激动,一身戾气。
“你糊涂了。”温云长叹一声,“倘使许多年后,玄宗亦可复立。我现下是待罪之身,只盼能让宗主逐出师门。以后,师门还要靠你。你若是寻仇报复,我是不能让你一个人去。她并不是平常人啊,你忘了梁成的下场。”
苏幼平闭起双目,双眉仍是紧锁,一道山川隔开了日月之色。心中起伏澎湃。他心中就是生出一股涩然的妄想,玄宗今日如此,一定不是她所为吧。但他找不出一个借口来安慰自己,又思及师父已亡,玄宗已散,至此,他再无归处。这重重打击,让他三魂丢了七魄,来不及思考。脑中一片混沌,越是想要理出个思路来,头痛欲甚。只嘴里发出呼哧的喘息,双手捧了头,一下又一下的叩在墙头上。慢慢青灰的墙上,沾了褐色的血迹。
温云知他心中定是昏乱不着神迹,亦不上去劝解,只盼他自己静下来,思量个明白。
温云亦知,今日,便是到了要抛弃玄宗弟子身份的时候了。他知道,苏幼平现下心神俱伤,还不会询问他是如何得了这桩消息。但总会有相问之时,到时候,他又怎生答复哩。
“幼平。”温云轻声呼唤,他伸手按在苏幼平颤抖的肩,忽而加重了力道,叹息道,“你且保重,我要走了。”
风声又起,惆怅落寞之气飘荡在二人之间。虽是通缉犯,可早在到了青州之时,温云已换了一身紫金的袍子,腰上还悬了一把利剑,这身姿哪里还有半分落魄的样子。
此时他双目之中已经不见伤感。黑色的墨发,随风扬起。嘴角噙了笑意,收回看向苏幼平的目光,望向阴沉的天际,静静的说道,“幼平,这一路我已是拖累了你。你且寻个自在去处,或是去找寻宗主吧。汝南是多事之地,你不能再留在此地。”
“你要去哪里?”苏幼平终于是平复下了伤痛的情绪,只是垂着头,倚靠在墙边,木然的问道。
“我自有去处。今日一别,再难相会。”温云依旧静静的说着,好似放下了心中沉重的包袱,颇有云开天晴的意味。
“我只知自己是玄宗弟子。我也不知该去哪儿。玄宗已散,师父已亡,何处又该是我安身之地。我知道你总是心中有主意的。你有去处,是好事。我走了,你保重。”苏幼平慢慢的说出这篇话,心中有难舍,但既然温云话已出口,他是不愿意做那种让人为难的事来。缓缓拔起身子,虚浮的脚步慢慢朝前走去,心中涨满了酸涩,还来不及舒缓,就要面对这样惨淡的人生。
师父,在哪儿?九华峰又在那儿?他全不知道了。此时,天下如何?谁输谁赢,他不关心。
温云目送他消失的背影,一扫怅惘之情。苏幼平与他有救命之恩,如今让他安然离开亦是还他之情了。坐在乌篷马车之中,闭目倚靠在软榻上,仰头喝完杯中酒。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细白的手指上传来冰冷的气息,使他蓦然睁开眼,可这眼中已是不容一物。
汝南王府自然是一座华丽堂皇的处所,比皇宫来得更精巧繁复。依着地势而建,背山面水,虎踞龙盘。府门口的两座石狮,一座呲目獠牙,一座闭眼舞爪。威风赫赫,矗立在门口已有二百余年,鎏金的狮身,灼目耀眼。
门口列了一队卫兵,皆是身着赭红色的亮甲,人人都配了刀,神情肃穆。
这汝南王府所建的地方,自然不是热闹的街头巷尾,亦不是达官贵人聚集之地。而是依着青州的青凤山而建。这山腰的一处地,被修理成了偌大的陵园,葬的就是历代汝南王与其家人。陵寝的外观修的质朴,内里却是别有洞天。
通过昏黄的暗道,拐过一处陪葬室,又过了三道石门,才来到这正殿。正殿内壁都是硕大的夜明珠照明,如月光般清冷,熠熠生辉。
几口巨大的石棺依次摆开。石棺竖立着高约三尺的石碑,上皆详述了棺中之人的姓名,生卒年,生平事迹。但就这样几副棺材造就了这个国家最有权势的汝南。
温云缓步在这些石碑前走过,停在了最靠外的一副石棺边,这棺还未有加盖,因为它的主人还活着。
“这难道就是我百年之后的去处。”温云莫名一笑,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