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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分宜一个人静静的坐在这小小的书房内,仿佛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全然安全的处所,双目微闭,嘴角轻轻上扬,舒缓的靠在椅上。一双手自由自在的在桌面上抚过,摸到那半边的玉佩,捏在手中,仔细把玩。用手指的细纹去感受那细腻的触觉所带来的满足。
梁成很少来停云宫。这一次站在宫门外,还有些许的局促。片刻就有人出来通报。梁成舍了一班侍从,独自走进停云宫的深处。
冉华在他前面带路,步子却踩的极为缓慢,似想开口与他说上几句话,但踟蹰之间,不知该如何开口。
“冉华,我那徒弟怎样?没有犯傻吧。可是给你惹了麻烦,劳你费心了。”梁成在她身后温言说道。
“没,没有。”冉华急促的说道,脸上竟泛起一层红晕。
“那你为何步履之间尽是不安。想必是我那徒弟惹了什么事,教你操烦了。”梁成跨步与她并肩而行。
“奴婢只是一时惫懒,方才脚步缓慢,耽误了您。”冉华刻意疏离了一段距离,俯身低头说道。
梁成见她如此,也不在与她并肩,只说话时声音有几分萧索,“那继续走吧。”
两个人约摸走了半刻钟,才走到一处拱门外,半扇门掩着。但园中清香之气仍是扑鼻而来,使人心神一爽。
“此处真是好地方。”梁成微微一笑,漆黑的眼珠闪闪发亮。
“奴婢送到此,先告辞了。”冉华仍是低头说道。
“辛苦你了。”梁成伸手推开那半扇园门,一个人匆匆走了进去。
入目是一片(www。kanshuba。org)看书吧的非(www。kanshuba。org:看书吧)常精致而干净的园子,园子的东边,有三间并排的青砖瓦房,这样的建筑在宫中算是别致而又少见的。
苏幼平正在屋内,一时觉得心中一滞,以为是房中憋了气,抬手就打开了一扇窗。满园清香顿时盈满屋内,却看见那园中有一人。微微闭目后才睁开眼,手扶在窗台上,探出身子,微微而过的秋风扫起他的发丝,竟让他眼前迷蒙。只道那园中的着青色衣衫之人不是他的师父又是何人呢?
苏幼平心中震动,忙从房中快步而出,风在他脚边舞动,扫起散落树叶,步履所过之处,发出踏踏的轻响。苏幼平一颗心雀跃着,脸上却是带了几分伤感。
“幼平,辛苦你了。”梁成微微一笑,双目含喜,唇角上扬,一双手轻轻的放在背后,就那样挺立在园中,等待他的弟子。
“师父。”苏幼平停了步子,与面前的人不过相距五步之遥。
“怎样?见了师父,忘了行礼吗?”梁成缓步走到他身前,淡淡笑着。
“师父,弟子怎么敢?弟子有些,有些呆了。师父,弟子好些年不见你。你去了哪里?也不回来看弟子。弟子栽的树快要占满了后山,师父也没有回来。……”苏幼平好似中邪般不停的絮叨,晶亮的眼眸之中已然雾气缭绕。
“呵,你这呆弟子。总不如温云那般灵活。怎么偏要下山呢?”梁成按住苏幼平轻微颤抖的肩,手指抚过这个已然成年的徒弟飘然在身前的长发。
“弟子此次下山,是宗主说让弟子历练历练。而且弟子想看看师父。弟子也是碰运气,才能见师父一面。”苏幼平忍不住笑着说道。
梁成眼眸中慢慢起了笑意,开口道,“本领学的如何?有没有懈怠。”
苏幼平低着头,半晌才开口说道,“师父,弟子纵是学了一身的本领,您还会回到玄宗吗?”
梁成楞了片刻,脸上笑意却不减,“你这个呆弟子。你学本领可是为了自己,为了你的理想。师父回不回去,你也要做好自己的本分。”
一阵风起,搅起两个人之间的沉默。
第7章 七 天火
夜半时刻,浓雾骤起,寒鸦声忽远忽近,整个京都弥漫在深深的睡意当中,远远听到打更之声,慢慢湮没在寒冷之中。风中忽而夹杂了似浓似淡的尘烟之气,还有那一丝梵香的味道,呛人鼻咽。
梁成忽然撩开被子,起身推窗,寒气袭来,不觉冷了心。那一阵似有若无的梵香,还有随风而来越来越浓烈的烟尘之气。搅乱了他心头一池湖水,眼眸中闪过几缕微光,双眉紧蹙。
殿外忽然传来一阵说话的声音,片刻后,一个男声高声道,“大人,皇觉寺起火。陛下正赶往皇觉寺,请大人安歇。”
梁成闻言,楞了片刻,他以为是……
思量片刻,推门而出,立刻有四个侍卫紧跟在他身后齐声道。“请大人回房安歇。”
梁成扭头看了看侍从,淡淡道,“陛下在哪,我便去哪。你们想拦我?”口气甚是张狂,眼眸中更是狂妄之色,丝毫不把眼前这些侍卫放在眼里。
侍卫统领张不放笑道,“自然是不敢阻拦大人,不过圣旨已下,为了大人的安全,还是好好住在殿内,方是上策。”
“你一个侍卫统领竟与我这般说话。”梁成眸光中厉色闪动。
“小人不敢。但大人的安危开不得玩笑。本统领可不想与前统领一样落得个诛九族的下场。”
张不放淡淡一笑,眼神中却有淡淡的厌恶之色,“想必大人也清楚自己的分量。”
说完这些,张不放根本不理会梁成的脸色,冷声朝周围的禁军吩咐道,“就是一只苍蝇也不许扰乱了大人的休息。听明白了吗?”
众军道,“得令。”
张不放这才手按腰上的佩剑,神色警惕的出了凌风阁,守备在外围。
临风阁隐蔽角落之内都有身手矫健的禁卫,为的就是防止有人在景帝不在的时候,入宫来行刺梁成。
梁成一身蜀绣的淡青色睡袍,斜靠在床榻之上,阖上双眼,右手食指不停的在腿上一下一下的轻轻敲打。
皇觉寺,皇觉寺,就是那享受几百年皇家香火的皇家寺庙,突然着火了。若说不是有意而为,如何教人信服。梁成脑中闪出一个人来,就在他听到侍卫们说皇觉寺着火时,就想到了。
她是不会在同一件事情上犯错的人。
那么,温云岂不是危险。想到此,梁成突然睁开眼,传来一名内侍。内侍匍匐在地上,侧耳恭听。
“你且叫张不放进来,我有些话要与他说,是关系东宫之安危。”梁成淡淡说道。
内侍听完他的话,不免惊出了一声冷汗。
张不放听完内侍的话,笑了笑道,“转告大人,太子无虞,请他保重好自己才是。”
半个时辰依然不见张不放的身影,梁成心中了然,自己不仅是被保护更是被软禁。温云的性命只能靠他自己化险为夷。
东宫内,灯火通明。帷幔之内,已经被吓醒的太子歪坐在椅上,身上盖着厚厚的毛毯子,周围烧着五六个火盆,热得太子的脸上红彤彤。只是那汗水,仍是不停的从两鬓之间流出。
一阵打斗之后,偏殿内的摆设已经毁坏殆尽,温云左肩被一剑贯穿,勉强包扎完伤口,胸口不停的起伏,一股浊气憋在肺部,压的他疼痛难当。里衫已然湿透,一阵寒风而来,只觉得透心的清凉,压下去那纷乱的思绪。心中不仅担心梁成的安慰,这些杀手训练有素,一击毙命,不惜任何代价,取他性命。
温云躲在墙角之间,潜伏在黑影之中,皱了皱眉,试着运气,然而喉咙之间一股腥甜呛的他差点咳嗽。
看着侍卫们不停的交错在甬道之间穿梭,心中了然,指望宫内的侍卫,恐怕他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看来今日想要活命,恐怕是难了。有了这样的觉悟,心中反而一轻。
张不放已然收到了讯息,冷笑着对一身黑衣的暗卫道,“任何角落都有可能成为他藏身之处,一寸一寸搜索,如今天罗地网,定要他死。”
暗卫聆训之后,悄然隐身。杀无赦的命令立刻传遍了所有暗卫。
太子宪喝了压惊的安神汤,神色恹恹的,歪着头对奶妈说道,“怎么不见西宫来瞧我,你传话去,说我病了。让她来瞧我。”
奶妈说道,“太子,您先睡会,奴婢这就去请公主过来。”
“快去,快去。孤现在睡不着。西宫那边是不是也受了刺客袭击?”太子宪连忙问道。
“这倒是没听说。”奶妈神情恭敬的说道,“公主那边也是守卫严密,想来贼子不容易下手。”
太子宪想了会儿说道,“西宫守备竟是比东宫更为严密。”
奶妈一愣,惊恐道,“想必是这些贼人要抓了太子有所图谋。”
太子宪呲的笑了一声,“你到是个肯动脑子的。”说完后,打了个呵欠,慢慢闭上眼,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奶妈掏出帕子擦了擦耳后的冷汗,挥退了多余的人,默默守候在一旁,也不敢将太子抱到床上去睡觉,怕惊了他。
叶无双神色怡然,怀中抱了一把剑,守在停云宫的寝宫外。在东宫偏殿内,听到动静,立刻提了剑冲到停云宫。谁死谁活和他无关,他只管萧分宜。所以竟是连太子都没有看一眼就跑过来。谁知停云宫内安安静静,除了偶有侍从们睡梦中的呓语外,只听得到风声。
萧分宜披了外袍,听着侍女细细说着东宫的情形,喝了一口茶,顿觉口齿生香。这才缓缓说道,“太子无事。”
“回禀公主,太子无事,已经睡下。”侍女恭敬答道。房内只燃了一半烛光,但仍是光亮的很。
侍女默然退出房外,隐约看到暗处有个持剑的人影,不觉心中一凛,将右手放在腰间,左手移至胸前,一身戒备。
“无事,你退下。”冉华适时出声道,打量了侍女一眼。
侍女这才放下戒备,恢复了方才的恭谨,退后三步,转身离开了停云宫。
冉华瞟了叶无双一眼,不高兴的说道,“叶公子难道不能隐蔽的更好一点。”
叶无双冷哼道,“我怕她瞧不见我。”
“瞧不见才好,省了公主叫我出来看你。”冉华气道,“你怎不守在东宫,太子要是出事,有你好看的。”
“我只管她。太子不过是我弟子,传道授业就好。救命可不在我的范畴之内。”叶无双不以为意道。
“那要你进宫做什么?你自己也答应守在太子身边。”冉华冷声道,“现如今反悔了。小人。”
“我是小人是君子干卿何事。”叶无双气恼了,他知道冉华在萧分宜心中的分量,见她这样训斥自己,想必是萧分宜心中已有了计较。但自己是因为有人袭击东宫,才怕那些人拼个鱼死网破,对她不利。自己这才匆匆跑来,没想到倒是惹了一身不是。
“公主无事,你可以走了。离开或是回东宫,随你意思。”冉华冷冷说完,转身便要关门。
忽然斜来一支剑,将两扇门斜斜的撇开。
“你想干什么?”冉华怒声道。
“我要见她。”叶无双面色带霜,“把话说清楚了。”
“你,想打架。”冉华怒极而笑,“我岂会怕了你。”
“我不是好勇斗狠的匹夫。”叶无双说道,“她要我离开,总应该明白告诉原因才对。”
“哼,你自己不会去想。”冉华道,“现在这个时候,你跑来这里合适吗?”
“我本不是宫里的人,进宫来做个太傅也不过是权宜。她心里清楚的很我为何而来。”叶无双放下剑,低声说道。
冉华稍微用力关好了朱红格子的宫门,却仍瞧得见那道影子在门口。
“你回来了?”萧分宜抬头说道,桌上正放了一张地图,是整个皇宫的俯瞰图。
冉华点了点头,目光也放到了那张图上,心中怒气仍是涌动不停。
“过了几个时辰?”萧分宜问道,“我已经去请苏幼平过来。”
“刚一个时辰。”冉华压下心中的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