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箫魅红着脸埋进她怀里不再说话,被下的身体肌肤相亲,纵然身体的每一处都叫嚣着疼痛,可在从心脏的每一个角落都渗透出的幸福面前,那些疼痛居然可以忽略不计。
两人窝在床上你侬我侬了好久,直到被门外的敲门声打断。
“主子,紧急消息。”一向冷静自持的落白,声音听起来居然分外慌乱。
怕是发生了什么紧要的事情,左沐清匆忙间批了件外衣就出了房门。落白正在门口焦急地走来走去,左沐清皱着眉问道:“出什么事了?”
落白见她出来,赶紧将手里的消息递了过去,“玄部快马加鞭递来的消息。”
左沐清接过一看,只觉得晴天霹雳直劈头顶,从心底散发出的害怕和凉意几乎将她淹没,顷刻间只觉得天旋地转,身体所有的力气几乎瞬间被抽干,竟一时间恍惚没有站稳。
落白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担忧地问道:“主子,还好吗?”
“落白,我有没有看错?我是不是看错了?他们居然说若谦死了!怎么可能,若谦的武功那么高,而且他才怀了宝宝,怎么可能死掉呢,你说是不是?他们肯定是骗我的,是不是?你快说啊!”左沐清死劲摇着落白的肩膀,眼睛里绝望和期望激烈地斗争着,她不能接受,她死也接受不了这个消息。
“主子,我已经再三验证过了,这个消息……是真的。”落白一辈子都没感觉要把一句话说完整会这么难。
难怪这么久没收到若谦的信,难怪这几日总是心绪不宁,难怪昨夜半夜突然惊醒,难怪这次的信使不是只听若谦使唤的黑鹰。这么多的难怪为什么现在才想起来?左沐清后悔地几乎咬碎后槽牙。
“吱呀。”箫魅开门便看到几乎神魂俱碎的左沐清,他无声地从落白怀里把她接过来,望着同样神色不好的落白问道:“楚公子出事了?”
箫魅顺着落白的视线停在左沐清手中的纸笺上,他拿过来匆匆读了一遍也皱起了眉头。左沐清是多情之人,单看她曾经对待自己、云初雪乃至左新河的态度就能看出,偏偏自古多情空余恨。而且她和楚若谦相交相知了十年,楚若谦在她心里的地位特殊而无可替代。经过再三验证过的玄部的消息很可能是真的,她恐怕一时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箫魅担心地扶着她的腰,给她点力量支撑有些虚软的身体。
“无论是真是假,我们先赶回去看一看吧。”箫魅说道。他看了一眼怀里眼睛紧闭的人,知道她暂时脑袋还很混乱,便自作主张地对身旁的落白说道:“马上收拾东西,我们马上上路,赶往星楚。”
“是。箫公子,主子就拜托你了。”落白深深望了一眼他怀里的左沐清,纵身而去。
回到屋子,左沐清利索地从他怀里钻出来,去收拾行李。可是那颤抖的双手居然连包袱都包不好。箫魅叹口气,踱到她面前还没来得及帮她,便见她狠狠一巴掌掴到自己脸上,洁白的面上立刻浮现出了清晰地五个指印。箫魅心中一痛,将她又扬起的手紧紧握住,痛声道:“你这又是何苦?”
左沐清偏过头看他,眼底像被抽去了灵魂,空茫茫一片。她突然笑了,笑得让人看着都伤心,她声音平淡:“这双手好不听话,连包袱都包不好,若谦要是在又要嘲笑我了。他跟我斗了十几年,从不服输的,所以他肯定不会比我先走。”说到这,左沐清的眸子似乎瞬间盈满了希望的光芒。
箫魅心中一痛,她终究是喜欢楚若谦多一点,明明心底醋意横生,却还是看不得她这种要死不活的样子,他将她的手凑到唇边亲了一记,柔声道:“这双手我可喜欢的紧,它之所以做不好,是因为它为了我受了伤,不是吗?”他又落了一吻在她受伤的胳膊上。
“我知道楚公子对你来说很重要,重要到我会难过,会吃醋。所以,我们现在马上赶路,去彻查一下到底怎么回事,好不好?”箫魅压低声音,带着柔柔的说服力,让左沐清骤然眼眶发红,她乖乖地点点头,任箫魅把两人的行李打点好。
她坐在床上看着他忙上忙下,他中毒的身子明显还有些虚弱,只片刻工夫苍白的脸上便浮起了一层薄汗。她只觉得更加难受,为什么跟着自己的人都会受苦。若不是自己私心不想若谦太劳累,而是将他带着身边,便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若不是自己觉着好玩招惹了赤吟和黄宁,箫魅便不会受“蚀骨”和“媚生”的折磨。
左沐清慢慢起身,走到正将包袱打结的箫魅身后,牢牢地抱了上去,脸埋在他的头发里,声音颤抖:“魅,对不起。”
箫魅身体猛地一怔,复又软了下身子靠在她怀里,笑声从胸腔慢慢传递到背后:“有你这句话,便是打翻了几桶醋坛子也算值得了。”
“难为你了,我必须得先回去看一看。”左沐清歉疚地道。
箫魅拍拍她坏在自己腰间的手,安慰道:“不用担心我,我方才问过落白,从星楚直接出发快马加鞭地话只需要一个月。所以,还有两个月的时间让我们调查清楚。”
“我们走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做。”左沐清骤然冷下来的声音带着刺骨的寒意。
他们去了关押黄宁的刑房,银熙可是很听话地“教训”了她一顿,被吊在架子上的黄宁基本上已经满目全非,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没有伤痕。知道箫魅要来,云雪堂的手下很贴心地为她批了件衣服,但是也掩不住浓厚的血腥味。
左沐清和箫魅进来时,她意识还算清醒,左沐清捏着她的下巴几乎要捏碎的力道,冷声说道:“你倒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动我的人,敢动我的人就要有胆子承受后果。”箫魅知她又想到了楚若谦,赶紧拉下左沐清的手,握在手心里安抚地拍着。黄宁已经没有说话的力气了,他示意一旁的云雪堂人员给她个痛快。
这些日子来整个月影境内的云雪堂成员都在为眼前这位公子忙碌,江湖寻药、抓人报复,谁都知道这位公子跟主夫一样都是主子贴心尖里的人。所以,接收到他的讯息,倒是很听话地在黄宁的心脏上插了一刀。
左沐清和箫魅等一行人人将要出皇城之时,被围观皇榜的百姓挡住了去路。箫魅高坐于马上,望着皇城皇榜一时悲喜交加,他没想到她会为自己做到这个地步。
月影皇朝自小失踪的二皇子赤魅有幸被寻回,特封为清颜公子。其父箫氏被封为贵君,移葬于先帝墓侧。三皇女赤吟因愧对先皇,狱中自省,自缢身亡,追封为平安王。
短短几语的圣旨,帮父亲报了仇,成就了父亲生前爱而不得的意愿,还为自己正了名,方才又为自己的受伤狠狠地出了气,这份心思熨帖到了他心脏最柔软的那处,烫的他想哭。他眼底含着泪光望着她,一时千言万语欲说,却哽在喉咙一个声音都发不出。
左沐清给了他一抹微笑,示意已经被落白等人疏通好的人群,驱马前去。箫魅借着扬马鞭挥动着袖子擦去几乎要溢出来的眼泪,满心暖暖地跟了上去。清儿,自此天涯海角,你去哪里我去哪里。
赤凝站在高高的城楼上,望着绝尘而去的一行人,眼底带着潮意和淡淡的委屈。是出了什么事情吧,才这样匆匆而去,连道别都没有。直到那日她将剩余的那两个条件说出来时,自己才明白,她把月影搞得天翻地覆,居然只为了她身旁的那个男子,也就是自己名义上的弟弟。知道这些时,羡慕、嫉妒亦或是赞叹各种情绪一时混在胸腔,纷乱的辨不清。
那艳红的衣衫越来越远,赤凝心底自语:可是,为什么连声道别都不说呢。你说你怕麻烦,所以张耳的事情我没有要你帮忙。你说你相信我会是一个好皇帝,所以我们再见之日,我一定会扫席以待,用太平盛世来请你再喝杯酒。
出了城门,左沐清低声对一直随在身侧的箫魅说:“魅,我做了一件你不喜欢的事。”
箫魅疑惑地望着她,只听她幽幽开口:“我动了赤潋。”
箫魅低下头,本想着为这个名义上的弟弟做点什么的。没想到……
“我没做的很过分,只是间接地送了两个漂亮的男子给张琳。”顺便挑拨了一下他夫妻二人的关系。后一句左沐清没敢说出口。
“我中的毒是他交给赤吟的吧。”箫魅了解她护短的性子,伤害自己的人她能做到这种地步已经是给自己面子了。
“嗯。”左沐清淡淡地应道。
“你也是为了我,无须对我说抱歉,永远不用。只要是你做的,不管对错我都会站在你身后,对着你微笑。”箫魅莞尔一笑,灿烂而幸福。
“魅……”
第87章 无花堪折空许诺
左沐清风餐露宿、快马加鞭赶到星楚之时,已经累坏了十匹马。半个多月的路程硬生生被缩短成了五天。到达星楚皇城之时,已是傍晚时分。
箫魅知她心急,路上“媚生”发作之时硬生生地靠吃黄芝配的药物硬挨着,到达星楚之时他脸苍白的让人心惊。左沐清没有着急进宫,而是进了自家“柳荫客栈”。到了客栈门前,将马交到伙计手里,一把抱起箫魅走向单独为自己僻留出的房间。
“清儿,我没事,你还是先进宫看看吧。”箫魅环着她的肩膀道。
左沐清俯身给了他一抹安心的笑容,柔声说道:“不要逞强,你一路上都在迁就我,身体肯定已经很不舒服了。既然回到了这里,早一天晚一天已经没有多大差别了。我安顿好了你,晚点自会进宫。”
“嗯。”箫魅放任自己已经疲惫不堪、疼痛难忍的身体瘫软在她怀里。
巫山云雨后,箫魅倦极睡去。左沐清望着他还有些苍白的睡颜,心疼不已。但眼下也只能暂时委屈他。她掖好他的被角,飞快的起身奔出门外。既然是自己的地盘,她让掌柜的今日歇业,吩咐大家去休息,让驻留客栈的暗部成员做好保护措施,尤其是确保暂无动手能力的箫魅安全以后,便脚不沾地地奔往皇宫。
女皇的寝殿内灯火亮堂,左沐清进来之时,收到她消息星语赫和星无凡正焦急地走来走去。
“你来啦。”星语赫看起来老了好几岁,鬓边都有了几丝白发。
“嗯。”左沐清“扑通”跪了下来,“对不起,我来晚了。”
星无凡红着眼眶把她搀起来,愧疚地道:“应该是我说抱歉才是,明明答应你保护好他的,结果……”星语赫闻言,也偷偷背过身抹眼泪。
“他在哪里,我要先看看他。”左沐清淡淡地说,神情正常一如往昔,看不出一丝难过。
她太过于冷静了,让星语赫和星无凡都很担心。她和无痕鹣鲽情深有目共睹,更何况无痕还怀了她的宝宝,她居然这般冷静。两人相视一眼,心下担忧。将左沐清引到星无痕的寝宫,两人便红着眼眶离开了,真的不忍心再看,好不容易无痕回来了,却这般残忍地永远离开了。
透明的水晶棺里,熟悉的容颜像睡着般很安静。左沐清摩挲着水晶棺面,似怕打扰到里面的人安睡般,她轻轻推开了棺盖,侧身躺了进去,慢慢蜷缩进他的怀里,将他的胳膊环在自己腰间,脸埋在他颈间,满意地喟叹:“真好。”
若谦,还记得当初在和庄,你抱着我说要带我走,说要走到天涯海角,一辈子不放手的,怎么能食言呢?
你不知道那个时候,我就觉得这个怀抱怕是世上最暖和的港湾,累了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