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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走了多久,只觉得帝景天的喘息越来越粗重,却显得更加浮薄,一时间心中百味杂陈,她其实不明白帝景天为什么还要跟着她,还要救她。没玩够么?可这玩的代价未免太大了些。
终于走到了尽头,珑月放下帝景天,用力推开面前的石板,眼前乍然一片荧光直晃眼,还未等回神,已经被拥入了一个颤抖的怀抱中。
很欣慰……溯终于听进去她一句屡屡重复的话,没有再跟着她……跳下去。
迅速收拾起满心的凌乱,不管未来如何,她仍旧该是那个言笑晏晏的纳兰珑月,她哭,会有人陪着她一起哭一起担忧,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溯,我没事,对不起。”珑月轻轻说着,微转过头,只见又回到了那间已经几乎被摧毁的卧室中,想必是溯找到了机关开门进来,而那墙角一处……
千净流倒在墙角中,周身仍旧被铁线捆缚的结结实实,奋力抬头望向她,眼眸中丝毫不加掩饰的失望与悔恨。失望是自然,而那悔恨……恐怕是恨自己平日里还是不够努力,那坑挖的不够深。
而那眼眸中另一抹复杂的难以置信,她看不明白。
“溯,帮个忙,帝景天为了救我身受重伤……”珑月的话还没落,只见拥着她的黑影忽的一闪,直奔她身后而去,突然一笑,“溯,你的变化那么快,我都会吃醋的。”
帝景天的宿命 (1)
说完,借着光看了看自己的手,果然,火辣辣的一片疼,手上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黑乎乎夹着腥红,还泛着水光。赶忙抽出两块帕子将手掌草草包裹,又看向溯,只见他架着帝景天,将身上的狐裘大氅也一同披了上去无,一脸关切查看着他身上的伤,完全没有注意到她。
慢走几步在千净流面前蹲下,突然咧嘴一笑,“神棍,说谎是要遭雷劈的,说了不该说的话,也是要下地狱拔舌的,你既然是神棍,应该比我明白。”
千净流脸上划过一丝愤慨,挣了挣身体,“我乃……”
“他应该是传说中的上古遗族,千家预世……”帝景天略微佝偻着身体,那身上一身流银般的衣袍已经遍染血渍,唇角的血还未来及擦去,又道:“上知天命,下算人伦,批人命透世事……说他是神棍一点儿也不委屈他……”
珑月收回落在帝景天身上的目光,点了点头,再看向千净流,“风魄能不能改变我的命运?”
而身后的帝景天又一次开口,却明显是在提醒千净流,“说谎遭天谴,身为千家预世,扭曲天意,必遭横死。”
千净流越过珑月看向帝景天,眼眸中尽是疑惑,当看见帝景天身上的血迹,脸色无端唰的惨白,猛地低下头,半晌才无奈道:“风魄乃世间圣物,兴许可以……逆天改命。”
“真正的风魄在什么地方?”珑月继续问道,而之前石室中那个假的,早就陪着她们一起摔碎了。
千净流仍旧有些挣扎,犹豫了许久才道:“东海之外,弥渡岛……”猛地抬起头来,似做了赌注一般,“你若当真不会带着风魄离去,我可以带你去,那里只有我才能找到。”
而珑月却顿时有些犯难,东海之外……那究竟得有多远?恐怕穿过了北瑶还要穿过东炽,路途实在有些遥远。
“我能信你么?”
“你已经信了。”
珑月一愣,随即点了点头,她只能信他,因为他是唯一能够改变她们未来的人,而她也愿意信他。
虽然他之前一门心思想要她的命,挖了个无比硕大的坑,如果是她的话,必要在坑底再扎上无数石针,撒上剧毒,让掉下去的人索性穿成筛子,绝对不留半点生路……不过,好在千净流没她那么狠毒。
而从这一点便能看出,他并非诡计多端之人,也不是心狠手辣之人。
她相信相由心生,千净流身上有一股卓然离尘的气质,若真是个奸恶的人,绝没有这样的气韵。
郑重道:“不管风魄能不能改变我的命运,我都能答应你,绝不带走风魄。”
解开千净流身上捆缚着的铁线,珑月有太多的话却不能当着其他两人的面问,而当务之急也不是解答她心中的疑惑,帝景天身受重伤且这里冰天雪地显然不是能疗伤的地方,千净流在山上根本没受过伤,缺医少药又那么寒冷,绝非久留之地。
帝景天的宿命 (2)
身后的咳嗽声打断了两人的话,只见帝景天几乎脱力倚靠在溯身上,折断的手臂垂在一旁,只是脸色很难看,嘴角上的血不时滴下一滴,嘴唇青紫,恐怕还有内伤。
“我们尽快下山。”
珑月说完,只见溯猛地微弯腰,手臂一抄直接将帝景天打横抱起,轻功一跃直奔山下。下山的路必然轻松是不假,可是看着溯的姿势……那是传说中的公主抱?抱帝景天?
溯,你强悍了……
顿时觉得这山上更加冷了几分,汗毛又一次竖起。
“我欲要你死,你为何还会救我?”千净流清冷的声音传来,恐怕是等无人了才问出。
“嗯?”珑月愣了一下,却没什么好解释的,一个下意识的行为而已。看向千净流,却在盘算着别的,他的轻功应该也不错,不过她不需要抱,借力即可。
不想,这才注意到千净流一身雪白的衣袍,左手袖口处已经一片殷红。方才她确实发现铁线勒破了千净流的手腕,仅是擦破了些皮,流了些血而已。
可是如今,手腕上的血已经几乎染红了手掌,又染红了袖口,一滴滴落在石板地面上,不知何时已经积成了一小滩。
而更加诡异的是,当事人却浑然不觉,仍旧是那一副清冷飘逸的姿态,圣人仙姿般的挺立,认认真真在等着她回答。
等了半晌,才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臂,抬起手来……突然脸色唰的惨白,身体一晃,直挺挺向后倒去。
“喂!你……”
事实证明,千净流真的只是个人类。会受伤会流血,甚至还会……晕血。
唯一能与众不同的是,他的体质似乎不大寻常,血管极其脆弱且不凝血。珑月废了好大的功夫才将他手腕上的血堪堪止住,无意中看见他袖管之下的手臂上,曾经被铁线绑缚过的地方,道道青紫,隆起如蛇盘缚着一般。
好在有先见之明,将他背出石室用雪水洗干净他手上的血,裁去那些沾满了血的衣袖,待他醒来才没有又昏过去,而是毫不犹豫用轻功带着她下山。
仅那么片刻的耽搁,溯抱着帝景天,注意到千净流手腕上被珑月包扎过的伤,眼眸划过一丝愠怒终没表态。
掩人耳目带走了梵湮山上的神仙,本就不算大的马车内挤了四个人,活像一盒摆放整齐严丝合缝的积木。
仅是躺着的帝景天便占去了车厢的一半,溯跪坐在帝景天身后撑着他,渡着内力压制他口中的血,一边用眼神向珑月示意。
珑月下意识看了看千净流,却引来溯极其不满的目光,也罢,千净流能不能帮忙另说,他还晕血。
只得挪上前,轻轻解开帝景天的衣袍。怀里有些药瓶在坠落的时候压碎了,瓷片刺入皮肤中,黄黄绿绿的药粉混杂了一片。
“有毒药么?”珑月皱眉问道,她从来不记得帝景天身上居然还会带着药。
“……没有……”而本就重伤之后一直强撑清醒的帝景天自从出了石室,便一副精神萎顿的样子,目光似乎不聚焦,迷迷糊糊看着珑月。
帝景天的宿命 (3)
“他是不是撞到头了?”珑月这才觉得不大对。
溯一听,赶忙伸手撩开帝景天披散的长发,探手一摸,不期然,满手的血。
珑月硬挺着别开了脸,他自落下就已经伤成这样,居然还在石洞中能与她笑着闲聊……
胸膛上大片的淤青有的地方已经泛紫肿了起来,皮外伤并不重,只是恐怕肋骨最少断了七八根。
咣当一声,从帝景天敞开的衣襟中掉出一块通体润白的玉佩,贴着身体收着,珑月并不用去看那块玉佩到底形状如何,也能知道,那块玉佩上刻着她的名字,而她的那一块……被她收在王府房间中的匣子里。
她以为自己会扔掉,却最终还是收了起来,她曾经以为帝景天玩完了之后也会扔掉,却不想,他居然会随身带着。
断裂的肋骨有一处伤了肺,万幸的是并没有刺进去,否则,帝景天就算是强悍如神,也挡不过。
恐怕帝景天从来没受过这么重的伤,身前身后尽是大片的青紫,伤几乎全在内里,要么是骨折,要么是内伤。
曾经珑雪有一句戏言说,她们都是灾星,身边的人没有一个好过的。
而这话似乎真的有道理,如果不是她,一教之主武力强悍的帝景天,今日何须如此?
“……珑月,看着可觉舒心?”帝景天突然虚弱开口,略垂眼眸看着自己一身的伤,居然笑了。
“如果能不看,我会更舒心。”珑月说着,不看帝景天也只能对上溯的脸,却不想,溯的脸极其阴沉。她能明白,帝景天对溯有恩,如今伤成这样,溯必定是关心帝景天的。而她对帝景天的态度从一开始就不好,溯有些责怪也是应该的。
但是……珑月一脸惆怅皱了皱眉,对于溯这种胳臂肘朝外拐的现象,尤其是对着帝景天,她还是会觉得很别扭。
而看着溯跪在帝景天身侧,小心拢好他身上的衣袍,又替他将狐裘轻轻盖上,甚至从没有摔碎的药瓶中找出药来伺候他服下,那副悉心照料的样子……他们俩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熟了呢?
珑月突然面无表情向着溯伸出双手,“溯,我的手伤了。”
溯猛地一惊,赶忙回过身来,从药箱中掏出药粉,看着她手上的伤顿时咬紧了牙,眼眶微红。若是放在平常,珑月必定是看不得溯这么伤心,可这个时候,却无端觉得很得意,虽然这种情绪很欠扁,但她就是得意。
是吃醋么?那么这情绪就更加诡异也更加欠扁了。
本就重伤之后一直强撑清醒的帝景天终于支撑不住,似乎犹豫了许久,才撑不住睡去。
马车晃晃悠悠行走的极慢,珑月不想看帝景天,又没法面对溯那双仍旧含着怒火的眼眸,更加不想去看身边另一侧坐着的活神仙,只得低下头,百无聊赖看着自己被包裹成猪蹄状的双手。她相信,裹成这样,溯肯定是故意的,有些时候,溯偶尔泛起的顽皮,也就仅限于此了。
“日落之时能否到得东海之滨?若出海,重伤之人恐怕不妥。”千净流突然幽幽说道。
帝景天的宿命 (4)
珑月诧异着一转头,无比怪异着表情想了又想,才开口道:“你是不是从来没出过远门?”
“从未下过山。”千净流坦诚答道。
珑月又一次打量了仙气十足的千净流一番,森森有种不好的预感,“那你怎么说只有你才能找到弥渡岛?”他恐怕连自家山头都找不到吧?
“我自是有方法,你带我去便是。”千净流信誓旦旦道。
珑月只得认了,叹口气道:“从这里到东海之滨,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