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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房的问题 (7)
梵湮山的故事很复杂,珑月一边说着,一边还喂着宫漓尘喝下半碗银耳莲子,恐怕故事要追溯到她寻找风魄的理由,最初帝景天带着她探到风魄的下落,与千净流之间微妙的纠葛联系,与帝景天再次重逢的蹊跷,牵丝搬藤相互交错,唯独仍旧没有她来自未来这件事。
珑月从来没有细细捋顺过这些事,顾念着一些不能说的,又要顾及宫漓尘的感受,整个故事说得是颠三倒四,说到最后……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更加忘了自己想表达的意思。
可宫漓尘似乎听懂了,也听明白了,侧身靠在床头,那双高挑的眼眸直定定望着她,已有些许了然。
“那个……我说明白了么?”珑月被宫漓尘看得有些心里发毛。
宫漓尘静静眨着眼,眉宇间带着些许疲惫,虽然睡了那么长时间,可如今心思百转,还是颇有些劳心伤神的吃力。更何况,珑月的故事看似只是个惊心动魄的冒险,可对于他来说,却是他不曾参与的过往,那段故事中没有他,却有其他的人分量颇重。
他曾一次又一次游离在她的世界之外,他埋头一心做着他认为对的事,却在他低头的时候,已经错过了那么多。
她的伤痛有多少是出自他的手?她如今的身不由己有多少是因为自己的原因?他一次又一次的一意孤行,并非全然是为了她,有些仅是举手之劳,有些只是他觉得不妨碍纳兰珑馨而随手为之,更多的时候,他仍旧想让珑月与珑馨之间维持一种平衡。
他曾经的努力,都是在维持他心中所想的平衡,珑月气焰高涨威胁到珑馨的时候,他会出手拆珑月的台。而当珑馨向珑月下手的时候,他才会施以手段迂回完善。
他对珑月好么?仅是这些他并非出自善意本心,并非发自爱怜之心的善意,比起其他人,他算什么?
“月,你为什么爱我?”宫漓尘静静开口,将头撇向一边不再面对珑月。这其实是久久萦绕在他心头却不敢问出的话,他自问,自己身上根本没什么是值得珑月爱的,可是他曾经不敢问,怕问醒了珑月,一份不明不白属于他让他倍感珍惜的爱就会荡然无存。
可是,他能骗自己多久呢?他曾经双目失明两耳听不见,恨不得一辈子就那样被珑月捧着,他伤残珑月就必不会弃他而去,可他又不甘心将她留在身边只因为怜悯。
真的能这么不明不白下去么?他如今已经不是靖王夫,只是个无名无分甚至连名字也不能示人的人,珑月曾一再说她爱的并不是他这张脸,那她到底爱他什么?他该如何留住她?
他知道珑月身边哪些人重要,哪些人是心之所动。封扬为了她放弃唾手可得的胜利,甚至放弃了家国身份,义无反顾岂是报恩便能解释?北莫瑾自归国后鼎力相助,与其交换的那些利益根本就是无稽之谈。而帝景天,虽之前对珑月有玩弄之心,可之后的倾力相助,一次次救她性命,珑月说得轻描淡写,但在他听来却不然。
还有竹真,汐了了,溯,千净流……
他们多少都对珑月有情,他们给予珑月的要比他多得多,他凭什么……
圆房的问题 (8)
珑月显然没有发觉宫漓尘已经又一次陷入了低沉中,且思索深度远远出乎她的意料,只是觉得他问得问题确实难以回答,爱只是一种感觉,她与宫漓尘并非一见钟情,还真有点形容不出来。
翻遍了脑海中的言情小说,似也没找到和她与宫漓尘的情况能相同的,她也知道宫漓尘只是有些不安,绞尽脑汁想着能足以安抚他的理由,却在苦思冥想之后,仍旧没有答案。
她虽然修习过心理学,对情感心理把握也算准,可唯独这爱情的事……当年心理学教授的一句话算毁了她一生。教授说,爱情是人类最深奥最神秘也最微妙的感情,无迹可寻无理可讲。然,就这一句话了了她所有的想法,既然是个无理可讲的东西,那学那些理论又有什么用呢?
故而,关于爱情的心理学课程,全都是言情小说伴着她度过,什么荷尔蒙作用激素比例差异现象,远不如言情小说中的爱恨缠绵精彩啊。
书到用时方恨少,而她却不知道,这个答案对于宫漓尘来说有多重要,以至于稍稍迟疑中,宫漓尘的心已经渐渐沉到了谷底。
握起宫漓尘微凉的双手,“漓尘,别想太多,我爱你的心不假,现在这样……不好么?”
天知道珑月这句话说的有多么艰涩,以至于言之无物不说,就连承诺也空洞得很像敷衍。她本想劝说宫漓尘别想太多,宫漓尘的心思本就阴沉,如今劳心伤神对伤势无益,却不想,一向也算能言善辩的她,说起情话来……还不如不说。
“是,这样也好……”宫漓尘落寞垂下眼眸,还有什么不好么?珑月都说了爱他的心不假,他还能逼问什么?
难道要他一再逼得珑月不得不吐露实情,非得说出一个他难以接受的原因才罢休?不禁自嘲,他又盼着珑月能说出什么呢?说他的好令她感动引她动心?子虚乌有的事连他自己都无法替自己找到一点儿优点,他又何必去难为珑月呢?
宫漓尘很善想象,且那思维一旦发散开来想到的东西通常能令人发指,珑月察觉到他情绪低落,极尽想象也只能想到是他听了她与帝景天的事吃醋了。男人的心思你别猜,尤其是宫漓尘的心思,她是死也不可能猜得明白。
……
宫漓尘又变得郁郁寡欢,仿佛初醒来时的言笑豁然只是过眼云烟,珑月只以为是他吃帝景天的醋,毕竟帝景天屡屡出手救她,又与她沿途一路,宫漓尘乍一得知,不高兴是应该的。
而珑月又不知该怎么劝慰宫漓尘才能让他开心起来,偶尔说几句玩笑话,却引得宫漓尘低头不语,着实有些难办。
“珑月,他许是初来不适应,待过些日子领了你的情,自然就好了。”竹真好言相劝道。他并不知道其中内情,只当是珑月从外面带回个孤苦伶仃的可怜人,下意识就将自己曾经的感受套在了宫漓尘身上,以为他也与自己一样,不大适应王府的生活罢了。
他是狐狸精! (1)
珑月只能点点头,或许真的是宫漓尘乍然脱离了曾经的生活不大适应?若是设身处地的用他的立场想想,谋算别人谋算了半辈子,突然被她谋算了诈死出宫,待醒来一切也已经无法转圜,哪怕结果是他想要的,多少会不会伤了自尊心?
只觉得自己近来都像个心理专家了,天天琢磨的都是宫漓尘心里的在想什么。
揉了揉泛痛的额角,诚恳道:“竹真,还要多亏了你照应,辛苦了。”
竹真吓了一跳,哪想到珑月会蹦出这么一句话?登时又有些尴尬,“没……没有。珑月,他既然是你所爱之人,男子的心思本就细腻,一定要耐心些,有话一定要说开了才好。”
虽说竹真那一套女尊国的男子理论并不一定完全适合宫漓尘,不过珑月还是点了点头,她是要有些耐心的,这么艰难的路都走过来了,这点儿纠结又算什么?
而珑月绝对想不到,她的一点头,在竹真看来便是确认了宫漓尘是她所爱之人,更想不到,就这么一点头,也能让院子中掀起波澜。
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她绝对想不到,院子里除了不与任何人打交道的千净流,除了一直跟在她身边的溯,确有三个闲人,竹真,汐了了,宫漓尘。
恢复了早朝的日子,也就是珑月要暂时放下府中凌乱,一心投入她计划的时候。
天刚蒙蒙亮就起身,梳洗打理一身亲王袍,时光流转往复,此一刻似有轮回的感觉,可是,替她打理起居的人是溯,在轿子外陪她上朝的人也是溯,再也没有琉璃在一旁叽叽喳喳。
早朝的内容她已经大体知道,该做的准备也已经做好,未来在她的计划中一步步慢慢向前推移,她却算不了王府中的心思小道。
珑月刚离开没多久,清晨沐浴阳光的院子中便出现一抹水红,轻手轻脚做贼一般推开珑月的门,而这时候,竹真正巧去替宫漓尘张罗早膳。
曾经在珑月征战外出的时候,院子里就剩下他和竹真两人,虽同样是出身风尘,可汐了了多少有些瞧不起并非清白身且有些年老色衰的竹真。可好在竹真的性子好,他不管说什么也不会生气,久而久之也算两人为伴,汐了了偶尔还会大发善心教竹真抚琴。
本以为生活可以就这么滋润的过下去,珑月是个好人,宠不宠他无所谓,她只要谁也不宠,他们就都有富足的日子过。
可是,自从珑月回来,平静的生活就又被打破了。
带着个传得风言风语的宠回来,据说还有要封为王夫的兆头。不过,他已经去观察过千净流,似乎并不是个拈酸吃醋的主儿,整天在屋子里洗澡什么也不干,珑月似乎也不是特别在意他。莫非是天赋异禀什么的他不知道,只要珑月不很痴迷,他就不担心。
可是,让他觉得担忧的却是一直住在珑月房间里的这一个。当天入住的时候他并没看清那人的脸,据说受着伤,珑月几乎寸步不离陪着。而那天院子里鸡飞狗跳的闹剧,似乎也与这房中人有关。后竹真又告诉他,那个男子美若天上谪仙,还是珑月承认的心之所爱,这可如何是好?
他是狐狸精! (2)
汐了了轻手轻脚向屏风走去,为了保住现在的生活,他必须得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万一是个要欲专宠,连他们这些人也容不了的狐媚子,他得趁早想办法。
慢慢从屏风探出头去,只见床榻上的人还睡着,薄薄的锦被勾勒一个修长的身形……比他高,身子似乎也比他粗壮些,抱着哪里有他手感好?
披散的长发掩着半边面容,看得不甚清晰,汐了了慢慢挪到屏风内,向前缓缓伸头。
“啊!”突然惊叫一声跳起,退后几步险些撞倒了屏风,只见床榻上的人不知何时醒了,那双高挑的眉眼中散着寒光凛冽,警惕看着他,似虎狼一般凶狠。
宫漓尘认得汐了了,只不过汐了了不认得他。艰难撑起身体环顾四周,他知道珑月今日要早朝,走时的动静已经惊醒了他,再无睡意,而汐了了敢在这个时候来,必是挑珑月不在的时候。
汐了了要干什么?他不知,只是,他向来对以色侍人的男子没有半点好感。
汐了了眼看着那人起身,长发曼妙垂落,露出那一张纵然千言万语也形容不了几分的绝美容颜,眼眸……比他更有神韵,那形状也漂亮的令人心动。鼻梁比他的要高挺,且线条极美,浑然天成。唯有那嘴唇没有比他的嫣红,只是那唇角似有若无的弯度……曾经教坊的人说过,笑分多种,笑不露齿还需有度。若唇角挑大了破坏脸颊的美感,若挑小了无法被人察觉,那便是一张死人脸。千种表情唯有笑最难,有些笑恐怕连学也学不来,就像眼前这种。
而眼前的人必是不会对他有笑意的,但那唇角却有着与生俱来的弧度,天然而成的倾城惑世……
这家伙必是狐狸精转世的!
美人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