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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真和汐了了恐怕真有些被珑月前日子的事吓坏了,犹豫着打开门出来,竹真面对她仍旧心中有愧,看见珑月现在这副样子多多少少也是因为他,手足无措低着头。而汐了了也没了那浑身的刺,低头悄悄翻眼看着她,又没主意一般看向竹真……
“竹真,你也和溯一起去学好不好?也算跟他做个伴。”
竹真其实方才也听见了珑月的安排,可仍旧有些为难,他如今也算年纪大了,这学识字……
“了了,你都会些什么?”珑月转而又问道。
汐了了一愣,他可是不需要学识字的啊,但也乖乖掰着手指数道:“琴棋书画……还有教坊中教的那些……我都会。”
救赎 (1)
“天下大义懂不懂?”
“啊?”汐了了顿时一脸惊愕长大了嘴,要一个教坊里出来的小倌懂天下大义?这似乎很不靠谱的啊。
“你过来。”珑月向汐了了招了招手,她现在这样,站着已经算是有些为难,“过来,我对你有交代。”
汐了了犹豫了一下,挪动几步附耳过去,只听珑月几句细声耳语……
“这……这……”
珑月神秘的眨了眨眼,一脸怪异的笑,又对竹真道:“你也算是陪着汐了了,他胆小,宫漓尘一句话就能把他吓跪了。”说着,又小心伸了个懒腰,舒着气说道:“没事也能帮宫漓尘磨墨不是么?我可不愿再去做使唤丫头了。怎样?”
看着珑月兴致那么高,竹真也不好拂了她的意思,点头应道:“好。”
“那你呢?”珑月又看向溯。
溯也只能点点头。
“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珑月兴奋的一拍手,却差点儿把自己拍倒。
心里瞬间舒服了许多,未来似乎一片光明,入了宫漓尘的梦大睡两天,也改变了她太多太多。
“你是愉快了,怎么不问问我愉快不愉快?”宫漓尘一步迈进院门,飘逸的长袖上还缀着两片枯叶,显然,他并非一路乘风前来,想必她们说的话他都听到了,唯独漏了那句耳语。
珑月轻一勾唇,“你这辈子有我一个学生,顽劣不堪不学无术,恐怕声誉全毁,我再给你多找几个,弥补弥补。”
“推卸责任。”宫漓尘淡淡评价。
“我要是负起责任,那才叫误人子弟。更何况,我打算明天起,抬着我我也去上朝。”
宫漓尘微一皱眉,“这么快?”
珑月也学他皱眉,“就这么快。”
宫漓尘没好气给了她一记白眼,又用眼角余光扫向众人,终还是看向珑月,见她有一处衣角已经湿了,又皱起了眉,几步上前将她揽入怀中,“没人管你么?就让你这般在院子中受凉?”
“天大地大,现在谁还敢管我?”珑月挑着眉无奈道,这些人现在避她唯恐不及,谁还会硬着头皮敢来关心她?说完一伸手,“抱。”
宫漓尘将珑月抱起来,仍旧挺轻的,抬脚就要进门。
“中午去我爹那蹭饭。”
宫漓尘脚下一定,见苏慕颜?他抱着珑月去?
“走吧走吧,丑女婿也得见岳丈,我爹不吃人,你知道的。”珑月一边催促着宫漓尘转身快走,一边趴在他肩上看向院子里呆愣愣的三人,挥挥手再见,换来的却全是无视。
转过头又问道:“对了,千净流最近做什么呢?”一说起千净流,恐怕是她最没得担心的一个,她重病垂死的时候据说他也没忧虑过,一招醒来也没见他惊喜过,淡定的跟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前些日子据说是偶尔发现衣角处的刺绣,近日忙着向绣工们讨教。”宫漓尘淡淡说道。
“呃……绣花?”珑月腾出只手来挠了挠头,又勾上宫漓尘的脖颈,“对了,你还可以再收一个学生……”
救赎 (2)
“他无需我教,比我会的更多。”
“但他根本不懂人情世故,出去了铁定会吃亏的,一块糖就能把他骗走,信么?”珑月歪着头问道。
宫漓尘脚下一停,一脸正色冰冷看着珑月,一字一句问道:“你是在说我诡计多端?”
“哈,论天下腹黑,谁与你争锋?”
珑月笑得欢快,也让宫漓尘气笑不得,他曾经以为,他与珑月再也无法回到从前,再也无法享受以前的那种快乐,但是,短短几天,珑月却让生活一切变回了从前。他曾以为自此他们之间多少会有些尴尬,或者珑月变得小心翼翼,或者是他。
可是,几次试探下来,珑月还是如往常那般言语不羁,而他,似也无需有愧疚的卑微,真的像以前一样,似乎从未改变。
然,生活却也不见得是一成不变,珑月似乎在悄悄改变着什么,他感觉到了,却说不太明白。
这些日子以来的生活,仿佛就像是暴风骤雨后的刹然放晴,似乎一切的苦痛都过去了,一切只是一场噩梦,但终究改变了什么,三言两语又怎能说得明白呢?
苏慕颜毕竟有些上了年纪,本来身子就不大好,病了也没那么容易就能起身,休养中的声音仍能听出几分倦意。
宫漓尘将珑月放在门口转身就想走,却被珑月一把拽住了衣袖,“我爹不吃人。”
是,苏慕颜的性情温和,但是,这个男人也有杀伐果断的一面,此前的事并非是梦,他知道,苏慕颜如今最想除掉的就是他,只是没有借口,只是没有机会……
珑月硬拽着宫漓尘走入苏慕颜房中,而苏慕颜一听是她前来,大为欣喜,却在看见居然宫漓尘随同的时候,猛地一皱眉,伸手拽下半边纱幔,显然是根本不想看见他。
“爹,有没有感觉好些?”珑月就像没看见,让宫漓尘扶着她慢慢走到床边,突然一撩衣摆双膝跪倒在地,拽着宫漓尘也跪在她身侧。
而之后也无任何铺垫过场,甚至没有给苏慕颜回神的时间,径直一指宫漓尘道:“爹,他是宫漓尘。”
不是什么尘,也不是千净尘,更不是什么来历不明的男子,他就是宫漓尘,总有一天,她要让世人都知,她身边站着的就是宫漓尘,别无他想。
宫漓尘吓了一跳,一脸难以置信看着珑月,虽说他不希望假扮他人,虽说他一直期待着有朝一日能够以真正的身份站在珑月身边,但是,就这么突然来临,且……是在苏慕颜面前。
而苏慕颜也显然惊得不轻,纱幔后的呼吸陡然低沉,珑月轻轻握住那只有些颤抖的手,感觉到那只手渐渐回握,久久回握。
过了好一会儿,苏慕颜才如回过神来一般深深叹了口气,“我早就有此猜测,你这个丫头,哪里是那么容易死心的呢。”
珑月见苏慕颜果然没有大发雷霆,笑着转头向宫漓尘眨了眨眼睛,又笑道:“爹果然是天下最仁德睿智的男子,也多亏了爹照应,不然我人事不省的那段日子,漓尘还不知道会遭遇些什么,他要有个三长两短,我就算是醒了也得死过去,谢谢爹!”
救赎 (3)
“我并不见得睿智,也不见得就仁德。”苏慕颜仍旧有些不悦道。
“那是爹谦虚,来的时候我就跟他说了,说爹不吃人,爹是天底下最善的男子,菩萨心肠。而且,爹也知道,这段时间宫漓尘照顾我最多,人都瘦了好几圈,险些我醒过来他反倒累病了。再者说,爹哪怕是为了我,重病刚好,也不会为难他对不对?”珑月仍旧陪着灿烂的笑脸道。
苏慕颜一声气笑,“少来这一套,那我问你,你之前带回的那个长相与墨岚相仿的男子是怎么一回事?”
珑月眼睛骨碌一转,起身将纱幔搭好,又扶了宫漓尘起身,这才笑道:“爹啊,我现在是摄政王,多个王夫陪你打麻将不好么?再说,宫漓尘知礼懂礼,从来不觉得介意,两人好得就像亲兄弟……”
“好了好了,你的事我不管,你如今长大了,再管着你的后果就是使尽心眼与我周旋,我也真管不了你。”苏慕颜有些无奈说着,摆了摆手坐起身,珑月赶忙替他穿好鞋,活脱脱一个孝子。
“对了,爹,这事您可先别跟我娘说。”
苏慕颜瞪了她一眼,“你跟你娘的性子越来越像,明知会惹人怒,却从不改变。”
虽然心中仍旧有疙瘩,但苏慕颜明白,宫漓尘与珑月已经不是他所能阻拦的,不管两人合不合适,他说了不算。或许女儿长大了,他也是要放手,毕竟珑月不再像以前是个傻子。
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欣慰,离开床榻坐定桌前,吩咐下人多准备些菜,又看向一旁低头不语的宫漓尘,琢磨了半天还是开口道:“宫漓尘,其实我也能算是看着你长大,你也是个苦命的孩子,之前做错的事……我看在月儿的面子上,不怪你。”
宫漓尘一愣,几乎僵硬着直挺挺跪倒在苏慕颜面前,双手扶着地面深深叩首,身体甚至还有些颤抖。哽咽着喉咙半天说不出话来,他等这一天不知道等了有多久,曾经早已就绝望不再抱有任何幻想,不再期盼任何可能的事。虽然珑月也说不怪他,但当年她毕竟还小,毕竟只是个不知人事的傻子。
可是,苏慕颜不同,苏慕颜是纳兰席英的爱人,他从来没期盼过,有生以来会得到苏慕颜的原谅。
“你如今的样貌与昔日不同,我就只当是你一直以来忠心的都是月儿而非珑馨,自此之后,你若再有背叛,前是后非一并算清!”
“谢……相王。”
恐怕常人很难体会这样的救赎对于宫漓尘来说有多重要,虽然珑月不曾怪他,虽然他也知纳兰席英其实并没死,但是,错了便是错了,做错了事的人都希望能得到一份原谅,就连宫漓尘也不会例外。
那夜夜的挣扎与煎熬,真的是怕鬼来报应那么简单么?他不怕报应,但是那数年来深埋于心底对自己的谴责,足以让他彻夜难眠,他永远都记得,他是忠勇宫家之后,永远记得,身为影卫哪怕为主尽忠,也不该有违国家大义。
他曾以为,此生负累便会追随他一直到死,曾以为,一次错,他的世界就再也见不到光明。
救赎 (4)
一顿午膳似乎吃得很愉快,就仿佛像个儿女双全的一家三口,珑月兴奋的不停给两人夹菜,虽说多少别扭了些,倒也有几分其乐融融的意思。
一家人,不仅仅是拥有一幢大房子而已,更加是一家人感情的交融,她相信,或许她治国的本事不如宫漓尘,但是,她有能力经营的起这个家。
午后的阳光多少还有些温热的感觉,珑月走哪都得让宫漓尘抱着,细细看着他的唇色眼底,丝毫没有中毒的迹象。而她以为,据说宫漓尘在她病重之际也不肯再进食,将自己的身体也快折腾垮了,现如今却能稳稳当当抱着她,她总觉得,似乎是那所谓的毒药另有玄机。
那个女子到底是什么人?她猜不出,但是在宫漓尘的梦中得知,宫漓尘早就将那女子视作狰狞的恶魔,世间最恶毒的存在。
那个女子到底是什么人?她总觉得,是敌非友,仅凭一种直觉而已。
“何时娶我?”宫漓尘突然淡淡问道。
珑月一愣,绽开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