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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院中传来一串慌乱的脚步声,隐听见气喘吁吁步伐不匀,珑月刚站起身出去查看,却见竹真猛地扶着门框大口喘息着,“珑月……后院……打起来了……”
……
恩怨情仇一笔勾销 。。
一把雪亮的细剑,一袭如染天色的飘逸衣袍,束发分毫不乱,傲然挺立,执剑相向,那一身的风姿绝卓,清冷如雪,风华无双。
一身黑衣如鹰如豹,长剑垂手,矗立间,犹如上顶苍天脚踏山河,那重新显露的冷峻面庞,仍如往昔,屹如磐石。
曾几何时,他们也曾这般执剑对立,而如今,命运轮回,哪怕物非人非,他们终究还有对上的一天。
秋风过,卷着金黄的落叶扫过两人身侧,在地上打着旋慢慢消散,风声赫赫,似就连鸟儿也惊了,呆愣在枝头不敢乱飞。
“是你在看管纳兰珑馨,为何不阻止她?”宫漓尘的声音冷若隆冬飞雪,他与封扬之间的仇怨纠葛,岂是三言两语便能说得明白?
前有封扬灭门之仇,后有宫漓尘肆意折辱之愤,纵然两人曾并肩携手,纵然封扬在战场上以己身毕生荣耀成全了珑月,但是,纳兰珑馨的死,封扬脱不了干系,而如今,恐怕又要加上夺爱之嫌。
他明白封扬的再次出现意味着什么……
“她若留,日后也必落入奸人之手无立锥之地,她若反,有你在侧处处制肘,你又欲将珑月置于何处?你心中比我更明白其中道理,此一事,封扬无愧。”封扬迎风而立,字字铿锵,他可以任由珑月不理解他,但是,却任不得他人肆意将罪责归于他一人身上。
宫漓尘眼眸微眯,突然轻轻一笑,“那若如此看来,我还需感激你不成?”
“无需出言讥讽,我知你必不会轻易善罢甘休,是男人就动手。”封扬缓缓提起手中的剑,剑尖一让,已是迎战的姿态。
宫漓尘微侧身,眸间一瞥流光溢彩,面对气势磅礴的公然宣战,仅报以淡若扶风般一笑,“珑月曾允我,若再收人至身侧,必须由我首肯。你曾本就是府中王夫,却是自愿放弃一走了之,如今去而复返,王府怎能任你来去逍遥?不过,封扬,我如今也可给你机会,赢了我,珑月身侧便有你一席之地。”
“何为输赢?”
“不死不休!”话落,瞬息间,身形如疾掠雨燕,剑已及封扬的手腕,冷冽的劲气,刺骨。扑面的剑气,夺人呼吸。
“叮。”清脆的交击声,青白交错迸射星点火花,剑脊处寒芒吞吐,试图缭乱两人整齐的鬓角。
手腕翻覆,修长纤细的雪亮细剑贴着青色长剑擦过,金石划破的声音中,闪着寒芒的剑锋抹向封扬的手腕,快如闪电。
封扬手腕微抖,无数剑花耀眼,不见手腕动作,只见群星闪烁。
无数交击声中,没有人能看到两人究竟是如何动作,只有一片白花花的寒芒。
宫漓尘的剑很快,快的看不清剑尖的抖动,身姿飘逸,优美。
但是封扬似乎更快,没有华丽的剑招,没有秀丽的姿态,只有格挡,毫不犹豫的反击……
宫漓尘每一剑都直入剑花的中心,每一招,都不离封扬的手腕,他的目的,不是杀人,更像是要毁了封扬拿剑的右手。
恩怨情仇一笔勾销 。。
诡异,如蛇,却仍旧望之飘渺,如雪。
封扬奋力挑开周旋在身侧的细剑,堪堪从那密不透风的攻击中缓过一口气,却又一次被细剑缠身,尖锐犀利的锋芒屡屡擦过脸颊撩过鬓角,其实胜负,也就在旦夕间。
宫漓尘不是开玩笑,那不死不休也并非意气之言,那幽冷的目光,冰寒的笑容,在殷红的唇角边绽放,是嘲弄是轻蔑,更是对他无声的恨,仇深似海。
他容弱者并不见得就容强者,更何况,他有太多要手刃封扬的理由,抛却眼前,他是宫家唯一血脉,抛却情爱,他算是从小看着纳兰珑馨长大,然,抛却世俗,他又怎能轻易容仇人在自己爱人身侧与他分享?!
冷眸一凛,三尺剑锋如破天之势直取封扬手腕命脉,若入他手,想死都没那么容易!
封扬也察觉到境况似乎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全身的功力提到极致,忽然咬牙,剑光直取对方咽喉,对那挑向筋脉的雪亮细剑视若无睹。
赌,谁更快。
拼,一手换一命!
两人身份极快的变幻着,身影微侧,两剑相滑,眼见着两败俱伤的情形即将上演,剑光寒烈,谁都无法收势了。
封扬突然笑了,左手抬起,猛地抓向刺来的剑锋,灌注全身内力于手上,强保了筋脉依然顿时血流如注。右手却未曾理所应当放在宫漓尘颈侧,反倒是慢慢垂下,咣当一声,长剑落地。
“你算不得赢,我也不见得是输……不,其实你我的较量,我必是输家无疑。”封扬惨然一笑,慢慢放开已经失去力道的剑刃,“我若是伤了你,珑月恐怕会想杀了我……告辞。”
说完,封扬转身便走,再无半点迟疑,最终,他仍旧不敢将剑放在宫漓尘脖颈上。他了解这个家伙,如果他试图挟持,恐怕还就真随了他的意,那脖子必定是要抹上他的剑的。
或许这是天意,当曾经拥有却不觉,甘心情愿放弃之后再次回返,谁又会在原地等他?慕容芊也未曾,珑月也没有。
他与宫漓尘在后院打得天翻地覆,至始至终……其实舍与留,一试便知。
“你我仇怨,今日一笔勾销。”宫漓尘的声音在身后淡淡响起。
“封扬一生与刀剑为伍,仅钏城一役便杀戮过万,若世间真有因果报应,今日虽如此,但终有一天你会得偿所愿。”
“你存于世间只为己心?”
“对,只为己心。”
宫漓尘无话可说,他原以为封扬此次前来只为了打败他与珑月再续前缘,他从一开始便知道封扬对珑月有心,那曾经在王府中虽说做戏一般的郎情妾意,但是,他怎能看不出其中假戏真做的情?
只是,那只为己心又说明了什么?何为己心?他确实盼着与封扬一战,他们之间的恩怨他不愿以珑月为借口便消弭,而如今一战之后,他其实输了,封扬技高一筹。
他只是来打败他的么?或者说,他也仅仅是来成全他与他一战,却在此刻,又潇洒离去?
恩怨情仇一笔勾销 。。
宫漓尘想不明白,兴许此刻也容不得他再想,拖着步子还未来及掩上房门,只觉胸口一阵剧烈的灼烧袭|来,一口血喷出,身体控制不住贴着门边慢慢下滑。他其实是输了……
一双手轻轻将他托起,一股浑厚温润的暖流缓缓流淌入身体中,短短几月,那内力控制的力道居然已经游刃有余。
宫漓尘抹了抹唇边的血,问道:“不去追?”
珑月耸了耸肩,撑着宫漓尘的身体,一边小心渡过去内力一边道:“他若无心我便休,我承认,我喜(3UWW…提供下载)欢过他,但总不能稍有心思的全霸在身边。他又不是竹真和汐了了,把老虎困在笼子里,有意思么?”
“他是不该圈养的老虎,我算什么?”宫漓尘略微勾起唇角,仍旧挑衅一般问道。
珑月看着他,眼眸慢慢弯起,“狐狸精。”
“你……”
“好了好了,看来你伤得并不算重,不过也要休息几天,一会儿我让人熬些补品给你。”珑月将宫漓尘扶在椅子上坐下,突然又是玩味的一笑,“其实狐狸精又有什么不好?”
宫漓尘奋起抬手,作势便要拍她,手却被珑雪轻轻握住。
“漓尘,或许有一天你会明白,不管我在这个世界身份如何转变,在我心里,仍旧没有女尊男卑,我不指望一己之力能改变这个世界的规则,但也做不到你们想象中的女皇那样。”
宫漓尘轻轻一皱眉,总觉得珑月的话中似有哪里古怪,却又说不上来。他知道珑月的想法一向异于常人,从她那些对朝中政事的见解便可以看出,可是,珑月此刻的话,他虽明白,却还是觉得哪里似有蹊跷。
然,一想到朝中政事,他又不得不想起了另一件事,“昨日礼部的官员上奏,你已经年过双十,膝下仍旧无子,礼部推举了适龄官宦子弟二十人,若无异议,待登基大典之后一并入宫服侍。”
珑月脸上顿时一阵古怪,一双眉挑起看着宫漓尘,这家伙最近越来越能拿冷笑话捉弄她了。上次还挤兑她说有官员带着自家儿子前来商议政事,可事实上,有宫漓尘一夫当关,压根就没让人进王府大门。
一边小心渡着内力替他疗伤,一边色兮兮的笑问道:“漂亮么?”
“礼部举荐,必是才貌双全之人。”
“本家后台都有看头?”
“也必是经过斟酌,各部势力均衡挑选。”
珑月突然一手抚上额头,悲苦气道:“我堂堂快要登基的女皇,居然要靠出卖色相肉体定国安邦,你让我情何以堪?”
宫漓尘恨恨瞪了她一眼,“入宫侍奉乃是宗族荣耀,你身为女皇受万人敬仰乃是天经地义。”
“那为什么我从你眼中看到恨不得把那些官员全发配到泷河治水去呢?”珑月挑动着眼眸问道。
宫漓尘一口气噎住,垂下眼眸,遮掩住眸光。
“再者说,敬仰我干脆烧香供奉就好了,想把儿子送进宫来轮番上我是何居心?”
恩怨情仇一笔勾销 。。
“粗俗!!”宫漓尘愤然一喝,怒目对上珑月笑眯眯成条缝的眼睛,咬牙切齿恨不得想掐死她,“本是家国大事礼矩规整,为何到了你嘴里便如此不堪?!”
珑月无赖的一耸肩,“他们的目的本就不堪。”
宫漓尘恶狠狠瞪了珑月一眼,只是那气未及心中,低声问道:“果真不娶?”
珑月挑了宫漓尘一眼,还拿我开涮是吧?“你要是觉得二十顶绿帽子还不嫌沉……”
话没说完,突然一道掌风劈来,珑月闪身一躲,随即又赶忙去扶捂着胸口弯下腰的宫漓尘,“好,不闹了,我相信这件事你早就已经打发了,跟你开个玩笑而已。”
“你如何得知?”
“贤惠如你,总不能任自己的妻子去被千人压万人骑……喂,君子动口不动手啊,你有伤在身就不能老实点儿?……你看你看你看,血不要钱么?没事就吐?”
……
珑月很幸福,最起码风平浪静的,除了些散碎的事,现如今没有外患也无内忧,这样的生活比之从前幸福了不是一星半点。
脸上的伤痕虽然消肿落了痂,仍旧留下一条泛着红的印痕,不知道纵有再逆天的药还能不能消去。不过,最令她欣慰的是,所有的人都没在面对她脸上疤痕的时候面露惊恐,丑归丑了点,可要是吓着人她就得伤心死了。
封扬并没有消失不见,听宫漓尘描述,他来的时候已经刮去了胡子。只是不知现如今用胶水重新沾上胡子,继续悄无声息做回禁军首领,到底是何感想。
而随后,北莫瑾一封加急的书信传来,倒也并没有对她晓以大义,反而郑重其事道了歉,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