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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大眼瞪小眼不知过了多久,所谓姜还是老的辣,中年男人首先回过神来,颤抖着嘴唇,满怀期望小声问道:“你……喊我什么?”
珑月瘪了瘪眼,明摆着这娘受要占她便宜么,可又没辙,只能咬了咬牙,硬声道:“爹。”随即赶忙又威胁道:“你再哭,再哭我还喊娘。”
中年男人欲开闸的泪水登时止住,挑起帕子沾了沾眼角,欣喜之情渐露,终于让苍白的脸恢复几分血色,扭过头向外面喊道:“漓尘,快进来。”
早已经候在外面的宫漓尘应声踱步而入,仍旧一身藏青衣袍,双手优雅拢入阔袖中,距离她们十步之遥站定,微微欠了欠身。
“漓尘,珑月她……清醒了……”中年男人仍旧止不住抽泣,眉目含笑看着珑月,伸手无比自然替她掖了掖被角,成功掀起珑月身上汗毛根根挺拔。
非典型穿越 (6)
宫漓尘低垂的眼眸微微震颤,抬起头与珑月稍一对视,随即重新垂眸敛目,一如寻常清冷淡然说道:“那要恭喜相王。”
珑月上下打量着这个明显保持疏离的男子,玉冠半束,如绸墨发根根柔顺,披散在肩头却分毫不乱。双手拢袖,微倾身,一副谦恭淡然无懈可击的做派。
不知他是什么人,应该不会是她的亲人,似乎也跟冷嘲热讽的七大姑八大姨靠不上边,更不像能客串百事通丫头的人物。
不过,倒也略微欣慰了些,最起码,似乎错位的只是她这个爹,而不是这个时空……
对了,那妖怪呢?青天白日就不显形了?
珑月的目光四处扫着,不期然对上中年男人殷切的眼神,森森打了个寒战,太……母爱了。
“月儿,可还有哪里不适?”
珑月吐,长这么大没人这么叫过她。感觉自己的脸颊快要抽搐变形了,堪堪挤出一个字,“水……”
中年男人顿时从床榻上弹起,弱柳扶风的腰身,飘逸宽阔的衣摆……我的天!
珑月一边喝水一边挑眼乱扫着,哭天抢地的亲人有了,那百事通丫头……
“相王殿下,琉璃求见。”哈哈,来了。
话音刚落,只见一女子风风火火大步跨入门槛。一身暗红色短装打扮,袖口紧束,腕上绣满银色花纹,一双厚底小靴走得大步流星,利落清爽,不由让人眼睛一亮。
身后高高束起的马尾辫稍舞动,不饰脂粉不戴钗环,天然去雕饰下英武的眉眼,俨然一副巾帼女将之风。
“琉璃,你在郡王身边白日当值,如今已晚了近一个时辰……”
宫漓尘官腔的话还未说完,只见琉璃直接伸手一指,怒气道:“有种你也杖毙我!”
说完,径直越过他,单膝跪在相王面前,一拱手道:“属下来迟,还请相王恕罪。”
相王本就没什么架子,加上珑月痴傻了多年居然清醒过来,这是天大的喜事,哪里还会计较这些?随意道:“无碍,起来吧。”
琉璃并未起身,稍稍抬起头来,英气眼眸中压抑着怒火,硬声问道:“属下斗胆敢问相王,溯奉先皇之命多年护卫郡王身侧,何以骤然遭杖毙之刑?”
非典型穿越 (7)
“啊?”相王明显完全不知情,登时就被问愣了,微张着嘴,一脸迷茫看向宫漓尘,“漓尘,这……?”
宫漓尘欠了欠身子,仍旧一副谦恭不惊道:“溯当值期间,郡王身中剧毒且受惊吓,不省人事,险些失了性命,理当重罪。”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琉璃劈口反驳。
“众人所见,宫漓尘不必妄言栽赃。”宫漓尘瞥了琉璃一眼,继续说道:“我奉命管理王府事务,无论亲疏,秉公行事。郡王多年不知世事,身侧旧人难免懈怠疏忽。若只论苦劳一味姑息,恐怕郡王日后性命堪忧。”
最后一句话正中相王软肋,是啊,再熟稔的奴才也比不上自己女儿的命重要,可是……相王面露不忍迟疑道:“漓尘,话虽这么说没错,但是杖毙着实严重了,不如下不为例……”
“相王曾应允我全权管理府中诸事,无需报备,影卫溯,已于今晨杖毙。”
“啊?”相王又懵了,下意识看看外面已经快晌午,瘪了瘪嘴,忽又想起什么,扭头问道:“月儿,你可还记得溯?”
珑月眨了眨眼睛,看看琉璃,又看看宫漓尘,“不记得。”
相王明显松了口气,面露些许惋惜,摆了摆手道:“算了吧,这事就此作罢。”
“相王……”琉璃一脸急切。
“琉璃,”相王突然正色,倒也有几分威严,“月儿如今清醒过来才是最重要的事。其他的事,既已无法转圜,也没冤枉了溯,旧事不必再提。”
“等等,你们累不累……?”珑月说着,一翻身,趴在床沿上正好直视琉璃的眼睛,问道:“为什么溯被杖毙你只是愤怒?而坐实了消息之后却一点儿都不震惊?他没死,对不对?你救的?”
屋内顿时一片寂静,而在这一番问话之后,珑月才在琉璃的眼中看到了震惊,又问道:“你是来替他开罪?还是另有什么事需要帮助?”
声音宛如溪水从容流淌,干净得只剩下疑问,无视三人屡屡拐弯抹角兜圈子,直达目的。平和的语气,却难掩犀利洞察,将琉璃的心思道了个透彻。
非典型穿越 (8)
“属下……该死……”琉璃突然俯下了身,私救遭杖毙之人,也同样是重罪。
“郡王久病初愈,还请多加休息。”宫漓尘淡漠开口道:“如若用人不便可命楚浔暂时随郡王左右。府内杂事甚多,宫漓尘先行告退。”说完,一转身踱步即走。
既已尘埃落定,失败就是失败,本就因剪废柴羽翼而不慎周密的谋划,他不屑拼力扭转。
珑月伸手拍了拍琉璃的肩膀,“喂,说话啊,把话一口气说完了再发呆。人在哪?藏起来了?”
“属下从乱葬岗中找到溯,如今……在属下家中……”
珑月一听,腾地从床上翻起来,瞬间又被相王按倒塞回去,在被子中挣扎骂道:“人都快死了你还在这推磨,这点儿办事效率救了人有个屁用!”
相王一边按着珑月,一边转过头,言语中也有了责怪之意,“琉璃,速带御医前去诊治。”
琉璃显得有些局促,咬牙硬着头皮道:“属下未能寻到御医踪影。”
“那就找外面的大夫,不见得比那些吃皇粮的御医差,你……怎么活这么大的?”珑月一边骂一边挣扎,恨不得把琉璃揪起来丢出去。在她的时代,人的生命拥有最至高无上的地位,一切漠视生命的行为都是不可饶恕的,哪怕只是事出有因的拖延。
“相王……”琉璃仰头望着相王。
“不管是不是冤枉了溯,此事既往不咎。”
“谢相王。”琉璃说完,飞一般冲出门去。
珑月一把撩开被子,双脚还未触地,又被相王按回床上,“你这是做什么?久病初愈,又中毒,还受惊吓……”说着,相王的眼圈又红了,眸光晶莹闪烁,珑月顿时僵硬,不敢再轻举妄动。
“我……那个……想去看看,兴许用得着?”珑月打着商量道。
“胡闹,你堂堂一个郡王,怎能为一个奴才奔波?虽说溯与你相处多年,但是郡王府那么多眼睛,你既然不再疯傻,也必要多加注意举止。”
珑月偷偷搓了搓身上竖起的汗毛,开口问道:“郡王是什么?”
神偷王府百态丛生 。。
本已经算缓和的气氛被珑月一句话又破坏了,只见相王活脱脱一副被雷劈中的样子,颤抖着嘴唇,扑闪着红肿的眼睛,正拼命试图将欲脱窗的眼泪逼回去。
其实相王确已人到中年,可平日里兴许保养极好,虽不比青葱年少,仍能看得出昔日绝色,时至今日,更显出一番岁月沉淀后的雍容。
只不过,绝色归绝色,这性情……
珑月眼看着相王又要掉眼泪,忙转移了话题问道:“对了,我娘呢?”
却不料,此话一出,犹如炸弹一般,轰然炸毁了堤坝。
相王眼眶中的泪水如泄洪一般奔涌而出,紧咬着嘴唇几乎咬出血来,幽怨的目光中,夹杂着丝丝痛心与绝望。
算了算了,就当这是爹,也是娘!
珑月赶忙扯过相王手中被绞得发皱的帕子,强忍着浑身阵阵寒战,替他沾了沾脸上的眼泪,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语气平和道:“别这样,我不傻了,只是不记得事了。”一见相王眼泪又聚,珑月赶忙心领神会道:“但是我记得你就是了,你是我爹。”
相王也不想在女儿好不容易醒来的日子里哭成这般,强忍着眼泪直至连连抽气,这才稳了稳心神道:“爹不是……只是……”
“我懂我懂……”珑月连忙安慰,端起床边小几上的茶杯递到相王手边,不期然又想起了什么,转头看看自己枕边银光闪闪的精巧匕首,最终什么也没敢再问。
佯装打了个哈欠,看相王情绪也平稳了几分,想了想,开口道:“晚上我想让琉璃陪我。”
“楚浔会在门外。”
珑月想要琉璃陪夜无非是为了打探情况,这个相王……实在是什么都问不得,虽然琉璃的形象与乖巧百事通丫头也有一定差距。
“我的意思是……多少还是有点害怕,琉璃是女的,可以陪我一床睡。”
“那好说,爹可以陪你一起睡。”
“呃……其实也不是那么害怕……”
好说歹劝送走了相王,珑月只着单薄里衣翘腿躺在床上,把玩着手中银光闪闪的匕首。寸把长的刀鞘上雕着精美绝伦的虎啸明月,冰凉细滑,有些细微的花纹已经快被磨平了,仿佛被什么人小心收藏着,时时摩挲。
神偷王府百态丛生 。。
这绝不是用来防身的利器,而这把匕首在她初醒来的时候似乎还没有,那就是……那个妖怪留下的?
然而,后知后觉加举一反三,妖怪……等于……溯?影卫?
……
虽说身中剧毒,但是毒源很快被找到,正来源于珑月床边那硕大的铜炉内。
当铜炉内的毒香被撤去,珑月体内的毒无药自解,一切都那么简单,仿佛幕后黑手压根就没想要她的命,或许只是暂时不想要。
然而,没人知道,珑月之所以能进入这个身体中,原先身体的精神力就是已经枯竭了的。
换句话说,幕后黑手可能并没意识到,无心插柳柳成荫,原先那个人,已经死了。
而这个身体本也叫纳兰珑月,在纵横交错的时空中找到一个同名同姓的人,何其简单,只是身份地位无法保证罢了。
在来到这个时空以前,珑月无法确定自己将成为什么样的人,或许显贵或许平常,就连是个乞丐也大有可能。
不过,她无疑是幸运的,即使前身是个傻子,也对她没什么影响,反倒省了演戏的桥段。
更加幸运的是,她应该很有钱且也有势,虽然还没弄明白郡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俗话说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珑雪对她的进度异常不满意,且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