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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煮天下:十夫九美-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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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珑月端起茶杯咕咚喝了一大口,深深吸了口气,做好心理准备道:“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郡王一共有三夫一侍……您的嘴不用张那么大,不用想也知那些人与你没多大关系,您大可以当他们不存在。”琉璃轻飘飘说着,抖了抖身上的瓜子碎屑,示意珑月坐在铜镜前,一边拆开她头上的束发,“郡王,您是主子,就不能梳这样的头发,还好今天相王恼着别的事,不然我就得挨罚了。”


    珑月看着镜中一张皱眉的俏脸,心里有点乱糟糟的。三夫一侍,没多大关系?当他们不存在?就单单一个宫漓尘就已经不是省油的灯。


    身边的环境越复杂,她就势必分出精力来应付,也势必影响她的任务。


    而她之前也想过,如果最终自己的目标找到,是个对世人无足轻重的东西倒还好。但是,如果是个对世人很重要的东西,她拿走了,势必连累其他人,所有……与她这个身份相关的人。




面瘫夫君是卧底 (5)

“琉璃,你知道风魄是什么么?”


    “……不知道,圆的扁的?”


    “我也不知道。”


    风魄,她的任务目标唯有一个名字,形状颜色甚至物体状态一概不知,或许是瓶液体?也或许是块什么东西,总之,极尽想象任你去猜,茫茫时空犹如大海捞针。


    而她只有十年时间,十年,对于找一个不为世人所知的东西来说,其实并不算太长。


    幸好她有权有势,也幸好……


    珑月回过神,望着铜镜中已经变了样的自己,抿了抿嘴,惆怅开口道:“琉璃,你还在把我当傻子糊弄么?”


    只见自己头上似乎是被盘了个像发髻的东西,但是,不觉得好看也不觉得利落,活脱脱像一坨……而琉璃总共揪下她多少头发她就不去计较了。


    琉璃讪笑着轻轻放下梳子,尴尬道:“郡王,我……不会梳头。以前都是溯每天早上将你打理好了交给我,待傍晚换值后再替你洗净了送上床,我……给自己梳都不会呢……”


    敢情琉璃那清爽潇洒的马尾辫,居然是不会梳头的产物。


    珑月自行拿起梳子,也同样一筹莫展。将被琉璃糟蹋成一团的头发一缕缕梳开,铜镜很大,倒也做工精美光亮可鉴,反透出琉璃一副欲言又止。


    “说说溯吧,貌似就他对我还算有良心。”


    透过铜镜见琉璃突然松口气,珑月微微一笑,索性就披散头发摆弄着妆台上的大小瓶罐。一些妆粉口脂从未用过,但也是新鲜的,想必常换常新。小盒子中还装满了各式花钿以及小首饰,看起来,哪怕是个傻子,作为女子该有的东西,一样都不缺。


    谁能对一个傻子还有这份细心?她想到了相王苏慕颜,还有……溯。


    “溯比我跟随你要早,很多事我也只是听说。”琉璃说着,拖了个凳子坐在珑月身边,却没再喝茶嗑瓜子,神色也正经起来。“你五岁的时候大病一场……”


    那一年,身为未来储君他日女皇的纳兰珑月遭人暗算,女皇大力追究却苦于没有证据,便将溯指派为珑月的影卫,从此贴身保护。


    那一年,溯十四岁。




面瘫夫君是卧底 (6)

而那之后,珑月也并未骤然疯癫,只是比起旁人,显得越来越愚钝。直到四五年过去,人们才渐渐发现,不管换了多少太傅名师,珑月也总像个五岁孩子,甚至还不比五岁时那般灵韵有加。


    先皇广招天下名医,医治了好几年,最终均告失败。无奈之下将珑月放出宫外立府,同时让相王苏慕颜也一起入府照料,琉璃也是珑月出宫之后才伴其左右。


    几年后,先皇晏驾,二皇女纳兰珑馨在其父及朝臣的拥立下登基。


    朝纲动荡的那几个月,溯就像随时要跟人拼命,将珑月牢牢护在身后,警惕着周围的一切。就连苏慕颜要靠近,哪怕远远向他示意并未带凶器,也仅能靠近五步之遥。所有的食物和水,溯都一一提前尝过,甚至珑月身上穿着的衣裳,也必要亲自仔细检查。


    可那个时候,珑月早已经不知世事,也许是溯激进的样子吓坏了她,自那之后,她看见溯就惊恐不安,一会儿说他是妖怪,一会儿又说他丑陋,甚至抓起手边任何一件东西就扔过去。


    也就从那时起,溯戴上了面具。


    ……


    “琉璃,你在怨我,但你不觉得,埋怨一个傻子的过错,很可笑么?”珑月并未乖乖坐着听琉璃讲述一个苦大仇深的故事,而是边走边看,伸手摸摸阁柜上金银玉器摆件,偶尔拿下一件玩玩。


    “我只是曾经发誓,如果郡王有朝一日能够清醒,溯所作的一切,必要让郡王知晓。”琉璃沉声回答。


    “知道又怎样?”珑月轻飘飘说着,言语间甚至有了几分讽刺的意思,“如果抱有希望就留着命来等,宫漓尘如果不是证据确凿也不能随意用刑,但是溯仅留下一把匕首,他自己都放弃了……”


    “郡王,溯不会说话!”琉璃明显比珑月更加激动,突然又有几分落寞,“郡王,纳兰一族的规矩,年满十岁的储君拥有两名影卫,待新君继位,女子便是御前侍卫护卫宫禁,而男子则服下哑药,终身为帝王影子。先皇将溯指派给你的时候他就已经哑了,这足以说明……”




面瘫夫君是卧底 (7)

“琉璃,收起你的野心,如果还想活命的话。”珑月的表情难得郑重,将手中摩挲得发热的玉如意放回阁柜上,深深吸了口气,珑雪说的没错,一个身份代表一堆麻烦。


    而琉璃这么急于向她说明溯的旧事,替同僚申冤是一面,更多却是在驱使她去复仇吧,去将曾经本属于她的东西夺回来……


    或许之前的珑月如果清醒了会这么做,但是她不会。


    “郡王恕罪,琉璃错了。”


    “琉璃,从宫漓尘那里分权并不容易,你能接收多少算多少。”珑月说着,居然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递给琉璃,“溯那里缺什么东西从府里支,这些你先用着,我也不知道是多少,不够再说。”


    琉璃一脸惊诧捧着大把银票,眨巴着眼睛问道:“郡王,这银票……您从哪弄来的?”


    ……


    夜又静了,珑月已经躺在床上想了一整天,她的身份地位,她的权力优势,那些盘根错节的旧事,还有她身边的人……


    可以一走了之,但是,她不仅将白手起家去找寻风魄的下落,兴许还会面对被人试图斩草除根,无法一心一意去找风魄,十年也未必能找到。


    如果要利用她的身份,找寻风魄必然如虎添翼,可是,她或许要面对一个最大的敌人,一个国家的帝王,权力之争,阴谋……


    “呼……”珑月想得头脑发蒙犯痛,伸手从一旁拿起那把银质匕首,想了想,高高向半空抛起。


    匕首划过一道银光,吧嗒一声掉在床上,尖端直指墙壁。


    直到数年之后,珑月想起这一幕才幡然醒悟,她选择一条波澜起伏诡异横生的道路,居然是掷骰子决定的。


    然而,就在匕首落下不久,床微微震颤,珑月突然觉得哪里不对,猛地下意识一翻身直滚下床,只听身后咔嚓几声,继而乒乓乱响,微尘四起。


    架着轻纱床幔的雕花床棱居然齐刷刷尽数断裂,轻纱瞬间被厚重的床棱撕开,飘飘悠悠落在珑月身边。


    两根床棱好巧不巧正砸在玉枕上,若是砸在珑月脑袋上,哪怕不重新砸成傻子也得脑震荡。




面瘫夫君是卧底 (8)

是意外么?珑月看着床棱整齐的切口,挠了挠头,将锦被从一堆凌乱中抽出来抱在怀中,只着单衣光着脚冲出门去,无视楚浔,直奔苏慕颜的院子。


    要问这个王府中谁那么急着对她下手?答案都不用猜,必是那个白天刚吃了瘪又丢了钱的家伙,没想到看似波澜不惊的人,居然比她心眼还小。


    “爹啊,我跟你睡好不好啊?”珑月装乖巧。


    苏慕颜惊异下满脸喜色。


    “爹啊,其实是床塌了啦,我是不是太重了?”珑月装天真。


    苏慕颜登时惊了。


    “爹啊,其实不是我重吧?是床棱断了,跑不快差点砸脑袋。”珑月装可怜。


    苏慕颜怒了。


    “来人,召宫漓尘!”


    夜半波澜平地起,苏慕颜一怒之下,带着珑月回到她房中,打眼就见屋内一片狼藉,床棱俱折,不由气得咬牙切齿,胸口起伏异常。


    然,当他看见床上玉枕被砸得四分五裂,脸色刷的一下苍白,仿佛目见了世上最恐怖的事,猛地捂住胸口,摇晃了几下,突然渐渐软倒。


    “相王……相王!”


    身旁下人大声惊呼,宫漓尘姗姗来迟,也算躲过一劫。


    ……


    苏慕颜病了,御医说他常年忧伤郁结于心,而近日悲喜交集再逢大怒,心神经不起这般折腾,才会骤然发病。


    珑月坐在床边,看着高烧一脸通红的苏慕颜,轻轻用药汁替他擦拭着滚烫的手心,她从没想过这个时代的人能够这么脆弱。在她的时代,疾病早已从根源上被解决,只要不是先天不足,她们的身体随时能保持最健康的状态,她从没病过。


    珑雪告诉她,在这个医学不甚发达的时代,人其实很脆弱,或许一场感冒也能轻易夺去一个人的生命。但是珑雪又说,其实人也可以很坚强,她不知道珑雪说的是谁,总之不会是苏慕颜。


    这或许就是时空的差异,在她们的时代,人们已经不需要用信念去创造奇迹。


    “……席英……对不起……我没用……”苏慕颜喃喃呓语着,眼角又不住淌下泪水,紧皱着眉,整整一晚都是这样的呓语,痛苦挣扎中全是内疚与自责。




史上最穷封王 (1)

而他口中呼唤的,应该就是先皇。


    “对不起……”不管苏慕颜能不能听见,珑月轻轻的说,她不该利用他。


    她是苏慕颜唯一的孩子,一个女皇愿意为他生孩子且是长子,苏慕颜对她的重视可想而知。虽然是个极好的倚仗,但是……不能这么用啊。


    不过,她理解不了苏慕颜其他的感情,就像对先皇的那份眷恋。要说先皇为他生子算是有情,可是,却也不是唯一啊。在珑月看来,苏慕颜就是小说中被皇帝一时新鲜之后又渐渐忘却的人,却成了他一生的眷恋……


    郡王府不乏各种珍奇的起死回生之药,苏慕颜的病来势汹汹,仍旧缠绵病榻数日不醒,珑月日夜在旁照顾,倒是传出了孝子的美名。


    其实并非她想要,而是宫漓尘说,郡王的床榻需按礼制规格重新打造,短时间内不可能完成。珑月从未想过换张床也这么麻烦,索性就在苏慕颜屋中住下,也省的那个小心眼没事找她麻烦。事实证明,宫漓尘确实不敢在相王头上动土。


    溯也终于化险为夷,只是听琉璃说起,他曾几次都没了气息却仍旧挺着活了下来,或许,真的是信念在创造着奇迹?


    人定思变,正当珑月在苏慕颜身边享尽了安逸正打算开始行动,一道口谕降下,女皇想念皇姐了。


    苏慕颜的两个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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