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珑月几乎刚过子时就被人弄起来,梳妆打扮。大红色的衣袍穿了一层又一层,一头长发不知被分成了多少缕,盘在头上那叫一个错综复杂,她甚至要怀疑头发会不会就此打了死结。
好在女子不用过多涂脂抹粉,稍加修饰即可,她还能喘口气。
不过,但看那头上缀满的美玉黄金,足有四斤沉?想喘口气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稍一动还叮当乱响,珑月无聊晃动着脑袋,没由来的想起了架子鼓……
“怎么还是个孩子心性,别动,□□了又要重新盘起。”苏慕颜一脸笑意说道。
珑月赶忙不动了,再盘一次,她的头发不知道又要掉多少。
被压得低下头,看着自己身上如百合花瓣一样的长袍衣摆,不知道出去迎亲骑马会不会只见衣衫不见马了……
“坐不住了么?”苏慕颜在身后笑道。
珑月赶忙坐下,惆怅看着一旁的溯,问道:“你觉得好看?”
溯与苏慕颜一样眼含笑意,轻点点头。
“琉璃……”
人证 (1)
“主子,您这一身可比亲王袍好看多了,属下在这里祝您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珑月登时一脑袋黑线,娶夫……年年……岁岁……这琉璃还真是没文化,没文化真可怕。
从三更起就开始枯坐,苏慕颜一直笑吟吟欣慰的看着她,偶尔还挑起帕子沾沾眼角,却并不多言。而琉璃因苏慕颜在场,也收敛了几分,只是那脸上的笑意,总觉得很怪异。
恐怕唯一能照顾她心情的就是溯了,早早备了些点心怕她饿着,甚至让膳房熬了些参汤,防着她折腾一天体力不支。
好像几个人也就溯眼中有事干,忙忙碌碌的,一会儿递吃的一会儿倒水,偶尔还替她扶一扶歪了的发饰。
“坐一会儿,别累着。”珑月好不容易逮到溯让他坐下来,忽听门外一声禀报,吉时已至。
珑月一身大红的衣袍坠地而行,片片衣襟随风荡漾,水一般的光泽波澜,几乎触地的阔袖,不失女性柔美,也更添几分洒脱之意。
北瑶成亲的规矩实与古代相差不多,唯一的差别就是珑月骑马,简之航坐轿,从简之航的府中迎回,在靖王府中拜堂。
珑月一手牵着红绸,而红绸的另一头,一脸谦恭温润表情的简之航,微微颔首,步伐沉缓。
如果不是头上还有那么多东西,珑月恐怕已经不知道挠了多少次头,我说,你别这么淡定行不行?按理说不该这么淡定的啊,简之航的性格她是见识过的啊。而我都不淡定了,你怎么能淡定呢??
周围的百官层层叠叠,众目睽睽之下,简之航突然意识到她的目光抬起头来,极其温婉的一笑。
珑月瞬间有一种被雷劈中的感觉,不禁看了看门口,她现在逃跑能不能来得及?
“吉时已到……”礼官一声长喝,周围鞭炮声又瞬间响起,炸得人头晕耳鸣,珑月看着周围一脸喜气的百官宾客,怎么想都觉得,这场婚,恐怕最不开心的就是她呢?
可是,不管她愿不愿意,如今已经快要生米煮成熟饭,她连逃跑的余地都没有了。
人证 (2)
拖着步子迈入高高的门槛,带着简之航站定在苏慕颜面前,苏慕颜也鲜少见一身大红,看着她的眼眸中尽是温暖,或许,她为了苏慕颜能高兴,这点儿尴尬的事,忍也无妨了。
“一拜天地……”
“圣旨到!!!”
两个声音几乎一同响起,但是几乎同一时间,所有的人都看向门口,鞭炮声过后,偌大的王府居然鸦雀无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靖王纳兰珑月,其心不忠,私放东炽国封扬归国在先,又欲盖弥彰欺君罔上在后,形同通敌叛国之大罪。今人证俱在,长女之尊也不可目无王法国体,现即刻打入天牢。阻拦者一律以谋逆论处,罪无可恕,钦此!!”
宣旨男侍的声音还飘荡在寂静的院子中,就连珑月也还没回过味来,十天前冠冕堂皇的赐婚,而今天是她娶夫的日子,又一道圣旨要将她打入天牢?而此次已经不比上一次那么事出牵强,放封扬离开……人证……
苏慕颜仍旧几步挡在珑月身前,朗声问道:“人证在何处?让他出来与本王对峙!”
“人证在此。”淡淡一语,人群霎然分开,从中沉然走出一个人,一袭藏青色的衣袍,双手拢袖……
……
咣当一声铁链,精铁打制的牢门重重关上,漆黑一片的天牢中,唯有走廊尽头一盏小的可怜的油灯苦苦挣扎。
窄小的牢房中只有一个简易的木板床,连张桌子也无。
珑月闲步驱赶着吱吱叫唤的小东西,叹口气,刚在床板上坐下,猛地一晃,差点就塌了。
纳兰珑馨,你终于如愿以偿了么?人证……人证……
珑月苦涩一笑,人证……
“珑雪啊,坐过牢没有啊?”
“嘿,我刚从里面出来你怎么就进去了?犯的什么事?”
“通敌叛国啊,你呢?”
“咱俩差不多,意图谋反。”
“好姐妹。”珑月又苦又无奈居然笑了一声,“你那里环境怎么样?”
“有吃有喝,不挨打不罚跪,还有人陪着聊天,你呢?”珑雪无比轻快问道。
珑月眉角一抽,“呵,你那哪是坐牢?度假还差不多。我这里什么都没有,不,有群可爱的小房客,不过没法聊天,它们吱吱的声音我听不懂。”
人证 (3)
“姐,想哭就哭,你现在说的笑话一点儿也不好笑。”
“我为什么要哭?”珑月微一挑眉,“这么个牢房,只要我想出去,十把锁也关不住我,我哭什么。”
意识中传来一声轻哼,珑月突然觉得,她方才的笑话确实不很好笑,“反正无聊,说说,你的意图谋反是怎么回事?你现在不就是等绯诀呢么?”
“我只是差点宰了皇帝而已,其实没什么大不了,我没想要他的命。”珑雪轻飘飘说道。
“呵,你这丫头现在够厉害的啊,敢跟皇帝动刀子。不过,你不是嫁给王爷了么,干嘛,想要拖他下水?”
“你以为我闲得无聊?还不是那个笨蛋引得皇帝差点要杀他。”
珑月不由又是一笑,看来不管是什么地方,皇帝都喜(3UWW…提供下载)欢杀王爷,“我要是没记错,前些日子还恨得牙痒痒呢,怎么?唱征服了?”
“鬼才唱征服。”
“对了,你那里还有多长时间?拿到绯诀早点过来找我。”
“想我了?”
“是啊,我想你了。”珑月说着,小心翼翼躺在床板上,天牢的顶上一片漆黑,就像失明了一样。
“你身边有那么多人陪,还需要想我么?”
“人多,但是不敢让陪。”珑月几乎要将自己脑海中所有的影子统统抹杀,她还能信谁?她付出了那么多的工夫仍旧换不来一个人一点点的诚意,那么那些她从没怎么付出过的人呢?溯?北莫瑾?
而珑雪似乎对她这句话颇有见解,直接道:“姐,在这个时代,其实信任不容易。但是,首先拿出诚意来,不要去计较那么多,底线不要那么高,忍让一些,会有人以诚相待的。”
“我特么已经够没下限的了。”珑月甚至咬牙吐了脏话,“也提醒你一句,别那么随便相信人,有些人,是你哪怕用命也喂不熟的。”
“话不能这么说,肯定是你哪里做得不对……”
“你什么时候从暴龙变成圣母了啊?!”珑月不禁郁闷的大喊,“是谁告诉我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啊?!话都让你说尽了,还让不让人活?!”
人证 (4)
“不跟你聊了,喊我吃饭呢,拜!”说完,珑雪再无二话,直接切断了联系。
珑月郁闷的直瞪着天花板,人类果然是奇妙的动物,暴龙可以变圣母,几天前的信任可以瞬间颠覆。
可是,人类的奇妙却完全不足以解释她心中的困惑,她仍旧记得那天晚上伴着清淡的墨香,宫漓尘承诺一般的言语,他说他不会害她,可是,人证……人证……
真的是她做的还不够么?真的是她哪里做错了么?她自问除了这个身份作祟以外,什么时候去主动招惹过什么人?
她自问对得起宫漓尘,对得起所有人,甚至可以说,对得起纳兰珑馨,但是他们呢?怎么对她?
还要她怎样?自刎以证清白?似乎也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让他们安心。
心中仿佛窜入一股寒气,一点点的冰凉慢慢扩大,直冲向上,撞得眼眶发酸。
她真的已经尽力了,到底……要她怎么样?
难道就像珑雪的预言再一次被验证,她是配角,是封扬与慕容芊之间的配角,也是宫漓尘与纳兰珑馨之间的配角……
突然,牢房外一丝轻微的响动,一袭矫健的身影轻灵落地,黑衣紧裹,隔着牢房的门,伸进手,手上托着一个油纸包。
“你怎么进来的?”珑月小心翼翼起身,倒是没客气,直接将油纸包接过。
“这种地方我一向想来就来。”轻弦慢条斯理说道,又带着些许鄙夷,“就这点本事,你还不如以前那个傻子,最起码她安生活了十几年。”
珑月展开油纸包,她还真的许久没吃东西了,曾经还想过洞房夜,她省的麻烦不可能去见简之航,索性就到宫漓尘那里避一避,顺便还可以一起吃饭……
“不要那么对比行不行?男人太刻薄了很难看的。”
然,今夜的天牢注定不寂静,轻弦刚要说话,忽然一阵杂沓的脚步声传来,一闪身消失在漆黑中。
来的是几个宫中侍从,珑月一个也不认识,但是,她认得那人手中捧着的东西。
没有了亲王的身份,就连一个侍从也不会拿正眼瞧她,轻蔑瞥了一眼,隔着牢房栏杆道:“纳兰珑月,通敌叛国属实,女皇陛下顾念你为先皇长女,形容不得有辱;免去街口斩首之刑,特恩准你三日之后自裁于天牢。这几天想吃什么,尽管开口。”
……
人证 (5)
夜阑人静,本就人际寥寥的宫中静得只剩下风声,墨岚的命暂时保住了,但是御医也说,如果一个月内醒不过来,照样会死。任何的名医良药也挽救不了一个久久睡着的人,现如今所能做的,唯有价比金贵的药不停用着,期盼墨岚能够醒过来。
墨子群也曾三番五次入宫,本已经斑白的鬓角几乎全染了霜一般,本就顾念儿子的性命,国家重担还压在身上,更何况,现如今的形势又与往常不同了。
他说服简之航嫁入靖王府,本以为可以曲线救国,规诫靖王的举动,让她早日为摄政王听政,而下一步……但是,突如其来的变故却将一切计划打乱了。他没想到,前些日子大火焚烧千风院,居然是靖王欲盖弥彰的计谋,她居然会放封扬走。
或许真是他小看了靖王,封扬乃是东炽国难得虎将,放眼整片天下都难有敌手,靖王这此一举,是不是从另一个方面高瞻远瞩呢?
或许是他老了,只会玩弄些权谋上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