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宽阔的床榻上,两人紧紧相依,同样雪白单薄的里衣,同样如墨的长发纠纠缠缠,这一幕,不知刺痛了谁的眼。
……
珑月的浅眠终于被寒气驱散,淡淡的晨曦从窗外撒入,还有些昏昏暗暗的,蜡烛不知何时已经燃尽,周围寂静到耳中轰轰作响。
杀了教主,下任至尊!&。。
被包围在冰雪的气息中,甚至有错觉,时间是不是倒流又回到了隆冬。
身体快被冻僵了,手指尖早就没了知觉,轻轻探上帝景天的鼻端,细如丝的气息却平缓了不少。
没有强悍的气势,也没有那压人一头的邪肆,淡淡光晕下的人静静睡着,不再张扬,不再那么不可一世,祥和的宛如一尊冰雕,周身散发着冰雪的清冽味道。
珑月轻轻收回手臂,活动着手指,她倒不指望帝景天能硬撑着起身喝退要来的人,以他现在的气息,只要一出声,就什么都暴露了。
不知道这三天会不会有人来,但是,她不能让任何人进门,否则,她就输了。
取出柜子中的毒药,细小的瓷瓶轻轻摇晃,也仅有半瓶而已。但是帝景天说,仅这半瓶药,若是投入河水中,毒死半个国家的人也绰绰有余。
小心翼翼将毒药涂抹在匕首与箭头上,她倒是希望自己能够走运些,平日里那些护教使并非天天都来,如果没有紧急的事,谁也不得踏入山顶半步。
然,命运之神向来不愿眷顾人,也兴许早有一只手在暗暗推动着这一切,以达成他一个不算遥远且匪夷所思的目的。
晨雾刚刚散去,忽听院外一声齐呼,“属下等人拜见教主!”
呼声之大,声音之齐,顿时震得屋顶鸟雀四散,洪亮的声音响彻整个山巅,也彻底震碎了珑月一腔梦幻般的期望,怎么能这么快?这么整齐?
“呵……忘了告诉你,我昨日才吩咐,六大护教使今晨入山顶议事。”床榻上的帝景天轻轻笑着,言语间似乎还带着自嘲般的幸灾乐祸。
珑月的脸阴沉如暴雨前夕,将床幔放下来仅剩一条缝的时候咬牙道:“祝我好运,也祝你好运。”
“嗯,祝你好运。”
站定院中隔着门,珑月直接开口朗声道:“教主有令,今晨议事取消,诸位可以回去了。”
六个护教使显然没有想到一大清早院门未开的时候,珑月居然在里面,而历来教主就寝,顶多男子相陪,怎么可能是女人呢?
杀了教主,下任至尊!&。。
几人面色突然变得怪异,面面相觑,而教主哪怕临时改了命令,派人吩咐一声的事也不是没发生过,可是……他们更在意的不是取消了议事。
自青刃教创教以来,历代教主必修习一种强悍且诡异的武功,神功练成,寻常的武林高手均入不了眼。实力悬殊高高在上,青刃教在江湖中肆意妄为,有多少门派仅是因为忌惮其教主,纵然血海深仇也得缩起脑袋。
多少正义之士集结了无数次,但也仅敢打着替天行道的名号骚扰万山脚下的低级教众,一旦教主现身,哪怕逃过了灰飞烟灭,也从无一个能善终。
而这样足矣震慑江湖的力量,来源于那强悍的武功。
然,这世间但凡强悍的武功,铁硬的权势,泼天的财富,都必是要付出代价的,修炼神功者绝不能与女子欢好,否则形同自废武功。
故而,也只有第一任教主是自愿修成神功,一辈子到死也没碰过女人。
神功虽好,但泯灭人伦的事不是人人都愿练,握了权势无非享乐一生,有谁愿意像个阉人一般见了女人还要退避三舍?
也正是如此,青刃教历代教主均是找来根骨尚佳的男童从小加以苦训,继承衣钵,也正是因为如此,历代教主不得不好男色,待到到中年时,一天玩死几人不算新鲜,与其一生守护青刃教,功过相抵。
而如今帝景天闭门不出,一个女子又在其院中传话,不得不让几位护教使多想了再多想。
不想做个假阉人继任教主之位是不假,可是,万山之上从来没有女人,他们又与假阉人有什么区别呢?无非是能在百里之外偶尔寻寻腥或是养个女人,却与理想的生活相差太远。
更何况,如今的青刃教已经不是建教之初那般脆弱,根基早已雄厚,财也好,势也罢,他们还需要一个强悍如斯的教主对他们颐指气使么?
不需要,绝对不需要。
或许帝景天如今已经碰过了女人,兴许已经成了废人要伺机逃走,那么……谁杀了教主,便是下任至尊!
舍身成魔太堂皇 (1)
珑月绝对不会想到,短短时间过去,院外人们的心思已经千回百转,与她想象的截然不同,但是做出的结果却是惊人的相同。
她只知道,院门外的人没有开口,却也不曾离去。
晨光灿烂,撒得一地明黄,青天白云,透亮得仿佛伸手可及,淡淡微风拂过,带来些许细碎的桃花瓣,飘落院中,星星点点的醉人。
“珑月姑娘,在下钟离,有要事必须面见教主,还请代为通禀!”院门外传来恭敬的见礼声,却中气十足一字一顿,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不容拒绝。
“教主有令,所有人退回住处等待召唤,若有强硬要见,形同叛逆,一律诛杀!”珑月的气势也不逊分毫,甚至刻意佯装几分狐假虎威的傲气,仿佛强悍如神般的帝景天如今就在她身后。
但是,不管她说什么,几位护教使已经断定帝景天碰过了女人,如今只是个软脚虾,此时不除,等他们逃跑了再追么?
他们已经对峙成如此,若是平日里的帝景天,恐怕早就现身让他们滚了,而如今院中仅有一个女子,且那个女子并不会武功,他们还怕什么?
“妖女,莫欺我青刃教中无人!教主素来不会闭门不见,你若挟持教主,奉劝你……”
瞧瞧,刚才还是有礼恭敬的珑月姑娘,喘口气的功夫变成了妖女,还是胆敢挟持教主的妖女。
“教主是什么人你们最清楚,若是连我都能挟持,他还能活得到今天么?”珑月轻飘飘的声音越过围墙,手中却已经搭弓拉弦,或许帝景天的顾虑一直没有错,周围这些人希望他死,已经早就迫不及待了。
也已经不大在乎什么合情合理,或许一会儿就连名正言顺也不会在乎了。
“妖女,再执迷不悟,就休怪我等硬闯了,相信教主也顾念我等护主心切,不会怪罪!”最后一句显然是喊给帝景天听的,凡事没有十拿九稳,这些老奸巨猾的护教使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话音刚落,只听嗖的一声轻响,继而咄的一声,一支利箭穿门而出,速度准头却丝毫不减,正对说话之人的额头正中!
舍身成魔太堂皇 (2)
说话的红衣护教猛地向后一仰,箭矢呼啸带风,擦过额头,却插在其束发之中,只将他拖倒在地上。
而已经闹得刀兵相见,帝景天依然连面也不露,那还不能说明一切么?
几人互相对视使了个眼色,刚要腾空越过围墙,众人身后一名绿衣护教突然传音众人,“诸位,可有想过此乃教主的计?”
其余五人腾空的身形一顿,随即落地,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他们谁也没忘记,帝景天的心思,沉若万里深渊,而方才几人被难能遇见的好机会冲昏了头脑,猛地被提醒,登时背后尽是冷汗。
哪怕真有唾手可得的胜利就放在眼前,帝景天带给他们的压力仍旧大如山,可是,真的要放弃么?如果是个好机会……
橙衣护教突然一转身运起轻功回返,而众人随之一醒,飞身径直离去。
珑月听了一会儿,才能确认外面的人都走了,长长舒了口气,身上一松,摇晃了一下,却不敢这个时候坐下来。
心中翻滚着的情绪有如滚油,烫焦了心,燎乱了神经。
一种仓皇的无力感席卷了全身,转身推门,觉得门板也异常沉重。
有些意外发现,半透的轻纱床幔中,帝景天已经坐了起来,仅能看出个身形,却知道,他一直在看着她。
“快走吧。”淡淡一语,仿佛在催促她出去晒太阳闲逛树林。
长长吐出一口气,却丝毫缓解不了心中的憋闷,只觉得一股酸意涌上心头,声音已经变得沙哑,“他们恐怕不敢贸然闯进来,一定是去召集手下了……”
能想象却行不通的方法有很多,比如,背着帝景天现在就逃,可是,如果可行,何必等到现在?比如,杀了那些前赴后继不计其数的人,但是,帝景天或许能做到,她……做不到。
“你能不能……告诉我该怎么办?”珑月站定在床前,撩开床幔,仍旧是那张被霜雪侵袭了一般的脸,昨天的这个时候,他还异彩飞扬,而这时……从九天云端打入待死地狱,这两地,真的那么近么?
舍身成魔太堂皇 (3)
“快走吧,何必一起等死。”帝景天的表情淡淡的,但是那眼梢下细如泪痕般的印记映衬在霜雪气息中,恍惚间似真有晶莹。
“我不走。”珑月硬声说着,俯身趴在帝景天身上,紧紧搂着他的腰,仿佛是在跟自己怄气一般,又一再让自己坚定着什么,“我不走,死也不走!!!”
“傻,你能做到如此,已经够了。”帝景天一动也不动,声音鲜见的温柔,“珑月,你我不同,在这个世界上,其实根本没什么是属于我的,所以,我不挂念。但是你不同,上一世你同样什么都没有,但是这一世,你可以重新开始。”
“我不走!!”珑月突然嘶声喊出,她除了不走,却毫无办法,“谁说你什么都没有?那我呢?”
虽然帝景天在一开始的时候肆意玩弄她刁难她,但是归根结底,他没做过伤害她的事。他把竹真送到她身边,给了她温暖,给了她关照。他给了她信任,给了她地位,让她在教中不受任何人的欺负。
他训练她的身手,教她应敌的策略,甚至替她想了最合适的方法尽量避免杀人。
他甚至可以说是救了她,一个傻子的身份,就算是皇族,能有她如今悠然的生活么?
她来完成一项任务,却从一开始就躲在他的羽翼下吃穿不愁悠闲度日,无需她费心半分,他说……要带她去找风魄……
“离开这,保住性命,日后还会有如我一般对你的人,甚至更好。”
突然,院外传来杂乱的声音,根本容不得她们再多说几句,更加容不得再有其他的考虑。
珑月猛地起身,头也不回冲出门去,“我不走!要死一起死吧!”
帝景天愣愣看着珑月消失的背影,低下头,雪白的里衣胸口上,星星点点的水渍,这或许就是传说中名叫眼泪的东西,他以为,他此生都不会沾染上这件东西。
“教主在此,擅闯者死!!不怕死就来!!!”门外传来珑月带着愤恨杀气的声音,本该是连一线生机也没有的事,她却仍旧坚定如斯。难道傻子都那么执着么?还是她的前世,也是个无可救药的笨蛋?
舍身成魔太堂皇 (4)
帝景天的唇角微勾,缓缓坐起身来,虽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