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笨蛋?
舍身成魔太堂皇 (4)
帝景天的唇角微勾,缓缓坐起身来,虽然看不见,仍旧望着门外珑月该在的地方。
她说……她属于他……
院子外面纷纷集结了不少六位护教使的手下,一声令出,最前方的人已经腾空而起,无需破门,没有了教主的气势□□,一道不算高的院墙,可以形同无物。
突然,嗖嗖两声厉响破空,快如闪电不差分毫,两支箭同时射入两人心口之间,凌空中就连半点挣扎也无,恐怕还未落地,人已断气。
“教主尚在,硬闯者杀!!集结者重罚,谁还敢来?!!”
厉声响彻半空中,居然带着几分帝景天才有的气势,锐不可当,初露锋芒便已经开始试图震慑所有的人。
“别听她的,妖女挟持了教主,我们要为教主报仇!!!”
呼声刚落,数条人影又腾身而起,伴着箭矢呼啸,两箭必中,三箭齐发有一箭不能致命,可箭头上早已经涂有剧毒,落地之人还没等拖下去医治,便已经没了气息。
珑月能坚持多久,她自己也不知道,只知道机械一般搭箭拉弓,细韧的弓弦在耳边嗡嗡作响,一个箭篓空,随即又背上一个。短短的空隙间,已经有几人顺利落于院中。
三箭齐发已经是她的极限,这个身体并没有接受过拉弓的训练,指尖开始刺痛,黏腻着拉在弓弦上便打滑。
不再多费口舌,甚至不再精确瞄准以震慑众人,她哪怕只要伤人一点,便已经成功在握。
院子中倒下了多少人,她没有心思去数,他们兴许只是些无辜的生命,只是受人蛊惑,她如今没有时间去愧疚。
她违反了与珑雪两人定下的规则,她们约定,只要无关乎自己的生死存亡,绝不杀人。已经成为了掠夺者,已经成为了被人利用的工具,如果再要肆意掠夺人的生命,她们该有多么肮脏?
她们有坚守,她们有信念,不愿让自己的手沾染肮脏的血,不愿让自己本就无奈的心更添几分狰狞与悲凉。
可是,她如今没有选择……原来,有些时候,自己的生死存亡原来不那么重要……
舍身成魔太堂皇 (5)
珑雪,别恨姐,姐放不下你和珑哲,却也不能弃他于不顾。我什么都明白,什么结果都已经权衡清楚,但是我管不住自己的心,人生……或许就是这样,充满了诸多无奈而来,带着遗憾离去。
眼前亮闪闪的刀剑越来越近,一把短弓已经渐渐施展不开,珑月果断扔下手中的弓,一把拔出腰间的匕首。
一次又一次麻木着自己的心,突然一闪身直抹冲向她的手臂,手臂悄声落下,血溅四方,她看不见,不能看见。
脚边倒下抽搐的人越来越多,面前渐渐围成一个扇形,她的身体几乎淹没在众人中,本能的挥舞匕首,本能的躲开砍向她的刀剑。如果没有这些日子以来帝景天对她的训练,恐怕她早已经支撑不住。
看不见,听不见,看不见那欲染上青天的血红,听不见耳边声声哀嚎,她不想杀人!如今却已经成了狰狞的地狱恶鬼……
而直到这一刻,珑月似乎才从温床中醒来,开始被迫面对这个世界的规则,保护自己在意的人,善良不够,关切不够,承诺也尽是虚言。她需要实力,需要一颗能够看透自己的心,什么重要,什么不重要。
生命重要,但她身边的人的生命更重要。她自己的坚持不重要,能不能坚守自己虚幻理想化的诺言,也不重要。
她突然能够理解那些坠入地狱的人,舍身成魔太堂皇,他们或许只是为了守护心中无法割舍的东西,不管用什么方法,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这个时候的珑月并不知道,一场血雨腥风,改变的不只是她自己的命运,那曾经她遗忘的一段过去,待有一天追忆,唯有反省……而为日后,缔造一个全新的格局。
黏腻的血已经流成河,倒在地上的尸体层层叠叠,可是,眼前还是有那么多闪着寒光的利剑,呼啸着刺向她。
突然脚下一划,珑月猛地仰身向后弹跳,却仍旧触及一片湿滑,直挺挺向尸体中倒去,眼睁睁看着眼前的天空被刀剑撕裂,那裂痕一直延伸到她的身上。
帝景天……我尽力了……
舍身成魔太堂皇 (6)
一股涌动的风,一抹轻飘飘的云,眼前却突然下起了红雨,鲜红的刺目,细若红雾飘渺,纷纷扬扬染红了青天,却没染红那片云。
没有倒入那片尸体中,却落入一个有力的怀抱,清凉中霜雪的气息遮掩了血腥,格外清新。
四周突然静了,静得几乎能听到地上鲜血流淌的声音,衣炔猎猎飘飞,流银闪烁,激得人心神恍惚。
“教……”
砰地一声,又是一片血雾飘荡,不是从口中喷出的血,而是整个人化为了红色的烟尘,拂过那些呆愣的脸颊,渐渐侵蚀他们的身体。
接二连三的红雾渐起,呆愣着幸存的人猛地软倒跪地,将额头整个埋入血流中,“教主……”
“自裁者,留其全尸。”淡淡的声音伴着血雾飘渺,却带着来自幽冥深处的冰寒,丝丝沁入人的心魂,夺去人的思考。
刀剑纷纷对向自己的主人,片刻过后,院中已经一片死寂,只留下卷着血雾的风幽幽呜咽,冰冷的地面,却借由鲜血,散发着温暖。
帝景天看向倒在自己臂弯中的人,她会用毒,他的那些手下也同样会用,纵横交错的几道伤口淌着泛青粘稠的血,那方才还散发着坚定光芒的眼眸渐渐开始涣散,但是看着他的那种喜悦……这个世界上还真有看见他不是畏惧恐慌,反而会喜悦的人么?
可她是个笨蛋,明明知道是以卵击石,明明知道下场无非就是死,明明抱着他的时候害怕得全身发颤,愚昧的人,还要留在这拼杀到最后一刻。
明明他此刻出现透着蹊跷,可是那眼眸中却仅有喜悦与欣慰,丝毫没有疑惑与愤恨。
平日里觉得挺机灵的女人,攸关性命的时候却像个白痴,这样的心智,再世重生又能活得了几年?
早就听闻她是个心善的女子,哪怕抹去了记忆仍旧如此?可是,却是个不懂保护自己的烂好人。
指尖轻轻一闪,划破手腕的血脉,凑近已经泛青的唇,“喝了,解毒。”
他已经有多少年没流过血,早就记不清了,若不是她日后关系到他的计划,何须如此。
舍身成魔太堂皇 (7)
“竹林……”
“我会派人去接他。”
帝景天将珑月交给一个畏畏缩缩吓得发颤的少年,转身回返院中,欣赏着这一次的成果,满院血腥熏天,甚至有些面孔是他熟悉的。
这些人,有些对他发过毒誓表过忠心,有些曾经面对他时,畏惧之下也不乏崇敬,可是,自始至终,也都没有属于过他。
有什么是属于他的?
手一伸,通红的血玉在掌中瞬间化作粉末,随风飘散,融于那片血腥之中。
毁掉不属于他的东西,一次次将没有源头的仇恨泼洒向那些看似属于他的东西,可为什么这一次,没有他预想中的快意呢?
……
珑雪,你到底在哪……?
意识渐渐回归,眼前不再是漆黑的一片,朦朦胧胧的光……指尖微微一动,手被什么人握着,突然一紧,温润急切的声音已经闯入她的世界,“珑月……”
太好了,他也没事。
珑月缓缓睁开眼,头顶上方一个面容憔悴却带着惊喜的男子看着她,那双压着青晕的眼眸中隐隐闪烁水迹,亮得直晃眼,却分外暖心,他恐怕已经担心了很久吧。
仍旧是她和竹真的小屋,仍旧只有她们两个人,如果不是胸前传来的疼痛,她会以为紧紧是做了场噩梦而已。
“辛苦你了。”珑月轻轻开口,却发现喉咙中没有想象的那么干涸,带着些许苦涩,又有几分甜蜜。
竹真紧紧握着她的手,好像稍一松她就会不见了一般,那双手有些粗糙,却软软的很温暖,“你终于醒了,饿了么?伤口痛得厉害么?”
“几天了?”
“已经四天四夜了。”竹真说着,声音猛地有些哽咽。
四天四夜,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么?她知道,自己身上的伤根本不会昏迷这么长时间,只是那一场腥风血雨,性命存亡一线间,耗费了她太多的心神。
“没事了,只是累了多睡了些时候而已。”珑月说着,慢慢支撑起僵硬的身体,竹真赶忙扶着她稍稍抬起身倚靠,一切……仍旧像个梦。
她伤的并不算重,仅是些皮外伤,也就当时中毒的时候看上去恐怖些。解毒也及时,睡了四天四夜醒来之后,反倒睡饱了一般精神焕发,仅是手软,伤却没什么大碍。
可是,竹真守在她身边,恐怕也是几天几夜没合眼吧。
舍身成魔太堂皇 (8)
“下次再有这样,记得把我往里推推就好,该睡觉……”
“没有下次。”竹真突然一惊赶忙打断,“有这一次还不够,你还想着下次?”
珑月一笑,回握着竹真的手,“没有下次。”
她该庆幸自己的死里逃生,该庆幸没有让竹真拥有希望以后再失去,她体会过希望破灭的感觉,犹如那最后一刻,她倒下的时候面对强敌林立,心中那种连死也不能释怀的悲伤。
不会再有下次了,并非不再冲动。而是她在这个世界已经有了挂念的人,哪怕只有十年,她也不能总是赌自己运气好,她需要拥有真正的力量。
帝景天似乎很忙,竹真匆匆去禀报她醒来的事,直到下午,才见到他的人。
仍旧那么傲然潇洒,一身挺括的衣袍流银般闪烁,披散的长发在腰后随风,还是那么倨傲于世人之上,还是那么淡然于浊世之中,仿佛那天夜里的无力,真的是一场梦。
“气色不错,还有哪里不适?有什么想吃的就让竹真去吩咐厨房。”帝景天略微搭了一下脉,浅笑着问道。
“我想出去走走,感觉屋子里太闷了。”珑月说着,还示意着挥动一下手臂,以证明她的伤真的不碍事,只是竹真太紧张了而已。
“也好,带你出去晒晒太阳,今天天气不错。”帝景天说着,拿起一旁的衣袍替她披上,轻轻将她打横抱起。
结实有力的臂膀,与那晚的绵软完全不同,隔着衣袍散发的体温,也与那晚如霜般的冰冷不同,或许,也只有她将那晚的事记得那么清晰,也或许直到这个时候,她才认真去感受身边这个人。
他很强大,强大到没有理由不信任他,没有理由不放松心神去依靠,没有理由不留恋这个能将所有伤害隔绝在外的保护。
天高云淡,阳光明媚却不独烈,淡淡的风卷着细碎的桃花瓣,淡淡的幽香染上了两人的衣袍。
帝景天抱着珑月靠坐在一棵大树的树杈上,将她扶稳了坐在自己腿上躺在自己胸前,如此高度,能够眺望整个万山山脉,蜿蜿蜒蜒的山路纤细狭长,兜兜转转延伸至山下。漫山翠绿中点缀着片片粉嫩,就如头顶上鲜艳的桃花瓣,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