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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几日,不管生活上,精神上,他待她愈发的好,无微不至到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他经已察觉出来,并且将她想要的东西双手奉上。
她以为,日子会这样有滋有味过下去。
可是,幸福不过头顶上那片浮云。
终究要走。
在君觉罗对她提出借夫生子那夜,她就应该有所察觉。
当时天真的她还以为是借腹生子。
只是问了句,“老爷你愿意吗?”
在他犹豫却又坚毅地点头之后,她便跟着点头。
她确实不希望君觉罗跟别的女人沾染关系,但是为了君家的香火,再苦亦只能忍了。
万万没料到,君觉罗告诉她万事准备好的那日,他却喂她吃了药,然后亲手送她进去那个黑漆漆的房间。
整整一个月。
一个月的折磨。
一个月的醉生梦死。
才得以重见天日。
进去的她是完整的人,完完全全属于君觉罗一人的女人,出来时,世界变了,一切一切都颠覆了。
要杀他你就连我一并杀了
她变得沉默不语。
事情如同君觉罗所料,她真的怀上了孩子。
一个素未谋面,甚至她现在连那男子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的孩子!
心痛无法言语。
君觉罗告诉他,“我们夫妻间,不是你有问题,是我出现了问题。我一心热血江湖,没想到却把传宗接代这事给落下了,你与我生了八个女儿,年轻时的我不曾在意过,只觉得总会有机会生个儿子,到想生儿子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天真得可怕,我已不复当年,夫人,是我对不住你,我生不出儿子,可外面多少双眼睛在看着我,他们都知道我求子心切,都知道我……我英明一世,绝对不能在此事上落下话柄,唯有你能助我,夫人!只要你剩下这一胎,我保证,不管是儿是女,我都视为己出!”
句句沉声,句句痛心。
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事情走到这一步,他出卖了自己的妻子,已经没有退路。
他在赌。
赌她爱他,爱他而包容她。
幸运之神总是眷顾君觉罗。
周氏确实因为这份说不出口的爱包容了,包容了腹中孩子,包容丈夫对自己的背叛。
然而。
千算万算,孩子竟然是绿眸!!
绿眸!!!!!
当今世上只有一人是绿眸!
那就是与君觉罗其名的武林侠士花写意。
不仅周氏没想到跟自己有过一个月夫妻之实的男人竟然是花写意!
连君觉罗自己都料想不到,江湖术士所指的最合适男子竟然是花写意,而自己竟然将妻子亲手送到花写意怀里!
如今诞下绿眸麟儿。
不是这小生命毁了自己,就是自己扼杀他活下去的机会。
二者只能有一个存活于世。
如斯想着,君觉罗更是铁了心,“放手!”
“不放!要杀他你就连我一并杀了!”
君夜魅最终没死。
他被丢弃在人烟罕见的森林。
君觉罗说了,“看天意,如果天要他生,他便生,如果天要他死,他只能死。”
那是个野兽出没的地方
那是个野兽出没的地方,一个刚呱呱落地的襁褓婴儿怎能安然无恙生活下去?
君觉罗这样做不过是希望能在妻子心目中挽回一点信誉。
他答应过不杀他,就不亲手杀他。
尽管微乎其微。
因为绿眸而被遗弃了的君夜魅大难不死,为一群母狼所救,并带回自己的窝喂养。
他学的是狼的本能。
一切一切直到遇见了她。
花霓裳。
那日。
他追捕着一只野兔不知不觉越出森林,然后在阳光照得河水金光闪闪的小溪边遇见了她。
她是他第一个看见的人。
“喂!你是谁?为什么跟我爹爹一样是绿眸?”
这是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耀目的光线下。
她粉衣飘飘,笑容比头顶的太阳还要璀璨。
那样温暖的表情一下子融化了他的心。
他不知道自己在高兴些什么,但看见她笑,他嘴里呜呜怪叫,绕到她身边跳来跳去。
君夜魅不会说话。
不会用两条腿走路。
不知道食物必须是熟了才能吃。
花霓裳花了很多时间才教会他适应人类的生活。
她偷偷把他带到山庄。
每天偷偷带食物他吃,偷偷拿衣服给他换洗,偷偷将自己每日学到的东西,从文化知识到武功招数,悉数毫无保留教会了他。
他是个绝顶聪明的人。
因为不管什么,只要她示范一次,他便掌握要领,活学活用。
花霓裳长得不够漂亮。
爹是个英俊的男子,娘是个百里挑一的大美人,姐姐个个长得如花似玉,只有她清秀的五官,混在姐姐中间就是天鹅群中的丑小鸭。
姐姐们不喜欢跟她玩。
可是有了小男孩,她就有了玩伴。
“你脖子挂着的项链上有个魅字,我就叫你魅吧?好咯!以后你有名字咯!你叫魅!你叫魅!”她兴高采烈地宣布。
男孩似懂非懂,看见她笑,自己傻乎乎地笑。
隐秘的一角,欢笑声不断。
……收起回忆的分界线……………
你终于想起来了?
淼淼脩地睁开眼。
又是山洞。
就像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是梦。
转动眼睛。
黑衣影子正背着自己,时不时添加火柴。
看来这次她不是睡了很久。
头有点刺痛。
她撑着额头吃力地坐起。
响声不大,却也不小。
在只有柴火燃烧的山洞里犹显清晰,而司寇夜却置而不闻,只时不时抬起手臂,填柴。
“你是魅。”
疼痛感消退,淼淼面无表情地指出事实。
伸出去的柴枝在半空顿住。
淼淼看见了。
司寇夜的脊背变得很僵硬很僵硬。
他还是没有回头。
柴枝丢进火堆里,轰的一下火烧得异常剧烈。
“你是魅。”淼淼又重复一遍,声音无比坚定。
没错。
他一定是魅。
堂堂神策门的司寇神捕其实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魅。
这就可以完美解释为什么说魅怕司寇夜。
其实魅并不怕司寇夜。
只是一旦司寇夜出现,魅就必须隐藏起来。
“你终于想起来了?”
过了许久。
前端传来司寇夜一贯的声音,声音清冷,仔细一听,略略带着几分不稳,像是激动,像是期待,更像是害怕。
渴望她知道,却害怕她知道。
这一刻,心情矛盾反复。
“你希望我记起来吗?”她冷冷地反问。
司寇夜不语。
淼淼扬起自嘲的唇角,“恐怕你要再次希望落空了,我不记得,越是努力越是不记得,只能懵懵懂懂抓住几个影子,既然已经开了头,为什么不把咒语念完?”
“你痛。”他给出的理由很简单。
“我是谁?”
我是谁?
为什么每次我有感觉有预感的时候,总会跳出其他回忆打破她原先的设想。
她是林淼淼。
却做不了林淼淼。
她是妙云歌。
却做不了妙云歌。
她是花霓裳。
却做不了花霓裳。
命运,仿佛在路的另一端早给她安排好一个全新的位置。
等她探究。
等她挖掘。
却再适应了的之后夺走她的想法,摧毁她全部认知,可怜的认知。
对不起……我,做不到
“我想彻底恢复记忆,你能帮我吗?”安静片刻,淼淼终于忍不住问。
火堆处传来啪的一声。
淼淼望过去。
司寇夜依旧背对着她。
他的脚下。
一根截断的柴枝静静地躺在地上。
他的手中仍握住另一截断枝。
“你做这么多事情不是为了要我恢复记忆吗?”淼淼质问。
既然这是他的希望,现在她愿意配合了,他为什么不愿意?为什么?
“我不想再这样下去,我现在甚至连自己是谁我都不知道,我一时时这个人,一时又变成另外一个人,我的身份不断转变,我就是她们,又不是她们,我究竟是谁?我跟你什么关系?我们之前生活过是不是?为什么我看见你,我心里就产生很奇怪的感觉?我很想看见你,却不敢面对你,为什么会这样?你是魅!你就是魅!你知道我以前的事情,是不是?你能告诉我是不是?”
淼淼站起来,冲上前,扭曲着五官对司寇夜大呼小叫。
然后。
彻底惊到。
司寇夜……不对!是魅!
他的头发是黑的。
可是他的眼睛!
他紧紧盯着她看的眼眸却是绿色的。
火苗闪烁。
他看着她。
视线一眨不眨紧锁在她身上。
她此刻不是他的猎物。
而是让他又惧又爱的东西。
眼眸眼底流露的是无边无际仿佛要将与他对视的人都沉溺下去的挣扎与钝痛。
缓缓地,他闭上眼睛。
绿意消失了。
空气泛着柴火的味道。
“对不起……我,做不到。”他的声音沙哑,刻意冷漠的语调下,是受伤的野兽低沉的绝望的哀鸣,两者混合起来震撼着她的耳膜。
尽管闭上眼。
她的痛苦仍然缭绕在脑海。
他以为他会做到的。
却终究狠不下心,他下不了手。
即使此刻在他面前的是另一张脸孔,但他却下不了手。
他做不到。
一千年前她伤害了他。
一千年后他仍旧选择被她伤害。
这个一千年,他奢求回来的一千年,不过一个诅咒,他爱她,终究不想让她看见诅咒下不堪入目的丑陋的他。
君夜魅!出来!
做不到?
淼淼冷笑。
“沉睡了千年的身体,从腐枝枯叶里苏醒,是夜莺凄凉的叹息,解开咒语……”
她在念。
循着记忆念。
她不知道这段词,但是只要她想,她就自然而然念出来。仿佛这段词本来就是出自她口。
听闻熟悉的咒语。
魅徒然睁开眼睛。
绿瞳扩大。
写满了浓浓的惧衣鱼惊恐。
“不!”
不要念!
求求你,不要念!
当初的咒语落到两人身上,同一段咒语,不同的人念,交错不同的作用。
他念,她会苏醒。
她念,他便打回原形。
他好不容易才使得司寇夜与魅元神合一,好不容易融合进去。
不要!
他不希望自己最丑陋不堪的样子落入她眼内。
“啊——”
一声咆哮,魅掩着脸箭一般冲了出去。
“君夜魅!”熟悉的呼唤从嘴里脱口而出,淼淼紧跟上。
今天的天空诡异的可怕。
头顶顶着大片大片的墨蓝色,像是风起云涌的海啸。
淼淼跟着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