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群孩子还会苦中寻乐地发掘出一种名为抓虱子的比赛。而此次自然不同,每日除了周婆定时给我们讲些规矩外,吃好睡好,大部分的时间也算是比较悠闲的。同我一起去周府的还有一个女孩,名唤红袖,看上去比我稍大些,听说也是周婆在哪个院里买回来的。一路上和她虽没说上几句话,但也觉得她是一个老实本分的人。
整个船上只有四个人,我,红袖,周婆,还有船家。地方不大,东西很齐全,也算不上拥挤。于是闲暇时我会用房里备下的文房四宝来练练自己的字,而与我同睡在一个屋子里红袖总是在我身边默默地看着我,每每抬起头,总能对上她羡慕的眼光。
“小爱,周婆说明日就可到吴江了,要我们今日早些休息。”临近到岸的某一日,红袖对我说。
“好。”我应了声。
她看着我,欲言又止。
“怎么了?”我问。
她摇摇头,“没事。”向自己的床走了几步后,突然又开了口,“小爱,你说,如果一直能过这样平静的日子该有多好?”
“是啊。”我小声地回答着,“希望一直都能过的那么安静,这一生过了也就罢了。”
我知道自己不是一个有伟大抱负的人,对我而言,轰轰烈烈都比不上平静淡然来的舒服。
时间就在沉默中溜走,我们就在叹息与恍惚中度过了自己在船上的最后一夜。后来我时常会想,如果我当初知道来到周府的生活远不是我所想的那样,甚至是我这一世命运的转折点,那么我会不顾一切地来到吴江吗?但即使是后悔也与事无补了,所有的一切都会照着它所即定的轨迹慢慢延伸,无法更改,哪怕陷入万劫不复。
周府很大,但不至大的离谱。假山小溪后花园,那些电视里所有常见的景物都一应俱全,风景倒美,只是因为东西多了,没有了自己的特色,偌大的家园竟没有给我带来丝毫的震撼。扭头看着红袖,倒也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仿佛也见惯了这样的场面一般。
周婆一路上忙着和遇见的人打着招呼,一面装作辛苦万分的诉着自己奔波的苦闷。我见着实在觉得有些不舒服,连忙将视线转移到另一个方向,却见一个年轻的男子朝我们走来。高高瘦瘦的,样子很清秀,看见我们,眉眼间竟透露出一丝不屑。周婆笑着和他打招呼,他匆匆应了一句,转身离开了。周婆不快地啐了一声,“拽什么,不也和我们一样是个奴才么?”
我竭力压抑住自己好奇,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他一眼,谁知他竟也转身,冷冷地瞥了我一眼,仅仅是那一眼却给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这个人,好象在那里见过。正纳闷着,却听见周婆冲着我嚷嚷,“还在磨蹭什么,一会儿老太太等急了,对你我,可都没有什么好处。”我忙道歉地一笑,跟着周婆往周老太太院里走。
周老太太的院落倒是另一个光景,安安静静的。周婆问了门人才知道,原来周老太太正午睡着,我们不便打扰,只得静悄悄地站在外厅,等着周老太太醒来。也不知过了多久,里屋开始有细细碎碎的声音,紧接着端水声,漱口声,下床声,整(www。87book。com)理声接连不断地响起,然后便是朝我们走来脚步声。周婆冲我们使了一个眼色,我们连忙紧跟着她跪下,给周老太太请了安。
“这就是你找的丫头?”我听到一个声音,倒也不是很苍老。
“是。老夫人。”周婆有些巴结地说,“奴婢找了很久才挑了这两个。”
“哦,是吗?”周老太太的声音里有一丝不耐,“周婆,你的本事可是越来越大了,找两个丫头居然也用了那么久。”
周婆像似没听出老夫人的玄外之意,依旧不紧不慢地回答,“老夫人,这两个丫头都是百里跳一的机灵人,鸨娘一开始都不肯放她们走,是我好说歹说地多使了银子,这才带她们回来的。”
“鸨娘?”老夫人声音一顿,“周婆,你可是聪明的很啊,居然到那里找人。”
周婆一愣,连忙跪下,“老夫人,她们都不是那里的姑娘,不对,她们是打杂的没接过客人。”一时之间她不知道怎么解释,手忙脚乱的样子很是好笑。
我忍了很久才很厚道地没有笑出声。
过了良久,我才听到老夫人的声音幽幽地传来,“你们抬起头,让我看看。”
我抬头,却不敢仔细打量她,周婆说过,周老夫人是当朝宰相周道登的母亲,平日里对待下人虽和颜悦色,带对规矩很较真,回她话时千万不能与她对视,犯了她的忌讳,以后在这里的日子可就难熬了。
正想着,就听周老夫人问,“都叫什么名字。”
“奴婢杨爱。”
“奴婢红袖。”
“好,都留下吧。”周老夫人淡淡地说,“周婆,希望你没有挑错人。”
作者有话要说:呼呼。。。总算进府了。。。
柳隐
整个周府人并不多,我去的这会儿,除了一些佣人外,也就一个周老夫人住着。周宰相在京里当着官,不常回来,而夫人王氏回娘家探亲也并未回来,因此,在这里的头几日,我过得还算舒坦。每日除了伺候周老夫人起床用饭,空暇时候陪她在园子里晃晃外,基本没有什么忙碌的事。
这几日,周老太太身体有些不适,认定是自己许久没有去寺庙里加过香油钱,于是便让我和红袖打点着东西去离府不远的朝阳寺。因是临时出门,所以并未叫许多人陪同,除了我,红袖,还有周老太太身边的管事丫头云纾外,陪同的也只有2个赶车的家丁和我和红袖第一日来府所遇到的清冷男子。我听周老夫人唤他,柳隐。
柳隐来周府也有好几年了,从最低的书童,直到今日的管家。听云纾说,柳隐办事很利索也很有效率,因此深得老夫人和周宰相的欢心,是周府当仁不让的红人。只是随着自己的等级逐日升高时,他的脾气也越来越冷淡,对待主子们倒是谦逊有理,但对于其他人就是另一个样子了。只是他年少有为,又深得主人的心,倒也没多少人跑去打小报告,但终究是让人觉得还是避而远之的好。
柳隐将周老夫人扶上车,便不再理睬我们,自顾自地斜眼站在一边。
云纾瞪了他一眼,随着周老夫人也上了车,而我和红袖则随同柳隐跟着马车走在两边。一路上无话,但我总觉得柳隐那阴冷的视线会时不时地飘向我们这里,让我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冷意。
好在朝阳寺很快就到了。
主持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得到了消息,亲自派人迎接。大殿上,看到周老夫人虔诚地跪在佛像前,念念有词,肃穆的表情倒是从未让我见过。云纾悄悄朝我使了一个眼色,我冲她点点头,跟着她悄悄出门。
“老夫人今日要在这里用斋,你先去通知主持让下边准备起来。”
“好。”我一颚首,匆匆退下。
在吩咐好用斋事项往回赶的途中,我听见一个声音叫住我。
“姑娘,测个字吧。”
我回头,却见一个年纪不大的和尚看着我。
“小师傅,我不测了,我还有事。”我并未多心,忙着回答的同时脚步也没停下。
谁知他依旧不气馁地跟着我,“用不了多少时间。”
“也好。”我思索着周老夫人估计还有些时候才结束,于是跟着那和尚来到他的摊位前。
“姑娘请。”他递过纸笔。
我犹豫了一会,竟诡异地写下了个“隐”字。
那和尚却是一脸诧异地看着我,单重复地自言自语道:“此命格不简单”。
“师傅,此字如何?”我问,心里却是半信半疑的,在前世里,自己也曾有过这样的看相,当日那和尚对我的评价只有四个字,“阴气太重。”气得我拂袖而去,如今这和尚不知会对我说些什么。
“姑娘,隐即隐逸,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朝,隐虽好,但终究会是徒劳。天涯若有人思隐,却总是缠绵,难得去啊。命定如此,命定如此啊。”
我听着越来越迷糊,这和尚一上来就扔给我一票古文,听得我一个脑袋两个大。
“那此命是好还是不好?请师傅指点。”我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问。抬头看来,居然是柳隐。他依旧是没有任何表情的样子,但眼角瞥向我刚才写的字时,嘴角竟露出了一个可疑的弧度。
〃老衲看不出,看不出啊。一切自有天意。”那和尚竟开始有些疯疯癫癫起来。“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
我和柳隐无奈地相视一笑,但正是这个笑容却让我心里起了疑惑。“这个人,我绝对认识,可他,到底是谁呢?”我用力地摇摇头。“我的朋友里好象没有叫柳隐的人啊?莫非是当初在盛泽家遇见过的人?”
“走吧,老夫人寻你呢。”趁我发呆的时候,柳隐又恢复了初时清高的样子。
“是。”我也乖巧的回答。
回府之后,柳隐对我在人前依旧保持着原本不冷不热的态度,但无人之时又多了些须谦和。 而他在朝阳寺里那个笑容却留在我的脑中,成为我心中的疑惑,心里终究是扬起了一个意念,我究竟是在哪里见过这个人?为什么我对他总有一些若有若无的熟悉感和亲近感呢?脑中似乎总有这么一个能够让自己一触即发的线索,但可它始终是固执地绷在那里,没有丝毫的动弹。
王氏
周府的藏书丰富是全吴江闻名的,而周宰相也亦是一个有些才华的读书人,因而会时不时地有人上门拜访,这些人大多在门外就被打发,只有少部分的人例外,自然,这例外也就是能得到宰相及周老夫人另眼相看的人,宋征舆就是其中一个。听说他的本家与周夫人王氏也是带了些亲故的,所以出入周府倒也是方便。周宰相并没有子嗣,因此对于这个远方的亲戚倒也是喜 欢'炫。书。网'非 常(炫…书…网),而周老太太就更别提了。我在伺候周老夫人时,便时常听到她在那里唠念着,辕文好 久:87book。com没来了,真有些想念他之类的话语。刚开始我并没有留意,直至问了云纾才知道,这个辕文就是宋征舆的字,以往每隔几月就回来这一趟,这一年倒也奇了,竟是反常地好 久:87book。com没来。我刚入府不久,自是从来没见过他。
许是天气不爽,又加着些想念宋征舆的故,周老太太终究还是生病了。这一病脾气也坏了不少,于是我们每日更是小心地服侍她,生怕一个不经意,便惹了祸头。红袖也变得更拘谨,做事慢了许多,但越担心越乱,因此时不时地遇到责骂。这一日,她又因不小心将凉了茶水端给周老夫人而出了错。
“你个小蹄子,怎么送个茶也会出错。”说话的正是周老夫人的心腹周琴,他平日里便狗仗人势的,瞧不起任何人,“周家养了你,是为了要你好生伺候主人的,不是养废物的。”说着,扬着巴掌便打了上去。
我与云纾在一旁看着,也不敢出声,毕竟是红袖先惹了老夫人。
红袖眼眶里含着泪,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恨恨地瞪着周琴。
周老夫人可能也看不下去了,忙道,“周琴,教训一下就可以了,也别闹得太大。”
“是。”周琴应着,“但老夫人,这窑子里出来的丫头不教育不行,这次放过她,谁知以后还会犯什么差错呢?”他看向红袖后,原本的恭敬又转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