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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他的骄傲和自尊,让一个女人这样牺牲一切的保护他,他宁愿死了,宁愿死在她的面前让她永远的记住他,也好过独自一个人苟活于世。
他定定的看着丹丹,一步步走向她。
“凝玉!”蓝月被忽然的变故惊呆了,她没想到叶青凝竟然如此毫无防备的被江瑾瑜一举击杀了,而且中的正是她给丹丹的七窍夺命散。
什么是阴沟里翻船。
这个阴毒奸诈的女人,蓝月恨的几乎吐血,她大喊一声,“艾春丹!”众人急忙保护住丹丹,蓝月却是舀过叶青凝手中的纸卷,纵身一跃,袭向春惠手中的匣子。
此刻的丹丹,根本无暇顾忌蓝月,一颗心跌入谷底,又砰砰砰剧烈的跳动,她瞪着江瑾瑜似被定住了一般,心底却破口大骂,王八蛋,王八蛋,你到底还要不要命了,你是想让我担心死吗?
江瑾瑜这突然的一出打乱了丹丹的全部计划,金羽宫卫中有几人俱是神色复杂的看向她二人,不知下一步该如何动作。
而春惠等人先是错愕,继而狂喜,“杀了蓝月。”
妖怪一样的叶青凝已经死了,蓝月再不足畏惧,春惠大喝一声,用手中的匣子拖住贪婪的蓝月,将其团团围住。
这个时候金羽宫卫自然是对蓝月痛下杀手,蓝月身负数伤,终于脸色大变,虽然心底明白她上当了,却仍存了几分侥幸,她举起手中的纸卷不甘心的看向丹丹,高声厉喊,“艾春丹,你要造反吗,你想害死卫文绍吗?让他们退下,否则,我立刻毁了手中的东西……”
春惠好笑的看着蓝月,“死到临头还如此的愚蠢,皇上早就醒过来了……”
蓝月瞪大了眼,眼球几乎鼓出了眼眶,“不可能,绝不可能,啊……”
数柄长枪破腹而入,蓝月看着自己被扎成窟窿的身体,目露惶恐,鲜血流了一地,她却感觉不到疼,只不能置信的瞪着春惠喃喃而语,“不可能,不可能,他一定是死了,一定是死了……”
“王…………怎么回事?”丹丹咽下那句王八蛋,颤声问道,她手脚冰凉一片,几乎站立不稳,已明白必是春惠偷偷的换了江瑾瑜的药,江瑾瑜是最有可能让叶青凝放松防备的人。
可是,卫文绍醒了,蓝月和叶青凝一举都被除了,卫国再也没有能威胁到卫文绍的人了,最大的敌人就是江瑾瑜,她该如何将他安稳的救出去?
江瑾瑜望着丹丹不语,深深的凝望,眼神深邃灼热的几乎要将丹丹吸噬进去。
“丹儿……”他轻轻的喊了一声,伸开手去。
丹丹没动,任由他的大手略带粗糙却又无比温柔的抚上她的脸颊,感受着那掌心深处的炽热与颤栗。
春惠抬头正看到这一幕,她阴狠的冷笑一声,大步就要走来。
“丹儿……”江瑾瑜凝望着丹丹,眼底浮出一抹深深的缠绵温柔,他抬起另一只手要捧住丹丹的脸颊,却是忽然呼吸一顿,他惊恐复杂的看向丹丹,继而阴青了脸愤怒的大吼,“丹儿?”
他能做的也仅仅是大吼一声而已。
丹丹不再看他,垂目往后倒退了一步,“来人!”她猛的大喝一声,几个面色沉肃的金羽宫卫立刻上前。
江瑾瑜已经四肢绵软的瘫倒在地,他越是急躁的运气,手脚越是无力,他绝望的看着丹丹,“丹儿,我不信,我不信……你要做什么,你到底要做什么?”
丹丹冷冷的盯着江瑾瑜,“将此人给我押下去,严密看守。”
“是!”那几人应了一声,不由分说架起江瑾瑜大步而去。
春惠正抹了手中沾染了蓝月鲜血的剑迎上来,她嘲讽的望着丹丹冷笑一声,对那几人喝道:“站住,你们几人是谁,在哪个护卫营,报上名来?”
那几人恭敬的低头回答,没有丝毫破绽,春惠目色闪了闪,盯着丹丹的脸色似笑非笑道:“皇后娘娘,此人凶狠狡诈,还差点坏了咱们的大计,不如交给我来看押如何?皇后娘娘应该多多关心皇上才是……”
丹丹淡淡的看向春惠,袖口下的手紧紧的攥在一起,忽然远处一人满身血污的奔跑而来,丹丹挑了挑眉,对春惠轻轻点头,“如此甚好。”
架着江瑾瑜的几个金羽宫卫猛地抬头看向丹丹,目色震惊。
江瑾瑜一瞬不瞬的望着丹丹,听着丹丹的话,他仰头闭上了眼。
第130章
虽然有皇上的传位密诏,春惠第一个不服丹丹,更是防备着丹丹监守自盗,所以,蓝月来之前,她偷偷的安插了很多自己的人把守暗阁,那些人都是绝顶的高手,不管谁来都必有去无回,怎么可能这会儿功夫就轻易的将机关破了?
“就在刚刚,是宁国的人,蓝月是宁国的奸细……”也不等那人说完,春惠一脚踹向他的胸口,“给我封锁所有宫门要路,搜捕,立刻搜捕!”
这会儿,她哪里还顾得上江瑾瑜,手臂一挥,就要带着全部的金羽宫卫向四面八方追去。
春惠也不过是卫文绍身边的女官而已,她自视甚高却毕竟不是在巫蛊教,能号令的也仅仅是从巫蛊教带过来的一些人,瞅着原地不动等待皇后娘娘示下的众数金羽宫卫,春惠恨红了眼珠子。
丹丹淡淡的摆了摆手,将其中领头的统领点了出来,令其全力追查,务必将这两样宝物追回,那人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带着人火速离去。
春惠羞怒的瞪着丹丹,手下的剑几欲出鞘,到底事有轻重缓急,她咬牙阴狠的冷笑一声,冲了押着江瑾瑜的几个金羽宫卫恶狠狠的喝道:“给我看好他,否则皇上要了你们的命!”她对着丹丹重重的冷哼了一声,纵身往失窃的藏宝阁方向奔去。
适才还血溅三尺的拼杀之地,此刻静寂死灰,叶青凝死不瞑目的尸体和蓝月千疮百孔的尸体就躺在不远处,或浓或淡的血腥漂浮在空中。
不知何时,丹丹蓦然发觉自己竟是不再畏惧死亡和杀戮了,甚至可以直面他人的生死而冷漠淡然,她悲怆的笑着看向江瑾瑜,“你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
避开江瑾瑜满目的痛楚与暴怒,她急速的背转过身子,狠下心挥了挥手臂。“快走!”
那几人跪地对她磕了个头,“王妃保重。”
直到身后再也没有了声息,丹丹才回转身子,再举目看去,已是空空如也。丹丹的泪水滚滚落下。他一定是恨她的吧,一定恨极了她才会走时没有留下任何一句话。
丹丹进入卫文绍寝殿的时候,已经面色沉静如水。秋惠正端着青花描金的药碗喂给卫文绍,见丹丹进来,卫文绍蓦的抬起头,虽然脸色苍白,唇色发青,眼神却是明亮灼热,毫不掩饰他的情意。
丹丹微微错开卫文绍的目光,看向他一旁娇艳如花的秋惠。
秋惠眸色闪了闪,恭恭敬敬的对丹丹屈膝行礼。“皇后娘娘。”
丹丹淡淡的点头,伸手接过她手中的药碗,“我来,你退下吧。”
秋惠有些错愕,更多的是酸涩和不甘,她轻轻的咬了咬唇。暗自觑了卫文绍的脸色,卫文绍无不欣喜的眼神彻底的伤了秋惠,她黯然了神色,屈膝退了出去。
卫文绍的情况已经有明显的好转,但是他还不能坐起来。秋惠用两个迎枕垫在了他的身后,因为他按耐不住的扭了头看向丹丹,迎枕便斜滑了出去,卫文绍身子一歪,就要倒下床来。
丹丹急忙放下碗去扶他,卫文绍顺势半个身子靠在了丹丹的怀里,唇角不偏不倚的吻在了丹丹细长的脖颈。
丹丹的身子微微一滞,垂着眉眼弯腰将他扶正,又轻柔的将迎枕垫在他的身后,正要起身去端药碗,卫文绍却是忽然捉住了丹丹的手。
因为虚弱,卫文绍的力气不大,却已是他此刻全身的力气,丹丹抬目看向他,轻轻的一笑,“先喝药,有话一会儿再说……”
丹丹试了试温度,将碗凑到他的嘴边,卫文绍不过喝了一口,便剧烈的咳嗽起来,丹丹只得将碗放下,扶着他的身子轻轻的拍了他的后背,耐心而温柔,待他气息平稳了,却发觉那药已经凉了。
“已经凉了,我去热一下。”丹丹要扶着卫文绍躺下,他却是摇头,只目不转睛的看着丹丹,直到丹丹的背影消失,他的视线都没有移动半分。
木果子不知突然从哪里冒了出来,看着卫文绍的脸色怯怯道:“皇上,暗阁的机关果然被破了,看手法是宁国的江陵君……”
江陵君是宁国的奇人,破阵、盗窃的手法闻名天下,出入各国皇宫大内如履平地,但是盗亦有道,挑起两国事端的盗窃案件,他从来不涉足。
木果子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却发觉皇上一直沉默不动,难道是气的狠了,可是,这次失窃分明是在皇上意料之中啊,木果子急忙道:“皇后娘娘和春惠女官已经派人去追了,所有的宫门都被封闭了,他必跑不了……”
卫文绍其实没有他在丹丹面前表现的那般虚弱,他不自觉的坐正了身子,脸色却是很难看,隐隐的泛着阴青,木果子吓了一跳,正要去请吴先生,自吴先生救了皇上的命,他便不再那么仇恨大朱人,丹丹却是端着热好的药徐徐的走了进来。
丹丹走的沉缓而宁静,只见人影动,不闻脚步声,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手中的药碗上,仿佛那是她珍而重之的东西,小心翼翼的守护,不敢让它有半分差池。
木果子下意识的去看向卫文绍,却发现皇上一动不动的凝视着皇后娘娘,眼眸专注而深邃,让他看不清皇上眼底的情绪。
不知为何,木果子有种压抑的惊恐,他哆嗦了一下,躬身道:“奴才告退。”
没有人理会他,皇后娘娘专注的捧着手中的药,皇上紧紧的盯着皇后娘娘,木果子虚抹了额头的汗,悄悄的退了出去。
“刚刚热好,快趁热喝了,吴先生说再热一回,这药效就大打折扣了……”丹丹似没有觉察卫文绍的盯视,她垂首用一个小玉勺舀了一勺在唇边轻轻的吹了一下,又试了温度,才将勺子伸到卫文绍的唇边。
卫文绍的眼神急速的翻涌,丹丹却是神色不变的将玉勺放在他的唇边,始终气息柔缓。
卫文绍张开嘴将玉勺里的药咽下去,看着丹丹再舀一勺喂他。
仿佛很缓慢,又仿佛很快,仿佛很压抑,又仿佛很温馨,一个不厌其烦的一勺一勺的喂,一个乖乖的默默吞咽,直到碗底的药一滴不剩,丹丹起身欲将碗放下,卫文绍一把抓住她的手。
这次,分明力度变的很大,丹丹微微蹙了眉,转身看向卫文绍,“怎么了?”
卫文绍定定的看着丹丹,直到心中的戾气消退,不会忽然爆发出来伤害她,才沉哑道:“你知道江陵君?”
大朱、卫国很多人都知道此号人,丹丹点点头。
卫文绍的脸色不知是更怒还是缓和,他冷着脸又问,“是你让他盗走的?”
丹丹断然否定,抬目看向卫文绍,“不是!”
“他是你的师叔?”卫文绍的声音很冷。
“是,我听陈嬷嬷提起过她有个素未蒙面的小师弟,是她师父的闭关弟子。”丹丹蹙眉看着卫文绍,“你怀疑我?”
卫文绍错愕了一下,她的眼神是那么的无辜纯澈,没有愤怒,也没有伤心,只有被怀疑的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