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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这话之后,他便走到了那欧老爷子的坟前,打开了手中的皮箱,取出了那三瓶老窖竹叶青,这三瓶酒皆是景德镇的青花所装,瓷体光莹如玉,塞子也泥封了的,单是这瓶,已经价值不菲了。
将三瓶酒放在了欧老爷子的坟前,张浩天深深的鞠了三个躬,然后长叹一声道:“欧老爷子,我本来想找你重铸宝刀,却不想无福与你相会,而欧家名闻天下的铸剑术也从此失传,可惜,真是可惜啊。那金龙短刀虽然不是晚辈请你所铸,如今却是归于我手。晚辈没有别的奉上,听说你喜好饮酒,这三瓶酒,就敬了你吧。”
言毕,他去拿起了酒,一一将泥封揭去,霎时之间,一股清香扑鼻而至,这香气之中既有酒气,也有着如竹如兰的芳香之气,便是不喜欢喝酒的人,也忍不住要多呼吸几下。
张浩天拿起了一瓶酒,就倒在那欧老爷子的坟上,酒气更是四溢起来,院外也能闻到,酒是小薇买的,她当然知道价值,觉得这姓欧的既然死了,已经没有可能再求他铸剑,实在不必再拿这酒出来,更何况这么白白的倒在他的坟上,当真是暴殄天物,不过对于张浩天要做的事,她从来不会多嘴,唯有在张浩天倒酒的时候给他捧着另外的酒瓶。
就在他要倒第二瓶的时候,那欧铁梅忽然道:“张先生,别倒了,你的心意我爸在九泉之下一定会心领的,可不能浪费。这酒是极好的竹叶青,醇而不燥,最适合老年人喝,我妈血管有毛病,医生要她适量喝点酒,这酒正好。”
张浩天点了点头,便把剩下的两瓶酒让小薇交到了她的手上,欧铁梅立刻拿进了屋,再出来时,脸色已经比刚才要热情些了,望着他道:“张先生,你给了这么重的厚礼,我们家真是不敢当,这样吧,已经快到吃晚饭的时间了,不如留下来吃一顿便饭再走。”
其实张浩天也有此意,欧家的铸剑之术虽然已经失传了,可是这欧铁梅跟着父亲耳熏目染,无疑也深谙这一行,这龙泉是铸剑之乡,不如借机会向她打听一下消息。
当下他立刻道:“那好吧,欧大姐,那就麻烦你了。”
听着张浩天答应,欧铁梅便进屋端来了凳子,还泡了一杯茶,让两人在院子里坐着,自己便到厨房去忙了。
张浩天并没有坐下,而是四处观望,却见这院子有两排屋十余房间,在农村也算是宽敞的,不过却显得好生的冷冷清清。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落在了一处地方,却是在院子东侧的一间独立屋子,这院里别的房都是用木梁建成,而那间屋却和围墙一样,用的是一条条的大青石。
心念一动,张浩天便走了过去,见到那石屋旁边有一扇窗户,而窗户的中间破了一个洞,当下凑过眼睛去瞧,顿时见到,屋子里有一个大炉子,地上还放着铁锤铁夹等物具,自然就应该是欧家的铸剑房了,不过里面炉冷尘厚,蛛网四结,实不知有多久没用过了。
并没有看多久,张浩天回到了院子里坐下抽烟喝茶与小薇聊天,而那欧铁梅的手脚还真是俐落,没过多久,便弄了菜出来,摆在了院子里的一个石桌上,还拿出了两瓶五粮液。
她的母亲还是在屋里没有出来,欧铁梅就先挟了菜,将饭送进了屋,再出来陪他们进餐。
这菜是农村常见的回锅肉,腊肉,白菜炒肉,另外有两盘青菜,不过最好吃的还是一大碗腊排骨汤,鲜香骨脆,让人食欲大作,比起外面的饭馆来,实在别有风味。
张浩天的心思并没有在吃上,见到欧铁梅一杯一杯的敬自己的酒,大有男子之气,酒量似乎很不错,忍不住道:“欧大姐,你的丈夫呢,应该还有孩子吧,他们在什么地方,院子这么大,不过却少了些人气。”
欧铁梅听到这话,并不回答他,而一口将手里的酒喝了下去,跟着又满满的倒了一杯,然后又喝了下去,小薇见状,就知道这里面必有什么难言的原因,赶紧悄悄的碰了一下张浩天的腿,而张浩天当然也明白,立刻必过不谈,而是道:“欧大姐,我想请问你一件事,希望你一定帮帮我。”
欧铁梅望着他道:“你是想向我打听还有谁能够铸出好剑来,是不是?”
这时张浩天已经感觉到她是个外拙内秀之人,点头道:“不错,我练了一种很特殊的刀法,既要沉重势大,可是又需要有一些韧性,可以借对方之力反弹,所以也需要一柄特殊的刀,我想请问你,在你们这一带,除了欧家,还有谁能够铸出这样的刀来。”
欧铁梅摇了摇头道:“既要势大力沉,又要有弹性,这样的刀我还没有听说过,就算你走遍整个龙泉,只怕也找不到人给你打造这样的兵器。”
这话一入耳,张浩天心头一凉,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欧铁梅又一摇头,对他道:“张先生,我看你人不错,就实话给你说吧,一柄宝剑或者宝刀,最重要的并不是铸剑师,而是铸剑的材料,就像一个人自己不成材,无论家里有多好的背景,请了多好的老师,最终都会一无所成。当年我的先祖欧治子一心想铸成天下最锋利的剑,可是这样的剑,需要三样东西,那就是铁英、寒泉、亮石,铁英为材,寒泉洗淬,亮石磨器,铁英与亮石倒还能够见到,但寒泉最难寻,更从来没有听说过三样东西能够同生一地,所以他也一直没有铸出让自己满意的剑。后来楚王图霸,让风胡子到越地来寻找先祖,请他铸出利剑,先祖得了楚王的资助,便游历天下,过了整整五年时间,才在这里的秦溪山下发现在两棵千年松树下面有七口井,排列如北斗,明净如琉璃,冷澈入骨髓,是上等的寒泉,于是就凿池储水,成了剑池。在此铸剑三把:第一把叫做‘龙渊”’后来因要避唐高祖李渊的名讳,改叫‘龙泉剑’, 再后来的太阿剑、工布剑、湛庐剑、纯钧剑、胜邪剑、鱼肠剑、巨阙剑都是从这里出来的。”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又道:“真正的好剑,不仅要削铁如泥,剑刃不卷,还要刚柔相济,有的甚至可以缠在腰间,但一离腰,立刻就挺直起来,现在铸这种好剑的材料已经越来越罕见了,更何况你要铸刀,刀比剑厚大数倍,还要有韧性,谈何容易。”
此刻,张浩天忽然心中一动,道:“欧大姐,你说,如果把金龙短刀融化,再加入其它的好铁,能不能铸造出一柄宝刀来?”
欧铁梅听着这话,脸色一变,顿时大声的道:“把刀融化,为什么要融化,那是我爸的心血,你不能把它毁了。”
见到欧铁梅反应如此的激烈,张浩天也不和她多争论,立刻避过了话题,只是与她喝酒。
话不投机,没一阵,这场晚餐就结束了,而天色已经入暮,张浩天便打算先到龙泉市里去,慢慢打听铸剑的高人,相信总会有所收获的,不过刚才那个把金龙短刀融化另铸一刀的想法却在他大脑中挥之不去。
于是,他向小薇递过去一个眼神,然后站起身来,对欧铁梅道:“欧大姐,天色已经不晚,我们先告辞了,多谢你今晚的招待。”
见到欧铁梅点了点头并没有挽留,两人转身便走,刚走了五六步,却听着她在前后道:“张先生,你等等。”
张浩天回过身去,望着她道:“有什么事吗?”
第六百九十二章 剑庐
张浩天回过身去,望着她道:“有什么事吗?”
欧铁梅轻轻“嗯”了一声,然后道:“你能不能把那柄金龙短刀拿出来让我看看。”
张浩天知道那刀是其父的遗作,她要看看也在情理之中,当下便一点头,从皮箱里取出了那柄不过一尺多长的金龙短刀,递到了她的手中。
欧铁梅没有拔刀,而是抚摸着那金光闪闪,盘着一条龙的刀鞘,眼神里透出了无尽的悲伤之色,喃喃道:“刀鞘的纹饰也是我们欧家的铸剑绝技,一般会刻七星标志或者飞龙图案。但一不用彩笔,二不照图样,只用一把钢凿在剑鞘上刻凿,刻好后浇上铜水,经铲平加磨,图案永不消失。 单是这柄刀鞘的刻花加镀金,就花了我爸一周的时间,我是亲眼看到他起早贪黑做成的。”
说着这话,她缓缓的拔出刀来,此时淡月斜空。只见一道精光从刀柄与刀身交接之处随着刀尖射了上去,而刀身上是一条细细的游龙,在这月光与短刀自身的精光映照之下,当真是栩栩如生,仿佛要冲天而起,这金龙短刀虽然常常是小薇给张浩天保管着,但从来没有拔出来看过,此时见到,也忍不住喝彩起来。
欧铁梅拿着金龙短刀静静的凝视着,似乎陷入了对过去的回忆之中,过了好一阵,才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目光转向了张浩天,道:“张先生,我问你一件事,请你一定要说实话。”
张浩天连忙道:“大姐问就是,我是知无不言。”
欧铁梅“嗯”了一声,跟着道:“你是不是还打着主意想把这柄短刀融了另铸一刀。”
张浩天知道这事会让欧铁梅伤心遗憾,不过他也不愿意相瞒,便一点头道:“我现在迫切的需要一柄结合了大刀与弯刀优点的弧形刀,如果能够拜访到铸剑名师,对方可以将金龙短刀的陨铁与别的精钢融炼在一起另成一刀,我想自己会这么做的,欧大姐,实在对不起。”
欧铁梅默默的点了点头,忽然一声长叹,却不把那刀给他。而是坐回到了石桌边,捧在手中,长久的凝视着,脸上渐渐的沉肃起来,过了好一阵,才重新站起身,望着张浩天道:“张先生,我或者能够想办法让你得到自己想要的兵器,不过我希望你答应一件事。”
张浩天闻言,心中大喜,赶紧道:“欧大姐,要我答应什么事,你请说。”
欧铁梅道:“刀成之后,你绝不能用这刀去乱杀无辜。”
张浩天毫不犹豫的一点头道:“没问题,我可以答应你,绝不杀无辜良善之辈,若是违背此诺,天打雷劈,永世不得为人。”
听了张浩天这话,欧铁梅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一指右侧的一间空房道:“你们就住在那里吧。三个月之内,我看能不能给你铸出一柄满意的刀来。”
张浩天闻言,又惊又喜,道:“欧大姐,原来你会铸剑,你们欧家的铸剑之术并没有失传。”
欧铁梅摇了摇头道:“我们欧家有传男不传女的规矩,我爸从来没有传过我什么的,可是从小我就跟着爸在剑庐里看他铸剑,知道了一些技巧,碰碰运气,或许可以。”
张浩天知道她说的“剑庐”必然就是刚才自己看的那间石屋,而这个外拙内透的中年妇女懂的绝不是“碰运气”那么简单,忍不住道:“不是说欧老爷子很少替人铸剑吗,怎么你从小就跟着他在剑炉看他铸剑。”
欧铁梅似乎微微的叹了一叹,说了一声:“你跟我来。”就向他石屋而去,张浩天与小薇便随在其后
石屋并没有上锁,欧铁梅一推门就开了,伸手拉了一下,石屋里顿时光明如昼,四十来个平方的屋子顶部竟然安着十几根日光灯管。
知道铸剑是需要眼力的,张浩天并不奇怪屋子的明亮,而是举目四顾,仔细的向这“剑庐”望去,却见除了中间的大铁炉和铁锤铁钳铁板等工具,那怕是残剑都没有看见一柄,与“剑庐”之名实在是名不相符。
此刻欧铁梅走到了屋子的西侧,揭开了地面的一个黑黝黝布满灰尘的盖子,露出了一个四尺见方的洞来,向下面一指道:“张先生。你来看看就明白了。”
张浩天大步走了过去,到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