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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眼前的变化实在太快,李鸿才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西牙已经严重受创,仔细一看,此时谢栖已然退开,王崇献的心剑却持续切割着西牙的身躯,而西牙的身体也十分古怪,居然汇聚着能量不断高速愈合,乍看下与谢栖颇有相似之处。
从切口看来,他的身躯毕竟仍是肉体,不过他已能高速御使能量治愈躯体,一时之间竟然是杀不了他,而王崇献见状,更是不敢停手,心剑不断在西牙身体前后穿梭飞舞,只见大片大片的鲜血不断洒下,就是没法让西牙毕命。
李鸿怎能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他怪叫一声,往前直冲,心剑当即冲向王崇献,但这时谢栖却已经挡在前头,气劲急爆下将李鸿的心剑激开,一面嘿嘿笑说:“别着急。”
怎能不急?李鸿心剑腾空,连攻了十余次,但谢栖身体极大,将王崇献四面护住,李鸿的心剑无论如何穿刺,就是无法越雷池一步,他正要转换方式之际,突然听到王崇献缓缓地说:“李小兄弟,天下大乱便因西牙而起,此人不能不除。”
“正是。”谢栖哈哈一笑说:“好不容易才成功,怎么能让你捣乱,你乖乖地离远些,老子不吃你。”
吃不吃是另一回事,但却也怎么样都冲不过去。李鸿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却听王崇献接着说:“西牙,你何需忍此凌迟之苦?早早散功去吧。”
“你……”西牙居然还能说话,只听他缓缓地说:“为何……这么做?”
“你功夫高强满怀野心,更擅长玩弄人心,自你出世,我就知道天下必当大乱。”王崇献缓缓说:“果然你一方面促使宇内统合为一,一方面在各地安排心腹,更主张天下人停止习武,妄想日后天下独尊,几次的东岸战乱、如今的围剿合成人,不都是你拨弄出来的吗?”
“当初外空中……”西牙说话似乎有点吃力,但虽缓慢,却仍然清楚。他接着说:“偷袭老夫,导致射线袭往地球,使康勾森林中人兽俱亡,就是你干的?”
“都到了如此地步,还想栽赃?”王崇献微微皱眉说:“当时确实是我暗袭于你,但以你之能,岂会控制不得辐射泄溢的方位?此事在下不敢居功。”
李鸿越听越是不对劲,忍不住说:“但你这样做,那这个怪物……”
王崇献还没说话,谢栖已经怒吼一声说:“小子嘴巴放干净些,以为老夫真不敢吃了你?”
“李小兄弟别把谢兄的话当真。”王崇献微微一笑说:“谢兄在合成人帮助下,如今已不需再吸纳任何人了,这一切都只是为了造成今日情势,否则我们无法除去西牙。”
“你……胡说……”西牙说:“合成人说……”
“当然是为了欺骗你。”王崇献叹了一口气说:“今日之战,想必你也安排了实况转播,当着天下人的面,谢兄,你说一句话吧。”
“有什么好说的?”谢栖哈哈一笑说:“等西牙死了,让这些摄影机跟着我十天半个月,看看老夫有没有吃人不就得了?”
看样子谢栖真的不用吃人了?但这两方也都不是好东西,李鸿直觉上不想参与此事,只不过西牙英雄一世,这般中计而亡未免可怜,李鸿正想替他说情,突然心念一转,惊呼说:“那东岸的大军……”
“合成人已先一步撤退,他们并不打算与自然人为敌。”王崇献说:“瓦德军长此时也该得到消息撤军了。”
这么说来,这一年的时间,王崇献并非闭关,只是隐身策画今日之事,那当然也没想出怎么解决功力散失的问题了;李鸿只觉得自己这一趟来得莫名其妙,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你今日以此法获胜,只会让天下人寒心……”西牙缓缓说:“若你所言是实,为何不光明正大地说出,老夫又怎会追杀谢兄?”
“西牙啊西牙。”王崇献叹了一口气说:“莫要倒因为果,今日之谋,是为了对付你,若是说个清楚,怎能有效?而若非你欲独揽其功,将能伤及谢兄的兹克多、周宽先生都远远赶开,又焉有今日之难?我们又怎会如此计画?”
“很好……”西牙惨笑说:“没想到老夫今日败于小人之手。莫要以为日后你们便可以为所欲为。”
“你放心地去吧。”王崇献说:“路南遗族王某人会妥善照顾。”
两人对话过程中,西牙仍一直在凝劲愈合,王崇献也不断破坏他的身躯,只看西牙全身血肉模糊,衣衫碎散,早不复原先潇洒模样,而王崇献也一直没攻击西牙的头部要害,似乎西牙仍能运集能力防范,但其他部位终究无能为力,两方也就这么僵持下来。
但西牙既仍为肉身,这般被不断切割,正如王崇献所言,可称为凌迟之苦,岂是一般人所能忍受?而且虽然僵持不下,但谢栖却还凉在一旁,若他一拳轰了下去,只能勉强自保的西牙,怎么还能坚持?
“今日两位虽已大获全胜。”西牙一面承受箸苦痛一面咬牙冷笑说:“但两位却有一事不明。”
王崇献微微皱眉没说话,谢栖已怒目说:“你这家伙还想施什么诡计?”
西牙缓缓说:“当能体悟天地后,肉体并不代表全部,你们想就此高枕无忧,恐怕没这么简单。”
王崇献与谢栖两人面色一变,还没反应过来时,却见周围天际陡然刮起一阵强大的能量劲流,向着中央疾卷,但正中央的西牙却似乎散去了治疗的能量,只在这一瞬间,他的身躯被快速飞窜的心剑切割得七零八落。
既然停止修复,躯体自然该碎散掉落,但由于那股强大的力量往内直涌,竟是迫得身躯仍然密合,而王崇献的心剑在这样庞大的劲流群中,也不易操控;眼看不对劲,谢栖不等王崇献呼唤,猛地一拳轰破劲流,向着西牙冲去。
却见西牙双目神光一现,陡然间空中爆出了一大团血雾,那股强烈的劲流也突然中断,但带起的旋动狂风,依然在众人身旁呼啸狂卷,刹那间,血雾被吹散一空,西牙居然就此不见踪影。
这又是怎么回事?远远看着这儿的李鸿,完全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见王崇献心剑后撤,谢栖一拳打空,西牙已消失无踪。
三人目光四面转动,突然同时往上一望,王崇献首先叱喝一声:“元婴!”同时一道道流光般的心剑往空中直飞。
李鸿也感受到空中有股强大的能量源正在远离,而且速度快得难以估计,竟似乎在同一瞬间出现在许多位置;只这么一楞,那股能量已经飞出了数公里,似乎与心剑之速差相仿佛。
王崇献心剑扑了个空,他倏忽间回纳心剑,身形陡然一模糊,也跟着展开高速身法向那股心念追去,此时却听到西牙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老夫必报此仇。”
谢栖身躯庞大,无法高速追踪,刚飞出数百公尺,已察觉那股疑似西牙的能量已远出数十公里,他废然而止,咬咬牙怒冲冲地喊:“西牙老贼,你有种就别跑。”
李鸿追是追不着,但他同时引出一柄心剑顺着王崇献的去向直飞,想看看后续有什么样的结果,只感觉两股能量一追一逃,越来越远,最后王崇献终于缓下身子,往回飞返,看来是放弃了。
李鸿心剑跟着退回,不久之后,王崇献再度出现在谢栖与李鸿身前。谢栖首先说:“还是给他溜了?”
王崇献皱眉点点头,这才说:“但他身形既然不存,如今只留残念与旧有功力,没什么好怕的。”
谢栖点头说:“但若不断捣乱,却挺讨厌的。”
“看他能存留多少灵识吧。”王崇献说:“我不相信他已经练到无须肉身的地步,否则也不会落到这个下场。”
谢栖目光远望,沉吟半晌才说:“至少不只一念,否则顶多不断与我们纠缠,也不会懂得放狠话和逃命了。”
“他的修为确实少人能及……”王崇献接了这句,回头望向李鸿,又谦和地一笑说:“李小兄弟,这次的计画,替你增添了不少困扰,王某在此致歉,如有任何疑问,请放心提出,王某会坦诚相告。”
李鸿确实有些一头雾水了,但他关注的反而不是这整个争权的计谋,而是王崇献与谢栖后来的对话内容。他楞了楞才说:“什么是存留灵识?他的身体已经没了吗?”
王崇献却也没料到李鸿开口便问此事,他一笑说:“你不也是修练心剑吗?虽然我们能分心无数,但却是以感应之念分之,其他的心神灵觉,仍存于本身,这件事你应该已经清楚。”
李鸿的修练过程虽然无人指点,但修练既久,功力又高,也慢慢察觉此事,散出于外的心剑无法思索,只能传回感应与直觉反应,实际的判断仍是由本体心念控制,这两者心念仍有不同之处,但怎么个不同法,李鸿却一直没弄清楚。
此时听王崇献这么说,李鸿一怔说:“这么说来,他凝结的心念,包含了所有心神?”
“该说他现在已经没有本体了。”王崇献目光一转说:“这种修练元婴之法,乃路南一族的传承,该由谢兄说明。”
谢栖闻言冷哼一声说:“也没什么好说的,路南一族的元婴修练之法,目的在于能抽离完整心念,离开肉身的牵绊,达到不灭之境。但说来容易,岂有这么简单?今日这一战,他能存下悟道前的七成功力,就了不起了。”谢栖说到此处,目光向李鸿转了转,哼了一声说:“老夫先走一步。”跟着往南方大海投去,也不知道到哪儿去了。
王崇献见谢栖离开,回头一笑说:“谢兄刚刚说的已经很清楚了,元婴一般并非用来攻击之用,主要的目的是修练至完整抽离心神,废弃肉体,但想练出元婴自由行动说话容易,想断去所有心念牵系,却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李鸿似懂非懂,只能说:“所以西牙应该还没练到这个地步?”
“若他已然修练臻此,根本无须再运用肉身。”王崇献说:“神识若能练到独立存在,肉身只是负累,而且只要花一段时间,也能随意凝化出肉身,变化无穷……我们的心剑之术,虽然为求攻击,非循常道,但追求的也是同样的目标,当你心念逐渐化分,可分出的神识也会渐渐增加,但想练到神识脱体,一样十分困难。”
似乎圣主也说过类似的话?李鸿两方比对之下,心中颇有感悟,点了点头没再开口,思索着这些有些玄妙的道理。
王崇献却没让李鸿多想,他一转话题接着又说:“西牙虽然暗藏阴谋,但表面上推动的事务,倒也不算全错了,此时他无法施展诡计,东岸西岸统合当不用顾忌,王某回皇都向无皇、皇储禀知前因后果之后,将会东访冯特长,希望李小兄弟能先行通知。”
原来还是要统合?李鸿弄不清楚这些人心中想些什么,反正冯孟升也想统一,才能进行禁武的动作,这倒不是坏事……想到此处,李鸿陡然想起刚刚王崇献的言语,他性子本直,想到便开口说:“王首席刚刚说,天下人不该停止学习武技?”
王崇献微微一笑说:“没错,王某确实不这么认为。武技修练不只是争胜搏斗而已,更能对人类潜能无限开发,便如王某刚刚提到的境界,就算我们无法练成,难道有权利遏阻后代子孙体会吗?”
这话也有道理,但与六号的目的又不同,该怎么办?先问问周宽好了。李鸿只好说:“我知道了。”
王崇献接着说:“统一之后,各军团各守一方的局面将会废弃,当以无祖遗命的领导团代议制度治国,禁不禁武,都只是一个想法,可供全世界人民讨论决定,此时倒不用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