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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年后,老者于睡梦中安详过世。
墓碑依其遗嘱,只写上最简短的文字:冯孟升,无元五O二年生、五九四年殁,享年九十二岁。
全文完
翻外篇故事开始之前
无元五一九年新大陆贺如半岛南端买弭城,十七岁的冯孟升,只是一个穷困年轻人。
冯孟升家境本算小富,但一年前他父母分别因病亡故,自此家道中落,他又颇好面子,爱结交朋友,只下过半年时间,家产已经所剩无几,当时与他称兄道弟,一同喝酒吃肉、赌博打架的伙伴早巳星散,如今还愿意拿正眼看他的,只剩一个年方十六的胖子,赵宽。
在冯孟升先前的朋友中,赵宽也不过只是泛泛之交,没想到后来反而只剩下这个朋友,有时回头想想,不禁让人感慨。
冯孟升如今下只摆不了阔,连吃饭部是有一顿没一顿的,免不了常常到赵宽家中打牙祭,今日冯孟升忍不住腹饥,在买弭城逛啊逛地,忍不住又逛到了赵宽家门,他手举在门前,却又挣扎著该不该敲下去。正迟疑间,门呀然一声打开,一个肤色稍深、五官秀丽的女孩出现在门口。
“绣……绣蓉。”冯孟升呆了呆,有些尴尬地收回手。
这娇小女孩名唤班绣蓉,是班彤的义女,此时年方十三,个性乖巧温柔,冯孟升与她也十分热稔。
“冯大哥。”班绣蓉柔柔一笑说:“请进,我正打算去找宽哥。”
“赵宽不在家?”冯孟升有些意外地说。
“嗯。”班绣蓉点点头说:“密老爹的渔船回来了,宽哥去帮忙下货。”
冯孟升尴尬地笑了笑,踏步走入班家,却见周宽的师傅班彤恰好从里间走出,冯孟升忙说:“班大叔。”
班彤望见冯孟升,点点头说:“绣蓉刚做好饭,等会儿一起吃吧。”
班彤枯瘦高挺,虽然年纪已大,但依然十分有精神,他见到冯孟升的次数虽多,却从未责难他败毁家产之事,总而言之,这一家三口都不会给他睑色看,也是冯孟升常来的原因。
班绣蓉对班彤说:“爹,我先去找宽哥回来。”
“甭找了。”班彤哼了一声说:“那胖小子馋得要命,闻到香味会自己回来。”
班绣蓉噗嗤地笑了一声,摇摇头还是走了出去,班彤倒也没坚持拦阻,对冯孟升挥挥手说:“你自己坐坐。”
“是。”冯孟升依言坐下,鼻中闻到的是屋子后头传来的香味,腹中却是饥肠辘辘,这般等候实在颇有点难捱。
总算没过多久,门砰地一声撞开,一个满身臭汗与鱼腥味的小胖子大步踏入,哈哈大笑说:“孟升,来的刚好,你看这是什么?”一面把右手往上晃了晃,身后跟入了娇小的班绣蓉。
赵宽回来了?冯孟升见他手中提著一串以麻绳串起的鱼,讶异地说:“鱼?”
“对啊。”周宽说:“今晚有鱼吃了,绣蓉拿去。”
“嗯。”班绣蓉一笑接过,自行往厨房走去。
赵宽走到冯孟升身旁,咧嘴笑说:“坐这干嘛?走,吃饭。”
“臭小子!”却是班彤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冒了出来。
“师傅?”赵宽一怔,跟著嘿嘿笑说:“吃饭、吃饭。”
“三一句不离吃饭,你先给我洗掉那一身臭味。”班彤皱眉说:“孟升别理他,我们去吃。”
“呃……”赵宽一脸委屈地说:“我有带鱼回来加菜呢。”
“滚你的,你还不是三刷两冲就当洗好了。”班彤不给面子地说:“就算你洗好澡,绣蓉都还没整治好那几条鱼。”
赵宽没辄,只好听话,班彤则领著冯孟升走到厨室,看到桌上热腾腾的菜,冯孟升食指大动,当即随著班彤,开怀大嚼起来。
不久之俊,赵宽、班绣蓉也坐上餐桌,四人一面说笑,一面进食,吃了个七、八分饱的时候,赵宽突然说:“师傅啊,我想去码头挑一阵子货。”
“干嘛?”班彤瞪眼说:“我养不起你啊?”
“不是。”赵宽抓抓头说:“我想师傅年纪也大了,我好像也该去赚点钱。”
“等二十岁以后再说。”班彤说。
“呃?”赵宽讶异地说:“为什么?”
“把根基先扎稳了。”班彤哼声说:“练功怎么没这么勤快?”
赵宽知道班彤不肯的就不肯,既然他说得这么坚决,看来是没希望了,周宽耸耸肩,对冯孟升扮了个鬼脸。
冯孟升却是心中一动,自己怎么一直没想到工作赚钱养自己?自己都十七岁了,难道不能去赚点辛苦钱?
口既然下了决定,冯孟升次日便去码头应征,冯孟升小时家中也有请人传授功夫,虽然未必称得上高明,总也是身强体健,比一般人力气大上不少,足以应付码头工作了,不过他自小养尊处优,一时可不大习惯鱼市码头的臭味,但总算他也度过半年苦日子,咬咬牙也就这么撑过去了。
到了周末发薪的日子,冯孟升赫然发现,居然只领到一百O四元无币,当时明明说好是一百三十无币,怎么突然少了?冯孟升对码头管理室那老老的帐房提出疑问,对方倒是颇和气,笑说:“小兄弟,你第一次上工吧?”
冯孟升脸微微一红说:“是。”
“按例需抽缴五分之一的税金啊。”老帐房笑说:“每个人都少五分之一的。”
“这……冯孟升说:“税金给谁啊?”
“胡老大拿一部分,其他交给董大爷。”老帐房呵呵笑说:“你不会不知道谁是董大爷吧?”
这话一说,周围的苦力一起哈哈大笑,还有人好心地拍拍冯孟升的肩膀说:“小马,你功夫是不错,腿腰挺带劲,不过知道的事情未免太少了。”
冯孟升其实真不知道董大爷是谁,但他不敢再说,干笑两声之后连忙退出帐房。
不过隔没多久,他的心情又好了起来,手上捧的虽然只是少少的一O四元无币,还不够以前请朋友吃一桌,但这毕竟是自己第一次亲手赚来的钱,拿在手里的感觉分外踏实。
手上有钱该找谁?当然是找赵宽,冯孟升离开码头,转去夜市旁的食店,花十元包了半只烧鹅,拎著跑去赵宽家,这次可不会不好意思了,他猛敲大门一面喊:“赵宽,赵宽。”
“孟升?”屋后传来赵宽的声音:“自己进来,我在后院。”
冯孟升这才想起,赵宽每晚都得练刀数小时,他自行推开大门,见班绣蓉已经笑吟吟地走了出来,冯孟升高举手中烧鹅,哈哈笑说:“绣蓉,吃宵夜!”
绣蓉吃了一惊,讶然说:“冯大哥怎么还带东西来。”
“应该的。”冯孟升半年来的郁闷稍微纾解,一面高兴地说:“今晚发工资呢。”
“恭喜冯大哥。”绣蓉一笑,接过烧鹅,到厨房忙去了。
“什么东西这么香?”却是闻香而入的胖子赵宽,他从后院奔入,一面睁大眼说:“我刚刚是不是听到宵夜?”
“买了半只烧鹅过来。”冯孟升高兴之余又有点儿感慨地说:“当年这种东西还懒得吃呢。”
“大丈夫能屈能伸。”却是班彤从内进走出,他微笑说:“你找工作了?”
“嗯。”冯孟升点头说:“上次听赵宽提起,我想想有道理,干脆就去码头工作,总能混口饭吃。”
班彤点点头说:“不错,职业无贵贱,能自贪其力就难能可贵了……你们年轻人聊,我休息去了。”
“班大叔不一起吃烧鹅?”冯孟升忙说。
“晚餐刚吃过,够饱了。”班彤说:“你们自己聊也自在。”他也不再多说,迳自去了。
事实上,班彤在旁,确实不便说话。此时班绣蓉已将烧鹅装盘,送上两人之间的小桌,她又备妥了刀叉,泡一壶清茶放在一旁,帮两人斟妥之后,静静地坐在一旁。
赵宽也不等冯盂升招呼,叉起半条鹅腿,一口就咬下半块,冯孟升忍笑叉起另外半只,往班绣蓉一递说:“绣蓉。”
班绣蓉含笑接过,斯文地咬下一丝,跟著抿抿嘴说:“真好吃,谢谢冯大哥。”
“别客气。”冯孟升这半年多来还没这么得意过,他才笑上两声,却见赵宽面前已经搁了三根骨头,再笑下去可没得吃了,冯孟升连忙住嘴,跟著赵宽你一口我一口地,不过几分钟时间,把半只烧鹅啃得干干净净。
赵宽拍拍肚子,转头一望,却见班绣蓉那半条鹅腿还没啃完呢,他呵呵笑说:“绣蓉这么斯文,可就吃亏了。”
冯孟升这才惊觉,一拍脑袋说:“糟糕,绣蓉都没吃到。”
“我本就饱的,所以才吃这么慢。”绣蓉微笑说:“尝个味道就很好了。”
冯孟升也只能罢了,三人这便一面喝茶一面抬杠,话题中当然少不了冯孟升这一周工作的所见所闻,提到了那五分之一的税金,冯孟升还有些愤愤不平,不高兴地说:“我们做得这么辛辛苦苦,赚这么一点小钱,他们话都不用说就拿去五分之一,真是过分,胡老大是码头的老大,董大爷又是谁?”
“上次去帮密老爹下货,他有稍微提过。”赵宽说:“这个城内,董大爷是莱家军之下的总老大,胡老大每个月孝敬董大爷一万元,换来这个地盘,这一万元董大爷留一部分,其他交给莱家军。”
“喔。”冯孟升说:“原来还是交到莱家军手里。”
“嗯……”赵宽微微皱了皱眉,没接著说下去。
冯孟升没注意到赵宽的异状,话题一转说:“前阵子我听说,想去莱家军学艺的话,要准备两万无币当学费。”
“不少钱呢。”赵宽睁大眼说:“你想去学啊?”
“唉……”冯孟升泄气地说:“就算我不吃不暍,这种赚法,得赚个十几二十年才能存到两万。”
“当苦力顶多只能累积小钱。”周宽摇头说:“想赚大钱,还得想别的法子。”
“你有办法?”冯孟升两眼一亮说:“咱们合伙做生意,我都听你的。”
“不管什么办法,都得先累积一笔资金,还是得从苦力干起。”周宽皱眉说:“麻烦的是师傅不让我出去工作。”
“班大叔真的很厉害。”冯孟升说:“他一个星期出去打猎一次,半天就拖一只死鳄鱼回来,皮肉骨分开来卖,比我赚一个月还多,若他每天出去打猎,岂不是变富翁了?”
“我问过师傅。”周宽呵呵笑说:“他说稍练过几年功夫的人都能打赢鳄鱼,麻烦的是找鳄鱼的技术,这招他不打算教人。”
“嗄?”冯孟升失望地说:“我本还想请他教我呢,这样就不可能了。”
“师傅还说,到我二十出头,他就不去打猎,专心养老。”赵宽吐吐舌头说:“那时我不想赚钱都得出去赚,所以不用急。”
“呃……”冯孟升苦笑说:“真是奇怪。”
“老头本来就古古怪怪。”周宽嘿嘿笑说:“有时半夜还偷偷溜出去,也不知道跑那儿去了……”
“臭小子,你又胡说八道什么?”班彤突然走了出来,一个爆栗敲在赵宽的脑门上说:“在师傅后面乱嚼舌根?”
赵宽没料到班彤突然跑了出来,他揉著脑袋说:“师傅你怎么玩阴的?搞偷听。”
“谁偷听了?”班彤哼了一声说:“我刚好走出来而已……你们刚提到想赚钱?”
冯孟升连忙说:“班大叔,我想去莱家学功夫,您觉得好不好?”
班彤没立即回答,停了片刻才说:“不错,在这个地方,莱家军的功夫算得上顶尖了。”
“就是钱不好赚。”冯孟升说:“我想和赵宽合伙做生意。”
“你们都还是小孩子,合什么伙?”班彤一笑说:“赵宽想帮你,就去吧。”
“师傅?”赵宽一楞说:“你让我出去赚钱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