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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吞没了老鬼灵的万丈深渊,不由自问:黑三爷爷一生只希望永远追随于他有恩的大公子,那自己呢?归宿何处?他双手抓着狰狞丑陋的脸庞,只有深深的痛苦:自己面容已毁,怎么去见小影和小翠,即便她们不嫌弃他,他又如何配得上她们?
他仰首向天凄啸一声:“啊!……”啸声不断,萦绕苍穹。
天下之大,高小风却不知道该归向何方?他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治愈他的重伤,恢复他的原来的容貌。活着却比死还痛苦!
他就这样站在旋风崖上,各种思绪纷至沓来,涌上心头,夜来昼去,昼来夜去,他犹如一座石雕,一动不动站在崖上,任由风吹露湿,直站了三天三夜,当第四天白昼到来时,站在崖上的高小风满头的长发已尽为白发,微风轻扬,灿然若雪,原来这三天三夜里,高小风不休不眠,想从未所想,愁从不曾愁,可谓越想越愁,越想越老,三天三夜下来,竟似一下子老了几十年,满头黑发也变成了一头白发,正是早生华发!
高小风终于微微叹息了一声,空洞的声音轻轻地说道:“黑三爷爷带我来这旋风崖,莫是老天爷冥冥之中告诉我,这崖下的万丈悬崖才是我最好的归宿!”
他抬起头,眼中涌起泪光,望着群峰之外的天际,叹道:“小影,小翠,八位长老!我本活日无多,就此先和你们永别了!你们都多保重!”说罢,他纵身一跳,落向崖下的万丈深渊。
深渊之底响起一个坠地之声,石迸尘起,高小风吞出一口血,昏死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高小风耳边听到一个缥缈的声音在说道:“剑……在……人……在……不可……轻弃……性命……”高小风缓缓打开了眼睛,发现自己从万丈悬崖之上坠下竟然不死,大为惊诧!而在他的上方二米的高处照洒下来淡淡的金色光芒,却是金雕剑悬在那里,徐徐转动着。高小风知道刚才那个声音,一定是剑魂的,心道:自己从崖上坠下不死,一定又是金雕剑保护了自己。
这时,悬在上方的金雕剑倏地化作一抹金光飞入高小风体内。高小风从地上坐了起来,打量着轻烟飘漫的谷底,四周峭壁高耸入云,谷底有几堆长着草丛的岩石,半壁上攀垂下谷底来一条黝黑,粗得两人才能合围的古藤,古藤长满了茂盛的叶子,伸入了一面峭壁的一道裂痕之中,彼端不知伸向何处?渊底的空地上躺着一具黑血已经凝固的尸体,高小风发现正是三天前跳下旋风崖的老鬼灵黑三,心中一阵难过,然后起身在一处角落,用意念唤出体内的金雕剑,用剑在地上掘了一个土坑,掩埋了老鬼灵黑三的尸体。
高小风站在老鬼灵黑三的土坟前,说道:“黑三爷爷,你一生忠心耿耿,现在终于可以在地下追随大公子了!”
“黑三!哪个黑三?”忽然,谷底响起一个沙哑,苍老,质问的声音。
高小风吓了一跳,待回过神来,才向谷中高声问道:“不知前辈是哪位?能否现身一见!”
一堆岩石后悉簌声响,走出一个身影,高小风一看不由一惊:石后走出的是一个老鬼灵,满头白发,其长无比,足有两三米,拖到地上,白眉白须长也及地,眉下一双眼睛阴沉沉,发出像剑锋一样锐利的光芒,脸上是风雨侵蚀后密密麻麻的皱纹,双臂下垂着两条晃晃荡荡的空袖子,一身泥土的黑衣,双脚一瘸一瘸地向高小风走来。
这模样怪异的老鬼灵一瘸一瘸走到离高小风还有二三米的地方站住,发出锐光的双目盯着高小风,苍老沙哑的声音问道:“黑三是哪个黑三?”
高小风心中感到奇异:难道这瘸腿缺手的老鬼灵也认识黑三爷爷?他开口说道:“黑三爷爷就是鬼门狱扫地的黑三爷爷!你又是谁?怎么认识黑三爷爷?”
老鬼灵没有回答,而是嘴中喃喃念着:“鬼门狱、鬼门狱……”目中闪起无比仇恨的光芒,脸上的肌肉不自觉地抽搐起来。忽然,他猛地抬起头,向高小风问道:“那你又怎么知道大公子的?”
高小风只觉他的目光烁烁逼人,不由一惊,答道:“是黑三爷爷告诉我的。大公子于他有恩,他后来就一直跟随着大公子。”
老鬼灵剔起白眉,睁大了双眼,叫道:“果然是我的侍卫黑三!”
高小风一惊,望着白发白须白眉的老鬼灵,惊愕万分地问道:“难道前辈是……是大公子邬元丰?”
老鬼灵仰头长叹一声,然后黯然萧索无比,道:“大公子早就在一百多年前死了,站在你面前只是一个没有双手,双腿瘸了没用的老东西!”
高小风不觉心中生起一阵怜悯,问道:“前辈当年是如何遭到暗算,坠落这万丈深渊的?”
邬元丰双腿残疾,难以久站,便坐到了地上,抬起神色苍然的脸庞,一百多年来的孤愤,使他说出了深埋心底的往事:“当年,邬元庆和我一齐巡查鬼门狱的狱事,巡查完鬼门狱后,忽然,邬元庆说道:‘大哥,我们既然来了鬼门狱,总得见识见识一下关在鬼门狱的怪异妖灵’
“我心想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劝他道:‘关在里面都是十分凶恶的怪异妖灵,我们还是走吧!’邬元庆冷冷地讥笑道:‘大哥还是鬼灵一族的英雄小无敌,愿来是徒有虚名胆小怕事的缩头乌龟!’我一听,被激起了好胜之心,说道:‘谁是徒有虚名胆小怕事的缩头乌龟?’
“两人于是用鬼门令打开了一个石室,走了进去。然后和里面的一个凶恶怪异激斗了起来。我们这才发现怪异比我们意料的强大几倍,我们急忙撤退,我为了保护弟弟邬元庆,被怪异咬去了双臂。当我们终于逃出石室,用鬼门令重新关上时,我也因为失血过多昏了过去,到我醒来时,听到弟弟的哭声,我们竟还在石室门前。我又昏了过去,最后一阵风把我吹醒了过来,我发现躺在一座悬崖上,就是旋风崖。旁边站着一脸冷漠,眼神可怕的邬元庆。
“我微弱的声音问他:‘元庆,你把我带到这里干什么?’他冷冷地答道:‘送你上西天!’我一惊,以为听错了,问道:‘元庆,你在胡说什么?’他阴恻恻地笑道:‘你救了我,我很感激你,但为了鬼王之位,我只能让你去死了!’我刚要分说几句,他一脚踢出,把我踢落了万丈深渊。我跌落渊低,身上的暗银鬼灵甲摔得粉碎,却也保住了我的性命,只是双腿瘸了!”
说到这里,邬元丰苍老的脸上是无比的痛苦。
魔剑传说;凤舞阁主;第八集;第一百五十章 最后的愿望
高小风听了邬元丰的叙述,不由为之暗暗心惊:这小公子为了争权夺位,不顾手足之情与相救之义,当真是心狠手辣,手下无情。高小风想到这里,暗叹一声:“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邬元丰望着头顶层层烟雾,道:“就因为邬元庆的心狠手辣,我在这深渊谷底一呆就呆了一百多年,以藤叶昆虫维持生命迄今,眼看时光流逝,病痛缠身,我也无多活日,而出谷之缥缈,报仇之渺茫,我也不复期待了!”说罢,垂下白发长垂的头,悲伤地摇了摇头!
高小风知他心中难受,便出声安慰他道:“前辈,害你的邬元庆已经死了。”
邬元丰身子一震,抬起皱纹之间放出光彩的脸庞,睁大眼睛向高小风问道:“邬元庆死了?”目光紧紧盯着高小风的脸庞。
高小风向他点了点头,道:“死了,是黑三爷爷告诉我的!”
邬元丰怔楞半晌,然后忽然放声大笑:“哈哈哈……我杀不了他,老天却替我杀了他,妙哉妙哉!哈哈哈……”他笑声激荡四壁,欢悦无比。他遭弟所害,一生困于深谷,其中痛苦凄惨难以想象,无一日不想报仇,手刃邬元庆,如今骤闻邬元庆已死,心中淤积恶气,顿时在大笑中一扫而光!
笑毕之后,邬元丰神采奕奕向高小风问道:“小兄弟,你如何会来到这里?”并深深看了一眼高小风的脸庞,接着说了一句:“还有你的脸被谁所毁?”
高小风也坐下在地上,把邬狐毁了自己面容,受海单和鬼灵军殴打,被老鬼灵黑三所救,然后老鬼灵为了追随邬元丰跳下旋风崖,自己也在极度绝望中跳崖自尽等说了一遍。
邬元风听了,脸上现出一片慈色,叹道:“原来小兄弟和我一样同是苦难人!”然后想到黑三对自己的忠诚之心,心中感动良久。
从此,高小风和邬元丰住在了深渊谷底之中。一老一少,互相帮助,谷中绝地,无甚为食,采摘藤叶,捕捉小虫充饥,其间的异常艰难,自不必说。
时光荏苒,已是二个月后。这时,邬元丰日愈衰老,瘦得皮包骨头,在谷中落了一场黑雨后,他终于病倒了,全身瑟瑟发抖如风中枯叶,两眼黯然如两盏残灯欲灭。高小风看了心中又是焦急又是难受,却又无计可施!
这天,邬元丰头枕着一块平整的石头,躺在地上,黯然的目光看着高小风,伸出骨骼突兀的右手,有气无力地说道:“小兄弟,我不行了,但在我死前,求小兄弟最后一件事行吗?”
高小风双手抓住那只皮包骨头的手,心中一阵悲伤,说道:“前辈请说,只要我能够办到,一定尽力而为!”
邬元丰喉结上下缓缓动了一下,艰难地吞了一口唾液,沙声说道:“小兄弟,四个月前,我看见古藤深入的峭壁裂缝,游出一条半米来长的白蛇,被我一喝,它又退了回去,谷中无躲避地方,那小蛇一定还在那古藤深入的峭壁裂缝之中,我已经一百多年没有吃过肉,小兄弟能帮我捉住这条小蛇吗?让我在临死前还能吃一口蛇肉吗!”
高小风听到这里心头一酸:邬元丰从贵为鬼王公子到这绝谷废人,一百多年经历种种折磨,在临死之际别无所求,只求能尝一口肉,这样的凄惨下场即便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为之动容!高小风眼中闪起两团光芒,向躺在地上的邬元丰点了点头:“我答应前辈,我一定捉到那只小蛇给前辈吃!”
说罢,他放下邬元丰的手,往峭壁前的古藤走去。从半壁垂下来的古藤竟生长进了峭壁的裂缝之中,想是古藤几千年来,不断地生长,把峭壁原先的小裂缝逐渐撑大撑宽,所以能往峭壁之中生长而去,古藤撑开的裂缝空间足以让一个人爬进去,里面黑黝黝无法看清。
高小风用意念唤出金雕剑,因为他重伤未愈,使不出一点真气,金雕剑似乎与他心意相通,知道他的无能为力,竟善解人意的自行发出淡淡的金芒,高小风见了,不觉高兴地微微一笑。沿着古藤,往黑黝黝的裂缝里面爬行而去。
高小风如此往前爬行了几十米,仍没发现邬元丰所说的小白蛇,正不知该进该退之际,前面黑暗之处传来几声细细的叽叽叫声,高小风心中一喜:莫是小白蛇发出的声音?
他持着发出光芒的金雕剑,往前又爬行了一阵,忽然,剑光所照之下,一只小白蛇伏在古藤上,小小的眼睛发出凶恶的光芒,吞着红信,嘶嘶作响!
高小风见是小白蛇,喜笑颜开,说道:“原来你躲在这里,我终于找到你了!”举剑正要砍下,小白蛇似乎见大事不妙,身子一扭,如一道白色的闪电,往黑暗之中疾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