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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儿忍着气退到海棠身后。
海棠忙赔笑着对燕夫人道:“抱歉夫人,是我调教无方,才让青儿冲撞于你,我在这儿向你赔罪了……”
情敌过招
“不用了!”燕夫人可能也是觉得自己表现得太过明显,于是淡淡道:
“你既是无双的朋友,我也就不为难于你了。
双儿她在后花园,我已经让人去叫她了,你先坐在这儿等她吧,我还有事,失陪了……”
说着起身,也不待海棠搭话,便已款款离去。
海棠只好一个人坐在那儿等无双。
没过多会儿,无双的身影出现在前厅,“宋姑娘!”
海棠站起来,“三小姐。”看到无伶时,愣了一愣,“这位是?”
无伶笑笑,道:“我是无伶!”
海棠颔首,“二小姐。”
“坐吧。”无双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海棠勉强笑笑,道:“三小姐,我自知此番贸然前来打搅,实在是太过唐突。
但是,我真的是有话要跟你说,所以轻小姐原谅!”
无双微笑,道:“宋姑娘不必客气,有话但讲无妨!”
宋海棠看了看无伶,有些为难:“这……”
无伶了然,笑道:“如果不方便的话,我就回避好了!”
“不好意思了二小姐!”海棠歉疚的道。
“没事。”无伶笑了笑,转身离开。
但她并没有走远,而是藏身在了屏风后面,她想看看这百花楼的花魁到底想干什么。
小妹单纯得像一张白纸一样,怎么能和在风尘中打滚的宋海棠比?
待无伶走开,无双这才道:“好了,现在你有什么话可以说了吧?”
海棠沉默半响,才沙哑的道:“萧祤,他怎样?”
她不知道他们还没和好,自那次萧祤从罗刹婆婆手里救了她之后,她已经好几天都没有看到他了。
无双楞了一下,道:“或许,好吧!”
虽然,她对面前的这个女子没有什么好感,但对于她的身世,她还是挺同情的,
尤其她也那么深爱着萧祤,上次在水如烟女侠的坟前她说话刺激了她,她觉得自己挺对不住人家的。
他不是抛弃了你吗?
“或许?”海棠抓住她的语病,锐利地问:
“什么叫或许好吧?难道,他没有跟你在一起吗?”
无双黯然一笑:“我好久没有见到他了。”
怪不得她会如此憔悴!
海棠盯着她看了半晌,忽然竭斯底里地大笑出来,一抹得意的神情闪过她的脸庞,
却被无双捕捉到了,她惊愣地看着大笑不止的海棠,故意不解地问:
“有那么好笑吗?
萧大哥只是回府探视他的父亲而已!
过几天就会回来!”
笑声戛然而止,笑容凝固在她唇边,她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愣然地问:
“难道,他不是抛弃你吗?”
“抛弃我?”无双杏眼瞪得圆圆的:“绝情谷中我们已生死相许,又何来抛弃?”
无双一句看似无心的话将海棠打倒了,她的心汩汩地流出血来,
口里无意识地喃喃地念着:“绝情谷,生死相许?绝情谷,生死相许?……”
她的脸色变得苍白无力,关于绝情谷中的事,燕无情早就告诉过她了,
目的就是让她断了对萧翊的情意,从而她也知道了那位将萧翊从她身边夺走的“双儿”,
就是燕无情的三妹燕无双——那位美若天仙,绝世无双却又聪慧异常,爱调皮捣蛋的三小姐。
好一个三小姐!她有那么一个优秀的哥哥护着,
又有那么优秀的男人爱着,还有洞庭第一首富的老爹疼她,她占尽了天下女人的优势!
可是她呢?她什么都没有!
唯有一个真心爱着的男人,却被人夺走了,
又妒又恨的她面对眼前的无双恨之入骨,却又无可奈何,
她的心灵被深深地扭曲了,苍凉的感觉油然而生,泪,也顺腮而下。
“宋姑娘,你……”看见宋海棠流泪,无双慌了手脚,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也十分懊恼刚才不该用那些话刺激她,本来她对宋海棠就没什么意见和芥蒂,
虽然她也深爱着萧翊,为了一个男人,她竟然罔顾身份跑到她家来,
这种为了爱牺牲一切的心态让无双十分激赏,因为她自己毕竟也有这种心态。
我恨你!
更何况,萧翊那种人是值得她们为他献出一切的,
可是,不知怎地,当她看到宋海棠以为萧大哥抛弃自己而得意地大笑时,
她的心非常非常的不'炫'舒'书'服'网',非常非常的难受。
于是她便故意刺激她,可她没想到宋海棠竟然会哭!
“宋姑娘……”
海棠的泪落得更凶,看在无双的眼里却触目惊心,她艰难地吞了口口水,不知该怎样去安慰她。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们爱上的会是同一个男人?为什么?”海棠喃喃地念着。
“宋姑娘!天下何处无芳草?何必……”
“够了!”海棠忽然大声地吼,吓得无双一惊,她结结巴巴地看着她:“你……你……”
海棠一脸泪水,双眼中射出仇恨的光芒,无双浑身一颤,不知所措地看着她。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你要抢走他?为什么你要把他从我身边夺走?”
她满脸的泪水眼露凶光,谴责着,咆哮着一步一步朝无双逼近,
无双则吓得一步步后退,她从来都没有想到过,宋海棠会有如此恐怖的一面,
她手捂着胸口,试着说服她:“宋姑娘!
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强的!
萧大哥对你仅止于朋友关系,他甚至把你当做亲妹妹看待……”
“不!你胡说!”海棠泪流满面,愤怒地大叫:“是你!
是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抢走了他!
如果没有你的出现,萧大哥不可能发现不了我对他的一片真心?
我为他做了那么多,为他牺牲了那么多,我是那样的爱他,那样的喜欢他,他怎么可能不感动?
怎么会不接受我呢?
是你,是你在他没有答应爱我时,你就诱惑他,狐媚他!
我恨你!我恨你!”
无双倒抽一口凉气,望着被恨被嫉妒的宋海棠,她只觉得头皮发冷,
怎么萧翊从来都没有告诉她宋海棠会有如此可怕?
面对她的指控无双哑然,只得无力的倒退!
你把萧祤还给我!
宋海棠凄凉一笑,目光变得迷离起来,
“我爱他胜过自己的生命,为了他,我做任何事都可以!
他自由丧母,一直生活在阴影当中,生就了冷漠孤高的性格,没有人同情他!
只有我,在他沮丧时,我安慰他,鼓励他,在他寂寞孤独时我默默地陪他,
在他快意时,我会为他青梅煮酒,慢慢共饮,我们吟诗赏月,对酒当歌;
在我面前,他会卸下一切伪装和面具,会将一切心里话向我倾诉,
我会陪着他一起到他娘的坟地上探望……”
无双的心揪成了一团,泪水,不知不觉地蓄满了眼眶,
为什么这些萧翊从来都没有跟她提起,为什么在那艰苦困难的日子里陪伴他的是宋海棠而不是她?
宋海棠愤然的冷笑:“你怎么说他对我没感情,说我们只是简单的朋友关系?
我们明明已经想爱!
要不是你这狐狸精,他早就爱上我!
我们早就双宿双飞!我们早就成为恩爱夫妻!
都是你这不要脸的骚货,生生的拆散我们,我诅咒你!……”
“不!”无双心碎成了片片飞花,宋海棠的诉说一字一句地打入她的心房,
让他溃不成军,她猛然的摇头:“我没有,我没有!……”
浑身颤抖,站立不稳,在心里呐喊:萧翊!
你不可以这样对我!这不公平,太不公平!
海棠得意地笑着,知道她的恶意指控已成功地打破了无双的心灵防护,
蓄意地破坏了萧翊在无双心目中的形象,于是,她“噗通”一声朝无双跪下,
抬起满是泪痕楚楚可怜的脸庞,哭泣着哀求:
“我求求你燕小姐!把萧翊还给我!
没有了他,我的生命一片空白,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你又富可敌国的家产,有一个如此温馨美好的大家庭,有那么疼爱你的爹娘和哥哥姐姐,
你的荣华富贵一辈子享用不尽,何愁找不到一个如意的郎君?
对不起,我不会放弃他!
可是我,我一无所有,唯一的萧大哥,除了他我什么都没有了,
求求你把萧翊还我吧,求求你了!……”
说着说着她已泣不成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求她。
无双惊呆了,她万万没有想到,宋海棠竟然会跪下来求她,
是的,她说的没错,自己有一个温馨的家庭,有一群人关心、爱护她,有着千金小姐的身份!
但宋海棠呢?她什么都没有,只是一个可怜卑微的青楼女子,可是……
可是,她真的要将萧大哥让给她吗?
为什么她的心会像被刀插一样的疼痛呢?
泪水,无声地滴落在胸前的衣襟上……
不远处的青儿一见主子给燕无双跪下,慌忙地跑过来,
朝着燕无双又磕又拜,哭着喊:“燕小姐!
求求你可怜可怜我们家小姐吧!
小姐已经够可怜的了,你为什么还要让她伤心……”
小杜鹃一见这场面,生怕小姐心软被欺负,只好一咬牙,一跺脚,拔足就朝后院奔去……
无声望着面前对她又拜又哭的两个女子,顿时心乱如麻,
她可以在绝情谷中四面楚歌时平静地于萧翊同生死,她可以在面对无情神君的挟持时毅然答应他的逼婚,
为救萧翊,他可以面对无情神君的匕首!
可是,她最见不得就是宋海棠含悲带愁的哭着求她,走出萧翊的视线,
她最不能做的就是失去萧翊!
她悲哀地扶起她们,无助地看着海棠:“宋姑娘,强扭的瓜不甜啊……”
“你答应我!燕小姐!求求你答应我!离开萧翊!离开他好吗?”
海棠凄苦地瞅着她,那摸样让人心碎,让人不忍相拒。
无双心中一番天人交战,绝情谷中之事历历在目,宛如昨天,
她终于一咬牙,终是不弃:“对不起!我做不到!
我曾经答应过萧大哥,绝不离他!
他不负我,我也决不负他!
除非他亲口对我说放弃!”
她居然动手打她?
“轰”仿佛有什么东西从海棠的脑海里爆炸,炸得她眼冒金花,站不稳脚跟,
她不可思议地瞪大了含泪的眼睛,定定地看着无双,喃喃地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