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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cky打来了电话,原来这两天里,那个家伙一直把自己反锁在酒店的房间里,谁叫也不应,仿佛也…也…一起…失去了生命的踪迹。
她急匆匆地赶了过去,Jacky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着呆,指着一旁紧闭的房门,又无奈地摊开了手,“今天已经是第二天了,你看我们是不是可以破门而入呢?不过他那个脾气,我是不敢轻易去捅这个马蜂窝的。”她上去迅猛地拍打着房门,“康正航,你这个胆小鬼,你不是不打算腐烂在里面…”
那样剧烈的狂轰乱炸,却仿佛泥牛入海一般,没有半点反应。她回身来看了看Jacky,“没有房门钥匙吗?” Jacky指了指门边的低柜上的磁卡,“从里面反锁了…打不开…所以我才会说要不要破门而入呢?”
迟疑了片刻,她才绊绊磕磕地道:“你说我们把门撞坏了,酒店会不会告我们?”
Jacky的个头虽然不高,却还是有把子力气的,做了几次三番的三级跳远的准备活动后,方气冲牛斗般的撞了上去,也只有“乾坤大挪移”才有这样一击中的效果。
她很崇拜地看了看已经冲进去的Jacky,可Jacky的表情却有些怪异,她不禁也心情忐忑起来,慢慢地走了进去,屋里却是漆黑一片,只借着由客厅里透进来的一点光亮,好一会儿才看见了绻曲在窗边的一团人影,“康正航,你没事吧?”
酒店里的窗帘为了遮光,都采用了银色的象锡纸一样的材料,在黑暗里滑动着冷冰冰的波,一条黑,一条白,影影绰绰,狰狞如魅。窗帘底下,溜进来一缕嘶嘶的凉气,渐渐地冻住了屋里的一切,让人禁不住地寒意凛凛。
眼前恍惚着,竟然有昔日重来的惊诧。
她有些条件反射似的一下子冲了过去,一把揪住了窗帘的一角用力拉扯着,然而手却在颤抖着,总也找不着准心,那窗帘似有千钧重负,仿佛就要瘫塌下来,覆盖了底下的人,缠住了脖子,再也无法呼吸。不行,她不能再让那境况再重演一次,她不要…
终于,有一点光亮透了进来,就是她在黑暗里呆地久了,也不由得吓了一跳,只听得那绻曲在角落里的人大吼:“关上,听见没有,给我关上…”她怔怔地愣在那里,却再也没有气力了,缓缓地坐到在一边,半晌才道:“康正航,人可以有脾气有个性,可是脾气个性却不是在这个时候表达的,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你去做…爷爷他…”
他却象野兽一般地咆哮起来:“你凭什么提我爷爷,你有什么资格提他…”一直匍匐在膝头的脸,终于抬了起来,却不胜那阳光的侵蚀,急忙用手挡住了眼睛,可是手臂下面却是青青的胡茬一片。她和他相处了半个多月,从来都是讲究风仪的翩翩公子,陡然间再见到这样的憔悴容颜,只觉得有些心酸,她最最清楚,这强烈的反差究竟是为了什么。
她伸出手去,轻轻地触上他的胳膊,本来是有些反抗的,却架不住那温柔的执扭,终于慢慢地缴械投降,却还是将脸靠向了墙壁,躲藏在阴影里。
她轻轻地握着他的手,“我为什么没有资格提他?在刚刚过去的时间里,是我陪在他的身边,体会他的喜怒哀乐,我能深切地感受到他是卸下了所有的沉重与包袱,快快乐乐地度过了最后的时光,因为他的愿望都已经实现了,最最令他放心不下最最令他头疼的孙子,却洗心革面从新做人了,他终于可以了无牵挂地离开,而且他可以在故乡的土地上,永永远远地和自己最最要好的朋友最最喜欢的女孩子呆在一起了…他跟说我,他真的很开心…为什么,你却要令他走地不安心呢?康正航,你已经坚持了半个多月,甚至用自己的婚姻与幸福做了最好的送别礼物…为什么不再坚持坚持…让他老人家入土为安呢…”
手心里的冰凉,渐渐地开始回暖,可是他却还是躲在阴影里,微微地颤抖。
她其实也是个胆小鬼,也一样地不知所措,可还是倾身上前去抚住了他的肩膀,将他揽在了怀里,柔声安慰道:“康正航,你放松…放松…总会过去的…总会过去的…”
他僵硬着身体,靠在那温馨柔软的怀抱里,心里只是说不出的诧异,到现在还是不能相信,不肯接受那结局…前天一晚上三个人还一起吃水果看《忍者神龟》,还互相争论不休,可是第二天清早却…窗帘被拉开了一道缝隙,天上挂着一个小小的红色太阳,就在停对面那幢高楼的塔尖上,然而却还是冷,只是本能地向身边的温暖靠进去,紧紧地抱住了,仿佛要将温暖生生地嵌进自己的身体里去,融为一体。他不要这孤单凋零的下场,他要全部都找回来…可是那温暖却在他的耳边细语,“康正航,你不要再强撑着了,哭出来就好了,你哭出来吧…”真的吗?哭出来就会好了吗?可是他似乎已经没有气息了,只是不停地抽咽着,氧气越来越少了,快要憋死了,只得奋力呼喊了出来,“啊…”
她抱着他,如同抱着一个迷了路正不知所措的小孩子,软声安慰着,“别怕,哭出来就好了,哭出来就好了…”没见过她这样安慰人的,自己也是泪流满面。
哭出来真的好了很多,他还没有如此地失态过,就算童年里失去父母的时候也还没有,他一直都是将所有事情甚至是情感都驾驭在自己手中,他是按自己意志旋转的人,怎么可能在一个陌生女孩的面前放纵自己的情感软弱涣散,还一发不可收拾?尽管她已经是他名义上的妻子…
已经跟了他七六年的Jacky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仿佛也受了感染,哭地是涕泪交加。
好一会儿,他稳了稳心神,轻轻地推开了她,“Jacky,去准备车子,我要去医院…”
她被推开到一边,仿佛突然间变成了多余的人,短暂的相互依靠的关系,已经画上了句号,她的使命也应当算是圆满完成了,想想便站起身来,打算跟着Jacky 一起离开,不想刚刚走到门边,却听地他的呼唤:“董湘滢…”
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这是他第一称呼“她的名字”,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叫的,并不是她。
不过还是停下了脚步,却心虚地不敢回头一望,良久,他只是轻声道:“谢谢你…”
康正航重新振作了起来,很听话地参加了康云山的葬礼,简单却隆重的仪式,并按着康云山的意思,就葬在董铨夫妇的旁边,守候相望。康正航在葬礼结束以后,一个人去了南太平洋的一个私人小岛,音信皆无。只有她,这个冒牌妻子,仿佛有些若有所失的感觉,因为那曾经发生的事,那曾经遇上的人…现在想想,仿佛如同做了一场梦。
母亲倒是最感激她的,因为她的“仁慈”,才解除了董湘滢嫁入康家的危机,当然也在危机解除后通告了远在美国的二女儿可以回家了,却并没有提到是因为她的突然“结婚”才能使董家化险为夷。毕竟是假的嘛,况且以后还要真的嫁人的,已经“嫁”过人的消息,能不扩散还是不要闹地人尽皆知的好。
周末的时候,她从学校回到家里,看见母亲愁眉苦脸的样子,有些纳闷,便随口问了一句:“妈,今天我在学校里看见傅心蕊了,听说她哥已经从纽约回来了…咦,董湘滢呢?二姐还没回来吗?”母亲摇了摇头,“凝凝,你跟你二姐联系联系嘛,她的手提电话关机了,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前天晚上通电话的时候还好好的…”
董湘滢离家出走已经一个多月了,她们两个在MSN上几乎每隔几天就会聊几句,并没有特别的发现,好象傅景诚中途又去了加拿大…难道董湘滢还没有告白?难道还在继续酝酿的准备期?还是告白已经根本失败了?
急忙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了电脑,董湘滢却并不线上,电话也一直关机,不知道这位小姐在搞什么鬼。想想还是无法放下心来,就给傅心蕊先打了个电话,直接冲到傅家去。因为傅心蕊说,傅景诚大约七点钟左右就会回家去的。
傅太太是一位有些严肃的妇人,董湘滢每次说起来,总有些战战兢兢的意思。可她觉得还算说地过去,毕竟守寡多年独力一人带大了一双儿女,没有一身铜皮铁骨,如何能经地起风雨?况且,对待她还是很客气的,一定邀请她坐下来共进晚餐。
没想到她来地有些不是时候,已经七点半了,傅家才开晚饭。不过长辈赐饭,是不好推辞的,小时候她和董湘滢两个也常常过来吃饭,不过随着年纪一天天地大了,有好些情况却在潜移默化间悄悄地改变了,挡也挡不住。
她在傅心蕊旁边的座位坐了下来,她们两个住在同一幢研究生公寓里,虽然不是一个专业,关系却也不错。
“咦,小妹来了…”
已经好久都没有人这样叫她了,她不禁吓了一跳。父亲们曾经是生意上的伙伴,也算地上是世交,傅景诚一惯是随着董凯钧这样叫她的,她抬起头来,却看到同样严肃的青年换上了家常的衣服走进餐厅里来,突然有一种恍惚,几乎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真的是错觉,人已经渐渐地走近了…当然不是的…况且,怎么…可能呢?
怪不得董湘滢念念难忘,这样玉树临风的男子,的确有着动人心魄的魅力,幸而她不喜欢,否则非闹地姊妹反目不可。据说,真的有闹地不可开交的传闻,可是那传闻里的男主角似乎永远都是冷冰冰的不置可否的态度,置身事外。她不怕傅妈妈,却有些怕这个看似温文尔雅的青年,表面上文质彬彬的,其实却永远都象是一团雾,根本看不清也猜不透的。
就象是傅景诚明明知道她今晚的登门拜访所为何来,却一直左顾而言他,不肯切入正题,直到晚饭结束。傅景诚打了一个招呼回到书房里去,她也悄悄地跟了进去,开门见山地问道:“为什么我二姐没有跟你一起回来?”
傅景诚却笑了起来,“小妹,你二姐现在正和一个谁还是谁的去了瑞士滑雪,你倒来跟我要人?”
那个“谁还是谁的”的究竟是谁,傅景诚也没有给她一个明确的答案,但是她从傅景诚有些不耐烦的态度里,却可以明显地感觉到,那两个人之间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而这些事情,就象傅景诚说的,“小妹,我劝你还是别管的好,你也管不了的。”
她无精打彩地回到家里,董湘滢依旧是杳无音信。仿佛是鬼使神差地拨了过去,其实也知道这会儿大概是纽约早上九十点钟的光景,家里应当不会有人的,所以才会冒着巨大的风险…
“嘟…嘟…”很悦耳的无人接听的声音,那危险在一点点地降低着,她的警惕也在一点点地降低着,手里悠闲自如地旋转着一只圆珠笔,“叭哒”一声,圆珠笔跌落在书桌上,有人在电话那一端突然“Hello”了过来,吓地她立刻就僵在了那里。
桌子上的那盏台灯底座上放着一枚玳瑁发卡,宝蓝的水钻镶嵌而成的一颗心型的点缀,却一闪一暗的,好象星星在夜空里眨着眼睛。
“哥,你看那是什么?好亮哟!”
“笨蛋,那就是北极星呀…”
“哥,为什么看不见北极星了?”
“笨蛋,今天晚上有月亮,当然就看不见星星了。月明星稀的道理还用人教吗?”
“可是,我还是喜欢北极星呀…可是,为什么你总说我是笨蛋呢?”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