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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说好了,本公子今日就要小七和宁柔准备的夜宵。”
你们既愿扮作我的陪嫁丫鬟,我也如你所愿,做你愿做。
“是,公子。”奈何这俩丫头颇为贤惠,既不恼也不气,恭恭敬敬垂了眼,一副丫鬟模样做了个十足。颜生只得作罢,搂了令钟辰回房。
那门才刚刚关上,令钟辰便甩了颜生的手坐到床边,因易容了,所以看不出她的脸色,只是那唇被她咬得鲜艳欲滴,口中的吞吐微微粗重,她的手有些无措地抓着床单,指骨泛着青白,浑身颤抖着,极力克制的样子。
“谢谢。”令钟辰气息不稳地说了这俩字。
颜生不知她说的是指帮她掩饰过刚才的失态还是帮她小小报复了一下那“嫂子”,却也没问,转身在桌上倒了一杯茶水递到她手边,漫不经心道:“这有什么好谢的?若是本宫帮你将令贤臣夺回来,你会不会以死相谢?”说罢,她便看着盯着令钟辰。
令钟辰送到唇边的茶顿了一顿,方才继续喝入口,那茶是出门前地,现在已经凉透,又是在这般冷峭的季节,也亏得她喝得面不改色。那一口凉茶似是也浇灭了她刚刚萌生出的一丁点儿念想,令钟辰垂了睫,被打湿的唇分外红润,静默了良久,她缓缓的,低声地说了一句话:“不要了,是我不要他了。”
颜生挑眉,也没有接话,伸手拉了自己的发带和腰带半卧到床上去,双腿交叠着,从侧边书柜里随手抽了一本书来翻开。令钟辰见了,便自觉下了床,去桌边挑亮了烛灯,然后默默地退出了房门。
关上房门后,令钟辰看了一眼窗格间的白纱间隐隐透出忽明忽灭的灯火,有些微微发怔,后又敛了手转身,却不知该去何处,在走廊上来回晃了几圈便回了丫鬟专门的客房。
在桌边坐着发呆不过一刻时,天外已经黑下来,门突然被敲响。
“谁?”问出声来,才突然惊觉自己忘了换音。
“是我,小七。”柔柔的,轻轻的,软软的,这是乔七的声音。
心底有下意识的抗拒,令钟辰的动作有些慢,还是打开了门,天眼间,她又突然停住了动作,连同思维也一起停滞了。
那少年,青衣浅衫,发如墨浸,一双桃花眼浓丽幽然,他唇边含笑,肤如脂玉,红唇润泽如花。
那少年,曾经从未这般耐心地站在自己身后看着她回房,他会说:“宜伯,领小姐下去。”
那般淡漠平静的嗓音。
“阿诺,怎么了?”乔七见令钟辰神色不对,便问道。
“没…… ……没什么。”令钟辰垂下头,敛手让到一边。
“夫君,我便先歇了。”耳边,乔七软软地声音也变得分外刺耳。
“恩,”令贤臣淡淡道,而后又加了一句,“夜冷,莫凉了。”
乔七似乎是在笑,令钟辰几乎可以听见那女子唇边笑纹荡开的声音,浅浅的一层,当是温婉动人。
“小七,宁柔,公子我的夜宵——”隔间传来颜生毫无形象的大喊,打破了这微妙的气氛,也将令钟辰将铺天盖地的疼痛中拉扯出来。
乔七苦笑:“东西做好了,不过我还是和宁柔一同去拿比较好,夫君,你若有事,先去忙,要记着早些睡觉。”说罢,便是脚步声,也是轻轻软软的,逐渐远去。
令钟辰长长吐了一口气,抬头,却又愣住,令贤臣还站在那里,一双眼没有表情地盯着自己。
令钟辰下意识里后退半步,站定后才淡淡道:“令公子还有什么…… ……”
“我觉着你的声音同我的一位…… ……故人很像。”令贤臣道。
故人,故人,所谓故人,不过是过去的人,哥哥,你当真是…… ……
“公子莫约是认错了,阿诺着凉了进来身子有些不适,嗓音一时有些怪也很正常。”令钟辰低头说着,她不敢看他,她怕自己会逃走。
“也是——你说你叫‘阿诺’?”令贤臣问道。
令忠诚愣了一下,没有立刻答出来,阿诺,阿诺,她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当初只是随手拈来的化名,莫是心底还有那一丝期盼?诺,诺…… ……可笑,真可笑。
想到这里,她缓缓抬起了头直视着那少年,唇边绽开一抹淡淡的笑容:“是的,阿诺。”
六二章
本是冬天,江上奇冷,令钟辰原本那句“着凉了进来身子有些不适”拿来敷衍的话倒成了真。
“啧啧,瞧你这喷嚏打得,撕心裂肺,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公子虐待你,来来,本公子替你暖暖。”说着,颜生就伸出了手把令钟辰整个儿抱住,令钟辰现在的身份是颜生的陪嫁丫鬟,便也老实呆在她怀里没有反抗。
为了不引人注目,他们一行人没有专门包船,而是同一家商队一起租下了这船,那群商队的几乎都是些外京人士,见着这一幕,纷纷感叹颜生的“用情”和对妻子的“爱护”。
颜生抱了一会儿松开手,将身上的披风也给脱了罩到令钟辰的头上与她系带子的时候,颜生将头贴到到了令钟辰的颈窝里,闻着里面馨香淡雅的女儿香,她用一种极低极轻的声音笑道:“我可以对你好…… ……信不信,有一天,你会来求我?”
最后一个音钻进令钟辰的耳朵里,颜生已经站起了身子转身离去。脱了厚披风,她只剩一件银白的软绸,外头罩了一层白褂,黑发冠玉,她之间的折扇垂落在腿侧,碧色的流苏轻摆。
令钟辰裹了裹自己地披风,身上暖和了不少,但她却不觉得暖,她看着那背影入了船舱,只依稀认为,这个少女,终是变了。
一叶知秋,一梅晓冬。
可惜商央的冬天不够冷,梅花还未立上枝头,迎春嫩柳却已经占满了道旁。
颜生下船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番景象,颜生表现得颇为活跃,她一身男装,展了扇子装得一副颇为风流的样态,热的路上女子频频回首。为此,颜生对自己的相貌颇感欣慰,路过一株百年歪脖子老柳,她站住脚步,从枝头折了一根细嫩的枝条下来。
一个多月的相处下,这些人都明白了颜生其实特别好相处,那几个丫鬟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常常与颜生一同糊弄人。
五个陪嫁丫鬟中一名叫做小舞的丫鬟站在颜生身边笑道:“颜公子这般辣手摧柳怎生得了?”
颜生将柳条捻在指尖转着,若有所思地看向小舞,缓缓笑道:“人常说‘有意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本公子一向不信那些个死人说的话,今日就要‘有心插柳’,明年再来此一看,若是它存活下来,小舞,你嫁给本公子如何?”
小舞当然知道她非男儿而是女子,这一听不禁吓白了脸:“这怎么成…… ……”
颜生挑眉,弯下腰将柳枝随手插在一处松软的土中,抬起身时又指了指一旁站着的万俟玦姬:“若是小舞觉得本公子不够格,那他可行?”
闻言,万俟玦姬淡淡瞟了一眼颜生,那神态颇有几分“你怎么玩都不关我的事”的意味。
小舞被吓得着实不清,璟亲王啊,璟亲王,他的未婚妻还在旁边呢,她怎么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抢人家未婚夫。小舞垂下了脑袋,脸色惨白惨白的,耳朵却是红透了:“公子…… ……你又开什么玩笑呐…… ……”
“开玩笑的开玩笑的,本公子怎么舍得将小舞送给那个面瘫呢?”颜生笑着搂过小舞,擦着万俟玦姬的身子与他走过。
五个月后,他们终于入了雁北。
又是一年中秋佳节。
若是不是天上挂着一轮圆滚圆滚的月亮,颜生怕是都忘了自己的寒毒每年中秋都要发作一次。
但她觉得已经没有什么好掩盖的了,最好是变了头发,把这群人都吓一吓,让那雁北的天子不敢娶自己。
他们赶到长留城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便在离长留城城门不远的一处客栈歇下。
眼看着天色渐低,客栈摆了宴席出来庆祝中秋,所有的客人都没有睡下,都聚到了一楼大厅和二楼雅座间。
轻歌曼舞,好酒上桌,菜□人,灯华璀璨。有人欢喜有人愁。
令钟辰坐在颜生左侧,她不停地将酒水倒在杯中,然后一点点地喝下去,一看便知是个不会喝酒的人,却偏偏要拼着喝,不一会儿,脸色便成了酡红,唇色愈发妖艳,眼眸愈发迷离。
“阿诺,你少喝些。”乔七坐在令贤臣旁边隔着桌子轻拍了拍令钟辰的手背。
令钟辰抬眸看了她一眼,眉头突然皱起,就要发作,颜生却突然搂过她的肩膀,轻轻笑道:“喝这多干什么?就不怕暴露了身份?”
令钟辰愣住,端在手中的杯子停住,她的神色有几分迷茫。
颜生看了一眼她面前摆着的四坛子酒,从令钟辰手中接过那杯子摔在地上,又笑道:“我都帮你喝。”
令钟辰还是愣着,颜生却已经抱起了一坛酒揭开盖子往嘴里灌。酒坛子的口毕竟太大,颜生喝了两坛,酒水落了满襟,连下巴上也都是酒渍,在她揭开第三坛的时候,同桌的颜婴终于忍不住,他起身走到颜生身后,伸手硬是按下了她的酒坛,用很低的声音冷冷道:“你在做什么?你到底想怎么样?来的路上,我与你打点的一切都已经完好,你为什么不逃?你现在这番又是如何?你难道忘了自己身上的寒毒等下就要发作了吗?”
“你很少跟我说这么多话,你总是不屑和我讲话,但是当你跟我说了很长的一段的话的时候,你都是在训斥我,在骂我,颜婴,我在你心里真的这般不懂事?”颜生坐在椅上抬头看着颜婴,她的一只手放在桌上,一只手放在桌下,放在桌下的那只手在细微地颤抖着。诚然,疼痛已经开始了。
颜婴的眼睫半垂着,葳蕤细密,巴掌大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秀气得如同女孩子一般,他突然伸手抓起颜生放在桌下的那只手,微微皱眉道:“你很疼?”
“疼,”颜生乖巧地点点头,“我疼得都快死了。”
说罢,她突然伸过另一只手搂住少年的脖子,把头靠在少年的耳边,用细微得只有他听得到得声音问道:“颜婴啊,你不会喜 欢'炫。书。网'上绯凉凉了罢?”
颜婴微楞,颜生趁着这个当儿抽回了手坐回板凳上。
“你不要动她。”颜婴淡淡道,他微垂着头,整个人笼在阴影里,模糊了情绪。
颜生灌了一口酒道:“她会害了你。”
“我知道。”
颜生挑眉,似是想说什么,最后笑了起来,却只道:“好,我不动她。”
她边说边喝着,头发从跟部开始向下蔓延出晶莹纯粹的白来。
客栈里有人惊叫起来,然后有很多人都叫起来,颜生身边的人一下子都蹿得老远,同桌的几人也都站起来。
六三章
第三坛酒又被她灌完,颜生揭开了第四坛酒。
“公…… ……颜公子,你这般…… ……”那边,印折欢站起来,皱着眉看向一头白发的颜生。
颜生眯着眼看了会儿他,然后笑道:“我这般如何了?你瞧着我这番模样,你们的圣上还会要我么?”
印折欢沉默。
“啊,妖怪!”一个人在仓皇逃窜的时候,不慎带起了颜生的衣摆,将她使得一绊,向左边摔去,刚好摔到了左边之人的怀里。
颜生有些疲惫地眨了眨眼,拍了拍那人:“阿诺,你说本公子像不像妖怪?”
阿诺不答,颜生又捏了捏那人的膀子,嘟囔道:“你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