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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问的好”,长风列缺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然后突然变了脸在她光洁的额头上重重地弹了一下,怒道,“你当我是你吗?!我肯定早就有打算了!”
花九夷捂着额头哇哇大叫:“什么打算?”
“现在是谈这个的时候吗?!”她的额头被护住了,长风列缺毫不怜惜地伸手在她头上重重敲了一下,“在敌营里谈论如何逃跑?你到底有没有脑子?!”
“……”花九夷眼泪汪汪地抱着头,再也不敢多话了。
窗外,不知哪里突然传来蝉鸣。夏天快到了。
第一卷:战国篇 第二十五章:你我的坚持。
穿过这片小丛林,就能望到祝融军营所在的地方了。
今夜的月光很明亮。饶是如此,林中却依旧阴森得叫人颤栗。这里是双方军营都避讳之处,丛林繁茂,不适宜交战。但依旧有无数战士在厮杀间退到这里,能走出去的鲜少。不是在交战期间走不出去而活活饿死,就是被作为战俘杀死在此。
然而她们却是不怕的。她们兵戈铁马已经数年,兵刃上早已不知染了多少血。就算有冤魂在此作祟,也无法迎她们的锋芒。她们是这战场上的神。
而这两位神,却因为此去生死未卜,例行乱感性了一把。
一枪挑掉在旁边乱飘的碍事鬼火,黎点点低声道:“丹夏,如果我们这次再也回不去了,你会不会后悔?”
丹夏闷闷地看了她一眼,也放松下来:“我当然不会后悔。我从小就被作为一个将领而接受训练,十五岁继承了帛书坤将之位,我一直都有准备有一天会死在战场上。”就像她的父亲,上一代帛书坤将丹仲。
“你是命定的不死战将,而我,却是自己选的这条路”,黎点点脱去了惯有的嬉皮笑脸,突然严肃起来,“你知道我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十四年那年自己来投军,因为我已经无处可去。到了军营里,谁都当我是个小孩子,谁也不把我放在心上。只有长风哥哥懂得欣赏我,到如今我做了他的左先锋,身居归德中郎将之位。丹夏,我无论如何都要将长风哥哥救出来的!”
“你真的很喜欢元帅?”丹夏突然闷闷地问了一句。
黎点点一愣,突然哈哈大笑,吓得身边的阴森鬼魅通通退让:“丹夏,他们都说你傻,我看你才不傻!不错,我的确是很喜欢长风哥哥,因为他欣赏我,也因为他够强够有钱!”
“可是,即使如此,也不值得你为他送命……”
黎点点笑了笑,不置可否地道:“丹夏,我们是战士!是元帅的战将!为元帅去死,是理所当然的!我相信今天若是换做军营中的大多数人,他们都会毫不犹豫地站出来!”
丹夏笑了,朴实的面容在鬼火的照耀下竟显出一种令人无法回避的光彩,她道:“对,点点,我们是战士。你绝不仅仅贪恋儿女私情,你是元帅最信任的战将!我不会再辱没你。”
相信元帅和青墟,他们也都明白的。
阴森的夜风在那个身材娇小的女子身边打转,她个头小小,身线却笔直,宛如一把锋利的小剑。丹夏简直是在用一种近乎激动的目光看着她屹立在这黑暗之中的背影。
下一刻,风声突然变得急促起来。林叶沙沙作响,隐含着无限杀机。马儿受惊地嘶吼,躁动不安起来。
黎点点冷笑一声,一边稳住胯下坐骑一边冷声道:“想在林子里解决我们,就可以推得一干二净了吗?修,我们还是高看了你!丹夏,拔剑!”
“锵”地一声,帛书坤将的掩月剑出鞘,丹夏策动嘶鸣不安的马儿上前:“来的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而且人数不少!点点,我掩护你,你快走!只要能到祝融军营,他们就不敢动你!”
黎点点答应了一声,比她人还高数分的长枪一划,眼中杀机毕现!
“呵啊!”一个黑影从树上跃下,冰冷的寒刃划破夜空!黎点点眼也不眨,长枪一旋直直刺过去。兵刃相交之声不绝于耳。
风声更急了。越来越多的黑影从四面八方跃下,将两个手持兵刃的女子团团围住。
“驾!”丹夏手持长剑策马而前,很快与数道黑影厮杀在一处。小林躁动不安地沙沙作响。
黎点点且战且退,寻找突围的时机!
身后的兵刃又刺过来,她头也不回地在马上仰面放低身子,长枪刺入来不及规避的黑影。锋利的兵刃停在她的上空,几滴热血洒上她的面颊,她面不改色地一用力,将枪头串着的人重重挥出!
数道黑影灵活地避开同伴的躯体,足下轻点疾驰而来。那一边,丹夏与十几道黑影厮杀在一处,虽然一时半会分不出上下,却并未现出败象!
他们已经知道了这二人之中黎点点是薄弱的一环,因此想要各个击破!
黎点点冷笑一声,灵活地在马上翻旋身体,躲过一次又一次致命之击,然后瞅准空子又结果了一个黑衣人。
“祝融人什么时候变成了见不得人的杂碎!竟然还要蒙面来袭击!休将根本不配与我们坎将争夺四国第一将之名!”黎点点的怒斥声清冷如夜,手中的长枪丝毫不受影响地翻旋。
对方出手毒辣,几乎只攻不守,而且人数众多。眼看黎点点要支持不住,丹夏红了眼,怒啸一声,拼着胳膊上被刺了一剑弃马拼杀而出。
黎点点眼前一亮,一把弯刀几乎就在她鼻尖上堪堪停住。丹夏的脸在月色中显得肃穆而凝重。身后风声逼近,她面无表情地将长剑在那人背上又刺入了几分再用力拔出!
掩月剑带起鲜血四溅,其光辉果然掩天庇月!
“呀啊!”这凶悍的女人简直拿剑做刀用,横扫千钧的一势,生生将逼近的这许多人都迫退好几步。她自己也是强弩之末,站立不稳地倒退两步,掩月剑重重地刺入地面,支撑着她的身体。
“丹夏!”
丹夏喘着粗气回过头,用力在黎点点的马屁股上打了一下:“点点快走!”
“丹夏!”黎点点身不由己地任由马儿将自己越带越远。视线里,那个女子又举起了剑,掩去月色的光芒将数道杀机通通吞没。
“丹夏……”黎点点含恨回过头,用力抓住马缰,“驾!”
她头一低,如旋风一般穿过丛林,数道从树下跃下的黑影扑了个空,再要追,那少女已经绝尘而去。
耳畔呼啸的风声不断刮过,黎点点抓住的马缰的手已经指节泛白。她似乎还能听到身后传来的厮杀声,丹夏一个人作战在那里。但是她不可以回头,这种场面她已经不是第一次遇见,但是并不是曾经有过经验,心中就会好受一些。
因为她是比较弱的那个,所以只能选择被掩护逃走!因为她肩上还背负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是无论如何,她都再一次抛下了她的战友。
“驾!”她再一次纵马,意图通过这猛烈的风声来抚平心中那熟悉的躁动。
不死战将!这一次,你一定也不会死!
林子的尽头已经遥遥在望,她咬牙加速,直奔祝融军营!
次日凌晨。不知兵荒疾苦的鸟儿清脆地啼鸣。
在那个熟悉的脚步声渐渐靠近的时候长风列缺就已经睁开了眼睛。他低头望着缩在角落里安睡的人儿,松了一口气。
“喂……”他伸手轻轻触碰她的额头。
她在他指尖蹭了蹭,还未醒。
忍住心中的那一丝欲念,他起身捞过昨夜被她丢在那边的三棱匕首。花九夷因为他这动作而嘤咛了一声,蹭过去他腿上,喟叹了一声,还在睡。
“阿九。”他低声呼唤她,可是她不买账地继续沉睡。
他索性将她抱起来放平,伸手抬起她的脚踝。忍住心中那一丝难言的欲念,他将那把二指长的纤细三棱剑系在她脚边,低声道:“这个,你还是随身收着的好……”
长风列缺这厢刚刚将三棱匕首系好,门上已经传来了试探的敲门声:“长风大人?”
花九夷嘤咛一声,警觉地爬起来:“是谁?”
她倒是跟一个男子同床共枕到天亮一点都不心慌呢。长风列缺低笑着伸手拍拍她乱七八糟的脑袋,伸手拉了拉她略有些凌乱的衣襟:“好随机,收拾一下,见客吧。”
“大人睡得可好?”景祝犁似笑非笑地望着这一对,一夜不见,长风列缺风姿依旧,那个化成男妆的女子亦精神奕奕。他只在心中冷笑。
“托福。”长风列缺也懒得与他罗嗦,简短地抛出这讽刺意味极强的二字。
景祝犁也不恼,笑道:“有元帅的故人到。”
长风列缺伸手包住花九夷小小的拳头,低声道:“我猜来的是殷雷。你说呢?”
花九夷一愣,指节在他手中稍稍放松了一些,略有些羞涩地道:“殷雷大人一定要怪我的。”
长风列缺笑了笑,不置可否。
来的不仅是殷雷,还有一个纤细修长的绝色女子。那女子一袭白衣,却明媚似火,眼锋凌厉得令人望而却步。
长风列缺面上一沉。殷雷已经上前请罪:“大人,殷雷擅自将花小姐带来,愿受大人责罚。”
“很好,你既然知罪,就自己到刑房去领罪”,长风列缺也不客气,冷冷地道,“本帅让你护卫花小姐和本帅的爱妾随机,你两样都没有做到,是该罚。”
殷雷一愣,待看到长风列缺身边那人,几乎要眼前一黑昏过去。千叮咛万嘱咐,这丫头果然还是落到了景祝犁手里,枉费他们许多工夫。所幸,景祝犁似乎并不知道自己手中所持是何人。他松了一口气,低声道:“随机夫人,末将失职了。”
花九夷脸红红地不知所措,巴在长风列缺身上低声道:“长,长风,殷雷大人他……”
长风列缺拍拍她的脸,分明在笑,那笑容中却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小随机,你又忘了吗?本帅曾经告诉过你多少次不许干预军中事物?还是说,你想和殷雷一起受罚?”
你什么时候告诉过我了。花九夷闷闷地缩了缩头,退了一步,低声道:“是,随机知错了。”
景祝犁一直冷眼看着他们,心中的心思刹那间已经不知转了多少下。他站出来笑道:“殷雷大人和花小姐劳顿辛苦,不如和在下进去喝杯茶?”
那明艳的女子冷笑道:“跟你进去喝茶?跟你进去了,本小姐还出得来吗?景祝犁,本小姐若是少了一根寒毛,蓬莱岛不会放过你!”
殷雷亦沉声道:“景大人之举实在逾越,请恕我帛书不能容。”
景祝犁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们带来的这位花氏余脉。只见她身量修长玲珑有致,面容绝色,气度出尘高雅,的确是一个长年与世隔绝的女子该有的仙家风范。只是此女身上略有些煞气,腰线紧绷,虽然刻意伪装,却掩不住她步履的轻盈。倒像是个练家子的。
思绪转至此,他冷不丁地挥手打出一枚骨钉,直朝那女子的面门而去!
“放肆!”殷雷沉声低喝,就要出手。
花九夷在心中暗叫不好。这女子一出声,她便知道那是千红。她素来知道千红生性冲动,此番被迎面挑衅,岂有不出手之理!恐怕要露馅!
正是这千钧一发的时刻,那枚骨钉突然“锵”地一声,落在地上。数道人影立刻闪过,兵刃之光相继交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