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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山谷,他们又一同与殷雷等商议了神秘大坟的事宜。
尚游不禁道:“如果那个坟真的有九小姐说的这样凶险,那那些祝融人,大概早已经死在里面了。”
花九夷低声道:“这也是有可能的。只是据我所知,他们早已经知道了这处大坟的存在,而且早有人进去过,只不过只进到外围便出来了。之后便一直将这处山坟当成神明供奉。”
长风列缺略一沉吟,便道:“军中可有先前做过摸金盗墓勾当的?”
不一会,一个年约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便被带了进来。殷雷认出这是新近入伍的新兵,倒是笑了一笑。
小伙子姓李,名叫李盘,人一般都叫他小李。小李年纪虽轻,入伍之前却到底是在外头闯荡过的。列位军官在上,他也不紧张,只大大方方地行了礼。抬头看到花九夷,一愣之后倒是冲着她直笑。
第二卷:携手篇 番外:人生只如初见。
四年前,他在一群府兵的拱卫下,远赴边疆。
行军整整二十日,终于走出了有大片城镇的百姓聚居处。原定路线上的草地因为大雨滂沱而形成了许多泥沼,全军只能绕路行之。走过这一片稀松的丛林,边疆便遥遥在望了。
难得见到似这般渺无人烟又不显得荒凉之处,将士们心中不免有些雀跃。那一波幽幽碧潭,那一处清朗苍穹,水天连处碧云袅袅,抚平了他们干戈铁马的疲惫。
一个年轻将领四处观望了一下,策马上前对他道:“大将军,听说这里就是蓬莱仙境的外围。蓬莱岛上有一位蓬莱天尊,是一位绝世高人。他为人慈悲,只是不喜欢别人打扰他。我们若是要从这里过去,恐怕会遇到一些机关。”
闻言,长风列缺略一沉吟,便摆了摆手,令众人停下,道:“青墟,你先去探探路。”这次带出来的都是家兵,不似沙场老兵见惯生死。若有突发状况,恐怕难以从容应付。
“是!”刚刚上前禀报的青墟将军沉声一喝,策马就要前行。
然而他才走了不到两步,就见眼前突然一阵飓风袭面。马儿们顿时不安分起来,嘶鸣声和配马的将领低沉的呼喝响成一片。人心刹那惶动。
长风列缺刚毅的薄唇紧抿,在稳住胯下坐骑的同时,也在迅速调整自己的心绪。
“大将军!好古怪的妖风!要小心为上啊!”青墟大喊着,长剑一挥,喝道,“大伙不要乱!全部稳住!”
长风列缺在飓风中艰难地睁开眼,正看见几片寒光从风中疾射而来。他心中一惊,抿唇长枪一展。“刷刷”几声,枪身上被钉上了几件事物。他低头一看,见竟是几片普通树叶,切入颇深!
他面色一沉,喝道:“众将士!全部趴下!”
身后响起几声哀号,但紧接着所有人都已经得令将手中的兵器放下,自己也迅速抱头趴下。长风列缺翻身下马,长枪迅速挑了身侧几匹马的屁股。马儿吃痛嘶鸣一声,全都头也不回地向远处奔去。
“大将军,可是有人袭击?”青墟手中紧握着长剑,伏在长风列缺脚边大声问道。
长风列缺薄唇一抿,一声不发地艰难举步向不远处的几匹战马走去,手中紧握着长枪。如刃的飞叶不停地旋过他身边,划过身上的盔甲发出比风声更加尖锐刺耳的声音。
他自然知道不是有人袭击。从刚才刺入枪身的飞叶来看,恐怕并非是人力所为,而是这场妖风外围的风力大得可怕,卷起落叶,竟成兵刃!放跑战马,是为了避免马儿在惊慌之中踏伤士兵!
被挑中的战马嘶鸣一声,纷纷不顾生死地向风中奔去,然后悲鸣着被卷伤。长风列缺心中不是不难受。
“大将军!”
听到身后的呼唤,长风列缺猛一回头,就见一个巨大的黑影铺面而来。他眉心一跳,还来不及动作,手中的长枪就已经凭着风力深深地刺入那物。他这才看清这是一株似是被拦腰折断的大树!
四国上将,皆视贴身兵刃如性命!
帛书第一将长风列缺咬牙不松手,飓风似刃一般擦过双手裸露在外的肌肤,然而在这种境地之下,却连疼痛都显得不真实。这是一场力量悬殊的角力!
突然,风声清晰地送来一名少女的呼唤:“千红!千红!你在哪里啊?”
长风列缺心中一紧,手中越来越沉,眼角已经有青筋曝露!
隐隐听到动物的悲鸣,花九夷抬眼一看,吓了一大跳:“天哪!龙雀妖风?!”虽然还在几里之外,可是那边惊天动地的一片残败景象,分明就是这一带时常作乱的妖风龙雀!
“难道有生灵被困在里面?”花九夷顾不得再去找不知去向的侍女,提着裙子大步跑向那里。
然而龙雀似是感觉到了她身上所带的镇风铃的气息,陡然狂暴起来。长风列缺只觉得一直与自己相抗衡的力道剧烈地扭曲了一下,他甚至看见自己的护腕“啪”地一下碎裂。他在心中咒骂一声,陡然改变的风向却扭转了那棵断树!
“嘭”地一声,断树的一端狠狠撞上长风列缺胸前的盔甲。
花九夷跑了几步,却见眼前一阵飓风以摧枯拉朽的来势席卷过来。她一惊,提着裙子迎了上去。
朦胧下,他仿佛看见了一张布满焦急的娇俏少女脸。手中的力量和他的神智在一点一点地流失。他闭上眼之前,用尽全力在心中呐喊了一声。
快跑……
花九夷脚下一顿,却见与大风一同席卷而来的断树迎面铺来,上面似乎还挂了一个人影。她心中一沉,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快跑啊……
飓风在就要触碰到她的时候一瞬间烟消云散。她终于看清楚了手握着剑挂在那棵断树下的那个人影。
果然有人!刚刚果然是有人在叫她快跑。
一个愣神,她的肩头已经被断树扫中,撞倒在地。所幸她身材娇小,一下子被撞倒之后,那断树便从她头顶砸了出去,落在了地上。同时响起的还有一声闷哼。
花九夷顾不得自己肩头的疼痛,急忙从地上站起来向被压在树下的那人跑去,一边恨恨地道:“好卑鄙的龙雀!竟然想利用断木伤我!”
她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将那人身上的断木搬走丢去一边,才跪下去查看伤者:“嘿,您还好吧?”
见他血迹斑斑的手还紧紧地握着那柄看起来十分古旧的长枪,她不由得笑道:“真是固执啊。”说着,就想去把他的手掰开,好查看他的伤势。
手腕突然被人抓住,痛得她几乎要大叫。她抬头一看,却见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睛,直直地瞪着她。
她吓了一跳,这才看清楚这人的样貌。他头上的头盔已经被风刮得歪在一边,只见他眉宇间深如刀凿,一双幽黑的眸子凌厉却不带丝毫戾气。他的脸盘偏瘦削,即使肤色略深也显得十分清俊。但是……
“比起蓬莱,您还是差得远”,花九夷见他醒了,显然十分高兴,连被他握痛的手腕和肩头的疼痛都忘了。她上下打量了一下他身上那一身极重的盔甲,脸红红地笑道,“您是将军?还是士兵?您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面前这少女脸红红的,似是有些害羞。她的声音清脆如铃,那双眼睛笑意盈盈,仿佛不谙世事。长风列缺的心一松,只觉得难以言喻的疲惫席卷而来。他的手松开了。
花九夷毫不在意地揉了揉其实极疼的手腕,皱着眉笑道:“看来您伤得不轻。”说着,便从他身上探过身子,用力去拔刺在断木上的那柄长枪。
她身上有一股令人极舒服的香味,像是某种清雅的花香。长风列缺微微闭上了眼睛,左手抬起来,又垂下去。她就像正跪在他臂弯里。他甚至能感觉她身上绵绵的温热。
枪头刺入极深,花九夷肩上又有伤,是故直憋到小脸通红她也没能拔出来。她精疲力竭地伏在长风列缺的胸膛上直喘气,一双眼睛却还是直瞪着那柄枪,说不出的委屈和倔强。
长风列缺忍不住道:“不要紧,我手下的兵士很快就会找过来的。”
花九夷回过神,惊叫了一声,赶紧跪直身子:“真对不住!您一定受了很重的伤,我还这样压着您。”说着,她便脸红红地去解长风列缺胸前的盔甲。
长风列缺的心又是一紧,却没有阻止,只随了她去。这少女,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天生便有叫人信任的能力。
解了盔甲,花九夷又脸红红地去解他的衣襟,一边解释道:“我的侍女也很快就会找来,我也不能呆太久,又不想将您丢在这里不管,所以要先给您治伤。请您不要介意。”
长风列缺沉声不语,算是默许了。
花九夷从腰间解下一柄精致的小匕首,比划了两下,抚起了自己的袖子。长风列缺定定地望着她,生平第一次毫无抵抗之力地与一个拿着匕首之人靠得这样近。
寒光一闪,他眉心一跳:“你做什么!”
花九夷吃痛地皱着眉,脸红红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专心致志地将自己洁白皓腕上的血滴去他胸口的一大片伤口上,柔声道:“您不要紧张,我不会乱来。我的侍女懂得医术,可是她不在身边,我只能以自己的血来救您。我虽然不精通医术,却看得出来您已经伤及肝脏,若是不及时处理,以后会落下病根的。”
滚烫的鲜血,一滴一滴地落在他心口的位置上,直烫入他的心底。疼痛逐渐消去,他的胸口却莫名地紧缩。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九夷”,花九夷的脸还是红红的,好像她的脸从出世到现在就是红的一样,她一边忙碌着,一边笑道,“不过蓬莱说,我不可以随便把姓氏告诉别人。蓬莱的话我不能不听,请您见谅。”
九夷,西方花神之名,可以自己的鲜血替人疗伤的女子。
所以,她是花九夷。没想到她竟一直在蓬莱天尊的身边。
长风列缺动了动嘴角,极隐秘地笑了笑。花九夷替他滴血疗好伤,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咦,您笑什么呀?”
“没有。”长风列缺顾不得惊讶这样细微的动作怎么会被她发现,他费力地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递到她手中,握紧。她的手指柔软而光滑。
“这是……”
长风列缺正色道:“这是在下的贴身玉佩,算是报姑娘的相救之恩。姑娘若是不嫌弃,便收下吧。”
花九夷只觉得一阵清风拂过,面上突然热气更甚。手指滑过起伏不平的玉身,那上面仿佛还有他身上的温度。她心头一阵猛跳,极郝然地别过了脸,突兀地道:“对,对不住,我的脸,总是这样红的……”
长风列缺一愣,终于舒心地笑了一笑。
那个时候他便想,也许他们分道扬镳之后,此生都不会再见。可是他总觉得在这里遇见她;对他而言是极不普通的一件事。
所以他将自己极重要的一件东西留在她这里。生逢乱世,只作是对这一段极短的缘分的祭奠,图个能坦然相忘而已。
第二卷:携手篇 第六十六章:探墓者
花九夷瞧着他机灵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却想起了有些羞涩的寒衣,不由得也对他笑了一笑。她这一笑,小李却是一呆,连殷雷同他说的话他也都听不到了。傻里傻气的模样倒是又逗笑了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