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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剩你了……若是你要留继续晃悠在我眼前,指不定什么时候,或许你要死……反正如今你也不是我叔叔了,你走吧,你不再是申家人,你走吧,走的远远地,不要再回来,我不要再见到你……”
几秒钟的沉默后是他一贯清冷的嗓音:“如你所愿。”
语罢抬脚走向远方,夕阳将他修长的影子拉的更长。视线模糊间,突然感觉他的影子就如冰湖深处傲然的孤峰,千万年寂静,倒影里唯有一色揪人心肠的清冷,默默无语的独在天地间。
走了好,走了也好,曲终就要人散,强留着只会惹得心生怨恨,最后只会两败俱伤,心疲神乏……
此刻的紫葳大街无异于人间炼狱,近千名的尸首遍地纵横,浓稠的血铺了差不多半条大街,汇成几股,蜿蜒而下,血色妖娆触目惊心,仿佛流进了人的心里,亦仿佛淌入了人们的眼眸中。
浓烈刺鼻的血腥味弥漫四处,那般的令人恐惧的气味骇的人只觉得一阵阵昏厥。胆颤心惊的立在原地,任周围的血色将他们弥漫,在满目的红中,他们不由得将感激的目光投向了在场的四位尚书。
要不是跟着这四位尚书坚定了立场,恐怕此刻他们是那些尸首中的一位吧!
而三位尚书皆将崇敬而佩服外加感激的眸光投向了户部尚书徐克。若不是他,他们此刻恐怕就得忍受万箭穿心之痛啊!
“族长,他们怎么处理?”指着遍地纵横的尸首,申其志垂眸询问。
“烧了吧。骨灰随着已故的四位长老一块送往灵州家乡,那里盛开的紫阳花,馥郁而芬芳,相信他们都会喜欢。”但愿来世,他们能如紫阳花般有个绚烂的人生……
冲天的火光燃起时,南侧三楼上的窗户已经关闭。
酒入清喉,一漩如丝如缕的惆怅浮上了向来冷峻的眸子。
“可恨之人其实也有可悲之处。”自叹一声,手持玉杯,又是一杯浊酒入肠。
“其实她并不可恨。”闭上俊眸,莫子谦缓缓道。刚才那张颓废而无奈的悲凉容颜深深刻在他脑海中,挥不去,抹不掉,侵蚀着他的神经,也狠狠地揪着他的心。
小鼠崽,此刻的你是不是很悲凉,很渴望着温暖……
你可知,我是多么的想冲过去,代替那个人将你揽入怀中,安慰你,给你温暖,给你力量,给你抹掉你心底的伤……
可是,我却无比的清楚,没有人能取代那个风华绝代的男人在你心里的位置……
【鼠害篇】 第六十九章 卑劣威胁
元武二十五年四月初八,因当朝重臣申硕曙身染重病无法再为朝廷效力。皇宣布其太师一职由其子申傲天接任。
九日,乃黄历上所说的黄道吉日,皇带领群臣,于此日举行加封仪式。
同时被加予册封的还有申家川上位的四位长老。申其志。申志宇,申陌予。申穹哲。分别被赋予左都御史。右都御史。提督。参将职位。赐官印。官服。绶带。
十日,京城禁卫军都统张翰许办事不利,被罢黠。
十一日,侍卫长余晟贤功绩卓然,破格举为都统……
庆功宴摆在帝都时下最为流行的消遣场所,墨竹阁,不为别的,只因这里是自己的地盘。被毒死的几率相对来说会少些。
将这不算解释的解释当成笑话说与前来询问的玉娘听,却不知是爷讲笑话的功能退步了还是玉娘她的幽默细胞退化了,换来的不是她娇俏的笑容,却是两行精透无暇的清泪。
“干什么这是,大好的日子你哭哭啼啼的。这不是纯粹找爷晦气?”
“干嘛这么凶人家!人家心情本来好好的。都怪你。都是你将人家弄哭的!”
“哎,我说,你讲点理行不?天地可鉴,爷可是一没骂你,二没打你,三没轻薄你。你自己爱哭鼻子不说是自个的毛病多。反而怪到爷头上来了。看爷好欺负还是咋地?”
“就是你!就是你的错!”不讲理的拿着小拳头对着爷又捶又打,最后似乎还嫌不过瘾,竟不顾形象的抬起那莲花小脚对着爷就是一顿狠踹:“就是你的错!”
纵跳挪腾的闪躲着那雷雨般的袭击,急忙举双手投降:“得得得。爷的错,是爷的错,爷认错,爷认错还不成?”唯小人和玉娘难养也!
踢完最后一脚。玉娘狠瞪了爷一眼。抽出小帕子开始仔细擦拭着俏脸上余留的泪迹,紧接着从袖口里掏出胭脂水粉,若无其事的就开始补妆了起来。
嘴角抽了下。撇过脸眼不见为净。
“这些日子你过得蛮辛苦的吧?”
“啊?哦。也不算太辛苦。”除了十次暗杀。三次明杀。十五次毒杀。总的来说也不微……
清幽的叹声气,抬起纤手将爷撇过的脸轻轻转过:“你何必骗我呢?这些日子里所发生的事情虽不能件伴知道的详细。但也总算知道个大概。你过得如何,我又岂会不知?”
将爷怪异的神情当成被戮穿的尴尬,玉娘浑然不在意。继续煽情的说着:“相识了这么多年。我玉娘也算是你大半个朋友。你又有什么可瞒我的呢?外表看起来再怎么坚强也都些佯装的坚强,怎么说你也是个……心里的苦别人不知,难道我还能不明白?当你累了。想找个人倾诉的时候,你大可以将玉娘招来。虽然玉娘力薄,没办法替你们这些办大事的人排忧解难,但却是个最好的听众。我……”
“玉娘,能不能……问你个问题?”
“啊?”
“那个……那个……”咽咽口水,目光不自在的指向她放在爷脸蛋上的玉手:“刚刚你……擦鼻涕的时候……爷想问问……你有没有……”
短暂的静默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安静。下一刻。如爷所料般。强烈恐怖的暴风雨及其不幸的降临在爷的身上……
搀着酸痛的嘴角,心里腹诽着玉娘这一可恶的暴力女,抬脚踏入那群人所在的雅阁。掀开轻盈别透的珠帘。笑着寒暄:“让大家久等了。”
一干众人皆忙乱的从座位上站起行齐山
“族长。”
“太师。”
“申少。”
抬手示意他们落座,笑道:“今日没外人。不必搞些虚礼,爷向来不喜那套。”
撩袍选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眸光湛湛,轻扫了一圈神态殷切的众人。启唇说着漂亮的开场话:”承蒙圣上厚爱,承蒙在座(炫)的各位不弃,爷才会守得(书)云开见月明,总算有了今日(网)的小成小就。感激的话爷也不多说,因为多说无益。说的再多也不如行动来的真实。总之一句话。谁待爷好,爷心里头清楚。往后的日子里自然不会亏待那些真心向着爷的人,话又说回来。若是谁待爷有异心一一”
慢悠悠的拖长了语调。故意吊着不说,后面未脱口的话他们自然是心知肚明。
赶忙纷纷表示自己的忠心,发誓的发誓,保证的保证,说的五花八门天花乱坠,意思无非是要表达他们对爷忠心不二。
“好了好了。瞧你们紧张的,爷又没有说不相信你们。在座的各位都是对爷忠心耿耿的人,爷若是连你们都不信,还能去信谁呢?”
举杯笑道:“这杯算是爷为刚刚的失言而倒个歉。自罚一杯。”语罢。持杯冲着他们一敬。仰脖一饮而尽。
“啊,让太师敬酒,真是、真是折杀我们!”颤颤的握着酒杯,徐克一脸受宠若惊:“我、我自罚三杯!”
其他人皆是仿效徐克自罚三杯,这才仿佛心安似的。稍稍坐的踏实了些。
轻叩着桌子。戏诗的凌空点着徐克玩笑道:“徐尚书你啊一一”
“啊?我……我怎么了?”错愕的指着自己的鼻子,徐克一副完全不明就里的模样。
笑容更甚:“真是只老狐狸!”
“哈哈哈一一”众人皆笑成一团。徐克也摸摸鼻子,讪讪的笑着,刚才构谨而压抑的氛围一扫而空。
趁着气氛尚且活跃的时候抓起桌上的银筷。催促道:“别顾着笑,吃饭呐!菜要是凉了,这味道可要差了很多哦!”说着率先夹起一块翠竹放入口中。眯着眸子称叹:“真是妙哉一一”
见此。众人也纷纷持箸,大概是刚引的玩笑扫去了他们心里的紧张,也或许是先前的三杯酒稍微给他们壮了些胆,总之宴席上的气氛一直都算可以,尤其是椎杯换盏几度后。酒酣耳热,更是吃出了随意,喝出了自在,尚清醒的打着官腔。有醉意的说着醉话。吵吵嚷嚷的倒也算是热闹……
“少师,不太师,要不是您的提携,我余晟贤几时能有出人头地之日?”新上任的都统余晟贤带着三分醉意起身敬酒,恭敬的对着爷的方向深深一鞠躬。难抑激动:“承蒙太师瞧得起属下。否则。就凭着余家这小门小户。恐怕就算是挤破了脑袋。也休想与都统沾的半边。更遑论如今将都统取而代之,统领千军!太师。您就是我余晟贤的再生父母,没有您就没有我的今日!此后只要您一句话,我余晟贤就鞍前马后,刀山火海也在所不辞!”
笑着举杯:“余都统无须妄自菲薄。正所谓付出就会有回报,余都绕能有今日一番作为全都是靠你自己争取来的。要真算起来。这杯酒应该是爷敬你才是。要不是余都绕提前获得情报,得知张翰许存有异心,及时通报了爷,而使得爷有的时间暗中部署,恐怕当日爷就会在不明不白中惨死他的箭下……”
“是太师福大命大福泽深厚,更有天地庇佑着,紫气护身,自然不会被张翰许这贼子奸计得逞。而余某只是做了分内事,岂料太师如此厚待余某,这如天恩泽。实在是让余某受之有傀啊一一”
将酒杯向前一送,清脆的碰杯声叮当悦耳:”算是败给你了。要你真觉得有愧,那就要在其位,谋其职,兢兢业业,报效朝廷,这就是对爷的最好回报。”
“太师对大兴对皇上赤胆忠心,令余某佩服!”
“废话也不多说了,喝酒!”
“对。喝酒!”
“干!”
“干!”
酒又喝了几巡。朦肌中已有了些许醉意。
停杯投箸,笑语连连的冲对面闷头喝酒的徐阅招招手:“小徐子,过来扶爷出去会儿。”
突然被点到名字的徐阅一愣。错愕的从酒杯前抬起头,握着酒杯呆呆望着爷不知作何反应。
最后还是他精明的老爹推了他一把。这才让他猛然惊醒。丢下酒杯,火烧屁股的从座位上跳起。几步小跑绕到爷跟前。
“申少,我……我扶您……”
他那副不知所措的模样令爷哑然失笑。搭在他伸过来搀扶的手上。借力起身。
“你们尽情吃酒就是。爷先出去解决三急。”
玩笑的说着。接着递给了小徐子一个出去的眼色。由他扶着出了雅阁……
“令公子和太师感情深厚。真是羡煞旁人啊一一”礼部尚书恭维着。脸上尽是谄媚之色。
明明笑的连眼睛都找不到,徐克还是捋着胡子摇头晃脑的打着官腔:“哪里哪里。犬子顽劣的厉害。也就太师宽厚仁慈,博爱宽容。不嫌不弃D真不知这个臭小子是几辈子少了高香,能承蒙太师如此厚爱?”
“是徐尚书太过自谦了。太师慧眼识珠,能得太师赏识的人必定有过人之处。在下瞅着令公子天庭饱满,方口阔鼻。与西方传说中的佛祖无二。佛相亦福相啊一一”
“可不是!那徐小公子一看就是大富大贵之人,前程无量啊!”
“太师曾讲。长江后浪推前浪。指不定。令公子将来的成就会在我们之上呢!”
“徐尚书,咱们可先跟你道个喜来着,往后可要多多关照啊!”
“哈哈哈。不敢当,不敢当呐……”
天阶夜色凉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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