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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伏深宫媚惑冷帝心:倾国红妆-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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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月弯深通医理,自有办法在不知不觉中让他睡着,只是当她的力道开始放缓,却听得君卿夜突然又道:“当年,萱儿也有这般好手艺。”
  半月弯的手一停,没来由地,突然有些厌恶听他这样唤着萱妃的名字,失神间,突感手上一热,柔滑的小手已被他握在掌中,“生气了?”
  他的碰触总是让她莫名地心跳,挣开他的手,她继续按揉着,“没有,奴婢哪有生气的权利?”
  “女人都是这样,口是心非啊!人人都道婉婉最像她,其实除了长相,婉婉没有一处像她。唯有你,连这冷漠的性子也是一模一样,你以为彻儿真是认错了人吗?非也,他只是在你身上找到了萱儿的感觉,太像,实在太像了。”他清晰地说出了这个答案,也是半月弯最不愿听到的结果,他想在她身上找萱妃的影子吗?
  他想,可她不愿。
  半月弯收了手,冷着一张绝色的小脸,硬声道:“皇上,奴婢不是萱妃娘娘。也不想做萱妃娘娘,若是皇上只想要一个替身或者影子,决不会是奴婢。”
  她生气了,是真的生气。她不想引起他的注意,可他的注意似乎总集中在她这里。一直以来都有些迷惑,直到真相被揭穿,她却不能再接受。在君卿欢那里,她当了十年影子,君卿夜又想如此。她不愿做别人的影子,特别是萱妃,那个让他们兄弟二人彻底反目的温婉女子。
  见她真的动怒,他收起笑意,转过身来看她,良久,又道:“你可知佑亲王为何醉酒?”
  “奴婢不知。”冷冷地开口,已然忘记了何谓恐惧,只不想再听到关于这几个人的名字。可她知道,他既开了这个口,便是一定会说出来的,是以,她更觉得厌恶,厌恶至极。
  “你可知朕为何在意《踏雪》?”
  “奴婢不知。”仍旧冷冷地答,明知是避不过,却还是耐住了性子。她这样执着,却也完全没有发觉,自己这样的表现,竟好似在吃醋。
  她生气的样子,终于让他找到一点她在意的感觉,他是想笑的,终是抿起了嘴,缓缓道:“佑亲王是在跟朕置气,可他却从未认识到,更该生气的人,其实是朕。”
  “……”
  话已至此,她若再听不出玄机,便真是无可救药了。原来他竟真的知道这一切,他又是如何知情的呢?过去,还是现在?
  许是并不想得到半月弯的回应,他竟自顾自地起了身,缓缓踱向殿门,温声道:“朕一直想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只是他却始终不能释怀,难道还要朕亲自向他认错不成?但朕有何错?萱儿入宫,是她自愿,朕从未逼她,只是佑亲王从不信朕的话。朕真是很无奈啊。”
  他似乎在感叹着往事,可他却选错了人,虽不明白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眼下的她,是不可能同情他的。
  “他们都怨朕,他们都恨朕,他们以为朕什么也不知道,可他们伤了朕还装作什么也没发生。就因为朕是皇帝,得了天下就要失去所有爱的人吗?难道,朕就注定只能孤独一世,做个真正的寡人?”
  他确实喝过酒,但不曾真醉,便是醉了也不该如此失态,可他竟什么都说了出来。他口中的他们,半月弯不敢仔细去想,即便不想,也猜到是谁与谁了。只是,为何要对她说这些?
  是试探,还是真的倾心而谈?
  “皇上,既然是不开心的事,便不要想了。”本想一直不开口的,可他都说了这些话,她又如何还能默不作声?

  “不开心吗?朕似乎已经忘记了朕还会不会开心了。”
  他是个冷情的帝王,狠虐是他给人一贯的感觉,可今夜,他似乎只是一个痴情的男子、无奈的兄长,这让半月弯很不适应。无措的感觉让她失去了平日的判断,急急地道:“皇上,就寝吧,夜深了。”话落,她后悔不迭。
  可他却再一次给了她惊喜,他竟真的自行走向了龙榻,张开双臂道:“为朕更衣吧。”
  她缓缓行至他跟前,双手取下他腰间玉带时,却又听他对她耳语道:“你真的很特别。”
  她的手一抖,玉带几乎脱手而出,心儿跳得越发快了。只是,为何?
  他睡得很安稳,半月弯并未守候多久,便放下了明黄锦帐,随后急匆匆地出了殿门。
  大殿外,俞婧婉仍跪在那里,双眼如桃,显是哭了许久。
  她疾行几步,到俞婧婉跟前扶她,“娘娘先起来吧,皇上已睡下了,明日……”
  半月弯话只说了一半,俞婧婉已猝然伸手,狠狠地给了她一记耳光,“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了,明日?本宫能活着见到明日的太阳已是万幸,若是你的话能信,本宫也不至于此。沙迷蝶,你对得起本宫?”
  脸被打偏至一边,半月弯口中腥甜,已尝到了鲜血的滋味,想解释,却又瞥见不远处俏生生立着的梓桐,终是忍了气道:“娘娘先回宫吧,皇上睡下了。”
  俞婧婉显然不曾想到半月弯的表情会如此平静,虽气得浑身发抖,却也只是狠狠咬牙,拂袖而去。
  想起她怨毒的眼神,半月弯心内沉沉,化作郁郁一叹。
  梓桐此时走了过来,奇怪道:“迷蝶,婉妃为何如此对你?”
  心知她一定会问,半月弯早已想好了说辞,“姑姑,婉妃娘娘怪奴婢亦是应该的,奴婢只是好心,却不想坏了大事。”
  “你做了何等错事?”梓桐是何等精明之人,马上便起了疑心。
  半月弯假作不懂,老老实实地回答她:“姑姑当知奴婢与婉妃娘娘本也熟识。前些日子,娘娘见奴婢调来鸾凤殿,便托了奴婢注意一下皇上的喜好,说是希望在年宴上博皇上一笑。奴婢听说皇上最爱萱妃舞姿,便也将此事告诉了婉妃娘娘,不想竟惹得皇上不快,还连累了婉妃娘娘。”
  “原来如此,你啊,这回真是做错事了。”
  梓桐快人快语,半月弯却是心内一沉。方才君卿夜已提及《踏雪》,只是并未言明,现在梓桐又是这种表情,却令她对此事不得不上心了。
  “姑姑,奴婢听说您当年是服侍过萱妃娘娘的,可否告诉奴婢,为何皇上看到如此美妙的舞姿还会生气?”半月弯问得虚心,换上一脸无知的表情。
  梓桐细细看她几眼,倒也真是信她不解内情的。
  只是锦宫之中,说得多便错得多,梓桐虽然明了一切,却也不敢胡言,只道:“有些事,不知道也不是坏事,你且记住一点,不要再胡乱指点便是。婉妃娘娘能有今日实属不易,便不要再生事端了。”
  “姑姑教训得是,只是奴婢心中有愧,不知以后如何面对婉妃娘娘。”半月弯一脸悔意,倒也并非全部虚假,如此失误,实在不该。
  “做错了事,便是要受罚的,婉妃娘娘不过赏你一记耳光,已是大人不计小人过了。你以后小心侍候皇上便好,后宫妃嫔之事少掺和的好,懂吗?”在锦宫,梓桐算是老资格的一辈人了,再过不久,她便年满二十五,到了离宫的时候。正因如此,她最近已收敛许多,大多时候都会很耐心地教导新人。是以,今夜才会对半月弯如此和颜悦色,若是以往,她断不会如此客气。

  “姑姑说的是,以后还望姑姑多提点奴婢不要犯太多错才好。”她在鸾凤殿待了一阵,倒也摸清了梓桐的个性,只要顺着她的话说,她便不会太为难人。
  “你是个机灵人,皇上也挺喜欢你,好好侍候着,再撑几年就能出宫了。在宫里,记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活着走出锦宫的奴才,才是真本事。”说到此处,梓桐脸上显露几分得意之色。
  半月弯只是赔着笑,心内却挣扎起来。若真还要熬到二十五岁,她怕真是熬不住的,毕竟沙迷蝶这个身份还报小了两年,她本已双十年华,却只称十八岁。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大都是梓桐在说着君卿夜的习性,大有要把半月弯当成接班人的架势。半月弯倒也听得认真,小心驶得万年船,知己知彼方才百战不殆,只有了解了君卿夜这个人,才有机会寻到胜利的契机。
  三更的更漏声响起,梓桐终于放了半月弯回去休息。只是,躺在床上,半月弯却怎么也睡不安稳,君卿夜的态度和俞婧婉的敌视都让她困扰。唯今之计,也只能去找君卿欢问个究竟了,关于萱妃,关于《踏雪》,她决不能一无所知。她不再安枕,瞬间翻身而起,换上一身暗色衣衫,直奔宫门而去。
  她已离开佑王府五年,立于门前,竟觉有些恍惚。踌躇许久,方才入内,只一眼便望见他屋内灯火通明。迷蒙间,似乎又看到那如墨黑瞳微笑起来弯弯如月的样子,她忽而眼中一酸,竟有股想落泪的冲动。
  不待她移步,那熟悉的雕花木门已被人打开。迎着冬夜清寒之气,他一袭白衣,长身玉立,现身于她眼前,“以为你再不愿来此地了,今夜当真很多惊喜。”
  “或者你想说的不是惊喜,是惊讶吧?”半月弯语气平淡,不激动,听不出什么感情。
  “还在生我的气吗?”他温言道,缓缓走下台阶,衣袂飘飘朝她走来。
  她静立着,并不回应他的话,只冷声反问:“为何要故意激他?你明知俞婧婉今夜所为是为博他一笑,为何要闹事?”
  “不说这个行吗?你难得来此,不如陪我对饮几杯?”他温润如玉的嗓音,似乎一点也没有受到烈酒的影响,只是弯弯如月的眼眸似被染上了几分落寞的忧伤。
  她咧了咧嘴,无情反问:“没喝够吗?还是你嫌醉得不够?”
  “弯弯。”他又唤她的名字,一如每一次他这般叫着她,似乎在撒娇,似乎在求饶,但更多的,只是希望她不要再继续说下去。
  半月弯别开脸,不去看他的眉眼,抬头望着寒夜中泛着银光的弯月道:“出来得太久会被他发现的,若是你真不说,我离开便是。”这些年,她早已习惯了他的说话方式,每当他不想开口,便总是有意无意地打岔。只是现在的她,已没有陪他的勇气。
  闻言,他似乎有所动容,“弯弯,别走,陪陪我。”
  “一直以为你便是不爱我,却也是喜欢我的。直到今夜,我才明白,原来你无论是爱,还是喜欢,都是因为另一个人。所以,你会对我好,会救我,亦只是因为我像萱妃是吗?既然给不了我想要的,又何必拉着我不放手。陪你?你觉得有必要吗?”无情这种东西,本是不需要学习的,她天生就会。当她对他说着这些话,心,仍旧撕裂般疼痛着,像是被狠狠划开了一条血淋淋的大口子。
  “你以前不会对我说这样的话。”似乎有几分失落,他望着眼前的半月弯,有些不适应。

  “我以前也不叫沙迷蝶。今夜,就算我来错了,以后也不会再打扰。王爷安康,奴婢先行去了。”那一声王爷,那一句奴婢,便是尽了他们以往所有的情分。她不愿多言,或者说,多说无益,他不想说,便是求也没有用。从现在开始,她已是孤军作战,这个合伙人,她唯有放弃。
  她冷冷转身,似乎连最后一眼都不愿再看。他不再冷静,上前一步紧紧扯住她的手臂,“弯弯,你想知道什么我说便是了,别走。”
  没有回头,是不想,亦是不愿,她嘴角轻轻挑起,说了两个字:“全部。”
  他的手似乎颤动了一下,但没有松开她的手臂,“何谓全部?”
  “王爷懂的,不是吗?”
  再次听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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