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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然则,那时我父皇有同你阿爹说,只要你阿爹能陪他打完这场硬仗,他便保你陆家世代无忧。”
“不是我说,那个时候先皇自己都自身难保,又如何保我陆家?”陆黎诗很不给面子的说了这么一句。
真不是她当他面奚落他老子,就当时那个情况,可不就是自身难保么,所以这绝对是一句不带任何情绪的评价。
周飏轻咬了下她的手背,“真是一只牙尖嘴利的小野猫!不过你说得不错,我父皇那个时候确实自身难保,而你阿爹也有了退意,可偏巧在那当口,身子一直不是很好的陆夫人却有了身孕,你阿爹同她商量了一下,就决定陪我父皇打那场仗了。”
听到这里,陆黎诗沉默了。
原来阿爹是为了那个陆黎诗才会硬着头皮往前冲的……她一直知道阿爹有多爱“她”,却不曾想过竟然到了这种地步,哎,看来想让阿爹接受她,比让太皇妃接受她还要难呢。
周飏见她不做声,又接着道:“说到你阿爹,真的是一个硬汉,我都是打心底佩服他的。想他在一个明争暗斗那么激烈的地方打拼,又没有任何的靠山,谈何容易?而事实是,他就是用那样一双手,创造了一个又一个的奇迹,最后稳稳的占据了整个京城的商会会长的宝座,也重新赢回了这枚印章,赢得了我父皇的尊重。”
陆黎诗苦笑一声,“谁说不是呢,虽然我不曾了解他的过去,但我知道他是一个很厉害的人,一直都知道。”
周飏察觉到了她的失落,搂着她的手就又紧了紧,“阿黎,我跟你说这些,不是为别的,只是想告诉你,你阿爹是个不一般的人,他能忍常人所不能忍,他很聪明,接收新鲜事物的能力也很强,我相信他其实早就接受了你,只是不善于表达罢了。那后来的事,你想接着听吗?”
陆黎诗知道他在哄她,便温顺的点点头,“你接着说。”
周飏能猜到她并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不由默默叹了口气,“刚刚我不是说父皇许诺保你陆家世代无忧么,可因着你阿爹的出色,作为对他的报答,我父皇便把那条承诺换成许你陆家后人一个心愿,不管将来你陆家谁拿着这东西进宫见圣,也不管当朝的皇帝是谁,都必须答应。”
这话一出,陆黎诗大惊,“任何心愿?那要是想要那个位置呢,也得给?”
周飏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头,“你都能这么想了,那些真正有野心的人,又如何不是?这么跟你说吧,我皇兄,也就是当今圣上,很担心这样一个东西留到外面会是一个很危险的祸患,同时,又念着你阿爹同我父皇的一场交情,只让我悄悄把他取回来就好,不会做危害陆家的事,所以你家最后弄成那样,和我可没有任何关系。”
陆黎诗瘪了瘪嘴,“撇得可真干净,哼,我家后来的生意逐渐被打压,跟皇室没有关系?袁家为什么执意要娶我一介商女,跟这东西没关系?你那个时候刻意支开张世伯,这叫悄悄的?还有,我家家底那么厚,怎么败,也得败个三年五载吧,又岂是柳氏那个废物胞弟轻松败得光的?”
周飏被她这语气逗乐了,似觉着侧着头看她不过瘾,索性把她抱到腿上坐着,“我说夫人哪,要是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刚刚才洞房呢,这么快就同我翻旧账了?”
陆黎诗想从他身上下去,可被他抱得紧紧的,根本没办法,于是很傲气的把头偏向一边,只留给他一个“我在生气”的后脑勺。
周飏把下巴搁在她劲窝,软语道:“阿黎乖,别生气了,就算判一个人死刑,也得给他最后的辩护机会不是?”
陆黎诗轻哼了一声,没有回头,也没有动,其实她是不敢动,因为她分明的感觉到他的某处跳动了几次。
此刻的周飏明显有些心猿意马了,却还是强忍着道:“皇室又并非只有我和皇兄两人,你忘了我还有一个弟弟么?更不用说其他的皇亲国戚了,再说了,你阿爹咬着那么大一块肥肉,谁不想分一杯羹?包括你那继母,柳氏的家族在内,你知道你阿爹那一病,给整个云阳国带来多大的影响么?”
陆黎诗不做声,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周飏知道她在听,便又道:“你阿爹生意做得最大的那个时期,真的可以说是他在撑着将近一半的国库,而我们的俸禄,也可以说是靠他在发。正所谓树大招风,想动他的人,其实并不在少数,只不过你阿爹朋友多,人脉甚广,广到如张世忠这种很正派的官员都愿意同他为伍,所以在他病之前,最多小打小闹,没有人能真的弄垮他。还有,你觉得如他这样什么没见过的人,为何会察觉不到自己中毒了?”
陆黎诗叹气,“我觉得他不是没有察觉,而是一种自我的放弃,毕竟娘亲走得太早,而对他来说,那个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也是最后的羁绊,又被柳氏‘卖’给了袁家,虽然他可以求同袁家最不对盘的世伯帮忙,可那时世伯偏偏又回去探亲了,这所有的一切,都在向他暗示皇室要动他了,所以与其坐等家破人亡,不如早一点随娘亲而去,我说的可是?”
她完全可以想象那是怎样的一种绝望的画面,哎,他真的是一个傻得可敬,又可怜的男人。
“唔,虽然我很不想提到这个男人,但是为了洗清我的冤枉,就不得不说了,袁家……袁泽玉是我三弟的人,你是知道的吧,袁家娶你是为了那东西,这点我不否认,哼,好在那小子自视甚高,看不起商贾之女,不然我绝对不会轻饶他!”周飏说着说着,表情就变得阴暗了起来。
陆黎诗知道他是为了她在这故意耍宝呢,不由把身子往他那边靠了靠,“谁家醋坛子被打翻了,真酸。”
周飏就是喜欢这种不需要把话说得太明白,就能互通心意的氛围,继而情不自禁的轻抚起她的臂膀来,“至于那个时候支走张世忠,我承认这是我的私心,因为当我看到你拉着你家信儿去对付柳明扬的时候,我就对你产生了兴趣,我只想看看一个深闺淑女还能做出何种出格的举动来,”
陆黎诗笑,“光看不尽兴,索性加速毁了陆家,然后把我拐来这里,好让你从旁观者变成当事者?”
周飏也笑,“知我者,莫过于阿黎也!最后说到柳明扬,那纯粹属于我三弟的个人报复行为,因为找不到想要的东西,加上你和同你阿爹又连夜离开了陆府,他就让袁择玉找了许多世家公子去接近他,拉着他去吃、喝、赌,当然,因为你,他是想PIAO也没办法PIAO。柳氏毕竟只是一个妇道人家,生意完全不懂,随着越赌越大,就拿铺子去抵押,等那些个世家公子再一合计,给柳杨明下套是一下一个准,与此同时,其他想上位的商家,自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所以到最后,除了我三弟赚了一笔,入国库的真没多少。”
陆黎诗哼哼一句,“周璟我迟早会收拾他的,不过在此之前……你呢,你就这么看着我孤儿老父被人欺负?”
周飏狠狠的吻了下她的唇,“我是那样的人么?我的小玩物,只有我能欺负,其他人想都别想。”
“是这样吗?”陆黎诗微微眯眼,大有一副他不把话说清楚,她绝不会跟他善罢甘休的意味。
周飏讨好性的抱了抱她,“我承认最先开始是想你陪我玩,可你得知道,这个世间,有资格陪我玩的人,一个手都能数完,而你正是其中之一,谁想之后会演变这这样啊!”
陆黎诗冷笑道:“如此说来,我该谢您看得起我咯?还有,这样是那样?”
周飏最怕她这表情,终是“投降”,“真是怕了你了!你还记得当你同信儿合谋算计柳杨明的时候,本来抵不过一个大男人的力气,谁想他居然昏倒了,于此,才让你们得手,你以为他为何突然昏倒?”
陆黎诗顺着他的话细细回想了一下,后略带惊讶道:“你别说他是被人弄晕的,而且很不巧的是,那人正好是你啊!”
周飏轻咬了她一口,“什么叫很不巧?那就是我!还有,你以为你们带着这么个东西,还能平安无事的离开京城?而你愿意着我的道,又是为什么?”
陆黎诗嘴巴张合了几次,最后用沉默表达认可。
好吧,他说的不错,她承认她来这里,就是为了利用他的势力安全离开,虽然那个时候她并不知道这股势力到底来自何处,也不知道会否是另外一个陷进,然则她要的就是这段时间,毕竟多活一天,就能多一天时间想办法不是?
周飏担心她着凉,又紧了紧裹在她身上的被子,接着道:“虽然你阿爹很聪明的把这东西做成了戒指,让我三弟的人怎么都找不到,不过你可别忘了我去你家的目的是什么,只要我想查,就没有查不到的,比如你觉得你把它偷偷塞进平一寒的医药箱里,就能瞒天过海了?那不过是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陆黎诗略带鄙夷的望了他一眼,“是啊,您是谁啊,翻墙可能是您的拿手本领呢,还专翻未婚少女的墙,你这个可恶的采花贼!”
周飏拿鼻子蹭了蹭她的劲间,同时低笑道:“此言差矣,在下此生只翻过一个女子的墙,也只想采一朵花,而这朵花,此刻正在对在下生气呢。”
陆黎诗毫不客气的推开他的脸,就这么坐了会,才又说道:“说到这枚戒指,你当时是打算告诉我它的真正用处,然后让我去向皇上求嫁给你,是吗?”
听到这话,周飏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直视着自己,后温言道:“阿黎,你不要太小看了我皇兄,也不要太小看我,他让我娶穆珏敏,不过是同你义父赌气,顺便让你弄清楚自己到底是哪一国的人罢了,毕竟你成了斡亦剌八公主的事,他是知道的,也知道我中意你,而我若是不想成亲,谁也没办法BI我,包括我皇兄和母妃。”
陆黎诗没做声,安静的等他说下去。
周飏顺着她的下巴,划过脸颊,轻轻的抚上她的耳朵,“我与皇兄之间,是手足,是君臣,也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他犯不着明知我想娶的人是你,却因为一场意气用事而同我闹僵不是?他很清楚,在这世间,只有我才是他最大的威胁,既然不能与我树敌,便只能牢牢的栓紧我,如此,你还觉得我会让你去求他嫁给我么?你那么聪明,你想啊,圣旨是随便什么人能代为宣的么?穆珏敏自作聪明的找刘常贵来宣旨,事后,我完全可以杀了刘常贵,再告他一个假传圣旨,然则,这并不是你想看到的,我说的对吗?”
陆黎诗望了他良久,而后将脸贴向他抚弄她耳朵的手,“周飏,事情发展到现在,我只能说句抱歉,为我那时的任性和无理取闹,真的很抱歉。”
可不就是任性和无理取闹么,现在回想起来,她当时就跟得了失心疯似的,一味的拒绝听他解释,一味的将他推得远远的,也一味的拒绝冷静的分析问题,她真是……哪还有半点像她啊。
周飏笑着把她拉进怀里,手也随之轻抚着她的后背,“不用说抱歉,我知道你是因为太在乎我才会如此,若不然,我会开始怀疑,这个女人到底值不值得我把她视为生命般重要。”
到这个时候,陆黎诗也不知道对于能遇到一个这么了解自己,又同自己这般心意相通的男人,到底是幸还是不幸,一时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唯有更贴近他一些,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明确的感受她拥有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