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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便对着史亮低声交代了两句,史亮闻言也朝那个方向看了看,倒也没说什么,领着叶家婶子和衙役们就先去了,而后陆黎诗就只身走向那个背着包袱,且望着她一脸疑惑的男人。
等近到身边后,陆黎诗便对他低声说道:“你跟我来。”
那男人听到这话后就将眉头皱得更紧了,犹豫了片刻还是跟上了,只是他和陆黎诗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待到走到一处人烟稀少的田边,陆黎诗才停下来,并回身细细的打量着那男人,而那男人也在打量她,可越打量越是疑惑,于是半天不知道怎么开口。
陆黎诗再次叹气,继而说道:“李易,你阿爹可安葬好了?”
没错,这男人正是有段时间没见的李易,她这话吧虽说得很不像样,但并非出言诅咒,因为她当时去李家找李氏父子谈话的时候就是这么说的,说李老将军若真的希望李易跟着她,就等李易给他敬完孝道,送了终之后再去西北地找她。当然,也是因着李老将军真的已经到了快灯枯油尽的地步了,而他自己也不是不知道,所以她才会说这样的话,那么这会看到李易出现在这里,不用问也就明白了。
李易闻言一惊,就更是睁大眼睛瞧她,“敢问……小姐可认得来自京城的陆黎陆公子?”
他记得陆黎曾说自己有一个孪生妹妹,想着可能是妹妹了,但看不清脸,也就不敢胡乱推测。
陆黎诗又是一阵叹气,沉默了会便扯掉了脸上的面纱,“我就是‘陆黎’,那时为了行走方便就女扮男装,而我的名字还要加一个‘诗’字。”
听到这话,李易就懵了,又细细的看了看她那张明显是女儿家的脸,且与记忆中的那张渐渐的重合,再看她说话时的表情和散发出气质也都是一模一样的,就更是惊得连连后退,于此同时,从心底油然而生的复杂情绪瞬间扩散到身上的每一个地方,久久无法言语。
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他堂堂一个七尺男儿打从心底钦佩的人居然是个……他不信!他绝不相信!
回想他安葬了阿爹后就变卖了所有家当,一心就想来投奔“他”,怪不得他怎么找都找不到“他”的下落,但他不死心,他相信“他”不会骗他,所以他夜里住破庙,白天吃馒头,一直在周围徘徊不肯离开,也是直到方才听到茶馆中的那两人的对话才断定自己终于找到人了,可结果……
陆黎诗见此状自是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也没什么想法,只淡淡的说道:“我曾很明确的和你说过不要跟着我了,可你听不进,我也是念在你几次帮我,我才会说叫你来西北地找我的话,显然我是女儿家的身份让你很受打击,那么我就说最后一句,你若还愿意跟着我,我收你,若不然就请回,也祝你奔得个好前程。”
显然,这话还是没能让李易从极度的震惊中恢复过了,什么话都不说,不点头也不摇头,也没有任何其他的反应,就那么死死的盯着她瞧。
该怎么办,不跟她,他不知道自己将来又该怎么生存;可跟了她,他又怎么都过不了自己那关,该死的,他究竟该怎么办!
“我知你需要时间想,但我没多少时间,我午后还在那地方招工,那么我就给你两个时辰来考虑,两个时辰后不见你,你今后都不需要来找我。还有,我真的再说最后一句,我很清楚你有你的抱负和理想,但生活就是生活,一个连饭都吃不饱,连能落脚的地方都找不到的人,又谈何理想和抱负?别说笑了!”陆黎诗说完这番话就重新戴上了面纱,也不等他回应,错开他就去找史亮他们了。
而李易也不看她,就那么呆呆的矗立在原地不动,说实话,她最后说的那一句又一次成功的打击到了他,回想阿爹的戎马半生,是何等的荣光威武?可后半生呢,还不是为了五斗米竞折腰?至于他更是沦为被世人唾弃的乞儿,所以空有一身武力又有何用?连个推荐人都没有,谁又会器重他?可是跟着她真的会有出路吗?他真的不知道。
吃过午饭,陆黎诗一行又回到了劳力市场继续招工,因着三个人实在忙不过来,陆黎诗就拜托一个衙役去山上把司徒和阿忠给叫过来帮忙,毕竟这两人要负责对新工人进行培训,而且又都是走过南闯过北的人,也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所以她相信他们的眼光。
也是多了这两人的帮忙,不到两个时辰就很顺利的招满了一百个人,然正准备联系马车将这群人送上山的时候,陆黎诗就看到李易一脸“杀气”的向她走了过来。
其实她早就看到他了,只是他一直没过来,她也不会刻意过去,只要时间一到他肯过来就行,不过他那表情是怎么回事?想干嘛?
司徒是见过李易的,当看到他出现时也有些意外,可李易一直没什么动静,他也就不去管他,然这会看到他面带不善的走过来,他就不能不管了,二话不说就闪身到了陆黎诗前头。阿忠虽没见过李易,却也察觉到这边的异动,便同步的上前一步,于是这两人就刚刚好的挡住了陆黎诗。
李易见此立刻顿足,且一脸警惕的看着他们。
他也是习武之人,所以一早就看出这一个冷若冰霜,一个笑里藏刀的都是功夫了得的人,说实话,他也是看到这两人才决定过来的,只是他们都是什么人?莫非是她请来的护卫?可她不是说她很穷吗?又怎么请得起这样的高手?如果不是那他们为什么又要保护她?
陆黎诗看到这一触即发的架势,直接绕过了司徒和阿忠,而后笑道:“别紧张,认识的。”
得了话,司徒和阿忠就退到了一边,只不过还是没把视线从李易的脸上离开。
陆黎诗也没管他们,单独把李易拉到了一边,“你考虑的结果是什么?”
李易闻言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司徒和阿忠,然后将下巴抬了起来说道:“俺决定跟着你,这是俺第一次自己做的决定,希望你不要让俺失望!”
陆黎诗本还想鼓鼓掌,突然意识到什么就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挑了挑眉,又说道:“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得老实回答我,若答案让我满意我就带你走。”
李易微微一愣,继而点点头,“你问。”
“最后让你做下这个决定的,是因为我说的话还是因为他们?”陆黎诗说话的同时就拿下巴朝着司徒和阿忠那边努了努。
听到这话李易沉默了片刻便老实的点了点,“是他们,如果他们都是你请来的人,那俺就跟着你,俺想跟他们学本事,将来好做大事。”
陆黎诗闻言浅浅的笑了笑,“嗯,我明白了。”
她自然不会觉得光凭自己的那几句话就让这孩子诚心投靠她,回头看了看司徒和阿忠就什么都明白了,因为这两人身上流露出的那种经过长期历练打磨出的沉稳和自然反应都是这孩子不具备的,不得不说这孩子眼神不错,瞧出了他们的不凡就想通过她来认识认识也在情理之中,不过作为对这孩子如此诚实的奖励,她会让接受到更多,也是更为残酷的打击。
勾了勾嘴角,陆黎诗又转身走向自己人,“各位,介绍一下,他叫李易,从这一刻起,继信儿之后他就是黎园山上的第二位副管事了。李易,这位是史先生,他是主管事,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就问他。这位是叶家婶子,在山上是帮忙做饭的。这位是司徒,那边那位是阿忠,现在他俩都住在我家,你们以后好好相处。”
这话让李易又是一惊,怎么一来就是副管事?而且凭什么她说他是副管事他就是了?
也因为太过惊讶和难以置信,他并没有想起之前茶馆里那两人说的话中透露的重要讯息,也就没将她和那座山联系在一起,只是理所当然的以为既然是来招工的,最多就是个负责人而已,所以这会脑子更糊涂了。不过平心而论,当听到她说他是副管事时,他内心还是有些虚荣的,就再次抬高下巴看向众人。
然众人的反应和他们各自平日里的差不多,司徒只看了他一眼就移开了目光,阿忠还是玩世不恭的笑,史亮对着他不冷不热的点了点头,叶家婶子也还是客气的福了福身。
其实他们的反应也很好理解,除去司徒和阿忠这两个“临时工”外,山上的人相处久了也都明白东家的为人处事,所以不管做什么都是能者居之,你要有本事大家就服气你,要没本事即便挂了空头衔也没人把你当回事,靠关系那就更没人鸟你了。
简单的介绍完后,陆黎诗就对着李易下达了第一个指令,“既然你是副管事,这一百个怎么坐马车就由你来安排。”
李易闻言一愣,继而望向那黑压压的一片人头,看到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的,他就觉得头皮发麻,然后下意识的想向陆黎诗求助。
陆黎诗挑了挑眉,“做不来?”
李易没想到她会说得这么直接,当下脸就红了,可刚想硬着气表示他能做,结果就看到她已经转过了身去。
“史先生。”陆黎诗对着史亮笑了笑,仅仅只是喊了他的名字,却已是对他发出了指令。
“是。”史亮点点头,略带轻视的看了李易一眼后就过去安排坐马车的事了。
李易被那一眼看得脸更红了,同时也反应过来陆黎诗是在故意为难他,于是脾气就上来,但刚想骂人就被陆黎诗给抢了先。
陆黎诗故作疑惑的看着他,“你还站这干嘛?史先生看你不就是让你过去帮忙吗?难道这也看不明白?”
李易真被气得不轻,瞪了陆黎诗一眼就过去帮忙去了,虽然也不知道能帮什么忙,总好过呆着这里强。
等李易过去后,阿忠便对着陆黎诗比了个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陆黎诗闻言笑着摇了摇头,也没把叶家婶子当外人,直接当她面对阿忠和司徒说道:“还有更高的呢,这孩子以后会住我家,他要是向你们请教功夫,你们就适当的教他两招,只是你们得教最难的,具体我说不上来,就是那种他怎么都学不会的,然后给劲奚落他。让他做事也是,他不会什么你们就让他做什么,当然,也不用给我面子,做不好就直接开骂。”
呵,他不是想做大事吗?她就让他一次“大”个够本!她还就不信压不住他身上的那股子邪火了!
其实在她来西北地后有抽空向周围的人打听过关于当年那位叱咤风云的镇远将军的传闻,也是从闲话中得知到李广义的生平事迹,她不得不道一句佩服,只叹造化弄人,最后竟落得个寒棺入土,但好在还有个儿子给他送终,也不算太凄凉。
至于李易,说实话她并不是太想管这个嫌事,要不是想着她那次去找他们时,李将军撇开李易后居然带着病体跪下请求她代为照顾李家最后的血脉,不然她绝不会和他说什么抱负理想之类的空话。
这混小子,居然还敢直言不讳的道出是要借着她当跳板往高处爬,行啊,她给她机会,不过就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跳得过去了。
听到这话,阿忠笑得十分有辱斯文,“诶,敢情小姐是让咱帮着调教孩子啊?那能给咱另算工钱吗?”
“您说笑了不是?您也知道我穷得连一个下人都请不起,还另付工钱?不如咱用东西抵吧?司徒啊,家里还有多少红薯啊?”陆黎诗挑了挑眉,只是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刻意加长,且加重了音。
司徒瞥了阿忠一眼,继而很诚恳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