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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洛一时里差点将下巴给惊下来,结结巴巴道:“我与将军何时___何时曾有婚约?”如果有,天可怜见,那也是此身体原主人的烂帐了,可叹自己怎么收完一宗还有一宗呢?府中那脾气古怪的少年若是知道此时二人正“促膝相谈亲事”,怕是自己的好日子就到头啦,想及此,英洛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凤眸一黯,往日那傲骨峥峥的年青将军毫不迟疑将手放在她肩上,双目犹要望定,缓缓道:“当日我二人携手共患难,周某可曾相弃?”
英洛不由摇摇头,实话说来,当日自己若不是得他相救,携手逃离,此刻早不知会成为哪里的一缕孤魂了,细究此事,终是他有恩于她。
“今日我遭皇家迫婚,英小姐可是怕那皇族,不肯伸出援手来?生生要将周某推进皇家那樊笼之内?”肩上不断传来压力,那人沉痛的声音就在耳边,触目之间是他棱角分明的五官,凤眸之内的痛色直让英洛心内生起愧悔之心,这人____这样的男儿,她实是不忍见他如此形状。
“我只是一介小小六品官吏,如何能帮得上将军?”她望定了他,疑惑道。
他喜悦的面容近在咫尺,那凤眸里立时波光潋滟,呼吸之间便有男子如松柏般清香的气息拂过,暖暖而笑道:“我还缺一位拙荆,只要洛洛与我成了亲,那些不相干的人便奈何不得了!”
英洛脑中嗡一声,才明白了,两世为人,这是第一遭儿被人求亲______正常点的情绪是不是应该喜极而泣呢?若是原来的英洛,怕是早已经欢呼一声,喜泪兜面了吧?但自己,这刻无论如何是喜不起来的,且不说别的,面前的这位若是给弄回尚书府去,自己怕是会被家中那只河东狮给收拾的很惨吧?再者,左相府中那冷冰冰的瑶大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左相是没见过,她的那位上司这次更会有理有据,慢慢收拾她了?更遑论二位皇女,及皇女背后的支持者,这个皇权至上的年代,万一被女帝不喜,九族灭了都有可能!
然而,眼前之人那热切的眼神,犹如自己是最后一根浮木般紧紧抓着她,肩上那双手惯执刀戟,此刻便是刻意减轻力量,亦是将她肩上捏得生疼,容不得她退缩。
她敛神收思,目光清明的望回去,道一声:“好!”
这样疯狂的事情,不曾全盘计较利益得失,大概,在杀手英落的世界里,还未曾有过吧?然而她到底定力不足,即使目光清明,头脑未必清醒,在军营里待得日久,将那些儿郎们的血性浸染十足,一时里头脑发热答应了下来。
然后,自己就跌进了一个坚实的胸膛,耳内只听得擂鼓般的心跳声,不能停息。不知怎的,自己的心跳竟也随着那急迫的心跳加快了速度。
英洛自问对这位英明神武的将军并无一点绮念,然则此时情状,确实需要自己来描补描补。于是乎,在用尽气力挣扎了一番之后,终于从那温暖的怀抱挣脱出来,也顾不得他诧异发青的脸色,将目光虚虚搭在门口,方道:“往日我欠着将军一份天大的恩情,无论如何,我都会还了这份恩情。但将军与我并无儿女私情,谈婚论嫁,本亦不该,”觑着他的神色已经不悦,咬咬牙,却将下面的话一并捅出:“婚姻之事,本该男女相悦,方能琴瑟和谐,我自问配不起将军,然今日皇家渐逼,将军生性豁达,寻常拘束不得,我也不忍将军生受此横枷,生生被锁进宫中一辈子不得欢颜,我二人便假成亲,将此事糊弄一二。明日我便求爹爹上左相府去提亲,三书六礼,依足了礼数将将军迎进尚书府,万望将军莫弃尚书府简陋!他日若将军遇着可心可意的女子,将军大可求去,我定不会以此婚约为枷,囚得将军展翅。”
将这串长长的话将完,她便端起桌上放凉的茶水,一口饮尽了,回头注视他,便见他脸色苍白,凤眸里暗潮汹涌,幽深难测,只将她望住,半晌方道:“你同我______当真半点儿女私情也无?”
英洛在刹那产生一种错觉,那便是这位平狄将军对自己用情至深,自己的话仿若重击将他击杀的体无完肤,是以表情才这么痛苦!然而转念一想,又为自己这种念头感到好笑,据自己得来的情报,这位周将军年少英伟,对英洛这种纨绔深恶痛觉,是以敬尔远之。倒是自己这位前身,对这位将军念兹在兹,无时或忘。
但自己_____当下毫不犹豫的点点头,道:“当然!”
却见他的脸色刹时血色全无。她还要关切的望住,多一句嘴:“将军莫非身体不适?”
在那殷切的目光里,他犹如作梦般的想起旧日时光,虽然换了时光容颜,但那水漾清澈眸子里的关切之色不假,她曾娇娇笑道:“峥哥哥……”语声轻喃,被自己蔑弃太过娘腔。
那时候他冷着脸推开了她,道:“……这是军营,哪来的哥哥弟弟,只有上下之分,而无亲疏之别,以后若还是破了此例,什么哥哥弟弟的混叫,别怪本将军依军法论处!”
他如何知道,莽小子确是女娇娥?
然而,幸好____幸好还来得及!
此际站在面前的她,无论真情假意,皆是过往,她既答应了二人的亲事,管他真假,他保管将假成亲也变成真成亲,真的决不会变成假的!想至此节,心胸顿时一宽,面色好转,便见得她面上大有放心之色,心道:至少,她还是关心他的!
华阳公子
这一日在将要离开一品楼之时,英洛见到了传闻中的。
京中之人都晓得,当日太女择夫,皇太夫与皇夫皆属意于华春之长女华飞之子,六品振威尉华彻。华飞官拜三品,任太女詹事,虽是庶出,然右相之长女,旁人谁敢小瞧?她的长子更是长得风神秀骨,标致异常,从小便是内定的皇女夫,将来的第三代华皇夫。
然月下老人牵线之际,大概是不小心打了个瞌睡,愣是将这根线不小心缠上了华阳,便将这内定的未来皇夫给刷了下来。
华彻那时还不是六品振威校尉,标准的闺阁良家子,书读了万卷,却无甚阅历,皆是纸上谈兵。当日太女选夫,一道圣旨降下,各家男儿便都在家下仆佣的服侍之下进了皇宫。岂料考才艺之时,半路杀出来一匹黑马,便是这位华阳公子。
华阳公子一曲长相思引得太女驻足,再观其形貌,生生将那刻板华贵的华彻给比了下去。
自小华彻便是给按照皇夫标准来教导的,行坐有度,大方谦和,宫中礼节一板一眼,绝不会出错,便是标准的皇夫典范,但华春一家无论如何都没教过这位高贵尔雅的公子如何讨女人喜欢。
华阳公子一曲名动京华,引得皇女降下凤恩,执意要立为皇夫,怎奈皇太夫坚决不同意,更兼着他门第不高,便作了侧夫,是谓华侧夫。
但一个华家,怎可有两位华姓皇夫?
女帝一时里犯了难,便将那原本会抬进宫的华彻给封了个六品振威校尉,以示安慰。
此种结局,原是皆大欢喜。
传闻中的华彻公子,自此流连风月,端得是脱胎换骨,将那从前在女子面前脸红的毛病一并捐弃,日常行止,再不见君子之端方,整日醉生梦死,满楼红袖招。
托苏陌阳的福,英洛养伤期间华彻倒是去过尚书府探望。往年几人荒唐之际,这位华彻公子和英洛恰是个起头儿的,若是出了祸事,自有相府兜着揽着,这帮公子更是行止无度,惹出不少风流之事。
自华彻待选太女夫落选,右相府人对他心怀歉意,但一意由着他的性情行事,自此他竟是将过往全抛,姿意随心。但凡他在外惹出什么祸事,不用他多话,便有人悄悄儿的善了后。
华彻初见英洛,便爽朗笑道:“往常见你恁多鬼主意,自打进了军营,哥哥倒是寂寞了许多,这挑事的少了一个事儿也便少了。听得兄弟回京,我还在心里琢磨着,挑个好日子,去玉满楼给你接接风,咱们接茬把这日子混下去,哪知道……”
他一脸复杂将她看了个遍,“总是相交一场,罢罢罢,也甭管是兄弟还是小妹,以后若是有什么为难的事,但凡哥哥能帮得上的,便到相府吱一声儿,哥哥定为你搭把手!”
英洛笑盈盈将他看定,心内喜他这份爽朗,特意将手伸出,“既是华大哥还当我是兄弟,那便握个手吧!”
那人犹豫之后,试着伸出手去,被她伸手握牢,手中用力一握,便放了开来。
忽尔便是春风过境,他面上泛起笑意,竟似个单纯的大孩子般,露出满口白牙,耀人眼目。
胜者为王败者寇。
眨眼之间六年时间已过,那位深宫的华侧夫原是华春堂弟之孙,银青光禄大夫华源之子,门第不够,既是不够格作正夫,然太女侧夫也不止一位,渐渐的京中关于他的消息也少了,只道他与太女生得一子,现年五岁,名秋。至于二人婚后是否鰜鲽情深,外人却并不知晓。
今日英洛在一品楼相见,真正给吓了老大一跳。
这位华阳公子虽衣着华贵,但病骨支离,容色见倦,竟是不能同那爽朗一笑由自洒脱耀眼的华彻相比了。
由不得英洛不感叹:成王败寇也不过是一时之言,当不得一世。
眼下,这位华阳公子遣开从人,便扑通一声跪在了一品楼的雅间,当朝太女侧夫,若是女帝百年之后,这位侧夫便也是位贵君了,都是他们见之跪拜口呼千岁的主儿,这会儿反着来,这位未来千岁一跪,她二人当下几乎要面无人色了。
还是周峥惯见风浪,双手将他擎起,扶在椅上坐下,半是恼怒道:“华侧夫如此大礼,不是折辱臣下么?此事若被太女殿下知道,臣下纵是有几颗脑袋,也不够砍的!”
岂知那位六年前太女选夫之时大出风头的华阳公子,此际拽着周峥衣袖哀哀泣求:“阳与周大哥一别经年,今日下跪,别无所求,乃是为了我的秋儿。”
周峥剑眉微拧,表情冷淡道:“当日某也曾劝过侧夫,但侧夫执意选择此路,今日又做出此态,不知何意?”
一旁英洛困惑不解:“侧夫此言怪矣!将军与秋殿下有何干系?”
华阳公子气喘吁吁:“他若为太女正夫,自然跟秋儿有干系,那时他便是秋儿嫡亲的父亲!”
英洛恍然大悟,这位华阳公子看来是位公关能手,听得太女欲娶周峥,便先一步来拜见,听他二人间言语,积年间曾有情谊罢?这般作态,不知是真还是计谋?
她向来不是面软心善的主儿,见那华阳公子娇弱弱一径拽着周峥衣袖不撒手,大有你不进东宫我不罢休之势,若要顺应民意,自是将周峥推进东宫,去作那小秋殿下嫡嫡亲的父亲去,但她刚刚才答应的周峥,许了二人婚事,周峥虽是冷着脸,确也不敢使劲儿将他掰开,就怕激出个好歹来。她却不怕,笑微微揽定周峥胳膊,道:“侧夫殿下要峥哥哥进宫,也不问问我这位妻主答不答应?小臣虽是六品小吏,但也不能将自己夫郎拱手让人吧?”
妻主?周峥剑眉挑起,眸色难解。
偏英洛被自己那声峥哥哥先将身上激起一层鸡皮疙瘩,但此刻却顾不得华阳公子眼中诧异,只能笑得更甜,道:“没错,京中谁人不知我为了峥哥哥赴边疆两年,追随左右,纵是郎心如铁,但妾心如水,亦是等得峥哥哥君子一诺,答应下嫁于我为正夫!”
华阳公子哀倦的脸上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