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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
斜倚在柱子上的华彻久不闻言,英洛本以为他睡着了,这时却听得他冷冷道:“英将军将我放在此地,莫非还要找个人看起来不成?”
不待英洛回答,程元早已动怒,道:“华大少,你以为今时今日,你身上还有利可图不成?纵有,不过是把你交了给皇帝,得几两赏银罢了!难道我家将军还贪图这点钱财不成?将军身边从来便只有两个贴身侍卫,自陆大哥过世之后,也只余我老程一人。被将军称声大哥,我老程恬着脸应了,不过是因为西北战场之上,与将军生死与共的一点情谊。此时京城之内有多少人寻着机会要对将军下手,欲置她于死地,你恐怕还不知道吧?我只告诉你一件事:今日将军项上人头,黑道之上已有人要价十万两黄金,请问,你这颗头颅可值这钱?是以将军出入,皆是极为小心!”
华彻再次呆住,只打量那月下幽然站着的女子。却听她冷然道:“程大哥,休得多嘴!你今日愈矩了!”
程元平常日子或许曾有过怕英洛的日子。但自陆姜身故之后,他的心中早将这女子看成自已妹妹一般。是以无论外人如何诋毁,他心中自然对她爱护有加。就算见识了她雷霆手段,他亦不为所动,今日看来虽触怒了她,但他到底不能再忍,遂大胆道:“华公子,你以为将军今日将你藏在此处,只是顺手而为吗?他日若女帝得知她藏匿钦犯,怕是英家上下几十口人,大祸临头之日不远矣!别人担着身家性命来救你,你不懂感激也就罢了,还请安份则个!”
华彻得他重责,心内早愧。他本是聪明人,只不过自小并未被华春专意来培养政权之巅的手腕,是以少了洞察力,加之本身率性,少有算计别人,是以有些事情一时之间还堪不破。此时心内醍醐灌顶,豁然开朗,几乎要惊跳起来。
然而,他终于还是按下了这汹湧的感激之情,只淡淡道:“烦请程侍卫去照顾你家将军罢!华某一介犯人,不知躲藏到几时,生死亦在别人手中,自顾不睱,自然不能再给英将军添麻烦!”
他这般自弃的神情瞧在英洛眼中,她亦是呆了一呆,淡淡道:“程大哥在此照顾公子罢!我自会小心!”说完起身离去。月色幽亮,她的袍袖飞舞,怀中却挟着官服的包袱,被月光拉得纤长的影子,腰身之处奇异的凸出一个包来,施施然去了。
长安乱
五月末,天气已有酷热迹象。长安城中本就黑云压顶,每有兵士大肆捉拿华氏乱党。哪知三皇女李岚凭空消失,女帝震怒,这城防关卡便更为严格,隐有“宁抓错,莫放过”之势。
英洛每日里在外奔波,身形愈加纤瘦,只剩巴掌大的精致面孔之上一双幽冷漆黑的眸子,随意扫一眼,足以让人心凉半日。
夏友每每心疼,为她开了好几个调理的方子,亦不见效。这日英洛回来的早,周峥却是出门办差去了。她晃悠到了夏友处,见他正埋首在药房,到处是白色小瓷瓶,他正裁了小小纸条,在纸条之上写了名字,准备贴上去。
英洛见他往一小瓷瓶上贴了“霜红”两字,不由笑道:“这名儿倒是别致,只是不知道这药是医治什么的?”
夏友抬头多看她两眼,道:“这药…………………………正常的人吃了大概会变成三皇女那种样子!”
英洛讶异道:“难道李岚的病竟是吃了药不成?不知道这药有无解药?”
他沉吟片刻,皱眉答道:“这件事,确也不好说。不过她若真吃了霜红,倒是还有希望治愈!”
英洛想到她下落不明,不知道是否还在长安城中,不由惆然叹了一回。
第二日早朝罢,李晏召她前去御书房,似笑非笑道:“爱卿这些日子倒忙,只是不知道朕交待下去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英洛抬头大胆看了一回她的眉眼,心中不知怎么,突然想起夏友药房中那味名唤“霜红”的药来,一刹时竟有请李晏品尝此药的念头。为免表情看起来不够恭敬,她慌忙低下头,道:“臣正在办理!”
却听得女帝道:“眼见要到黄河泛滥时节,朕欲派人大力治河,只是所费银钱,尚无出处。这几年征战,国库空虚。朕得闻爱卿与易家兄妹情谊不凡,不知道能不能从易家借钱来周转?”
英洛难道愣神片刻,才明白她所说的意思,竟是要自己去易家弄钱过来。想到易财神的精明算计,自愧非他对手。更有上次自己离开易家的尴尬,她便有恨不得撞死的念头。
见她犹豫神色,宣熙女帝微笑道:“朕近日很是想念爱卿的兄长啊,只是不知道英公子可有空进宫来陪朕用膳?”
英洛要努力控制,才能压下对李晏的反感,有心欲扑上去将她瑶鼻打断的冲动,不苟言笑道:“臣的兄长近日身体不佳,多谢陛下挂念!”
退下之时,她到底轻呼了一口浊气。
被逼无奈,这一日却不得不去易府。路径早熟,但想起上次离开易府之尴尬,闻得易数去了西北,面上不由火烧火燎,只觉不能降下温去。
易柏大概是没想到她竟能再次踏上自家地盘,那面色,竟出乎意料的温和。英洛忐忑了半日,以为会被扫地出门,不想竟被留了午膳,简直算得上是竟外之喜。席间小三儿几次暗觑兄长神色,均瞧不出原委来,亦不敢乱说,顿饭功夫,席间沉默不能赘述。
临走之时,英洛又将欲吐出来的话吞了回去。倒是易柏竟是一反常态,道:“过得几日我想去城外一游。可恨近日城门盘查严谨,不如……………………带上小三儿,我们一同去?!”
英洛暗地里纳罕,奈何易大公子玉容之上清辉水眸扫过来,她拒绝的说词不由自主咽回了肚子,乖乖点头。
易柏见状,笑如浮光掠影,惹人顾盼。
英洛与易家兄妹话别,回家之际想起有段日子未去华彻处探看,不免梳洗打扮。夏友在旁凉凉道:“洛洛,难得你打扮,我还真是怀疑你在外面有了人?!”
她不由骇笑连连,扑上去将夏友压倒在床铺之上,将他头脸用口水漱洗一遍,那人在床上板着脸,推她不开,终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良久,描摹她如画眉目,慨叹道:“你如果在外面有人了,英府可真无我们兄弟二人立足之地了!”
此言听在耳内,她与易数那夜痴缠之境立时涌上心头,心虚之极,唯有讪笑道:“衡,你多心了……”
回答她的是那人一声冷哼……
收拾停当,她也不用自家马车,径自去了。
今日她穿得质素,不过是家常裙子,乌发之上一应簪环俱无,唯一件别致的银簪将发攒住。腕间只有大婚时燕婉馈赠的一对极品羊脂玉镯。此玉镯她轻易不带,不过是为着自己向来有打斗之事,怕碎了这镯子,因此这镯子总在妆奁里沉寂,今日猛不丁戴上,方才有了夏友那番话。
大周民风开放,四方来贺,偶尔遇见个金发蓝眸的,她亦闲闲一笑。可喜今日未着官服,旁人看来,不过是那家贵女在街上游玩,行走间,不知不觉便到了华彻所居小院。
还未轻叩门扉,便听得院内有少年温柔动听之声:“……你这样相信他?……”断断续续,飘进她耳中。
却听得华彻道:“你休得多言!我意已决!”
少年叹息一声,小声说了句什么。英洛无意窃听,当下轻叩门扉,听得院内华彻道:“进来……”她依言进去。
院子里,华彻正斜卧在榻上。此榻正是屋内靠窗处的摆设,大概是被他拖了出来,放在廊檐之下晒太阳。他身旁榻边侍立着一个身着青衫的少年,正是那日她们一行人追踪的少年,她记得华彻叫他“青儿”。
那少年大概没想到是身着素服的她,容色变得几变,已听得华彻僵硬的声音响起:“青儿,去给英大人见礼!”
那名叫青儿的少年不甘不愿向前见礼,却听得华彻道:“这是青砚,我的贴身小厮!”
英洛也略点一点头,将手中提着的点心塞给他,道:“盛了过来给你家公子吃!”却是路过酒楼要了四样点心,想着华彻镇日不得出门,特意买的。
青砚似乎没想到,这位外界风传狠辣无比的大人竟会在些微小事上留心,不由多看了她两眼。只见她着家常衣服,全身竟无格外出色的物什,却更显得楚楚动人,行走坐卧间嫣然百媚,更另有一种别样英气,却是战场之上磨砺的结果。他亦是风月场中的老手,从小耳濡目染,不过十三岁便开始接客,如今虽说十七岁,正当年少,到底在此间浸染许久,京中贵女也认识了十之六七,却是从未见过这样女子,一时里思绪万千,唯有默默下去将糕点盛在盘中,端了上来。
华彻在此地闷了多日,今日见着这糕点,只觉亲切无比,连着吃了好几块。英洛见屋内只这两人,不由问道:“程大哥呢?”
华彻一口点心未咽下去,大概是呛进了气管,不由大声咳嗽起来。边上侍立的青砚更是面色难看。这位大人虽说看起来娇弱之姿 ,到底有着一些厉害手段,能让人求生不能,求死不成,坊间传得离谱,送她一个别号“罗刹英”。
想至此,青砚面色变了几变。
华彻好不容易将这咳嗽压了下去,无奈道:“程侍卫……他与青砚吵了起来……”
英洛得闻此言,方长吁一口气,道:“我以为有人上门来纠缠……程大哥在此,那些官兵见着他,自然知道这处是我的产业,不敢多做纠缠。近日京中挨门挨户盘查的严,如果找不到李岚,这每日盘查想必是少不了!”
青砚听着这番说词,不管心内如何猜度,面上却现出了一幅感激之色来,忙忙拜倒,口内连连道:“都是小人的错!大人切莫怪罪我家公子!小人猜测,以为大人放程侍卫在此是为了监视我家公子,因此言语之间不免莽撞,得罪了程侍卫,这才让他气冲冲走了!等程侍卫回来,小人必定向他下跪赔罪!”
英洛摆摆手,道:“程大哥是豁达之人,你不必如此大礼!倒是你家公子身边无人,程大哥不惯做这些贴身服侍的事情,你若能过来侍侯他,自然妥贴。”
华彻怔了怔,迟疑道:“你……真是想让青砚过来侍候我?”
哪知她却笑嫣如花,道:“青砚是你的小厮,莫非你想趁机甩了他,找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来伺候你?久闻大哥风流之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呐!”言毕拊掌而笑。
一旁青砚目瞪口呆……公子,这是被英大人打趣了?
好在华彻反应够快,亦是回她一笑,道:“现在的可人儿不好长,我还就青砚这小子先凑和着用吧!”
青砚“……”
二人笑闹之间,却有人推门进来,恭敬道:“将军来了?!”
英洛点点头,顺势接下程元提着的大包小包吃食,叹道:“辛苦大哥了,等此间事了,大哥就可以回家歇息一阵子了!”
自小生长在烟花之地的青砚,今日见这年轻的女将峨眉轻拢,那铁塔般的汉子敬她若神明,两人之间分明默契十足,可见主仆之谊不浅。
他今日初来此地,只为着这位传言之中的女煞星困住了自家公子,一时忍不住对程元冷嘲热讽,哪知这人冷冷一眼横过来,自有战场之上磨砺的煞气,竟是让他无端生了几分怯意,这才住了口。
至于华彻所说,青砚属他小厮,纯粹临时起意,却是别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