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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粉红色线绣出的芙蓉花真是再适合馨惠不过了。我取过衣服,正要给她换上,馨惠却摇了摇头说:“若云,去将那件鹅黄色的取过来。”
“是,娘娘。”
若云说罢转身离开,过了会儿拿了那件馨惠所说的鹅黄色的宫装过来,我仔细看了看,做工确实是很考究,鹅黄色的底色上,绣着几朵银白色的雪莲,外头罩着一袭雪纺的外罩,上头的底纹却是一片片的叶子,两式一套搭配之后就见那雪纺之下雪莲花若隐若现而雪纺外罩上的叶子也正巧就配着那朵朵雪莲。
“馨惠,确定要这件吗?”
这套宫装虽然做工很出色样式也很新颖但却不是很适合她。馨惠容姿出众,适合宝蓝之类的显色来衬托出她五官的明艳,鹅黄色太过平淡、娇弱,雪莲也是过于清冷,这两样都不太适合她的气质。
“不了,就这件吧。”馨惠伸出手轻轻地摸着盘中的雪纺,有些迷茫地说道,“这件衣服还是皇上多年前赐给妹妹的,我记得也就穿过一次而已。”
我心里一堵,也就没有再说什么。衣服换上后馨惠也是累得直喘气,我和若云扶她到床上躺着,她调整了下呼吸后对着其他人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我要和姐姐说会儿悄悄话。”
“是。”
若云领着其他人静静地退了出去。我见其他人都走了才问道:“妹妹想和姐姐说什么?”馨惠却没有回答我,只是看着我说:“姐姐,劳驾您将镜子给妹妹拿过来可好,我想看看头发可有乱,妆可有不妥。”
我点了点头,将镜子取过后就坐到她身边,扶起她让她靠在我身上将镜子移到我和她的身前,略微调整方向之后镜子中就照出了两张脸,我的和她的。馨惠见着容妆未乱本是露出几分喜色,却又不知为何,神情突然黯淡了下来,轻轻地叹了口气看着镜中的我道:“姐姐,妹妹这几年真的是老了,妹妹原本小上姐姐几岁,得到皇上的青睐不过也就占了青春二字,想不到十几年一过咱们两姐妹在这镜子中看着到是换了个个,妹妹倒是老了许多,姐姐反而没见着有多少变化。唉,青春已逝,也难怪圣眷不再了。”
不会变老一直都是我心里的不安,自从多年之前噶尔丹提醒我开始这些年来我一直都有留心注意,我是真的一点都没有变老。虽说宜妃看着也远远小于她真实的岁数,可她平日极其注意保养,也懂得用化妆来做修饰,更何况她只是不见怎么老,并非同我一般不会老。我不知道这种怪异的状况会延续到什么时候,但若继续这么下去终有一天我会被当作妖怪的。可不知道原因我根本就束手无策,只能继续装傻。没想到今日馨惠突然提起这事,我也只能慌乱地笑着努力掩饰自己的不安。
“妹妹说什么呢,咱们的万岁爷最年旧情,你看皇上对宜妃都几十年了,那恩宠从来没有断过啊。”
我好言安抚着,可馨惠像是压根就没听进去,她那双原本极其灵动的眼睛此刻却有些空空洞洞地看着镜中的我。“是啊,皇上待姐姐终究是不同的。”
我被她看得有些发毛,将手中的镜子移开搁到一边,取过垫枕垫在她背后让她靠着。她闭着眼睛久久没有说话,就在久到我以为她睡着的时候她突然幽幽地冒出了一句:“姐姐,皇上和祥儿什么时候来?”
我赶紧靠上去回道:“胤祯也还没回来,胤祥大概正和他一起念书呢。皇上估计下朝不久,现在应该是在西暖阁听日讲。快了,姐姐已经叫人去了,很快的,马上就会来的,你再等等吧。”
她叹了口气,慢慢睁开眼睛说:“姐姐,妹妹怕是等不了了。”
我心里一惊赶紧抢着道:“胡说,什么等不了,尽会自己……”
“姐姐。”馨惠拦住了我接下来的话,有些凄凉的笑着道,“你就让我把话说完吧,有些事情,如果现在不说,妹妹就算走也走的不安心。”
“馨惠……”
“姐姐,两个女儿乖巧懂事而且她们终究是要嫁出宫去的,妹妹并不担忧,只是祥儿他,虽说皇上很宠爱祥儿,可他毕竟还年少,妹妹总是担心他少年无忌,深恐他做出什么傻事来,姐姐,祥儿也是您一手照看大的,妹妹知道疼爱祥儿的心姐姐不会比妹妹少,祥儿自此就交付您了。”
我听她的口吻像是在交代后世,心里明白她定是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含着泪点头答应了她
“你放心,胤祥我向来视若己出,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
她安心地朝我笑了笑,可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从眼角滚落。
“姐姐,妹妹直到如今才知道姐姐为何当年要那样问妹妹。是啊,因为有心,所以才会去爱,因为爱了,所以才会招来痛。若是当初不曾交付真心,那今日断然不会如此的遍体鳞伤。”她空洞的眼睛看着我喃喃地低语着,我心中是一片酸涩但却不知怎样来安慰她,只能陪着她默默地掉眼泪。“姐姐,虽然妹妹心里明白这一切,但妹妹知道即使重头再来想必还是会落到今日一样的下场,因为不爱他,真的好难。”
我听罢心里也是一阵伤感,擦了擦眼角的泪正要开口安抚她几句就听见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是他来了吗?馨惠原本已经如死水一般的神色突然一扫而空,她激动地撑起身体越过我向外看去。我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却只见胤祥一脸惊慌地跑了进来。
“额娘,额娘!”
他激动地就要扑过去,我赶紧拦住了他。再他耳边低语道:“祥儿,你额娘怕是……她如今再也受不得刺激,你我二人都要克制,你皇阿玛呢?他怎么还不来?”
胤祥胡乱地用袖口抹了抹眼睛轻声地在我耳边哽咽道:“听说是二阿哥今日在早朝时感觉有些不适,皇阿玛提早下了朝,亲陪他回了毓庆宫。”
胤礽病了?这下糟了,康熙有多疼爱太子谁都知道,为什么会这么不巧呢?我遗憾地转身看着馨惠想着该怎么说谎来骗她,就见她脸上突然露出少女般羞涩的笑容,伸手拉着胤祥的手道:“皇上,您终于来看惠惠了,惠惠等了您好{炫&书&网久了。”
说罢这句我和胤祥还来不及反应就只见到她手无力地松开,慢慢地闭上双眼,脸上还带着泪痕可嘴角却露着一抹幸福的笑容。时间仿佛就定格在这一刻,压抑的感受让我哭不出也说不出话。颤巍巍地伸出手在她的鼻子下探了探却如我预料的一般感受不到一丝气息。看向满脸期待的胤祥我只觉着我摇头的动作是那么的僵硬。
“额娘!”
胤祥喊了一声,扑到馨惠的床边趴在床上失声痛哭。眼见胤祥如此伤心,我也是再也忍不住,只是努力压低啜泣声,不想打扰那已经安歇的芳魂。轻轻地站起身,我离开屋子,将这最后的告别留给胤祥,走到屋外回想馨惠生前的点点滴滴我只觉着分外的心痛。
馨惠,再让我为你做最后一件事吧。
擦干了眼泪我吩咐一直守在外头的若云和服侍馨惠已久的小太监小顺子道:“去毓庆宫告诉皇上,你家主子去了,十三阿哥伤心欲绝拦也拦不住。”
“娘娘!”
若云晃了下身,瘫在了地上失声痛哭。一旁的小顺子虽然也是泪流不止可却还是郑重地点了点头道:“奴才……奴才这就去。”
我目送他跌跌撞撞地离开,耐着性子等待着,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就见到康熙沉着一张脸赶了过来。看见我在这里脸上却是一阵尴尬,他一声不吭地推开门走了进去,在馨惠床榻边停下了步子,低着头看了看馨惠,脸上闪过一丝惊讶。我正要扶起双眼红肿的胤祥,他却突然站了起来又猛地“嗵”的一声重重地跪在康熙跟前。
“皇阿玛,您来晚了,额娘她……额娘她已经去了。”
眼见胤祥如此悲痛,他的眼中终于有了一丝悔意。他抬起头久久地看着我,一脸的欲言又止,却始终还是没有将那话说出口。
康熙三十八年七月二十五日,康熙庶妃章佳氏过世,皇帝降谕礼部:“妃章佳氏性行温良,克娴内则,久侍宫闱,敬慎素著。今以疾逝,深为轸悼,其谥为敏妃。”
九月十一日康熙降旨宗人府:“敏妃丧未满百日,诚郡王胤祉并不请旨,即自行剃头,殊属无理。著收禁宗人府,严加议罪。”数日之后,胤祉被革去郡王爵,改授为多罗贝勒。
自由
胤祉削爵之事过后不久,康熙就正式下旨为芩淑指婚。从康熙二十五年我和佟皇后定下约定的那一天起到今日,十三年转眼之间便已经过去了。直到康熙将赐婚的旨意交给舜安彦,我才意识到自己当初有多么天真。芩淑的未来早在那一日就已经注定,我根本无力改变。赐婚圣旨一下,内务府和礼部也开始了忙碌。芩淑婚后所用的冠顶,朝服,首饰,依仗,车轿及以及将来所要居住的公主府邸等都要在正式大婚之前预备妥当。
“离公主出嫁还有一年,现在是秋季,公主出嫁的日子也是秋季,所以奴才们商量了之后决定就从秋季的开始做,秋、冬、春、夏,按公主当季的身材尺寸为公主制作衣服,到了夏季结束,所有的衣物都准备好了,也正好就是公主出嫁的时间,皇太后觉得奴才的这个主意怎么样?”
皇太后非常疼爱芩淑,所以几次三番叮嘱内务府务必要尽心尽力。马思喀也是惶恐不已,服装、衣料以及各种珠宝金银器具都要先送样品和清单至宁寿宫,待皇太后看过满意了才敢去办。原本这些事情内务府随便派个负责的堂官来就是了,可马思喀这位内务府总管竟然亲自来了,也可见他的谨慎程度。
“好,好,亏你想得出来,这么做再好不过了。”
见皇太后满意地直点头,马思喀原本紧张的神色才稍稍缓了缓。他示意跟他来的十几个内侍上前来,亲自将每一样展示给我们看。
“这是前段日子为公主量身后织造处制好的秋衣,请皇太后和娘娘过目。”
皇太后命递过来近看,我也跟着靠了上去。秋衣一共做了二十套,以秋色为主,还有些是葵黄、嫩粉和淡紫色。款式都很新,领口有的是荷叶的,有的是半月领的,也有的是比较普通的小圆领和小方领。手肘处稍稍收紧,而袖口处则适当地放大,并在口上用线勾边。裙摆跟着放大,下边还适当地做了些褶子,显得更加有立体感。因为是秋天,所以在衣服外都加了层纱用来抵御寒气。秋季的吉服褂和朝冠也各做两套。朝冠顶镂金二层,装饰东珠九颗,吉服褂上绣有四团五爪行龙,前后两肩各一。
“嗯,不错,真是不错,德妃啊,这可是替你闺女做的,你这当额娘的也说句话吧。”
皇太后看着是一脸的满意,她转过身来看着我询问我的意见。我心中一动,要知道我等她这句话已经好{炫&书&网久了。她先起了头那我也没必要客气了。
“刚入秋时天气还挺热的,可到了秋末就凉多了,光一层纱哪里挡得住这寒气,我看得在里头加一件棉布的内衬。”
“娘娘的意思是每件都要加?”
马思喀一脸惊讶地抬起头,似乎不敢相信我竟然给他出了如此大的难题。
“是啊。”我笑着看着他道,“不但要加,而且要做成那种外罩和内衬分离的那种,这样若是热了可以卸下,若是冷了衬在里头就可以了。”
马思喀忍不住抬起手用袖口擦了擦额上的汗珠,有些为难地看向皇太后。皇太后叹了口气看着我好言安抚道:“丫头,二十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