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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我来了!”姑苏凉赶紧追了上去。
二人到了山洞里,却意外的发现多了一个人。
“大师兄,你怎么会来?”上官莺疑惑地扬眉,眸中却多出一份欣喜来。
“呵呵,一个人怪无聊的,也就来了。”白袖从地上站起身来,那柄他从不离身的大刀负在背后,他伸手一探到腰间解下酒葫芦,笑嘻嘻地喝了一口。
“这样啊!”上官莺却从他脸上看到一闪而逝的狼狈,以及他手臂上看到有一块面积不小的淤青,精明如她立即明白了他来这里的目的,却不点破。
“来,大师兄,坐。”她很殷勤地请他坐,笑容满面。
“小白眼狼,你打什么鬼主意呢?”白袖却直感觉背后一凉,直觉地离她远点。
“大师兄,你看我像那种唯利是图的人么?”上官莺很无辜的眨眨漂亮的大眼睛,一副很委屈的样子。
“你不像。”白袖抱着酒葫芦谨慎的盯着她,“你根本就是一个唯利是图又狡诈的家伙,别以为你干的好事我不知道。”
“不就是害你被你师傅追杀么?”上官莺满不在乎的瞥他一眼,双臂环胸,振振有词道,“我这是让你有机会锻炼轻功,你不感谢我也就算了,还在这抱怨,实在是太不够意思了。”
“瞅瞅,这就露出狐狸尾巴了吧!”白袖哼道,斜着眼睛睨她,“黑白颠倒这是你这种小人的长处,大爷我才不跟你一样逞口舌之快!”
“大师兄。爱夹答列”上官莺闻言笑起来,一双眸子亮晶晶的,“你有听过人以类聚,物以群分的么?”
看见白袖一瞬间变的脸色,她笑得越发的得意,“你说我是小人我承认,可是跟小人在一起的你,又能高尚到哪里去呢?”
“臭白眼狼!”白袖真恨不得在那张得意的脸上给画上乌龟,斗嘴他就没赢过她一次。
“来来,吃点东西,要是大师兄饿坏了身子,我可担当不起。”上官莺说着,从花子惜手上拿过一块烤熟的獐子肉,递给白袖。
“别以为就这点东西就能收买我!”打一个巴掌给个枣儿,她这是拿他当小孩子哄呢!
“好吧,你不吃我也不勉强你。”上官莺叹息一声,坐下来向花子惜介绍,“这位是姑苏凉,他没别的本事,跟你一样记性很好,比你强点的是此人和我一样擅长挖陷阱。他会兵法却停留在纸上谈兵的阶段,这五天内你代替我照顾好他,顺便跟着他在主要的道路上多弄些陷阱,人别露面。”
“是。”花子惜应。
“姑苏凉,这位是花子惜,他擅长速记,画路线图也是首屈一指。只是这人重义气,做坏事有些下不了重手。你要做的是弄完陷阱后坚决制止他动,咯,就这样!”上官莺突然出手,快如闪电点了花子惜的穴道,让他不能动弹。
这也算功夫了!
姑苏梁眨眨眼,朝着花子惜一拱手,“子惜兄好。”
动弹不得的花子惜僵硬的应一声,“凉兄好。”
上官莺解了花子惜的穴道,让他们自己认识去,被冷落的白袖凑过来,“小白眼狼,你这是要去哪里?”
“我这样的小人怎能入得了像您这般高尚的人的眼,您还是别问了吧!”上官莺扯着獐子肉来吃,一副悠闲的模样。
“你别这般阴阳怪气成不?”白袖和她坐在一起,凑过去,“说说,你想干什么?”
“你不是不屑和我为伍么,问这些干嘛?”上官莺偏头,怪异的瞅他一眼,“再说了,我在你眼里除了会干缺德事,还会干什么?”
“小白眼狼,这么小肚鸡肠可不像你啊!”白袖立即大喊。
“是,小肚鸡肠不像我。”上官莺笑得一脸灿烂,伸出右手的小指,大拇指按住小指指腹一丁点,“事实上,我的心眼儿比米粒、针尖儿大不了多少。”
也就是说,他方才的话彻底得罪她了!
白袖一愣,随即赔笑道,“小白眼狼,我知道你宰相肚里能撑船,你就原谅大师兄这一次,就这一次好不好?”
“大师兄!”上官莺严肃的叫着他,“第一,我不是宰相,撑不了这只破船;第二,即便我有朝一日成了宰相,别说放船,就是一条破板凳你也别想搁进去!”
“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么?”白袖苦着脸做检讨,“我刚才是鬼迷心窍才说出那般气人的话,实际上的你善良、大度、聪明还高尚。”
“大师兄,以后啊,做人要诚实。”上官莺脸上这才重新挂起笑容,满意的拍拍他的肩膀。
白袖苦着脸,望天,这被欺压的日子啥时候是个头?
而一边听着他们对话的姑苏凉和花子惜憋笑都快憋死了,见过得了便宜卖乖的,却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能做到这样的程度,真是太好笑了。
差不多到时间后,上官莺秘密传音给花子惜交待了一些事后才叫上白袖一起走了。
当白袖跟着她看见一大群野人后,免不了吃了一惊,尤其是眼瞅着野人群里那首领模样的人对她客气的样子后,眉头皱得越发紧了。
上官莺和那首领在前,自然没能看见他的异常,而那群后边的野人当然也不会去注意这些。
……
一行人到达目的地时正是第二日的午时,第一件要做的事必然是休息。一天一夜的不停歇的赶路,不光上官莺和白袖受不了,就是身强力壮的野人们也有些吃不消。
“你们在这休息一会儿,我去请族长过来。”首领倒是精神不错,跟他们说一声,离开了。
“小师妹,你到这想做什么?”白袖看看四周喘着粗气的野人们,压低了声音问道。
“待会你就知道了。”上官莺拉了一把椅子坐下,解下腰间的水囊,拔开瓶胆,喝了一口,干涩的喉咙总算是没先前那么难受了。
白袖在她身边坐下,“你这葫芦里卖什么药?”
“反正不会是狗皮膏药。”上官莺累,将水囊挂回腰间,朝他摆手,“我现在很累,休息一会儿,你别吵我。”
说罢,往椅背上一靠,眸子随即阖上。
白袖眉峰高高蹙起,手往她手腕边探去,却被她避开,“大师兄,我困。”
“好吧。”白袖缩回手,不吵她了。
约莫小半刻钟后,首领领着族长来了,他们才刚进来,一直靠着椅背闭目养神的上官莺起身,顺手扯起白袖相迎。
族长和这里人的打扮不一样,着黑衫,身材高瘦,颇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
先是一番寒暄,之后便是步入正题,族长将野人们生病的事说了,上官莺顺手推舟推出白袖这位神医的弟子,打着包票说有他在一定会帮野人们治好病,只是……
族长不蠢,立即就应说只要他们能帮忙治好野人们,就答应她一个条件。
狡诈的上官莺自然是要讨价还价的,于是充分发挥三寸不烂之舌的本事,硬生生要族长答应她三个条件,白纸黑字给画押了才放心。
“在人家的地盘都敢这么胡闹,不要命了你?”在野人们为他们安排的石房内,已经谈妥条件归来的白袖为上官莺倒一杯清茶,责备道。
“我这不是吃准他们会答应嘛。”上官莺接过茶,却没有自己喝,反而将它递给白袖,“你也渴了吧,先喝点,润润嗓子。”
“就你有理。”白袖将她手上的茶推还给她,自己再倒一杯,在边上喝着。
“我这其实叫有恃无恐。”上官莺笑,有些促狭的道,“即便他们不答应,把我打得半死,只要有一口气在,大师兄你都会把我救回来,不是吗?”
“哼,少臭美了。”白袖眸中闪过一抹深沉之色,旋即偏头冷哼道,“我的灵丹妙药是要悬壶济世的,可不是用来给你这只白眼狼胡吞海喝的。”
砰砰。
门口,忽然传来敲门声。
上官莺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将脸转向白袖,“你腿长,开门去。”
“尊老爱幼,你人小,开门去!”这回,白袖也找到了反驳的话。
“古有孔融让梨,你去开个门会死?”上官莺唇角一撇,那话十分的刻薄。
“没良心的白眼狼!”白袖愤愤地起身,去开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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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师莫问
来人是一位少年,容色妍丽,却偏生一头如雪白发,白如玉的肌肤吹弹可破,更显唇红齿白。爱夹答列
他,个子不高,一袭紧身黑衣却勾勒出他结实的线条,整个人站在那里宛若笔直的劲松,可偏生那一双茶色的眸子淡漠得好像万物都不存在一般。
糅合刚劲与淡漠,这少年相当奇特。
“有什么事?”白袖手扶着一边的问,谨慎的问道。
“晚上你们想吃什么?”正处于变声期的少年声音如同公鸭嗓,有些怪异的沙哑。
白袖眉头一皱,正打算回答冷不丁听到后边一声‘噗通’声,少年显然也是听到了这动静和他一起往发声处望去,正好一起将上官莺从椅子上摔下来的窘态收入眼底。
“手滑。”上官莺若无其事的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
白袖怪异的瞅她一眼,“没事吧?”
“没什么事儿,我出去走走。”上官莺走上前来,避开白袖的目光对那少年道,“晚上的事儿,晚上再安排,现在不急。”
“前提是你活着回来。”少年嘴巴和他淡漠神情不一样的刻薄。
上官莺心一动,却没有出言反驳,“我一定比你活得更久。”
在心里,默默地补上‘这一次’。
不去看少年的脸,她挤出门去,走到外边的一方平地时,足尖点地,整个人宛若鹰隼往远方的天空掠去,停留在一处寂静的平原,双膝舒展而坐,胸腔那一颗心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剧烈的跳着,好不容易趁着快失常之际冲出来,现在到了这地方几乎要跳出来。
军师莫问!
她竟然在这里看到了军师莫问!
她不会看错的,那青涩却熟悉的轮廓、一头从不簪的白发,还有从不换花样的黑色衣裳,除了军师莫问,这普天之下还有谁会拥有?
“莫问……莫问。”
咬紧唇,盈于眼眶的泪水,几乎要夺眶而出。
前生,陪她一路相携成长的人是他,在她受伤、遇险第一个来救她的人除了他从不作二人想,甚至一次战役,他冒着被砍头的危险偷了官府的粮食,快马加鞭送给她,才让她绝地反击反败为胜。打仗胜利天下初定时他屡屡劝她保留军权,为自己和家人多做打算。她那时候一心惦记着要助凤子君要坐稳江山,不但没把他的话听进去,还误会他想拥兵自重。爱夹答列为此她还跟他大吵了一架,到最后除了那一支他以死威胁保住的凤家军的军权,其他的军权都被她给交了出去。
而最后天下真正安定时,她一心奔向幸福,他要回家,她厚着脸皮跟他再次提起这事,他意料之外的答应了她。不过提出了要求,先让她送掉令牌,将士们于林内休整两日,因为他希望到皇帝眼前的是精锐的凤家军,而不是一个个累得快要瘫倒的将士。
那时的她多天真啊!
她当时真以为他是耐不住她的软磨硬泡而终于放弃了凤家军,却没有想到这是他为她筹谋的最后一步棋。凤家军是她和他拼死救出、加以训练陪伴他们定江山的精锐之师,除了他们的命令,谁的命令都不会听。他算计好的是若是她能坐稳后位,这一支军队就给她傍身,若是不能的话这一支精锐之师将化作利刃反攻皇城为她复仇!
他早预料到了她的下场,做了防范,可惜没有想到她没能等过两日。
也可惜,他的苦心她直到死前,才真正明白。
“莫问,对不起,我答应你的从来就没有做到过。”
颤抖的双手捂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