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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师妹,你错了,我不是没有你狠。”
低沉的声音从咽喉滚出,他看着熊熊燃烧的火光,眼前却渐渐的浮现那一张精致如画的容颜,唇角轻扯,那一抹冷酷的笑容渐渐弯成最柔软的弧度。柔化了他整张粗犷刚毅的面孔,他扛着大刀站起身来,一步一道血瀑飞溅,快走出洞时拉了最外边的禁卫出去……
那一夜,山林野兽兴奋的咆哮声不断传来。
那一夜,山洞,血流成河。
……
下了一整夜的雨,第二日目光所及处一片灰蒙蒙的一片,天地都好像蒙了一层轻纱一般,有一股朦胧的美感。
“你伤势很重,怎么不多歇一会儿?”
温和的问候声于背后响起,站在塘边的上官莺从远眺中收回视线,转头,“族长,抱歉了。”
来人正是族长,他稳步走到她身边和她并肩而立,脸上笑容温和,“是你救了我们庄子里的人,我应当代替他们向你道谢才是,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上官莺苦笑着摇头,“是我引狼入室才使得你们遭此劫难,怎还敢居功?”
“重生一世,再相逢,积福报,化灾难。”族长浑浊的眸子闪烁着睿智的光芒,抬手温柔的抚摸她未簪的发,“我们能活下来,你居功至伟,怎会当不起我的一声感谢?”
重生一世,再相逢?
上官莺猛然瞪大眸子,心脏几乎因过度惊愕而跳停!
一刹那间,她聪颖的大脑跟着一起罢工,他……他怎会知道?
族长将她过度惊愕的目光收在眼底,微微一笑,却没为她解开疑惑,而是叹息道,“天命所归之人能改变他人命运,孩子,你这一生要走的还是一条荆棘遍布的道路,不过莫问还能再一次陪着你,也是他前生修来的福气。”
过度惊愕不过一瞬间,上官莺很快清醒,可族长接下来的话于她不吝于又是一记重磅炸弹,她好久才消化这一震撼的事实。
唇角艰难地扯了扯,她重生之事毕竟太过匪夷所思,于是干脆装傻,“族长,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忠烈冤屈不得伸,未央殿决裂粉身碎骨。”族长温和的说完于上官莺来说是诛心的话,笑容自始至终慈爱如初,看她的目光宛若在看一个他疼爱的孩子,“孩子,还要我说得再明白点吗?”
上官莺心头重重一沉,仰起脸时,脸上的笑容一寸寸的隐去,“族长,我不想知道你从何得知这些,但请你不要告诉莫问关于我前生的种种,永远不要!”
她的痛,自己来背,不要牵连任何人。
她的仇,自己来报,不假借任何人之手。
这是她的自尊、她的骄傲。
“这些是天机我能窥测已经是罪过,若是再告诉他人会遭天谴。”族长的手指向天空,在她目光转移时自己也看向了灰蒙蒙的天空,“上官莺,无论前生还是今世你都是安定天下最不可或缺的人,你今生即便是心怀怨恨重生归来却还是心怀家国天下。只是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定数,你答应我,当赤星出现时不论你在做什么都要立即赶回皇城,必须!”
“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上官莺偏头,灼灼的眸子紧盯着他的脸,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波动的情绪,试图从这蛛丝马迹里分析出他的动机来。
反目
前几日有下雨,后来虽然有出过太阳,树林里仍然有几分湿意,又因是夜里,有风吹在人身上时,更为这夜平添几分凉意。1
两支队伍于夜里行在深林,前后都有人举着火把,他们背后都背着弓箭,腰间挂着能避蛇、虫、鼠的药囊,以备在深林的不时之需。
“赫连世子,你猜,那躲在暗处的卑劣小人会是谁?”
走在队伍中间的拓跋玄玉把玩着右手大拇指上的看起来成色很好的翡翠扳指,一双漂亮的丹凤眼似笑非笑的眯着,脚步自始至终维持着一样的步伐,那模样像极了狡诈的狐狸。
“用事实说话比磨嘴皮子有用。”赫连显清秀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蓝色的眸子里也是一片波澜不惊之色,若是他不说话,谁都只会当他是个漂亮的木偶。
是,木偶。
拓跋玄玉脚步微顿,笑眯眯的道,“赫连世子,我很好奇,你这脸上是不是戴了面具?”
从他见到他伊始,他便没有看到他脸上有任何表情变化,喜怒哀乐这些常人所有的情绪他一点都没有。哪怕是听到手下暗卫汇报说已经找到设陷阱抢人猎物的四人组藏身所在,他也只是简单的‘嗯’了一生,然后就有条不紊的安排抓人,表情自始至终没有一点变化。
“拓跋世子以为我这张脸见不得人,才需要面具遮丑吗?”赫连显不答反问,脚步却未停,依旧往前走着。爱夹答列
“呵呵呵。”拓跋玄玉干笑三声,“赫连世子,玩笑而已,不必介怀。”
“没有。”赫连显脚步一顿,偏过头来,“我去前面的树林。”
人有三急,拓跋玄玉表示理解,“我让队伍等你,有情况的话,发个我们约定的信号。”
“嗯。”赫连显径直往前面的树林走去,拓跋玄玉脸上的笑容忽地一收,暗地里对跟着自己的护卫打了个暗号,示意他跟上去。
一道黑影乍现,却又很快隐匿在黑暗的深林。
赫连显走了一半便是已经发现了有人跟上来,却是不动声色收起了手上的夜明珠,黑夜里,他将呼吸收敛到极致,瘦削的身形很容易就被大树遮蔽,让人难看出他的所在。
那拓跋玄玉的暗卫跟丢了人,四处瞧了一番后便是往另外一个方向追去了。
赫连显站了一会儿,发了个讯号,召集自己的暗卫。
“拜见世子殿下。”
十来个灰衣人很快到来,跪地伏拜。
“在我身后十步处跟着,一旦看见可疑的人,不问缘由就地格杀。”赫连显得语声淡淡,仿佛在说夜色很好一般,只是那话里透出的意思却甚是狠辣。
“是。”
暗卫齐应,旋即藏身暗处,没出一点动静。
却在此时,有婉转的吟唱声,悠悠响起。
那歌声如怨如慕,哀伤缠绵,赫连显抬起的脚步微顿,沉寂的蓝色眸子倏尔射出精光,“没有本宫的命令,谁都不许私自行动!”
他的语气是少有的冰冷,硬生生将暗卫们定在了原地。
歌声比之先前略大了一些,他循着歌声的方向走去。
拨开还有着露珠的树叶,踏过那湿润的泥土,当那一幕真正展现在他眼前时,他的脚好像生了根一般,再不能动弹。
皓月下,瀑布边,水池里,少女及腰的黑色长发空隙里一双纤巧的肩透出美玉一般的色泽,盈盈细腰一握间,她侧头向明月,微露出的妙弧勾勒的下颌宛如小荷才露的尖尖角,一串串晶莹的泪花坠下,成一颗颗色泽圆润的珍珠,落入水里。
而在她的前方,赤着上半身一头白发的男子背对着她,手持三叉画戟一步步的走向远方,渐渐消失。
泣泪成珠的少女歌声越发悲伤,如泣如诉,却依旧没能换得男子的回头。
许久,她似哭得累了,歌声止,一把通体血红的长剑从她手上现,红色剑锋一闪,那把长剑直直划向她的双腿间!
“不要!”
赫连显蓦然叫出声来,不顾一切的向少女的方向冲去,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的少女身子坠入直直坠入水中。一刹那间,血色莲花争相绽放,有尾鳍高高于此时翘起扬起串串水珠纷纷扬扬落下,这情景如梦似幻,少女却于此时宛若游鱼飞快地往水里游去。
持三叉画戟的白发男子、人身鱼尾的少女、艳丽的红莲花!
不止是赫连显被因惊地脚步有了瞬间的僵住,就连那些跟来的暗卫也是被惊呆,宛若不小心闯入了神仙洞府,见到了传说中的妖神。
“所有人都出来,快追!”
僵住只是一瞬间,赫连显发出号令后便是猛地扎入水里,第一个往少女的方向追去。其他暗卫有一半下水,有一半在使用轻功在平地上追。
许久后,赫连显于一个浅滩上追上了奄奄一息的少女,她睁圆了蓝色的眸子惊恐的看着他,赤果的身子不断的颤抖着,而她的尾鳍则是以人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一双修长白皙的玉腿。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赫连显艰难的想要勾出一抹笑容来,一边观注着她脸上的表情,一边小心翼翼的靠近她,心情是从未有过的紧张。
少女仿佛听不懂他的话一般,惊恐的眸子越瞪越大,眼看着他越走越近,绝望的光芒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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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帐篷里是不好沐浴更衣的,正巧姑苏凉曾出于炫耀的心思不止是把这山上各种天然陷阱给画了个清清楚楚,还把这里的几处天然温泉所在给画了出来。爱夹答列于是夜深人静时,上官莺悄然出发,找了最远一处温泉,宽衣解带,洗去一身的污秽。
初秋的天已经有些微凉,月色却十分美好,满天星斗宛若一盘精美的棋,被暗地里挪动着,不动声色的厮杀着。
呵。
上官莺微微阖上眸子,微微侧头朝着那发出动静的地方,讥诮道,“跟了一路,就是为了看我泡澡?”
“小白兔,你这是邀我和你共浴吗?”月倾邪从藏身的地儿窜出来,大大方方半支起下巴看着雾气里她精美的面颊,唇角的笑容越发的灿烂了。
“要看,光明正大不好吗?”上官莺扬手抚背,玉白的手肘带起一串水珠下坠,白烟袅袅处玲珑娇躯若隐若现,直让月倾邪看得眼睛更晶晶亮,欢快的去解那衣裳的带子,噗通一声也跟着跳入温泉里,乐滋滋的往她身边凑,“我亲爱的小白兔,你说说,你是不是暗恋我很久了?不然怎么在明知道我跟着你情形下,还宽衣解带沐浴得这么销魂?”
上官莺自顾沐浴,“你哪怕不宽衣解带,就那么站在青楼里,一大帮花姑娘也会十分销魂的意淫你,相信我。”
月倾邪脸色一苦,“小白兔,别三句话没到就刺激我成么?”
“知道我刺激你你还眼巴巴往我跟前凑,你这不是自找打击?”上官莺白眼一翻。1
“嗷。”月倾邪顿时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后十分诚恳的道,“你能在知道我是在犯贱的时候别点破么?”
“不能!所以不想犯贱的话离我远点,老偷跟着我你不嫌累我嫌烦。”上官莺很不客气戳穿他自欺欺人的想法儿,顺便离他远点。
“哎你别走喂。”月倾邪不依不饶的靠近她,手搭上她的肩膀,笑嘻嘻道,“不偷偷跟着你,怎么能看到那么美轮美奂的一幕,又怎能充分了解你的狡诈,更死心塌地喜欢你呢?”
话说得轻松,可他却怎么都忘不了那一幕带给他的巨大震撼,不是亲眼看见她们做准备,连他都会被那一幕所欺骗。
那一夜,她向月而歌,于绽满红莲的水中晃动长长尾鳍,向前游时姿态翩然而美丽,最美的当是她的尾鳍化作双腿,她抬头的那一瞬间,那一双幽蓝的眸子仿佛是从初生婴儿的眸底采撷而来的一抹,眸底盛满整个世界的天真。那一刻,连他都几乎忘记她是以狡诈阴险著称的上官莺,而以为她是纯洁无辜的鲛人少女。
不得不说,她胆大包天,太会骗人!
而他,就喜欢这样的她。
上官莺假笑,转身手臂搭在他的肩膀,“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没拆穿我的西洋镜?”
“不用太感谢我,真要报答我的话,你只要告诉我怎么和你这个小骗子相处就行。”月倾邪凑近她,长而浓密的睫毛在她脖颈上轻刷而过,华糜的声音,此刻尤为动听。
“不怕我把你给卖了?”上官莺并不动,刚抬起头,下一秒却被拥入一具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