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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莺岂肯让他退下,手上招式越发狠辣,不再防守,一味攻击。
凤惜逃避不开,咬牙应战,他们于空中战成一团。
而地面,当那激烈拼杀的将士们看见那一身皮毛艳红如血的血颜狼时,整齐一致的疾速退下。
“嗷!”
焰一声长嚎,数万血颜狼齐声以应后,张开那血盆大嘴,露出它们早已磨得锋利的犬牙,狂猛扑向那数不尽的骷髅。
那是摧枯拉朽的战斗,血颜狼之犬齿比那剑刃锋利不止十倍,而那些骷髅又没有自主意识,在主阵者都自身难保时哪里有本事逃离,枯骨幻阵阴风渐渐的停了,那一声声哭丧般的哭声,也越来越小了。
“上官莺,我到底小看了你!”
凤惜忍着一边耳朵被削之痛,纵身逃离,而随着他的动作,那枯骨幻阵里的骷髅一个个的都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撤离。
“别追!”
上官莺清声制止了焰追击的行为,忍痛从高空掠下,搂住焰的脖子,“带我回去。”
威风凛凛的焰顿时化身温柔的爱宠,舌头舔了舔她受伤的脸庞,慢悠悠的往回走去。
……
“军师!”
“军师!”
当上官莺带着得胜的百名将士和血颜狼们归来时,留在营帐里的将士们皆是围拢了来。
“枯骨幻阵,不过如此。”
看着一张张写满担忧的面孔,上官莺浅浅一笑,坐于焰的背脊,“明日我会将改进后的作战计划列出,你们先按照旧的方式训练。”
众将士还想说什么,却被月倾邪制止,“军师现在需要休息。”
一句话,将众将士到嘴边的话全部堵了回去,上官莺朝他感激一笑,贴着焰的耳朵耳语一声,由着它慢慢将她驮着回去。
“少主想是受了极严重的伤,这样,我去准备热水,你去唤拾一姑娘过来。”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连婆婆皱眉对巧儿道,巧儿乖巧的应一声,两人分头而去。
……
事实确实如连婆婆担心的那般,上官莺在与凤惜拼杀中不但外伤严重,肺腑也受了一定程度的创伤。幸而连婆婆反应快叫来了拾一诊治,否则要是耽搁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你们下去吧!”
深夜,一直坚持陪着上官莺的的拓跋玄渊疲倦的揉了揉眉心,另一只手挥挥示意闲杂人等离去。
“是。”
一干奴婢退下后,拓跋玄渊低下头,看着那一张惨白的容颜,心一阵阵的疼痛。
“夫人,如果我能在军事上有所作为,你是不是就不必这么拼命了?”
想着,也轻问了出来。
只是他心里何尝没有答案,在她致力军事时,唯有他才能担当起治国安民的大任。
有些想法,终究只能在心里想想而已,这一刻,他多么痛恨自己的无力。
“尺有所长,存……寸有所短,夫君,不必苛责自己。”
“夫人!”拓跋玄渊探入被中握住她的手,欢喜的声音听着有些颤意,“你可终于醒了。”
上官莺缓缓睁开眸子,虚弱至极的面孔上绽出一朵笑容来,“我还好。”
“受这么重的伤,哪里好了!”拓跋玄渊语带哽咽,“战场刀剑无眼,你功夫那般好,怎地就不会好好照顾自己?”
越说,就越是生气,“你看看你,哪一次从战场退下来,不是一身伤的?”
上官莺眨眨眼睛,却没有跟他争辩的力气,“我累了,陪我睡会儿。”
那细弱的声音宛若猫儿轻呼,娇软而无力。
拓跋玄渊立时就忘了自己在生气,万分怜惜的将她抱进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她。
上官莺脸儿蹭了蹭他那近在咫尺的胸膛,满足一笑,缓缓阖上眸子。
极冷、那样的感觉就仿若一脚踏空坠入了那冰窟里。
身体,忍不住的颤抖着。
“冷……好冷……”
半夜时,拓跋玄渊猛然惊醒,立即低头看怀中人。
瞬间,双眸瞠大!
她孱弱的身体不停的打着哆嗦,面上、眉宇间都凝上一层寒霜,好像被抛入了冬日的雪地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
拓跋玄渊立即唤帐篷外的侍卫,令其请拾一来。
侍卫匆匆去,又匆匆来回报说拾一出门采药,至今未归。
拓跋玄渊知不能在此时乱了军心,眉头一沉,立即做出决定秘密请所有的大夫过来这里。
侍卫领令下去,不一会便是带来大夫,大夫纷纷为上官诊治,却都断不出个所以然来,拓跋玄渊大怒,一干大夫战战兢兢没有一人敢回话,只一个劲儿磕头恳请恕罪,待拾一的归来。
拓跋玄渊强压下怒气,请了大夫出去,眼看着上官莺面上的薄霜凝成透明的冰,他横下一条心,将自己的内力输进去。
初使,那浑厚的内力输入和泥牛入海一般,她身体不但不曾回暖,反而越发冰冷。这情形急坏了拓跋玄渊,他不顾一切将全部内力全部调集在一起输送给她,许久之后,她体内忽然传来一股强烈的吸力,他全部的内力透过贴合她背部的掌心尽数被吸入她的身体。
这内力起的效果是立竿见影,她身体的冰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体温渐渐回来。
咚!
当最后一丝内力从身体里剥离,拓跋玄渊力竭而晕厥,却在晕厥的最后一刻,他都没有放开她的手。
第二日,拓跋玄渊比上官莺早醒,为避免她看出异样来,他使劲搓揉面皮许久,直到开始发烧才停了下来,再次钻入被子里,等着她先醒。
只是,上官莺过了早上也未睁开眼睛。
中午的时候,拾一带着草药回到营帐,还没来得及放下药篓就被一直等在门口的连婆婆和巧儿请去为上官莺看病。
“你就按照我跟你说的方法熬出药汁,端来即可。”拾一心知事情不简单,把药物的熬制方法跟连婆婆简单交代一番后,就跟着巧儿一起往上官莺所住的帐篷跑去。
“快,快给她看看!”
拓跋玄渊一见拾一进来,立即从床榻上站起身来,把位置让出。
拾一快步走过去,搭上上官莺的左手脉搏,细细探查一番后对拓跋玄渊道,“这是尸毒,本是会令人身体腐烂的,但她是百毒不侵之体,又佩戴有当世罕见的血玉,才会让身体特别的冷。”
“那……有救吗?”心急的巧儿比拓跋玄渊还先发问。
“除了我师傅,我……我只能暂时压下这毒。”拾一不敢看拓跋玄渊的脸,低下了头去,“而且,在这几日,她身体还会出现变化。”
“什么变化?”一瞬间像被抽干所有力气的拓跋玄渊全身僵硬,干涩的唇泛着森冷的苍白,形容枯槁,仿佛老了好几岁。
“这个我也不知。”拾一鼓起勇气抬起头来,“但是我奉劝一句,昨日她体内能接受内力护住心脉,但今日若是她再犯病,万万不可再行此事,否则不但救不了她,反而会让她有性命之危!言尽于此,告辞。”
拾一说完,匆匆退下。
“我去看看药好了没有。”巧儿不忍心看颓丧的拓跋玄渊,寻了个借口匆匆跑开。
拓跋玄渊往前走,脚步却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好不容易扶住了桌子,才站稳。
方才那样的感觉,就好像全部的力气都不在了。
他痛恨这种感觉!
更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
一直到下午,服过药的上官莺才勉强恢复些许力气,却没想着休息,挣扎着要下床。
拓跋玄渊难得在她面前固执一回,“今天你好好休息,哪里都不许去!”
“我只是想把新的计划写下来。”上官莺虚弱一笑,朝着他眨眨眼,“就一会儿的功夫。”
“一下下都不行!”拓跋玄渊强硬的逼她躺下,皱眉道,“在身体没好前,哪里都不许去!”
上官莺疑惑的盯着他,“我不是还好吗?”
伤口不疼,她好得不能再好了!
拓跋玄渊眉头紧锁,低咆道,“你这样的身体,叫还好?!”
她是不知道晚上她身体那冰冷的程度!
“怎么……”
上官莺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语气重了些,“到底怎么回事,你说说?”
“你中了尸毒。”拓跋玄渊希望她能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若不是你命大,现在恐怕就危险了。”
“尸毒?”上官莺疑惑的扬高声调,气沉入丹田,顿时好气又好笑,“哪个蒙古大夫告诉你我中了尸毒的?”
她的模样让拓跋玄渊心里升出一丝希冀,“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上官莺扶着他的手坐起来,解释道,“我在失忆的第三年练成人剑合一的境地,但因为当时很危险差点走火入魔,所以每每我受伤严重时身体会变得极冷。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见过我面上带霜的样子,所以才这般心急。”
说完,没好气的瞟他一眼,“你得庆幸,没看见我全身冰冻的样子。”
“是真的吗?”他怎么听着像是在唬人 ?'…3uww'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她瞪眼。
“拾一没必要撒谎!”她不说这还好,一说这事他倒是想起来了,她向来假话说得比真话还真的本事。
“要是今晚你身体还是冷的,明儿就别起来了。”拓跋玄渊坚定的将她抱入被窝里,不许她出幺蛾子。
上官莺苦着一张脸,“你这是软禁!”
“我这是驯服不合作的病人!”拓跋玄渊比她有理。
“我没生病,我好着呢!”上官莺坚决不服输。
“你受伤了,伤得不轻。”
“伤者为大,你得听我的!”
“睡觉!”
“不……唔……”
她剩下的话,全部被堵在那一双温暖的唇里。
……
金乌东升时,大地回暖,嘹亮的号角声响起不久后,整齐的列队脚步声便是响了起来,成晨时最动听的协奏曲。
上官莺也渐渐醒了过来,一抬眼就看见一张写满笑意的俊颜,回想起昨晚旖旎,俏脸顿时一红,别过了头去。
“夫人,我来服侍你洗漱。”
拓跋玄渊已经着好衣裳,见她醒来端来竹盐和热水,伺候她洗漱。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上官莺对着那一张笑脸哪里还能生得起气来?
“下不为例!”却,哼一声。
“是,谨遵夫人之令!”拓跋玄渊回答得很响亮,待她梳洗完毕,亲自去外边传连婆婆和巧儿将早膳布上。
早膳一如既往的简单,一盘清炒蔬菜、一碗肉,两碗素粥、一碟馒头。
“来,你多吃些。”在上官莺喝粥的时候,拓跋玄渊掰开白嫩的大馒头,将肉塞到里边包裹,递到她唇边。
“你自己吃。”上官莺将之推给他,从碟子里拿了一个较小的,慢条斯理的吃着。
她的胃口向来小,拓跋玄渊也不勉强她,慢慢地把手里的馒头吃了。
用过早膳后,上官莺就出了帐篷。当然在她出去的时候免不了接受拓跋玄渊一番询问,她耐着性子一一答完,一再表示自己‘真的很好、特别好’后终于获得自由,大摇大摆出来了。
她出帐篷后就直奔主帅帐而去,令人火速召集众将,一番商议后,将作战计划敲定。
一干将士战意凛然,一出主帅帐便开始加紧训练了。
上官莺是最后出主帅帐的那一个,才出来,就遇上了拾一。
“要真闲着无事,可多采药材来,以备不时之需。”在与她擦肩而过时,上官莺淡淡道了一句,目不斜地离开。
“慢着!”拾一鼓起勇气拦在了上官莺面前。
“你扰乱军心,光凭这罪名,我就可以斩了你!”上官莺眉头一拧,双眸中森寒的光芒凌厉如刃。
拾一猛地抬起头来,一迎上那双眸子,几乎下意识就把头低了下去。
却在下一刻,她不顾一切的抬起头来,“您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