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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仁,我们就先下手为强!”方管家满含杀意的声音落下,手扬起,在脖子上横面一划,“喀嚓!”
五姨娘傻眼了,抖瑟着唇,“这……这也太……太狠了。”
“不狠你能活下去吗?”方管家冷哼一声,毒蛇一般的眸子看着五姨娘,“一旦你做的那些事儿被查出来,你还能活着吗?再说上官莺那小贱人,好像并没有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那一句句听着像是幼稚的话,有心人一听就能听出深意,三姨娘是一步步踏入那陷阱里的,仔细一想,所有的事情都是沿着这些话所指的方向发展的。
他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咬牙道,“上官莺那小贱人,留不得!”
虽然她腿残、毁容是真,但也绝对不能掉以轻心,面对所有可能威胁自家性命者,一律杀!
“我……我……”五姨娘被他语气里的杀意吓得瑟瑟发抖,字不成句。
“不杀了她,我们都没有活路,我记得她娘的祭日就在后天,你这样这样……”方管家一句句把自己的安排说给五姨娘听,五姨娘的眸子越睁越大,最后不是方管家死死地捂住了她的嘴,她怕是已经惊叫出声来。
“你自己小心点,我走了。”等五姨娘过于激动的情绪平复后,方管家才松开捂住她唇的手,快步离开了。
他走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后,五姨娘双腿一软,整个人瘫在地上。
“还要杀……杀人。”她举起颤抖的手到眼前,记忆深处的噩梦一般的画面再次袭上心头,那两双充满哀求的眸子,那两具没有温度的尸体……
“啊!”
她蓦然尖叫一声,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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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杀人,我便为你毁尸灭迹
7
新桂院内,所有闲杂人等都退下后,上官莺拿开掩面的手,哽咽道,“连婆婆,你付了今日诊金后送这大夫出去,迟些回来。爱璼殩璨”
连婆婆心知她是有话问此人,微微点了点头,应一声后向白袖作‘请’之姿势,“大夫,这边儿请。”
“嗯。”白袖捋了捋那极具特色的八字胡,拎着小花篮子出去了。他一点都不担心她和这男子独处有什么问题,要真说有问题的话,以她的手段,吃亏的也绝对是别人而不会是她。
他放心地大步走出去了,连婆婆跟在后面,出门时转身,将门关上。
听到那关门声,趴在地上的李晃儿悄悄抬起头来,四处张望一番,发现这屋子里只剩下他和上官莺时,心中的恐惧感顿时消失无踪了。
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小姐,他有武功傍身,难道还会怕了她不成?
略带轻视的眸子看向上官莺,这一看,眼中顿时闪过一抹不屑,外人传将府家门不幸,上官鸿一世英明却生了个草包女儿,不但是瘫子,就连容貌都丑陋如恶鬼。他原本还不信来着,还想有空的时候悄悄到她院子里瞅瞅去,却是不想今日在这竟看到了她,而她比他想象的还要丑陋!
想起方才的事儿,心中也是更有有了把握——一个遇事只知道哭的大小姐,能有什么手段?她想从他口中问出话来?下辈子吧!
“大小姐,你留小的在这,有何吩咐?”他从地上爬起来,坏笑着盯着她单薄的身躯,想着她容貌虽然丑陋,但到底是将府大小姐,一定是个细皮嫩肉的雏儿。搓搓手,他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淫荡,“大小姐莫不是看上小的,也想与小的一夜春宵吧?”
脚步一抬,就欲走近她。
上官莺下颌猛然一抬,冷厉的双眸如刃直直瞪向他,怒喝一声,“放肆!没有我的允许你再胡言乱语一句,看我不拔了你的舌头!”
李晃儿腿脚一软,差点没再扑倒下去,不可置信的看着宛若变了一个人的她,本能的揉了揉眼睛,这样的她真的是方才他看到的她吗?
未免,差距也太大了吧!
“给我跪下!”一声冷喝,上官莺眸中的冷色越发浓厚,唇,紧抿成一道陡峻的弧。
她早知道三姨娘外边有人,却怎么都没想到此人竟会如此龌龊、无耻。
一想到这无耻之人用过将府的东西,害过将府的丫鬟,若不是她还有话要问他,她早就将他碎尸万段后丢出去喂狗了!
李晃儿深深打了个寒颤,再不敢朝她多看一眼。
那几乎是一瞬间变得凝实的杀气让他心里一阵的慌,哪里还有刚才的一点轻视之意?她前后的差距如此之大,他已经本能的感觉到恐惧。
逃!
他心里本能生出这样的念头。
这里就他们两个人在场,他是有功夫的人,若是逃的话,她一个瘫子定是追不上他的。
若问为什么他想的不是挟持她的念头,这就要归咎于她那一身的杀气实在太过凌厉骇人,他连多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哪里还敢靠近她?
这样想着,转身……
“想跑?!”
上官莺声音低而危险,在他转身第一瞬间腰间白绫瞬间震出,手几个翻转快到根本让他来不及反应,只觉得脚下一空,下一秒整个人就被挂到了房梁之上。
“放我下……”最后一个‘来’字在看见她脸上毫不掩饰的杀意时,彻底咽了下去,瞪大一双因惊恐而放大的眸子,腿,在发着颤。
“说,怎么不说了?!”上官莺怒极反笑,一双眸子死死地盯着他因过度惊恐而扭曲的脸,心中怒意更深。
李晃儿牙关直打颤,惊恐的眸子瞪着她。
“哼!”上官莺冷喝一声,手扶住座椅的扶手,冷冽的眸子死死的盯着他,“说,你到底是谁的人 ?'…3uww'!”
“我……”李晃儿眼中掠过一抹惊慌,“刚才碧玉说的,你不是都听到了,听到了啊。”
都这份上了他还敢不老实!
上官莺眸中掠过森冷寒芒,森然道,“你是想试试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手段更狠?!”
起身,一掌劈裂座下的椅子,四分五裂的木渣里,她独独捂住一根椅腿,一双宛若利刃的眸子看着他,“知道‘开口笑’刑吗?”
李晃儿这会儿都快吓出尿来,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下一秒,他惊骇的瞪大眸子,见鬼一般的叫道,“你……你不是瘫子!”
“我从没有就说过我是!”上官莺飞身而起,身体诡谲地停在半空之中,手上的椅腿对着他的嘴,“再不老实,我现在就给你上刑!”
她,说到做到!
她那绝对威胁的眼神让李晃儿最后一丝希望都被彻底抹杀了,想起方才那五姨娘并未为自己说话,牙一咬,她无情就别怪他无义了!
“我……我说!”
生死关头,若有一线生机,他也要紧紧抓住!
他,不想死。
……
当夜子时,方离和方涛兄弟合伙抬起一个捆扎住的黑色麻袋,从后院灵巧翻身出门,一直奔山上的乱葬岗而去。赖在将府屋顶连婆婆死赶不走说是刚下完暴雨这天儿黑得好看别的地方没有这么好看呀我就要待在这里看这儿风景独好啊的白袖见此情形,把酒壶往腰间一挂,飞身追了去。
这两个侍卫其中一人他是认得的,嗯,每次守门都被他放倒的,上官莺院子里头的。
这么大晚上,他们扛着这么个大麻袋实在可疑有木有?
“就丢这!”
方离兄弟并不知道有人跟上来了,看好地方,就把大麻袋丢了进去。
之后再不作停留,几纵几跃间便是消失在了深林之外。
“搞什么鬼?”
此时的白袖已经没了那两撇装样子用的八字胡,只能摸摸自己光洁的下巴,跳下去,于森森白骨的环绕里打开那刚被丢下的黑色麻袋。
一看,顿时一惊!
李晃儿尸体已冷,双目圆瞪,脸呈诡异的扭曲状,嘴,微微张着,喉咙里隐见木桩。
这是?
心头一沉,他急忙扒开整个麻袋,在看见那贯穿李晃儿下身的木桩时,整个人呆住。
真的是‘开口笑’!
此刑极其残酷,一般用于战场逼供,行刑者打开被行刑者的嘴,将木桩从被行刑者口中打进去一直贯穿下体,这种刑罚痛苦异常,在人死去的前一段时间让人生不如死!
“小白眼狼,你比我想的还要狠。”
白袖缓缓松开握着麻袋的边沿的手,长叹一声,从腰间取出一个黑色瓶子,微微摇了摇将里面的药水倒在李晃儿的尸体上。
阵阵白色的烟雾起,那李晃儿尸体上迅速冒出白色的烟雾,短短不过瞬间便是半点痕迹不留。
他起身,有些无奈的一摊手,“不过谁让你是我家宝贝师妹呢?你害人,我就帮着你为非作歹;你杀人,我就帮你毁尸灭迹好了。”
一笑,将瓶子收起,足尖点地,往将府的方向而去。
天色浓黑如墨,屋内一点灯光如豆,在骤然起风时于风中摇晃,却挣扎未灭,灯影绰约。
坐在软榻上的上官莺忽偏头,对连婆婆道,“你在外边儿守着。”
“是。”连婆婆瞪一眼不请自来的人,退下去了。
白袖丝毫没有自己扰人清梦的自觉,拉一把椅子拖到她软榻边坐下,手扬起将那青色帐子给挂上,笑呵呵的道,“小白眼狼,我给你的药好用吗?”
“还好。”用了之后脸上的疤已经在渐渐消失,已经开始长起粉色的嫩肉,且不会太痒。
上官莺微眯起眸子,旋即浅浅一笑,“大师兄,今儿让你见笑了。”
“没什么好笑的。”白袖一摆手,有些不爽的捧着脸,“我倒是想笑,可是这家丑不能外扬啊不能外扬。”
这是她的家事吧!
上官莺唇角的弧度深了些许,眼翦低垂,“大师兄,你不怕吗?”
“怕?怕什么?”白袖被她没头没脑的话闹得一怔,随即一偏头,嗅到身上残留的臭味,顿时明白了。她定是闻到这味道,知道自己去那乱葬岗了。
“太聪明的人就是不可爱,一下子就把人看透了。”
“是吗?”上官莺不答反问,却一点都不在乎。若是她不聪明一点,在秦氏的诸多阴谋里她怕是早没了性命,又哪里来的本事布出今日这一场大局来铲除异己?
“不过啊……”白袖抬起脸,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她,笑得很是猥琐,“有你这么一个小白眼狼在,我们若是出门的话,那我定是半点亏都不会再吃的。”
怎么?他看出自己想离开这里的想法了?
上官莺望着他,心里虽惊讶,却没有说话。
“哎,别拿这样的眼光看我。”白袖难得有当人师兄的满足感,得意的道,“你一直暗中搜集地图和铜钱、银子,别以为瞒得过我的眼睛。再说了以你的性子是不可能安居一隅不问他人是非,定是会四处走,以增长见闻,或者,去祸害更多的人。”
瘪瘪嘴,他一副‘我早就看透了你’的拽样。
上官莺失笑,也不瞒他,“再过一段时日,我便会出门。”
他的关系网,他不明说她也就不多问,反正迟早她会查出来的,倒是想知道到底是怎样的探子能在将府藏得这么深,竟然是连她都没发觉。
“你出门,我是你最好的护卫。”白袖赶紧毛遂自荐,能有时间独占她,他绝对乐意。
“行。”上官莺一口答应,有这么个免费的大夫跟着,她也就不担心路途上会生病什么的,加上他武功不错,在江湖又颇有名气,她还可以跟着他见更多的人。一举两得,怎么算她都不吃亏,十分乐意。
“可是,我怎么觉得是我吃亏了?”白袖一想就觉得不对劲了,尤其是看她脸上的笑意,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
上官莺甜甜一笑,语声清脆,“大师兄待师妹最好啦。”
声音比糖更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