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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后退了一大步。他没动,接着说道:“承乾宫还空着,朕已命人打扫布置了。一切按着皇额娘当年的规制备办。”我又拉大了与他的距离,说道:“碧云跟了您这样的主子,也算是得其所了。”他看着我,说道:“只有朕心里的人,才能住承乾宫。”我恍然想起那句话——“皇额娘有的,你会有;皇额娘没有的,你也会有”。我能说什么?我不会傻到问他,“你是暗示,承乾宫是留给我的吗?”我默然无语。
胤禛低头看着我,说道:“怎么不说话?”那神态像一只凶恶的山猫,在逗弄他的爪下的小白鼠。我得采取主动了。我抬起头,说道:“我要拿一件东西,向你交换放十四阿哥出来。”他仿佛看着一只有趣的小动物,身心都带着愉悦,说道:“什么能打动朕呢?”我说道:“是你朝思暮想的!先放十四阿哥出来,我就给你。”他恢复到冷然,说道:“朕是皇阿玛亲手选出来大清江山的主子!天下都在朕的掌握之中。朕不需要和任何人谈条件。”我瞪着他,说道:“表面上的强大自信,内心深处一定脆弱不堪!既这么有底气,为什么还要淡月费尽心机偷遗诏?还不是你没有绝对把握会被为嗣帝!知道你心机深沉,但不知道,你竟然沉得如此可怕?埋了一个碧云还不够,竟然还埋了一个淡月!”
胤禛的瞳孔收缩了。他像猎鹰一样紧紧地盯着我,说道:“皇阿玛留有遗诏?”我气道:“怎么了?汉文遗诏你都该倒背如流了?竟然还装作不知情?您都贵为皇帝了,还用得着遮遮掩掩吗?何况遗诏证明你帝位继承人!”胤禛凝眉沉默了一小会儿,说道:“好!朕放十四出天牢。现在把遗诏交出来。”我说道:“我还没见到十四阿哥……”他冷声道:“君无戏言。”我小声说道:“自古最轻诺寡信的就是帝王。”他逼近了一步,说道:“明白?很好!遗诏就在你身上。要朕命人搜身吗?”我底气不足地又退了一步,说道:“你凭什么断定在我身上?我早把它放在安全的地方……”
胤禛说道:“你赶着进宫见额娘,自然把筹码带齐,才能与朕谈判。朕替你省了这道手续!你这么笨的丫头,总是自以为聪明!朕不知道喜欢上你哪点了?”我不知道该听他哪句,只下意识地抱紧前胸,因为遗诏就在我怀里。胤禛又逼近了一步,说道:“真要搜身吗?朕就不会放十四出天牢。你也一样保不住那道遗诏!还是你要朕亲自动手?”我惊惧地叫道:“你别过来!”
忽听外面吵嚷起来,“八爷!八爷!皇上有旨!八爷,你不能进去!”紧接着胤禩闯了进来。我像见到救星,扑到胤禩身边,抓着他的胳膊不停地发抖。胤禩轻轻拍拍我,不着痕迹地把我带到身后,向胤禛说道:“皇上宣召佟佳氏福晋所为何事?”他的语气近乎冰冷,与胤禛不相上下。可那种沉静凝结的压力,却更令人胆寒。怪不得人家常说,总是谦和的人发起脾气更可怕!
胤禛走回龙书案坐定,俯视着胤禩,说道:“廉亲王是不是忘了君臣之礼?” 那种骨子里的君权思想,立刻占据了上风。胤禩向胤禛跪下,说道:“臣无礼,请皇上恕罪。”胤禛说道:“朕命你带领工部办理梓宫奉安事宜,急着闯进养心殿,是奉安之事有难以决断的?”胤禩说道:“回皇上,奉安筹备进行顺利,工部已在备办之中。臣见驾,是想请问皇上为何宣召佟佳氏福晋?”胤禛冷冷地说道:“本来朕不必作答,圣旨下了,你们自然知晓。既然你是总理内阁事务王大臣,就由你去拟诏。大清律例明令禁止‘二妻’,宣朕旨意,革佟佳氏福晋封号,逐回母家。鉴于其父鄂伦岱出镇蒙古,就由其长兄代为看管。”
到底还是来了!雍正冰冷地向八爷党挥下了第一刀!
第一百一十一章 昆山玉(上)
胤禩显然还没来得及适应雍正的疾风骤雨,既未抗争,也未领旨,而是默然跪在那里。雍正也有很好的耐性,坐在御座上看着囊中之物的我们。我则陷入懊恼。不但谈判未成功,还把胤禩提前拖入泥潭。我很后悔!我也许聪明,也许智商很高,但我绝不狡猾,更缺乏政治斗争的经验!
雍正至少在潜邸熬了十年,熬到康熙的认可。尽管我更认同,康熙把他当作嫡次子委任为继承人的!但不可否认,他有丰富的社会生活经验和从政经验。他的阴谋丛中长大的,更经历过无数风浪,他自己也是个中高手。我太自不量力了!可是以卵击石和等着石头来敲碎蛋,傻瓜都会选以卵击石!
胤禛说道:“廉亲王,领旨吧。”胤禩站起来,说道:“臣不能领旨。”胤禩竟然想起反抗了!胤禛没有问为什么,只吐出四个字:“这是抗旨。”胤禩说道:“禀皇上,当年皇阿玛……”胤禛冷笑道:“当年在乾清宫东暖阁,你我都声称萱儿是自己的人,皇祖母已把她指给了老十四,如今你没资格在朕面前谈及此事。”这句攻到胤禩的要害!他失去了紫萱,而我占据着紫萱的身体,享受着胤祯和他的爱。而且是他把我从圆明园救出来,却亲手推向了胤祯。
胤禛接着说道:“过去的事朕和你心里都有数,提不提都已记在心里。往后就看廉亲王怎么做了!革了萱儿的福晋封号,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将来必要的时候,她可以不受夫家的连累!”我失声道:“你连一母同胞的弟弟都不放过吗?他们除了是你的政敌,还是你的兄弟啊!”胤禛看着我,说道:“老十四有句话——在大位前,没有谁是谁的兄弟!这也是朕的话!”我也看着他,大声说道:“他至少还有人性,你呢?”胤禛冷笑道:“人性?一个失心疯的人,有人性吗?”这句打得我一个踉跄!胤祯怎么会如此不堪一击呢?我不明白!我不懂!我不理解!
胤禛扫视着我和胤禩,说道:“就继续廉亲王来之前的话题吧。萱儿,是你自己交出来,还是朕来搜?”胤禩低声问道:“交出什么?”我可怜巴巴地说道:“皇阿玛的遗诏。”胤禩微愠,说道:“事先为什么不和我商量?”我不敢看他,说道:“我怕你不答应。其实我想见着额娘再说的,而且我只想换十四阿哥出来。”胤禩轻声斥道:“皇上会给你这个机会吗?如果你有机会,我用得着闯了宫门,再闯养心殿吗?你……”他看着我难过的样子,把下面的话忍回去。
胤禛问道:“商量好了吗?”我无奈地抬起头,说道:“之前你答应的还算数吗?”胤禛冷笑道:“朕答应你赦十四出天牢。”我刚才就觉得他这话有毛病,现在我想出哪里不对了。我提高了音量,说道:“你意思是赦十四阿哥出天牢,而不是还他自由!”胤禛又笑了,说道:“想出漏洞了!聪明!朕得费些心思与你周旋了。遗诏你可以不交,但有件事,朕得告诉你,免得你胡里胡涂,还全心全意地靠着这位廉亲王。”我猛然想起夭折的孩子和婉凤那句“你当真以为你第一个孩子,是因为那几口豌豆黄而夭折的?”不!千万不要!我下意识地想捂住耳朵,却听胤禛说道:“廉亲王什么时候交出皇阿玛的遗诏呢?”
原来不是那个。我松了一口气,却很快绷紧起来。胤禛分明是暗示胤禩偷走了遗诏。我把之前发生的事串起来:淡月是紫萱从小的丫头,雍正没必要说谎,胤禩有动机、有条件,胤禩刚才对我拿着遗诏不意外。我紧张地看着胤禩,如果在他手里,他不是危险了?他会比历史记载得更惨!雍正的小气,非我辈所能想像的!胤禩看着胤禛,微笑道:“回皇上,确实在臣处。”胤禛死死地盯着胤禩,捏紧拳头却未发一言。
这时太监进来掌灯,吵了这么久,天都快黑了。我们不约而同沉默了。整个大殿里,只有太监的脚步声和我们的心跳声。我想,他们在各自想心事,我在猜测他们所想。他们是兄弟,却不幸成为政敌,现在又提前摊牌,会怎么样呢?我不敢再想了。太监的脚步愈加零乱,显然感受到了殿内气氛有异。匆匆地点燃胤禩身边最后一盏纱灯,疾趋而出。
殿门当的一声关上,胤禛才说道:“廉亲王,你又要什么才能交出遗诏?”胤禩抬起头,沉静地说道:“萱儿嫡福晋的封号。” 胤禛冷笑道:“一往情深,可惜啊!”又向我道:“你同意换吗?”我立刻说道:“不换!皇上不革我的,也要革完颜氏福晋的。我不会因为身外之物去死,但是完颜氏福晋会。再者,皇上是个不错的流氓律师,不见得不留下旨意的漏洞。你这是合同欺诈,自始无效。我也就不屑于和你做交易了!廉亲王,我们走!”胤禩呆呆地看着我,好像我做了惊天动地的大事。我不过就是耍了一小点点无赖,像个无知的小女人发发牢骚。谁说斗争就应该有层次,谁说斗争就应该笑里藏刀,口蜜腹剑,斗争在必要的时候,就应该冲锋!
胤禛喝道:“朕也把你宠得太不像话了!”我说道:“是十四阿哥宠我,跟你没关系!”胤禛拍案道:“来人!佟佳氏忤逆朕躬,立刻押下。”张保领着御前太监应声而入,眼看我就要变成阶下囚,胤禩挡道:“皇上!……”胤禛喝命道:“住口!”紧接着就听着德妃怒喝道:“我看住口的该是你!”
胤禩舒了口气,向德妃行礼。我则跑到德妃身边,抹着眼泪叫 “额娘”。德妃扶着嬷嬷,喘息着说道:“有我在看谁敢动你!”胤禛站起来,说道:“额娘身体欠安,回宫歇着吧!这是朕该处理的!”德妃冷笑道:“由你处理?是把萱儿煮了,还是把我的儿子剁了?你给我听着,我活一天,就别想动萱儿一个指头。关了亲弟弟不算,还想拿萱儿开刀。一个贤惠过着皇后,再来一个昏愦的皇帝?我还没老湖涂呢!你就湖涂了?”胤禛冷冷地说道:“祖制,后宫不得干政,即使皇太后也不能例外。”德妃指着胤禛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扶着德妃说道:“额娘气坏身子了。我扶额娘回宫。”胤禛说道:“朕已经革了你的福晋封号!”我理直气壮地说道:“皇太后宣召我到永和宫,不可以吗?皇上总不会剥夺太后见人的权利吧?皇上如果想软禁太后,直说,看看大臣们答不答应,天下人答不答应?”我见胤禛没反应,索性更气气他,接着说道:“还有,皇上也辛苦了!每天在太后未起身前去请安,今天好容易太后来了,急着请太后回去,难道有‘黄泉下相见’之誓?孝道堪为众人表率!”我一气说出一长串子,攻击力不可谓不强。
胤禛只轻轻一挥手,说道:“牙尖嘴利!来人,押佟佳氏下去。”德妃喝道:“我看谁敢动!”张保瞅着胤禛的眼色。胤禛凝眉看着德妃,说道:“额娘非把局面弄成如此不堪吗?”德妃冷笑道:“是你逼我,怎么反说我逼你了?”胤禛说道:“额娘不问为何闹起来?”德妃冷声说道:“不过是你欺负弟弟,排斥异己。我问又有何异?听你的一套说辞,再糊弄自己吗?我也知道你对萱儿的想头!!你抢了十四的大位,我改不了!你再想抢十四的心头肉,只要我在一天就不能够!”又是大位,胤禛暴怒了!他指着我,向德妃说道:“额娘问她!这大位、这江山皇阿玛到底传给了谁?”我想说谎,又怕他对胤祯不利,特别恐惧胤祯在牢里“暴病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