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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真是可笑,她居然还没有华妃娘娘自由!
华妃娘娘啊,想到她,江采儿不免又心痛起来。分明没有和她说过几句话,现在却觉得或许这偌大的皇宫里,只有她们才懂彼此的。
华妃活着的时候,她们应该多走动走动,多说说话儿的吧!
又或许,只是到了死的那一刻,才知道坦诚的珍贵?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一个,小山坡?
采儿愣愣望过去,一簇簇一捧捧的红花,比上次见到的还要茂盛鲜艳,仍是如天梯一般蜿蜒向上。尽头的绿叶密集地聚在一处,遮住了山坡之上的那处亭台,却遮不住夜风吹动的风铃声。
清脆又夹着月夜温柔,叮叮咚咚。
仙乐居?
她怎么会鬼使神差地走到这里来?
采儿静静地伫立坡底,等着夜风从山顶吹过来,好清凉,今夜此处无人,整好独自饮这解心酒啊!
采儿极浅地勾起唇,提起裙角,沿着石径缓步上去。
层层叠叠的树林花影如袅袅迷雾缓缓散开,石径深处的尽头,仍旧是千树繁花,萦绕着一座古朴悠远的小竹楼。
只是这次,竹楼里没有人住,月色净朗,楼里却没有一星半点儿的灯光。
采儿没有再远眺皇宫夜景的心情,而是径自走到院子后边去,她记得,那夜的月光下,树影散去,少年一袭白衣,勤勤恳恳地在铲土;她记得,他说他在种安康树。
原来那个地方没有了少年,但真有一棵枝干粗壮树叶浓密的大树,这几个月来,它定是很习惯这里的环境的,看上去很有精神。
采儿望着这棵茁壮的树,竟不自觉地笑了,看了它片刻,又重新返回竹楼,推门进去,也不点灯,而是就着天光走到窗户旁的美人榻上坐下。
她把小竹筒从袖子里抽出来,一个人真方便,酒杯都不用。打开塞子,深吸了一口,江采儿不免暗叹,这酒还真是奇怪,怎么越放越没有味道了啊!
其实,采儿并不爱喝酒,主要是,子据把这酒说得那么神奇,她当然想要试试喝了会不会真的开心无忧了。
刚要把竹筒递到嘴边,却听见轻稳的脚步声响起,采儿猛然一惊,回过头去时,却又听见擦火石的声响。
一道光闪过,她就那样看见了少年半明半暗的脸。
采儿瞬间张口结舌。
少年也是感应到了屋内还有人,惊讶地扭头看过来。
怔愣半晌,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柏原羲,你怎么会在这里?”
“江采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然后,两人都静默地看着对方,一声不吭,等着对方回答自己的问题。
江采儿有些心虚,这毕竟是他的地盘,于是,呐呐道:“我,我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喝酒,所以,就到这里来了!”说着,她笨拙地扬了扬手中的竹筒。
柏原羲几不可察地抬了抬眉,暗想她这异于寻常女子的个性还是一点儿没变,他原以为宫规至少会约束到她的,没想还是一副老样子。
“哦?你认为这儿是个喝酒的好地方?”他看似不太认同地问着,心里却忍不住胡思乱性,她为什么会到这儿来?只是因为这里没人,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我没有以为你在这儿的!”江采儿慌忙撇清关系,丝毫没有透露出她原本希冀见到他的怪异心情。
这么说完之后,又觉得似乎不妥,好像说了就应该马上回避似的,于是又赶紧岔开话题:“你当初走的时候,竟然都不打声招呼,太不够意思了!”
柏原羲微微一愣,清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尴尬的惊喜,稍纵即逝,他低头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攥着杯子,淡淡道:“当时北林有事,所以回去急了些!这次过来,是因为苏太医写信说研制出了良药。”
盈盈的烛光折进在杯中,而他修长的手指轻轻转动着水杯,江采儿站在这个角度,整好看见荧火掺着水光,倒映在他黑亮的眸里,一漾一漾的。
采儿有片刻的失神。
好几个月不见,他似乎成熟了一些,仿佛用“少年”一词不太恰当了,尽管他仍是像清风明月一般的温润清净。不同的是,眉宇间多了一些风雨削刻的硬朗。
更不用说,此刻的烛光,把他的脸投映得愈发立体,刀削斧刻一般的俊美如神。
这个角度真是要害死人。
采儿赶紧走到竹桌旁坐下,把竹筒里的酒倒进茶杯里,堪堪盛了一茶杯,就没了。
采儿摇了摇竹筒,空的,顿时大囧,就这么点儿?子据搞什么鬼?
她来人家家里喝酒,总不可能不给人家分吧!
采儿有点儿为难,不太情愿地把杯子推给他,说:“可能漏掉了一些,要不,给你喝吧!我不喝了!”
柏原羲斜睨了她一眼,似乎没什么兴趣,但下一刻,居然学着她不情不愿的语气,说:“不用了,要不,都不要喝了!”
江采儿没好气地嘟了嘟嘴,抬起杯子,喝了一口,却,好像没什么味道;呃,再喝了一小口,还是没什么味道。
这酒之前明明有清香的,现在不仅没了香味,还没什么味道,这不是和子据的那个味道变来变去的什么美容的鲜花露一样?
呃……子据其实是逗她玩儿的吧!
回去一定要找他算账!
江采儿把茶杯放在桌子上,有些讪讪地对柏原羲说:“好像拿错了,是水!”
柏原羲嘴角动了动,忍住笑,无奈地摇了摇头,说:“我刚好带了些北林的米酒在路上,而且是不会醉的,拿来给你尝尝吧!”
说着,他起身走去一旁翻包袱。
江采儿回头乖乖看着他的背影,真是个英姿挺拔的少年,连背影都这么好看!采儿转过头来,看了一眼自己茶杯里的疑似鲜花露。突然想,柏原羲要是再变好看一点儿会是什么样子呢?
这么想着,她来了主意,把他的那半杯水和自己的换了一下,暗暗偷笑:柏原羲你就好好谢谢我吧!
她才做完小动作,柏原羲就来了,手里拿着一小坛米酒,又重新拿了两个茶杯,慢慢倒上,递到她跟前。
采儿伸手过去接杯子,无意间碰到了他的手指,男人与女人之间固有的体温差刚好,她不可自抑地抖了一抖。
他却并未感觉到什么异样。
江采儿捧着那杯米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很奇怪,忽然有种时间被拉长了的感觉,不然,好像无法解释心里莫名而生的焦灼感。
或许,之前喝的那个酒真的是解心酒,可是,是尚未酿成的有副作用的试用品,不能舒心解忧,反而让人心烦意乱。
江采儿闭了闭眼,强定心绪,喝了一口米酒下去,果然不会醉的,清凉清凉如山泉一样,入口就带来一丝凉快之意。
只是,吞进心里,就像是一杯水倒在正午炙热的石头上边,跐溜升腾起一阵烟雾。
怎么回事?
采儿不耐烦地轻轻扯了扯衣衫的领口,怎忽然间热起来了?
“怎么样?”柏原羲问。
“呃,很清甜!”江采儿头脑浑浊一片,却还能正常地回答问题,她抬眸看他,整好撞见他黑如点漆的眼瞳,像是外边墨色的夜幕,却盛着潋滟的光。
采儿的目光不受控制地下滑,少年脖子上的肌肤竟然也会如玉一般,只是不知是细软的,还是有男儿的精实呢,想及此处,她的身体再次没来由地一颤。
天,这莫名其妙的焦躁不安是怎么回事?那隐隐的渴切又是怎么回事?
采儿呆呆看着他,陡然之间,心底一慌。难道,唐玉环不信她的话,所以,把两个竹筒换了?
今天是要死人了!
她现在恨不得将玉环那个女人千刀万剐,可是,
现在谁能过来把她这个欲火
作者有话要说:再再再再次谢谢柚子酱滴地雷,吼吼~~~~~
VIP最新章节 47第47章
江采儿很快窜到竹榻上;推开窗户,让冷风吹进来。肌肤之上顿时起了一层一层的战栗,冰凉刺骨;勉强算是把心里的焦灼感压制下去了一些。
此刻;采儿就像是被抛在岸上的鱼,渴切地需要水;更现在猛烈灌进去的冷风就是她的救命良药。
她一口一口深深地吸着冷空气,丝毫不管这样的冰冷,像刀子一样割着她的胸腔。
刚刚觉得一丝畅快之时;窗户啪地一声关上;柏原羲一手带上窗子;一手将趴在窗前的她扯了回来,皱眉道:
“这么吹风会生病的!”
可江采儿似乎什么都没有听见;现在她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耳朵上了,她只觉得他们似乎离得很近,她都可以闻见他身上淡淡的杜若香气。
真好闻啊!
采儿咽了咽口水,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脖子。
“你怎么了?”他拉她过来,就着灯光打量她有些潮红的脸颊。
夏日的衣裳很薄,男子手心的温度一点一点地沁到采儿的手臂上,她不受控制地浑身一抖,像触电一般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四肢直抵心尖,带着一丝说不出的快感。
采儿无限哀怨地低下头,把头埋进手臂,凄凄道:“我现在很不舒服,头晕得要分不清南北了!”
柏原羲有些奇怪地看着她,不知她到底怎么回事,好像真的不舒服,可又总觉得她哪儿怪怪的。
他道:“头晕就先躺一会儿,我去给你倒杯水来好不好?”
说着,他打算扶她躺下,所以倾□,
采儿看着他忽然亲近过来的脸,只觉头中的某根弦“叭”的一声崩断,脑中空空全凭本能地扑上去勾住了他的脖子。
柏原羲猝不及防,差点儿被她拉倒在榻上。
他猛然一愣,电光火石之间,挣脱了她的八爪鱼一样柔软的手臂,飞快地离开竹榻,狼狈地拉开了与她之间的距离。
竹榻之上,采儿眼眸湿润晶亮,肌肤白皙如月,脸上潮红如花,微微烛光下,她美得摄人心魄。
她纤细的肩膀轻轻地颤抖着,一脸懵懂无辜地看着他,眼眸如一汪清泉,毫无愧色,仿佛刚才举止不当的不是她一样。
柏原羲心里浮起一丝异样,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危险的异样!他现在不想深究这丝异样是什么,他只知道,这个女子很危险,他不自禁再次往后挪了几步。
采儿看出了他眼中的防备,绝望而又委屈地哀叹了声:“柏原羲,我吃错东西了!”末了,又加了一句,“我来之前,吃错了东西。”
柏原羲紧紧蹙眉,显然花了半刻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有点儿脸红,有点儿窘迫:“那,那怎么办?”
采儿深吸了一口气,极力压制住心里的躁动,缓了缓,道:“我这个样子,不能出去在宫里行走的!所以……”
她痛苦地闭了闭眼:“你可不可以帮帮我?”
“怎么帮?”话一说完,柏原羲再次警惕起来,难道……
那个想法像是一滴油,跐溜一声砸在他本就有些熨烫难耐的心上,身体竟然莫名其妙地涌过一阵热流。
他忍不住牙齿打了个颤。
“不要管我,然后,”江采儿猛地推开窗子,冷风更加汹涌地裹住她单薄的身子,她颤声继续道,“离我远一点儿,这就是帮我了!”
柏原羲再次往后退了一步,竭力冷静地看了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