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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相宜看着潘玉温柔的眼神,感觉一阵暖意突的袭上了身体,包裹住了全身。
她突的停止了挣扎。
不是因为不痛,而是因为越来越痛,可是,她不想让潘玉流泪了。
这个傻书生,为她流的眼泪已经够多,一直以来他是那样的疼爱着她,纵容她,这一切她都知道的,不管她有着怎样的过去,他是如此的宽容。
李相宜想起自己每一次的无理取闹,想起自己和他赌气闹别扭,想起自己对他的种种恶行。
不由得悔上心头。
她有什么好的地方,值得潘玉如此的付出。
这种疼痛,让人难以承受。
简直就不是人能承受的。
李相宜用力的摇着头,感觉着身体的痛楚。
潘玉紧紧的闭上了眼睛,唇轻轻的袭来。
隔着湖水,两人在冰水里相拥。
极寒极冷。
让人冻得快要死去,也痛得快要死去,李相宜感觉到鲜血在自己体内不停的流失,在与潘玉的做交换,而潘玉的嘴唇越来越冰凉,李相宜睁开的眸光看到他的脸庞越来越苍白,几近透明,而就在这个时候,她的身体有了一阵温暖的回暖,她感觉到潘玉的血流入了自己的体内,顺着那根银针,如此神奇的手术,是冷香雪吗,她是怎么做到的。
李相宜这个时候没空去思考这些,她看着潘玉,承受了她的噬心之痛。
唇色变得苍白而发紫起来。
李相宜心疼的搂过潘玉,将他的头埋进了自己的胸前,看着他后背上的银针,忍不住的再一次流泪满面,虽然知道眼泪不能起到任何作用,可是这个时候,她就是心痛得想哭,两个人在这个冰冷的水底,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李相宜感觉,她的心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和潘玉贴得如此近。
潘玉抬起头来,挣扎着游上去,将李相宜反抱。
他定定的看着她。
唇色慢慢的恢复了正常。
似在对李相宜说,看,我已经不痛了。
李相宜看着他,露出欣喜的眼泪,又一粒冰珠浮上了湖面。
冷香雪看着越来越多浮上水面的冰珠,还有那渐渐停止了颤动的银针,知道收线的时候快到了,那种稚心刺骨之痛不是人人都可以承受的,曾经她也替一对夫妻做过,结果到了中途的时候,那个女人想要逃离,结果造成了两个人的死亡,这湖底,冤魂无数,没有人能挺过最痛的时刻,希望他们能熬过来。
李相宜看着潘玉慢慢的低下头来,似要亲吻她。
李相宜昂起头,闭上了眼睛。
他的唇就那样的落到了她的唇上。
两个人。
如一双鱼。
在湖底拥吻。
冰清玉洁的面容。
俊美无双的容颜。
李相宜闭上了眼睛,这一刻,幸福溢满了她的心房。
潘玉的舌尖探入了她的唇里,李相宜感觉到潘玉的唇是那样强劲而有力,和以往每一次的亲吻都不一样,这一刻,他倾尽全力。
李相宜紧紧的回抱住了他,这个时候,她是爱他的。
她终于可以确定自己爱上了这个男人。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或许就在他傻傻的跟在身后唤她娘子的时候,她的心其实就已经被拨动了吧。
这么多天来一直狠不下心来离开,说什么要等到他高中,不过是自己欺骗自己的借口。
其实是因为她自己不舍,所以才未曾离开。
而后一直闹这样那样的别扭,也是因为她自己在犹豫纠结之中。
可是。
过了今天,她不会再犹豫了,她会毫不犹豫的告诉潘玉,她爱他,会陪在他的身边,照顾他一辈子,两个人再也不分开。
她不会再像从前一样的忽冷忽热,忽好忽坏,她会倾尽一世的温柔,要对他好。
只要他愿意。
李相宜含着泪,她用力的咬向了潘玉的唇,看到有血珠从他嘴上溢出。
唇边却露出幸福的笑。
她说。傻瓜,我爱上你了,终于爱上你了,怎么办,你会爱我一辈子吗。
他懂。我会的,我会爱你一辈子的,我从来没有想过与你分开。
是的。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和她分开。
若说从前的他心里还有很多的顾虑,可是在逍遥山庄的那几日,他知道她其实是真心真意在的对待他,这世上,人有这样那样的贪恋,有几个人能付出真心对别人好,这么些年来,他一直是冰冷的,心底最深沉的角落,有别人看不见的冰封,那里封印的,是别人不懂的东西,可是,她就像是那一缕阳光,照进了他心底最深处,最幽暗的角落。
他喜欢那种冰雪融化的感觉,也喜欢看她野蛮无比,甜甜可爱的样子。
虽然她在很多人眼里很俗,会为了每天多挣几两银子兴奋无比,但是他就是喜欢那样真实的一个沈媚云。
如果不是那一次她摔下了山崖,两人之间的关系应该在一个月前他的计划之中就已经结束了,可是一直坚持到现在,是因为她真的变了。
而他,也就在那短短一个月,彻底的变了。
想起她初醒后的样子,为了能养家糊口,到河边捕鱼弄得满身湿,还有在他为她中了蛇毒以后替他吸毒的样子,他下不了那样的决定,直到在逍遥山庄,短暂的侵入她的身体,看着她娇蛮慌乱羞若处子的模样,终于明白,那种感觉,就是他一直所不懂的难以捕捉的她所说的爱。
他定定的看着她。
沈媚云,你终于说出你爱我了,那就不可以再变,你若变了,我亦会变的。
她似看懂了他的眼神,用力的点了点头。
我,永生不变。
剧烈的疼痛铺天盖地的袭来,全身的骨肉都像是被分开剥离了一样。
李相宜这才明白,最痛的这一刻在这里。
痛到亲吻都无法继续。
她紧紧的将头埋进了潘玉的怀里,顶不住,狠狠的咬向了他的胸肌。
潘玉疼得倒抽一口冷气,后背的疼和前胸的疼加在一起,却被她温柔的爱给化解。
在剧烈的疼痛中,终于,他脑中一片空白,最后一瞬,身子如紧绷的弦断开,眼前一片黑暗。
疗伤
“相公,你醒醒。舒嬲浮备芯醯接腥嗽谂拇蛩牧臣铡
潘玉睁开眼睛。
李相宜正满眼是泪的看着他,见他醒来,露出欣喜的神情,飞快的扑进了他的怀里:“相公,你醒了,我好怕,好怕会失去你。”
“媚云。”他温柔的看着她。
“相公,我还以为你会死掉,吓死我了。”李相宜永远也忘不掉那一刻的心情漭。
**
当她看到潘玉支撑不住的昏迷在了湖水里,而四周的莹光渐渐的消失,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他慢慢飘离出她的视线时,她疯了一样的想要挣断后背的那些银色束线往上游,可是身体却被人控制住了一般,根本就游不动。
她在水里挣扎,拼命的抗拒,直到身体能动的时候,飞快的往他的方向游去直。
李相宜看着潘玉唇角含笑的躺在水面一动不动,她的泪水一下子滑下了眼眶。
李相宜感觉到湖水终于不再是冰冷一片了,而是变得有些淡淡的温暖。
她从湖底一下子的冒出了头,将潘玉往湖边上拽,拽上了岸后,哭道:“相公,你醒一醒,你不能死,你死了我怎么办,潘玉,你别这样。”
这种肉麻的话换成是从前她无论如何也说不出的,可是现在,她的心真的很痛,如果没有了潘玉,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的活下去,也许人和人之间的感情就是这样的微妙,仅仅只是普通的生死相依或许还不足以令她如此,但是经历了湖底换血的经历之后,她觉得不是每个人都能坚持下去的,若是他忍不住疼痛,拉断了线,会怎样。
他任由血往外流,没有一丝一毫的挣扎,是怕会伤害到她吧。
李相宜的泪水不停的滑落,可是潘玉脸色苍白始终没有醒来。
直到冷香雪的手帕递到了她脸颊:“放心吧,他死不了。”
“可是——”李相宜哭着正要发问。
但见冷香雪轻轻的拂了拂袖袍,转瞬之间,他们又回到了进来的古庙里。
井还是那口井,泛着白色的雾气。
树还是那些树,在院子里幽幽的摇曳。
花还是那些花。
潘玉躺在碧树底下,一片繁花之中,与方才的幽映所不同的是,有驳斑的光影从叶隙间洒落,落到了他的身体,李相宜看到冷香雪蹲在潘玉身前,用手覆上了他的脸庞:“他没事,只是太痛了,痛晕过去而已,待到醒来之后,就不会有什么大碍了,只不过……”
冷香雪欲言又止,将接下来的话咽了下去:“没事的,你放心吧。”
“可是,他是不是会和我一样,每当月底的时候,心就会痛得无法自已。”李相宜道。
“每个人的体质都不一样,也许噬心丸在你体内,你会痛,但是在他体内,或许不会。”冷香雪道:“只要不是有特别伤心动容的事情,他会没事的,你的毒算是如此解了。”
“谢谢。”李相宜哽咽着道。
“好了,既然没事了,我送你们回去吧。”冷香雪一挥衣袖,将李相宜转瞬便带到了庙门外。
她对李相宜道:“这座庙门一般人是找不到的,雪山天池也只容有缘之人,你们俩也算是有它有缘,所以才能轻易的进了来,若换成其它人,必会被冰封的。”
“我知道,你不会告诉任何人我们来过这里。”李相宜道。
“如此堪好。”冷香雪说完,飞身而去。
李相宜看到一道红影在她飞升之后,随着她的方向一起去了远方。
这个时候她已经没有心情去管别人的事情,用力的背着潘玉,一个劲的往前走,拼命的想要去忘却脑海里的疼痛,冷香雪说没事,就一定会没事的,感觉到潘玉身体的冰冷,李相宜脚步越来越快,终于到了山脚下,回到了小镇。
她将潘玉带回了屋子,聂纤纤正怔怔的站在门外发呆。
李相宜将用力的拽到了床上,替他脱去湿透了的衣裳,看到他胸上有她凌乱的牙印。
她将他全身擦洗干净,抱来全部的棉被捂上。
李相宜做完一切后,才发现聂纤纤站在门边呆呆的看着她,一言不发,眸光有些呆滞。
“纤纤,你怎么了?”李相宜强忍着身体的疲弱问。
“没什么?”她扯开唇角笑了一下,转过身回屋。
李相宜没有多问。
这个时候她的眼里心里只有潘玉,容不下其它的人其它的事情。
若是她知道,纤纤会因此而出事,是绝不会如此的。
李相宜守着潘玉,一直到潘玉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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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你守了我几日了?”潘玉道。
“四天四夜了,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李相宜说完,趴在床前一动不动了。
“娘子,你怎么了?”他伸手探去。
均匀的呼吸声传来,原来是睡着了。
潘玉微微一笑,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时,却听到了窗外的异动。
他眸光一凛,看向发声处:“谁?”
“是我。”慕容风定定的站在门外:“跟了你这么久,你终于御下伪装了。”
“我从来不曾装过,何来伪装,只不过,我在她面前,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在别人面前,则换了另一个样子而已。”潘玉从床上坐起。
“秦霸现在不能死,我知道,你手里有救他的良药。”慕容风道:“纤纤那个丫头已经陷得太深,秦霸若死了,她决不会独活。”
“所以呢?”潘玉怜惜的抚了抚李相宜的脸庞,将她自床旁抱起放到被子里。
细心的替她盖好了棉被,这才回头继续与慕容风说话:“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替你永远的保守秘密,你交出救秦霸的补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