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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道贺了,早做什么去了?”
宁阳闻言笑了笑,说道:“一码事归一码事。今日是平安满月的酒席,我自是不能失了主家的周到,若慢待了宾客是咱们的不对。可前些日子的事儿又是另一茬了,我说过会披上朝服去金殿之上为夫君讨个公道就自然不会说说就算了!”
几个丫头听了都互看一眼,这才兴奋地笑了起来。
这日,诸葛绫和月桂都早早就来了,月桂带着虎子和满了三个月的女儿陪着宁阳在屋里说话,宁阳瞧着月桂怀里的小女娃如今又会笑又会看人的,心里欢喜。再看看自己怀里呼呼大睡的小家伙,只盼着他快快长大。
天近午时,外头大雪纷飞,宾客们却已经来齐了。宁阳这才由诸葛绫和月桂等人陪着,披着狐裘抱着儿子往前院儿中轴正堂而去,那里摆着祭天的桌案,只是尚未跪下,堂上便来了几个宣旨的宫人。宁阳等人忙跪了接旨,圣旨上一番恭贺之词,而后宫人们又端着喜盘,皆是御赐之物。宁阳跪谢过后,亲自将几位宫人送了出去,这才回来从奶娘怀里抱过儿子,燃香礼赞,祭天告上。
之后,又抱着孩子往后院祠堂而去。待入了祠堂,丫头们端了热水来,宁阳净过手,接过燃香,对着母妃的牌位上香、行礼。
一番祭天告上告祖的仪式之后,宁阳这才抱着儿子去前院儿见宾客。前院儿处处结了红绸,搭着喜篷。男女宾客分桌而坐,男宾客们安排在花厅大堂,女宾客们则安排的二堂、三堂。这日皇族亲戚、朝中大臣及亲眷几乎都来了,连几个侧屋堂子都坐得满满当当。
宁阳来到花厅门口,听一人高喊:“母抱子出,宾客肃立而迎——”
声音在雪天里传出老远,花厅里顿时安静了,所有人都站起来,宁阳抱着熟睡的儿子缓缓入了厅堂。厅中宾客连连贺喜,宁阳只笑着听了,待花厅里走过一圈,这便要准备去二堂见女眷。
正当此时,远处传来呼喝声。
宁阳立在花厅门口抬眼望去,只见小七一身披甲一路高喊:“报——”待来至跟前,小七铿锵而跪,拱手报道:“报王妃!前方西门守将来报!王爷已入城外五里亭,很快便会回府了!”
宁阳顿时愣了,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反倒是花厅里的宾客听闻此报纷纷笑着向她道喜。宁阳却觉得四周安静得谁的话也听不见,她眼神直愣愣的,过了许久才深吸一口气,呐呐地问小七道:“你方才说……王爷、王爷到了哪儿了?”
“回王妃!西门守卫来报时说王爷已入城外五里亭,不过末将估计这会儿应该都快进城门了!”小七脸上咧开了个花似的,笑得开心。
奶娘和丫头们听了几乎欢呼起来,诸葛绫从旁笑道:“皇婶不是早盼着皇叔回来么?如今正巧赶得及,还不快出去迎接?”
“正是!”月桂听了忙转头对奶娘说道,“如今正飘着大雪,还是把轿子抬来,叫王妃抱着小王爷坐轿子出去等,待见着王爷的身影了再从轿子上下来迎接也不迟,总归是别叫他们母子冒着雪站太久就成。”
奶娘听了说了声:“使得!”便忙回身去喊轿子了。待轿子来了,宁阳抱着儿子坐进铺着驼绒毯子的暖轿里时,已经觉得手心里微微出了汗。
暖轿慢慢悠悠地抬到王府外头落下,诸葛绫和月桂站在大门口的屋檐下远望,花厅里的朝中大臣也跟着都站到门口,伸着脖子往街上望。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街上隐约有马蹄声声。
宁阳忙从轿子里下来,戴上狐裘的帽子,顺手把狐裘掀开一角将襁褓里的小家伙掩进怀里护得严实,不叫他吹到半片雪花子,这才抬眼循声望去。
正当午时,街上大雪纷飞,路上白雪茫茫,几个百姓沿着路两旁行色匆匆,听见街角有马蹄声奔踏而来,皆往路两旁让了让,停步望去。只见得风雪里,一匹玄黑战马疾奔而来,那马胸前已是一片雪白,步伐却是神骏,一路疾驰而过。马上的人在这般速度下根本来不及看清面貌,待那匹战马疾驰而过,只留下飞扬的墨发和一路雪尘。
百姓们回过头望去,只见得前方端亲王府大门外停着一顶暖轿,轿前女子披着雪白的狐裘,怀里似抱着一物,狐裘的帽子盖着,看不清女子的头脸。那玄黑的战马却在女子身前五步外扬声嘶鸣,竖起前蹄嚓地停住!男子翻身跃马而下,浅紫的袍角在扬扬雪尘里猎猎翻飞。
宁阳望着眼前的男子,他眉梢眼角风雪尽染,出征前她亲手给他赶制的披风貂毛领子上已迎了厚厚的雪,衬得他的肤色越发黝黑。她静静地望着他,似乎能看得见他在边关大漠里烈日下练兵行军的将帅之姿,也似乎能闻见他战场上浴血拼杀身染血汗的气息。此刻,他就站在她面前,殷红的唇习惯性地紧紧抿着,冷淡的眼里却似乎有些她不续航见的情感在翻涌着,却压抑着。
宁阳的眼有些红,心似乎堵在嗓子眼儿里,她张了张嘴儿,却很难发出声音。
男子却忽而上前一步,将她紧紧拥在了怀里。
宁阳愣住,整个身子都紧绷起来,鼻间慢慢侵入男子充斥着风霜尘土的气息。宁阳眼儿更红,终是忍不住落下泪来。
四周静寂无声。却在此时,婴孩响亮的啼哭声自宁阳怀里传来,惹得宁阳一惊,忙从诸葛端云怀里退出来,小心地将儿子从狐裘的遮挡里抱出来低头一看,小家伙正皱着脸儿,腿儿大力地蹬着,不满地哇哇大哭,却是只见雷声不见雨点。
宁阳眯了眯眼,笑嗔地看了眼儿子,却觉得头顶上方一道激烈的视线正锁着她和怀里的孩子。
宁阳温柔地笑了笑,抬起眼来望向诸葛端云,他正定定望着她怀里的孩子,宁阳慢慢垂下眼,脸上浮起淡淡的红晕,她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只把怀里的孩子抱好了递给他。
诸葛端云的眼睛一直未曾从孩子身上移开,他稳稳地接了过来,抱着孩子的姿势却看着那般外行。小家伙被抱得极不舒服,他哇哇地蹬着腿儿,却在父亲的怀里半分动弹不得。似乎能感觉得到那股力量,小家伙慢慢安静下来,睁开乌黑的眼睛似乎正瞧着父亲,却又似乎正瞧着远处。
诸葛端云望着怀中的孩子,见他的小脸儿圆润可爱,乌溜溜的眼睛明亮有神。大雪纷飞里,他将孩子慢慢高举起来。小家伙从未被举得这般高,似乎觉得有些刺激,竟慢慢咧开润着口水的嘴儿,欢快地笑了起来。
宁阳稀奇地瞪大眼,半晌却皱了皱鼻子,心里有些微妙的酸意。却见诸葛端云立在大雪中,看着儿子的笑脸,竟也慢慢弯了唇角,半晌,缓缓笑出声来。那笑声在风雪里愈渐响亮,风卷着他飞扬的墨发,男子的笑声里傲气天成,却有几分爽朗开怀。
宁阳笑看着他们父子,见诸葛端云把孩子慢慢放下来交给奶娘,他脸上的笑意还未淡去,深深看了自己一会儿,淡淡说道:“宁儿,辛苦你了。”
几个月来的辛苦似乎都化在这一句话里,宁阳拭了拭眼角,这才问道:“夫君怎今日就回来了?原算着日子,还想着最快也得过年的时候呢。”
这时,身后却有人笑了起来,宁阳回头一看,见诸葛绫从王府大门的屋檐下走过来,打趣道:“早就知道皇婶急着见皇叔,因而在收到边关大捷的战报之后,我便修书一封与皇叔,告知他皇婶已经给他添了个儿子,叫他满月礼前一定要赶回来!”
宁阳闻言一愣,想起那日与诸葛绫说起给孩子取名之事时,她一脸的不着急,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她是早已心中有数,只是瞒着自己。不由笑嗔诸葛绫一句,说道:“公主早已知王爷会回来,却不与我说,叫我白操心了这些日子。”
“这不是为了给皇婶添个惊喜么?”诸葛绫讪讪地一笑,忙转移话题道:“咦?我明明信中也告知安泰,他媳妇儿给他添了个千金,怎没见他的影子?”
诸葛端云闻言敛了脸上笑意,见月桂抱着个娃娃立在屋檐下,也是正望着街尾,眼底有些失落,听了诸葛绫的话后脸上更是慢慢浮现出担忧来。诸葛端云略微垂眸,走过去说道:“莫要担忧,安泰在战场上受了些伤,这些日子叫医士细细看护,已无性命之忧。只是他伤未痊愈,不便马不停蹄地赶路,本王便叫他跟随大军在后头慢慢而行,年前必然回来。”说罢,便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交与月桂,“此为安泰手书,托本王交与你,望你与儿女莫要担忧过虑。”
月桂忙接了过来,眼里却仍有忧虑,只是忙谢了诸葛端云。宁阳走过去拍了拍她的手,说道:“王爷总不会诓骗你的,他既然说安泰无事,你便莫要过于忧心了。你若难以定下心神来,便去我那暖阁里且看着书信,哄着孩子。我叫人把午膳端去屋里你们一家且用着,待我见过了宾客,忙过了这一阵儿便去陪你。”月桂显然心神不定,听得这话忙谢了宁阳。
而这时,诸葛端云才抬眼望了望王府门内立着的众人,这些人皆是朝中的熟面孔,见诸葛端云似乎处理完了家事,这才纷纷笑着行礼道喜。诸葛端云淡淡望了这些人一眼,说道:“劳烦诸位前来,本王回来得尚算及时,诸位且回厅中继续宴席吧。本王回屋换身衣袍,略有失陪。”
众人忙说应该的,纷纷回到了花厅宴席上。
宁阳陪着诸葛端云回到屋里,因着他身上也有些伤在,且前院儿里还有宾客在等着,宁阳便强忍着心疼,只先给他换了身浅紫墨兰边的貂领袍子,叫丫头端了热茶来给他润过喉咙,夫妻二人甚至没来得及说几句体己话,这便又匆匆去了前院儿。
迎子的礼重新来过,这回却是诸葛端云陪着宁阳,怀抱着孩子缓缓入了厅堂,从花厅到二堂、三堂,宾客见诸葛端云赶了回来,贺喜声更是不断,众人脸上都堆着笑,说的话一句比一句讨喜。
诸葛端云亲自执牛角弓箭挂于门左,一位府里的老人躬身入了厅堂,双手奉上一块玉牌,旁边有人奉着笔砚。宁阳知道这是叫诸葛端云将孩子的名字书在玉牌之上,之后便会送入宗府,记入皇族宗室族谱。
宁阳抱着已经被哄睡了的儿子,有些担忧地望着诸葛端云,他一路策马赶回,刚进门便要给儿子取名字,这能成么?万一取不出来,这满堂的宾客……
诸葛端云却看了她一眼,取笔蘸墨,于玉牌之上书道:诸葛昱。
老者将玉牌缓缓举起,高声念了出来。诸葛端云淡淡说道:“昱者,明日也。今本王与边关将士大破蛮戎,此战虽大捷,然本王望后辈能时刻不忘忠君体国,不忘家国安危。”
厅堂中鸦雀无声,直到老者将玉牌双手奉着缓缓退了下去,宾客们才纷纷叫好起来,屋里喜气洋洋,来者皆赞此名甚好!
宁阳抱着儿子,心里感动。这名字这般有寓意,想必是她家夫君在路上便想好的。
之后诸葛端云便和宁阳抱着儿子到屋外指着天地四方给他瞧,可是小家伙却呼呼大睡,眼儿都没睁一下。而后给他指认一些皇室宗亲的时候,也不过是走了个过场,只是几位皇室宗亲倒是极热络,几乎把孩子夸了个遍。
奶娘奉着赞文上来,宁阳请了帝都里年纪最长的一位老者来念过,为孩子祈过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