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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起的事,午膳也就留下一同用了。膳后帝后与大夏端王又谈了好长时间,直到天有些变色,皇后才起身回宫。不想半路上便天降急雨,今日又因是见帝王而没带云姑,身旁只带了赵宫正等几个宫人,快到慈仁宫时竟不甚滑了一跤,赵宫正虽拦了一把,皇后却仍然磕碰着了,已有七个多月的身子立时疼痛不止,看样子怕是要早产。
宁阳等人回到慈仁宫里时,只见得赵宫正跪在瓢泼大雨里,哆嗦着身子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什么,像是在告罪又像是在叨唠着经文。满殿的宫女端着巾帕热水盆子进进出出,脸上无不带着几分惶恐。这也难怪,早产在古时绝算不上一件吉利事,若是皇后与龙胎平安倒还好,若是有个闪失只怕满殿的宫人都要跟着赔上性命。
安阳第一个往殿里跑,嘴里喊着:“母后!母后怎样了?”
云姑见了将她拦了下来,见宁阳永阳和纯阳也来了,便道:“公主们稍安,太医已经来了殿上,皇后娘娘的情况已经稍稳,只是今日怕是要临盆了。请恕奴婢斗胆,公主们毕竟是姑娘,不宜在殿上呆着,便是入了殿里也帮不上忙,不如先到阁里坐着吧。外面雨势正急,可别淋着了。”
云姑性子淡漠,处事却是沉稳,元皇后向来以她为心腹,平日里便是公主们见了也要给几分面子,加上她话说得有道理,永阳便先一个点了头道:“那好,我们便去四妹妹的东崇阁里坐等着,母后稍好些了可一定要来报我们。”
云姑应了,几人这才到安阳的东崇阁里坐下。因为来时的路上走得急,裙角鞋子都湿了,虽是夏时,可雨天里的风吹着了也容易着凉,几人的随侍宫女商量过后,决定各自回宫去取干爽的衣裙来换上,也顺路禀告德妃和李充仪一声,皇后安然诞下龙嗣前她们都得在安阳这里坐着。
安阳随奶娘回屋换衣服的时候,宁阳道:“我离得近,这便回去换吧。”
奶娘却道:“外面雨急,虽是几步路的事儿,可也难免换了再湿了,公主且在这儿坐着吧,奴婢去给您拿来就是了。”宁阳见奶娘的鞋子裙角也湿了,便道:“奶娘也拿件干爽的衣裙换上吧,可别着了凉。”奶娘笑道:“谢公主体贴,只是公主们坐着的殿上哪有奴婢换衣裳的道理?再者奴婢以前是庄户人家,身子铁打的,湿了鞋子罢了,不会着凉的。”永阳听见了道:“难得三妹妹心善是个怜下的,奶娘便应了吧。这殿外的院子里不是有宫人住的屋子么?去那里换就好了。今儿母后临盆,宫里哪个人病了都不吉利。”奶娘这才应了退下。
稍时,奶娘回到殿上,带着宁阳去安阳屋里换了身蜜合色蝴蝶结子的衣裙,回到殿上过了一会儿,永阳和纯阳的随侍宫女才先后回来,待二人也换好了衣裳,安阳命宫娥做的姜汤和点心也端了上来。几人喝了碗姜汤,身上的湿气才觉得去了一些,只是坐着各吃了些点心,彼此无话。只觉得这殿里宫灯晃晃,更衬得远处院子外头黑沉沉一片,大雨浇洒的雾气里隐约能见到匆匆而过的宫女身影和时断时续的女子吟痛声,听得人心焦。
“西瑾,你去那边瞧瞧,看母后好些了没?”安阳有些焦躁地吩咐道。元皇后自小宠她,虽自打过了年对她的管教严苛了许多,但感情也还是有的。
宁阳见了叹了口气,问道:“四妹妹,你这里可有经文?”安阳皱着眉头问:“要经文做什么?”宁阳道:“咱们左右也是帮不上忙,在这里坐等着倒不如抄抄经文,为母后和肚里的龙胎祈福也是好的。”纯阳听了点头道:“这主意好,母嫔身子欠安时,我就常夜里抄经文为母嫔祈福。”安阳白了一眼道:“抄那种东西有什么用啊?迷信而已。再说了,你们都看得懂经文吗?”
宁阳有些黑线,心道,是宗教还是迷信且不论,反正古人就信这个!再说了祈福只是一种说法,找件事儿做罢了,看不懂就纯当练字了呗?早产要多久她是不知道,但是却知道分娩是件费时费力的事,只怕没个大半夜是不成的,她们与其这么坐着,不如做些说得过去的事。
于是说道:“看不懂也可以抄啊,心诚则灵。”安阳还想说什么,永阳道:“行了行了,你们甭问她了,她那性子哪像是个会看经文的人?我母妃也常念佛,德芳宫里就数经文最多。文兰,你回去拿几本来吧。”
这日的雨像是下不完似的,文兰回来不久竟然打起了闪雷,有时忽然在头顶炸响一道,惊得几人抄经文都抄得有些不安,晚膳也没心情用,只吃了点点心。
更鼓打过三更,慈仁殿那边原本时断时续的声音开始频繁不断,连宁阳这样性子温稳的都有些静不下心来了,她看向殿外,现在已是深夜了,以往一更过了她便会上床歇息了,往常定是熬不到这时候的,今儿竟然一点睡意也没有,也不知元皇后那边的情况是好是坏。
元皇后的情况绝对算不上好,她对这胎的期望甚大,下午的意外把她吓坏了,尽管面上要维持了几分国母遇事不乱的气度,心里却是害怕的。这一怕好长时间心情都稳不下来,白白浪费了许多力气,直到了深夜依旧无法顺利临盆诞下龙脉。整个晚上,皇帝身边的人立在慈仁殿外探听情况,消息一拨一拨地往明承殿里传,太医额上都见了汗。更鼓过了四更,皇后的情况依旧不好,太医不得不请奏帝王,采用针灸催生之法,却称此法可能会伤及母体。皇帝那边还未下旨,皇后在帐内便点了头。
宁阳等人并不知殿上的几番凶险,只知道更鼓过了五更,案前的经文已有厚厚一摞,外面的雷鸣渐渐势小,雨势渐停之时,正殿的方向终于传来几声婴儿的啼哭。
安阳第一个要冲出去,正巧碰上来东崇阁这边报喜的宫女,那宫女笑道:“禀公主,大公主,二公主,三公主,方才皇后娘娘于殿内诞下位皇子!”
大周国自武阳后九年来第一位皇子,喜讯报到明承殿时,武德帝大喜,立刻摆驾前往慈仁宫。宁阳等人也整装到殿上贺喜,出了东崇阁时,宁阳抬头望了望雨气里有些朦胧的慈仁殿,心里暗暗舒了口气,暗道这难熬的一夜总算是过去了。
然而,几人刚到殿上便见得宫人们依旧忙乱,这才知道宫女来报信的时候,皇后在帐内隐约有些崩中的迹象,太医赶紧诊治,偏刚诞下的三皇子也有些窒息之症。
这日,武德帝急诏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院判于慈仁宫会诊,并下旨若是皇后和皇子有何闪失,一干人等提头来见。如此折腾了大半日,宁阳等人内文学馆的课也没去上。安阳这次死活不回东崇阁了,几人都立在殿上等着,直到快要晌午了,太医院的王老院判才宣布皇后与三皇子都转危为安了。
然而,许是早产的原因,三皇子生来体弱,生病是常事,满月的时候,皇帝取“谦和得益”之意,赐名谦阳。
谦阳性子安静少闹,有时多吹了风晚上都会发热,但他却很少哭闹,自小就是个懂事的孩子,年纪越大一点就越是安静懂事。
元皇后把谦阳疼进了心坎里,不同于以前对安阳的宠,她像是想要补偿谦阳似的,把他当做心头肉来疼,每次谦阳病了都整夜地坐在榻前守着。她为了给谦阳积德祈福,饶了赵宫正那日护卫不力的死罪,只去了她的宫职打发了出宫,至于后来赵宫正怎么样了就无从得知了。
其实那日的事元皇后自身也有责任,她见谦阳自小就懂事,可见是个聪慧又知道疼人的,只可惜了先天体弱。因此心里越发悔恨自责,一门心思都放在了谦阳身上。
谦阳虚三岁那年,元老相爷上表武德帝,请求为三皇子选武术师傅,学些强身健体之法许会对身体好些,皇帝准了,只等着入了夏季三皇子过了三岁生辰便下旨选师。可是一时之间,朝堂上却多了许多请立太子的折子,言及这些年来后宫所出甚少,大皇子二皇子已经年长了些,是立太子的时候了。而朝堂上却有另一派言道皇帝这些年来专心政事,对后宫难免有所冷淡才导致皇脉不盛,而皇帝正值而立之年,请奏皇帝昭告天下择吉日大选,填充后宫。两派斗得不可开交,皇帝却只淡然观战,圣意难测。
而这三年来,宁阳已经七岁了,纯阳十二岁,永阳十四岁,明年便到了可行笄礼的年纪了。最重要的是,大皇子贤阳已经由那时十二岁的少年长成了十五岁的男子,前些日子行过冠礼,按古制已是成年男子,不仅该搬出宫建府另住,也到了该成家立室的年纪了。而二皇子武阳虽然十二岁,成家还稍早些,也是可以定亲的了。
于是朝堂上争斗了几日后,皇帝终于下了旨——封大皇子贤阳为贤王,于帝都兴建贤王府。另昭告天下于七月七日大吉之日选良家之女入帝都。
祭母
选妃的旨意一下,户部便忙了起来。朝廷功臣勋戚之族、各地凡医、巫、商贾、百工以外之家,有女十三至十六岁,皆暂停婚配,报户部以备大选。
此时上元节刚过,离选妃之日还有半年,宫里的气氛却隐隐紧张了起来。那些入宫多年久不遇帝王宠幸的女人开始频繁走动了起来,连德妃淑妃和几个稍微受宠的嫔去慈仁殿里请安之时坐下闲聊的时间也似乎比以往久,这些女人难得有亲密无间的时候,也难得有为了什么事仿佛如临大敌一条心的时候。
这些事在宁阳眼里只觉得有些无聊,她是公主,与妃嫔间的事情关系不太大,本不想让这些事扰了自己多年来平静闲淡的心,只是却有些管不住自己,总是无意间会看向芷兰宫的方向。
这些年来皇帝确实专心政事,对后宫不冷不热,自柔妃过世后,芷兰宫已空置了七年,不知这次选妃会不会有新人住进那里?宁阳也知道这次选妃其实也是为了给刚封王的贤阳找一位家门望族的小姐指婚,听说武阳也可能得到指婚,另有些宗室子弟也到了成家的年纪,有些虽成了家有几个妾室可还没有侧室的宗室子弟,这次大选许也在皇帝考虑的范围内。但其实最重要的还是为皇帝扩充后宫。
听说朝上的大臣上表称,皇帝这些年来后宫稀少,四妃只留其二,九嫔之中只有王昭媛、刘修仪、李充仪和苏充媛四位,剩下的位份低的更是久不见御幸。因此这次充实后宫希望皇帝雨露均沾,广延子嗣。
这日中午在内文学馆东院儿里用过午膳,几人都有心事似的豪无睡意,便一同约了到亭子里闲坐。
安阳道:“听听!什么叫后宫稀少?算上母后,能常见着父皇的就有七个女人!那些久不见御幸的人里面也有几个是御幸过的吧?算一算没二十也有十几人了,这还叫少?那些大臣整日闲来无事,管事都管到后宫上了!”
“四妹妹,谈论后宫本不是咱们该做的。你既想说也把音量放小些,难不成想让外面的人都听了去?”永阳坐在亭里的长椅上看着院儿里的翠竹,听了这话回过头来淡淡地道,“不过既起了话头儿,咱们就来说说祖制,按规矩,后宫皇后之下立四妃,以下依之有九嫔,而后婕妤九人,美人九人,才人九人,宝李二十七人,御女二十七人,采女二十七人。各有品位,共一百一十二人。这样算来,确实是少了些。”
安阳听了立时不可思议地从石凳上跳起来,看着永阳道:“大姐姐,怎么连你也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