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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讲究,周穆迪在口碑方面格外地仔细。
虽然不收人家的礼,但是至少要让对方面子上过得去,周穆迪在待人接物的方面很留神,留着花花她娘坐了好一会儿,陪着聊家常,给端水喝,还把原本是妞妞专属的果子给贡献了出来,态度十分亲热、周到。花花的娘起身走的时候,虽然带着稍稍的遗憾,但是心情却是十分地好。周穆迪把客人送到了院子门外好几步远的地方,又等着客人走远了,她才返身回院子里,却也是心情轻松、愉快极了。把不该收的礼给拒绝掉了,在周穆迪的观念里,是很成功的一件事,是很值得畅快的。
在接下来的一小段日子里,刘家村的羊奶依然卖得很俏,虽然天气是越来越热,但刘家村所卖的羊奶依然是很新鲜的,渐渐地在镇上有了很好的口碑,回头客非常之多。每天固定两大桶的羊奶能全部卖完,很让大家觉得欣喜。
在四月末,周穆迪把家中的牛和公羊牵去镇上卖了钱,又买了一只小牛犊回来。
赶在四月末,因为就快要收稻子了,大家赶紧把养在田里禾苗间的鸭子、鱼,以及水渠里的田螺、河蚌、螃蟹、虾米和黄鳝都捉的捉、摸的摸、打捞的打捞,给弄了上来,每家都有好几个平板车的满满收获,于是分作好几趟拉去镇上的集市里给卖掉了,那四五天里,刘家村的汉子天天赶集,都是满车去,空车回,同时钱袋里装回来了满满当当的沉甸甸的铜钱。
赚到了钱,大家又基于饮水思源的观念,于是又开始给刘长祥家和刘海元家送表示感谢的东西,东西送得不贵重,但每家都没有忘了要送。周穆迪这回是想推辞都推辞不掉,那两天光是收礼物都收到了手软,脸更是笑得差点抽筋。妞妞很有口福,赚到了不少的好东西吃,又因为收到了好几套新衣裳,使得小人儿的心情像蜜糖一样蜜甜蜜甜的!
时间很快进入到了五月,五月的阳光明媚、灿烂到了荼毒的地步,同时今年第一季稻谷的大丰收忙得刘家村里的老老少少是热火朝天的,酷热难当之余,溢满了丰收的喜悦。那十几天里,妞妞作为一个半大的孩子,理所应当地跟着爷爷、奶奶忙前忙后,周穆迪把晒谷子的事情托付给了别人帮忙,妞妞则是跟着在田里抱稻禾,有时候也割一会儿稻子,小小的人儿已经是一个标准的小农人了,在周穆迪的接连夸奖之下,干活是越干越起劲,一边还咧着嘴笑呵呵的,显然干活干得很高兴。
收完稻子之后,妞妞从一个白白胖胖的娃娃晒成了乌溜溜的颜色,以至于有好几次周穆迪蓦然回头看到这样一个黑孩子时都反应不过来,头脑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是谁啊?谁家的孩子啊?
一天,妞妞换上别人送给她的新衣裳,跑去给周穆迪第一个看,妞妞兴奋极了,问:“奶奶,好不好看?”
周穆迪老神在在地在一旁看着,然后语气凉凉地评价道:“衣裳很好看,可惜人丑丑的!”
“妞妞不丑!”妞妞不满地抗议道,嘟起嘴巴,瞪着周穆迪。
“又黑又胖,跟头小野猪似的,还说不丑!”周穆迪无所顾忌地贬低着妞妞。
“奶奶也黑,奶奶比妞妞还黑!”妞妞反击道。
“奶奶是因为干活晒黑了!干活的人都黑,不黑的人是懒鬼!”周穆迪气定神闲地说道。
“妞妞也干活了!也是晒黑的!”妞妞很认真地抗议道。
“小野猪!妞妞是头小野猪!”周穆迪点着妞妞的鼻子,很孩子气地调侃道,脸上挂着很温暖的笑意。
这下子,可把妞妞给气坏了,着急地火冒三丈,抡着小拳头要去打周穆迪,可是被周穆迪用眼睛凶凶地一瞪,又自动地把拳头收了回来。“奶奶坏!”妞妞恼怒地喊道,嘟着嘴巴、虎着脸就跑了,又跑金宝家去了。
五月的天气是一天比一天炎热,刘长祥和周穆迪站在一起叹着气。周穆迪说道:“天气热,鸭子也怕热,不生蛋不说,还越长越瘦了,不如赶早卖了吧!”
“嗯!”刘长祥闷闷地答应着。
第二天周穆迪去刘海元家借了平板车,和刘长祥两个用两辆平板车一共装了一百只鸭子拉去镇上卖。这天并不是十里八乡赶集的日子,但是会在镇上买鸭子的原本也只是镇上住着的人家。原本就因为鸭子不生蛋又饿廋了而着急上火的刘长祥和周穆迪,这会子却又被添上了一股子新的意外火气,他俩没有想到相隔前一回全村一起来卖鸭子不过才短短半个多月的时间,前一次的鸭子卖得那么俏,这回这鸭子就没人要了,而且价钱还低了许多,半个月前鸭子的价钱是十二文钱一斤的,今天的市价竟然就降到了十文钱一斤,每斤少了两文钱,一只五六斤的鸭子可就得少十来文钱啊!对于这少掉的价钱,周穆迪感觉像割自己的肉那样疼。
周穆迪心疼这价钱,打起了退堂鼓,眼眶都心疼得红了,朝刘长祥劝道:“咱回去吧,这价钱没法卖了!”
“唉!”刘长祥叹了一声气,无奈地说道:“今天先卖着吧,这些天鸭子一天比一天轻了。”
夫妻两个依着市价仍旧坚持着卖鸭子,但饶是这样的价钱,买的人也很少。生意冷淡的时候,时间偏偏还过得太快,等挨到了中午,菜市场上的人变得稀稀拉拉的只有几个人的时候,意味着今天的卖菜生意进行到头了,可是周穆迪和刘长祥总共才卖掉了十只鸭子。此时,没有什么比生活的压力更让他们难以承受的了。
“回去吧!”刘长祥苦闷地说道,带着严肃的表情开始把地上的鸭子往平板车上放。周穆迪默默地跟着收拾,回去的一路上,两人都是沉默地走路,只听见车轮在地上滚过的声音,以及时不时地叹气声,或沉重,或难受。
这样一个小小的普通农家小院里,经不住大风大浪,偏偏一件普通小事就能够在家里掀起一阵强烈的风波。这次的鸭子风波与其说是一个考验,不如说是一场煎熬和打击,对刘长祥和周穆迪来说,这场打击不只是作用在心理上的,更是作用在家中的境况上的,在他们的观念里,家里的子孙是最重要的,其次就要数钱和粮食,所以,这次在钱财上的损失让这夫妻两个格外焦心、苦闷。
次日是正式的赶集的日子,早上刘长祥对于要不要去镇上卖鸭子还是犹豫了,担完泉水回来,就坐在屋檐下不住地叹气,他没有吸烟的嗜好,就只是不停地用竹条编竹篮子和竹筐筐。妞妞坐在旁边看着爷爷,忍不住感染到了爷爷的不开心,软软地问道:“爷爷,你不高兴了?是不是生病了?”
刘长祥欣慰地朝妞妞看了一小会儿,挤出些许的笑意,和蔼地说道:“爷爷没有生病,也没有不高兴,没什么事。”
妞妞睁着圆滚滚的大眼睛,看着爷爷一眨一眨,表情也严肃着,眼眶突然就红了,倔强地说道:“爷爷不高兴!”
“爷爷,是不是卖鸭鸭不高兴了?”妞妞把小手拍在爷爷的膝盖上,仰着小脑袋,软软地问道。
刘长祥见妞妞这样子,不禁觉得心里既欣慰又心疼,伸手摸摸妞妞的头,脸上微微笑着,这回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承认道:“嗯,是卖鸭子不高兴了,鸭子不好卖。”语气很和蔼,带着低沉。
妞妞把屁股下的小板凳拖过去,把头靠到爷爷的膝盖上,柔顺得像一只小猫咪,软软地安慰爷爷:“爷爷不着急,卖鸭鸭不着急。”
“嗯,有妞妞在,爷爷不着急了。”刘长祥和蔼地说着,心里满满的都是欣慰。
“爷爷这么着急卖鸭鸭做什么?鸭鸭很乖,会生蛋。”妞妞软软地问。之“梦レ电,仔。书
“天气热,鸭子没有蛋生了,还越来越瘦,卖得迟了要多费掉很多谷子。”刘长祥耐心地解释道,忍不住又叹了一声气。
妞妞的脑瓜子转了转,眼睛跟着滴溜溜地转了一圈,抬起头朝刘长祥说道:“爷爷,把鸭鸭晒干!晒干就不怕瘦了,也不要吃谷子了。枣子吃不完,奶奶就把枣子晒干,晒干了也好吃,也能卖钱,鱼吃不完,奶奶也把鱼晒干了,花生也吃不完晒干!还有南瓜、红薯都晒干了!鸭鸭也晒干,就好了!”妞妞小脸上欣喜地笑着,很高兴自己帮爷爷想到了好办法,眼睛也跟着亮晶晶的。
刘长祥笑笑,没有接话。周穆迪正好端菜过来,就听见妞妞刚才的话了,忍不住针对着妞妞嗔道:“一天到晚,就会说胡话!等哪天妞妞不听话了,也把妞妞晒干!都晒干了才好!”说着,她自个儿就忍不住笑了。
妞妞一边抱着爷爷,一边拿眼睛瞪着奶奶,讨厌奶奶又欺负她,嘟着嘴巴嘟囔道:“奶奶坏!又欺负妞妞!不准晒妞妞!”
周穆迪拿眼瞪着妞妞,妞妞也瞪着奶奶,碍着刘长祥在,周穆迪悻悻地放过了妞妞,转身又回厨房去了。
妞妞转过身抱着刘长祥又说着要把鸭子晒了收起来的事。“爷爷,现在太阳大,晒东西最好了!妞妞也会晒,把鸭子先煮熟了,晒得干干的!加点盐煮,像煮盐花生一样!晒干了再让奶奶去卖钱!奶奶晒鱼就是这么晒的!好不好?”
刘长祥叹口气,他现在已经被鸭子的市场形势给逼的没有办法了,所以见着死马也想当作活马来医,至于把鸭子晒干的办法,他目前还拿不定主意。他在脑中突然想起了一个人来,他的脑中顿时如同打开了水源的缺口般,心思渐渐活动了起来,心想:三太公他见多识广,我不如去问问他老人家,看能不能行。
“爷爷!今天晒鸭子不?”妞妞憨憨地追问道。
刘长祥扶着妞妞,然后他自己站起身来,对妞妞说道:“爷爷出去有点事,很快就回来。”然后又朝着厨房的方向喊道:“老婆子!我去找三太公问点事,一会儿就回来,你带着妞妞先吃饭!”说完,把手从妞妞的小肩膀上移开,朝院门外走去,脚步走得很着急。
三太公年轻时曾跟着东家做生意去过很多地方,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事情,在刘家村里很有德望。刘长祥问的就是晒干鸭子的配方,他原本只是抱着试一试的侥幸心理去问的,没想到三太公对这事还真的知道,告诉了刘长祥一个用干辣子、生姜片、花椒、胡椒、大蒜、盐和糖一起煮鸭子,然后把鸭子铺在火炕上一边就着天上的太阳曝晒,一边在火炕里生火用火烤的办法。不过,三太公毕竟年纪大了,对于要放多少量的盐、糖、花椒等事项通通不记得了。为此,刘长祥一下子就从欣喜变为了苦恼。
刘长祥带着遗憾和考虑回到家,吃了早饭,周穆迪问道:“你今天还去不?”
刘长祥沉思了一会儿,摇着头说道:“你带着十五只鸭子去卖吧,我不去了。”
周穆迪收拾了一车的鸭子、咸鸭蛋、皮蛋、鸡蛋、干豆角、干辣椒、竹篮子和布匹,赶着时候还早就出门了。
周穆迪的脚后跟才离了家门,刘长祥就在心里下好了决定,起身去找生姜、大蒜等材料,打算试着煮一回鸭子看看效果。妞妞以为刘长祥今天会晒鸭子,就不肯去放羊,跟在爷爷的身后,紧紧地跟着,刘长祥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还一边好奇地看着刘长祥在做什么。
“爷爷,你拿糖要做什么?”看到刘长祥把原本摆在东屋里的糖罐子要搬走了,妞妞终于忍不住了,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要知道糖罐子可是妞妞每天都要看上好几眼的心爱东西。
刘长祥暂时没有回答妞妞的问题,因为他现在心情太紧张了,紧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