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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往常一样,被搁在箩筐上的徐素珍织出来的布匹是卖得最好、最快的。细密、齐整的布匹很得买东西的人的眼缘,经过几番讨价、还价之后,很快,带来的六匹布就全部都卖出去了。刘东元摸摸自己胸前的口袋,感觉到里面装着的铜钱,心情十分愉悦,还带着一些骄傲,为自己媳妇而骄傲。
今天的竹篮子等器物依然卖得不好,但刘家村里的人还是在耐心地等待着,直到集市快要散完了的时候,刘家村里的人才互相吆喝着,挑着担子聚到一起,又一道踏上了回家的路。回去的路上,大家的心情有喜有忧,原因不必细说,自然是关于赚钱的多寡。心情不同,但大家伙儿的肚子是一样的,都带着些饥饿,所以这会子的脚步别提有多快了,大家都想快点儿赶回去吃中饭。可能是因为心情,也可能是因为挨着饿,还可能是因为着急赶路,所以回家的路途中,大家的谈笑声小了许多,话也说得少了。
刘长祥和刘东元回到家里的时候,周穆迪和徐素珍还都没有吃午饭,为的就是等刘长祥和刘东元回来一起吃饭。周穆迪算着时间,一会子之前才刚刚把饭菜都做好了,这会子饭菜都正在锅里用小火和热水保着温度呢!刘长祥和刘东元回到家,卸下肩膀上的担子之后,一家人赶不及去数钱,就先吃了饭。饭后,饭碗被推到一边,刘东元和刘长祥从里面衣裳的口袋里把今天赚到的钱迅速地掏了出来,轻轻地放到桌子上,周穆迪、刘长祥和刘东元三人一边数钱,一边说着集市上卖东西的情况,关于哪些东西卖得俏,价钱卖得高,哪些东西又没有人要?徐素珍没有参与大家的数钱和讨论,她吃完饭之后,就赶着回西屋里去织布了。伴着织布机的唧唧之声,堂屋里说话的声音显得相当地平和。
数完钱,说完话,刘长祥和刘东元就又开始做鸭笼子,周穆迪把今天赚到的钱拿着,小心地收进东屋里木床底下的罐子里。听到一阵“叮当”之声,周穆迪的心情既喜悦又失望,喜的是又有钱回来了,失望的是罐子里的钱还没有把罐子的底给覆盖上,还是太少了。
“祥叔!周婶子她在家吗?”
“在的,你进来坐!”刘长祥客气地回答道,脸上带着欢迎的笑意。
“海元嫂子!你怎么有空来了?”刘东元也客气地同客人打着招呼。
听着是村子里海元他媳妇的声音,周穆迪连忙小跑着往院子里赶。
“海元媳妇!快进来坐!”周穆迪的声音十分地热情。
“呵呵……婶子,您别客气,我家里还有事,今天就不坐了。我家池塘里的浮萍这两天长得多了,我家的鱼和鸭子都吃不完,我家海元就让我拿来给你家的鸭子吃。”年轻的小媳妇客气地说着,她的脚边放着一个桶子,里面装的正是刚从水里捞上来的新鲜浮萍。
周穆迪忍不住笑出了声来,满脸都是感激和喜悦,高兴地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连忙道谢:“多谢你们了!多亏你们还想着我们!”
“周婶子别客气,浮萍这东西长得快,又不值钱,不过是我们的一点小心意罢了。”
周穆迪一边同那年轻的媳妇唠嗑了几句,一边把桶子里的浮萍倒到给鸭子盛食的食槽里,又去厨房里舀水把桶子壁上粘着的浮萍也冲洗干净了,然后把桶子还给那年轻的媳妇。将人送出院子的门,又走了好几步路,周穆迪才满脸喜悦地返回院子里来,朝屋檐下坐着的刘长祥父子两个笑着夸赞道:“难得海元和他媳妇想着咱们,这一大桶的浮萍可是能抵两大碗的谷子呢!可惜咱家没有池塘,不然也能多些浮萍来喂鸭子。”
周穆迪这话落下才没有一会儿,就又有一个妇人来给送浮萍了,周穆迪和那妇人关系十分熟稔,除了道谢,两人还拉了一会儿家常。
下午,家里有池塘的那几家都先后给周穆迪家的鸭子送来了浮萍和关心。这几天先是下雨,接着又是小小地晴朗了两天,所以池塘里的浮萍就跟发了疯似的,生长得可迅速了,厚厚地一层把整个水面都覆盖住了,而且还在继续增加着,浮萍的生长就没有停歇的时候。为了不使水里的鱼因为缺氧而窒息,池塘的主人只能把浮萍打捞上来,不然潭里就得死鱼。大家都知道周穆迪家的鸭子多,而鸭子又喜欢吃浮萍,所以这会子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把浮萍送了来,表达的不过是村邻间的一番友好、亲热的情谊罢了。事情并不郑重,但是谁又能不为此而感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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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抉择关头/突如其来的沉重
周穆迪因为大家给送来的浮萍而高兴了好一会儿,可是,突然她的神情变得凝重而疑惑了起来,堂屋门口的刘长祥和刘东元也都神情紧张了起来,就连西屋里的徐素珍此时也感到了疑惑和不安,她嫁过来的时间短,对刘家村里的规矩还不是完全了解,比如现在正响起的锣鼓声是怎么回事?
“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
此时的锣鼓声是四连响的,敲锣是要大家去村长家集合的信号,而这样子连着一下子敲四声意思是有十分紧急的事情,而且这件事情还是关于官府的。
“老头子!”周穆迪心里觉得发慌,无措起来。这会子刘长祥的一家之主地位充分地凸显了出来,周穆迪和刘东元都把依赖的目光定位到了刘长祥的脸上。
刘长祥神情镇定地说道:“让东元媳妇在家看家,我们去村长家看看吧。”说着,把手里的竹条放下,抬起脚就带头走了出去,周穆迪和刘东元连忙在后面跟着,刘东元一边走,一边回头对着西屋的窗户喊道:“素珍,我和爹娘去村长家打听事情,你在家看家!”
徐素珍连忙跑了出来,却只追到了刘东元的背影而已,她的心里感到不安,眼神担忧的望了一眼刘东元的背影,然后把门关上、拴好,依旧回去西屋里织布,但是心情变得莫名地焦躁起来。
去村长家的路上,大家都在一路小跑着,互相打着招呼的后面总是要忍不住担忧地询问道:“不知道会是什么事?”
有人心急气躁地大声回答道:“缴税、服劳役、征兵!还不就是这三件事!”
这三件事如同压在大家心头的大石一般,大家顿时都说不出话来了,只是急急地喘着气,眼神里带着关于命运的东西。
刘长祥一家人赶到村长家的院子里时,看到的是一副众人都低头默然的情景,只见院子里的上首坐着两个官差,村长正在给官差倒茶。
见着了官差,赶到的众人都默然了,谁也不说话,心情都十分沉重。此时整个院子里静悄悄的,就连嘀咕声也听不到,安静里带着不寻常的凝重感。
官差的眼睛带着严肃朝着站立的众人不带感情地扫着,看上去十分威严。
“人都到齐了吗?”左边的官差对村长询问道,语气带着相当的倨傲。这两个官差在官府的衙门里不过是两个小罗罗罢了,但是他们来到村子里享受的却是官老爷的待遇,摆足了大官的款和姿态。
听到这样语气的问话,村人们敛下的眼神里有的是带着愤怒,有的是漠然,有的是害怕和担忧。
村长抬起头,现出一张苦闷的老脸来,面向众人,大声而和蔼地说道:“大家都看看自己的左右,看还有人没来的吗?”
众人转着头,左顾右盼了一会儿,过程里带着低声的交流和询问,一会儿之后,大家伙儿安静了下来,胆子大的人对村长大声地回答道:“人都来了!没有落下的。”像这样的全村集会,每家每户只要到一个人就足够了,并不要求全家都来。
“两位大人,各户人都来齐了,可以开始了。”村长刘德顺语调平和地说道,他面上的神情也是带着沉重。
“每家每户推出一个成年男子服兵役,其余的成年男子服劳役,服兵役的人今天就登记造册,一个月后动身;服劳役的由你们村长带着,后天一早出发,先去镇上的衙门口集合,再分配去具体的地方干活。”左边的官差语调严肃地、拿腔拿调地说道。“逃兵役者,举家发配边疆;逃劳役者,罚款三千!切记,莫忘!”
听了这样的话,大家的心里如同被重重地抽了一鞭,疼痛得无以复加。大家的眼睛里都不自觉地涌上了泪水,喉咙变得哽咽起来。
“家里只有一个成年男子的要怎么办?”人群里有人大声地问道,一边说着,眼睛里的眼泪就顺着脸颊滚落了下来。
官差回答道:“只有一个的只要服劳役就可以了,兵役就不用出人了。”
家中只有一个成年男子的人家听了这样的回答,心里的大石总算是落下了,但是谁也没有高兴,谁也无法高兴。同村即同亲,大家都是连着根和脉的,谁也撇不开这份同甘共苦的情谊。服兵役意味着什么?离家、打仗、生死未卜、归家无期!
“都想好了吗?现在就开始登记服兵役的人名单。一户一户地来,不要争抢。”官差语气严厉,不带感情地说道。
妇人们一个个地都哽咽地压抑着哭着,他们既舍不得丈夫,也舍不得儿子,其中有一家人抱在一起痛哭的。
“老头子!”周穆迪流着眼泪哭着,一手拉着刘东元,连忙又拖住了想要上前去登记的刘长祥,两只手都死死地抓着,生怕会松开了。
刘东元也伸手拉住了刘长祥的手臂,这个十七岁的少年此时也是泣不成声,哽咽道:“爹,让我去。我年纪轻,总可以回得来的。”
刘长祥瞪着刘东元的眼神像是能喷出火似的,恶狠狠地。他甩开周穆迪拉着他的手,抬起手就打了刘东元一个耳光,声音又脆又响,周穆迪看着都惊呆了,旁边的也有人关心地看了过来。刘东元被打懵了,说不出话来,他爹虽然平常面容严肃,喜欢训斥他,但这是第一次打他。这一巴掌打得又重、又痛,刘东元伸手捂住脸,有些缓不过神来。刘长祥又转过头去恶狠狠地瞪着周穆迪,周穆迪此时哭得泪眼朦胧的,对丈夫的神情看得并不真切,但是,丈夫的心意她是懂得的,他们就东元一个儿子,若是家里只能留下一个的话,那也只能留下东元。
周穆迪此时心痛极了,不忍心刘长祥去,心里被揪着似的疼。
刘长祥压低着声音朝着周穆迪严厉地吼道:“不许哭!”
周穆迪顿时“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转过身去用手臂死死地抱住儿子刘东元,不忍心、也不敢去看丈夫。刘长祥毫不犹豫地转身,迈开步子朝官差走去了,此时反应过来的刘东元在周穆迪的怀里奋力地挣扎着,哭着大声哀求道:“娘,你把我放开,别让爹去!娘!”旁边的人都连忙过来帮忙拉着刘东元。虽然各家各户里情况稍有不同,但大家此时的心意都是一样的,在这个面临生死抉择的关头,大家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保住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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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成定局/拿什么来安慰?
“东元,你爹娘都是为了你好,你好好的,你爹娘才能放下心。”旁边的人亲切地劝道。
刘东元仍旧在不停地挣扎着,心里伤心着。周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