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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水溅了他一裤脚,他忍着乱跳的心,眯缝着眼瞧了那尸体一眼,冲心的恶心感,他不忍再看。揪心的疼痛,原来,他是真的有点难过的。
“这具尸体根本没法辨认。”韩星陌自言自语着,可是他分明记得那女子身上菡萏色的衣服,那衣服正是他买给她的。
“王爷,这里捡到一把伞。”那个士卒哆哆嗦嗦,因为雨很大,他的全身湿透了,身体早就冰凉冰凉的。
‘冷府’,这是一把白色的小伞,上面画着鹦鹉,而伞柄上明显用红色朱墨写着那两个字。怎么会错,他冷府的东西,他怎会不认得?
他撑开那把伞,忽然眼前就浮现出一张嗤笑的脸,一对闪亮的眸子,不说话,可是那纯真善良你却可以轻而易举的看出,丝毫没有遮瑕。
雨水打在小伞上,溅起一阵阵水花,他的耳边仿佛听到了一阵欢笑,夜莺般的声音,甜美入心。
他将脸凑到那伞柄上,淡淡的甜腻味道,是糖葫芦的味道。
笑,他再也抑制不住,忽然大笑了起来。
雨,无情的雨,水,残忍的水,害死了她!
“将尸体护周全。”他无力地说着,一个人失落地顺着原路走着。手上的伞顺势滑下,落在浑浊的泥水中,静静地躺着,再无人去理会。
……
雨似乎小了些,韩星陌打发了众人,一个人在雨中漫步,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释怀不了,那么一个鲜活的生命,原来逝去,真的会让人心痛。
他们只是短暂的相遇,他以为他的人生会改变些什么,至少因为她,可是,他错了,他的母妃很早就去了。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谁会真的愿意留下来陪他。
“呜呜,呜呜。”就在他徘徊怅惘的时候,耳边忽然听到一阵类似于小猫的哭声,他本是无意,可是好像是有什么牵引般,让他看向那边,一个深深巷子的尽头。那哭声给他希望,因为他有感觉,很熟悉。
夹道高高的门户,人家都关了门,可是在巷尾居然蹲着一个人,她乌黑的头发被打湿,看不清她的脸,因为她完全把头埋进自己的双膝间。
韩星陌无心去看,可是当他眼角扫视到地上一滩红色的东西的时候,他笑了,站在朦胧的雨中,第一次,他发现…自己发自内心的笑了。
他没有说话,站定了一会,收起刚才的笑脸,默默的,很平静地走过去,然而却是一把猛然将蹲着的人揽入怀中。
☆、冷王傻女(20)
怀中的人受到惊吓,抬起湿漉漉的小脑袋,眼里先是惊恐,然后又是一阵喜悦,可是不一会儿又变成伤心了。
如此复杂的表情变化尽收他眼底,他竟不知道,这丫头居然也会有这么复杂的心思。
“不许哭。哥哥不让你哭,就不许哭。”他宠溺地抱着她,很紧很紧,像要把人嵌入怀中般。他的手环住她的腰肢,这是第一次,他们如此亲密,而他也第一次感受到,原来,她是那么需要自己的保护。
韩星陌没有笑,这一次,他居然感觉胸口很闷,眼眶像蘸了辣椒水般,鼻尖一酸。一行滚烫的清泪划下。
“不是。我不哭。太阳公公,哭。”羽灵言赶紧伸手将脸上的水珠擦干,一下子,她那洁白的脸上便多了几道泥渍。她张大那双忧伤的眼睛,伸手也帮韩星陌擦拭。
“哥哥,你也怕太阳公公走,就哭了?”
韩星陌只笑不语,他将她打横抱起,走出巷子,朝着行宫走去。“为什么躲在那里不让哥哥找到?”韩星陌看着怀中蜷缩的人,他尽量伸开手臂帮她挡雨。
“伞,跑了,呜呜,水把伞弄跑了。”羽灵言本是乖巧地躲在韩星陌安全的臂膀间,被这么一问,忽然十分委屈地就哇哇哭了起来。
“你去了大坝?”韩星陌吃惊地止步,看着怀中正揉着眼睛的人。
“姐姐说哥哥在,言言要和哥哥吃糖糖,言言去,哥哥不在,伞被水丢了。”
这是第一次,羽灵言居然如此完整的讲一句话说的这么准确,连韩星陌都有些吃惊。她很认真,那娇小的身体里像是蕴藏巨大能量般。
羽灵言窝在他怀里低下头,再也没有说话,她像个受伤的猫,需要人的呵护。
“糖糖。不见了。呜呜。”终于,等到韩星陌想安慰的时候,她又低低地说着,只是这次,她没有大声哭,而是在抽泣。
韩星陌摇摇头,将她拥得更紧,原来是这样,原来这个傻丫头……
再不需要语言,不是么?这么抱着就足够了。,
滂沱的大雨总算下累了,冷王的行宫一片安宁祥和,雨后出吐的芬芳静静于红廊摇曳。院子的水塘里叮咚叮咚,偶尔听见几声蛙鸣,很是惬意。
小小的厢房内,装点着许多粉色的珠帘,精致的绣花木床和雕花的小桌椅。
仪门开了一重又一重,纱曼一卷,便看见□□坐着两人。
韩星陌早早吩咐人下去打好热水,这淋了一天的雨,他看着羽灵言哆嗦地把小身子蜷缩在一起,哭笑不得。
“冷?”他摸摸她湿漉漉的头,问道。
羽灵言只是摇头,可是一个喷嚏出卖了她。她不好意思地瞪大圆溜溜地眼睛,又不说话了。
“撒谎的孩子不乖,哥哥会讨厌的。”韩星陌佯装生气,就要起身离开,可是身后的人却哇哇大哭了起来。
他紧张地赶紧转身,看着小人儿揉着眼睛,手腕上是一道鲜红的痕迹。
“笨蛋,怎么受伤了?那个,快去喊大夫!”韩星陌回身看了眼旁边伺候的人,他喊不出名字,随便指着夏荷吩咐道。夏荷拧了眉毛就出去了,惹得其它丫鬟们偷笑。
☆、冷王傻女(21)
羽灵言见韩星陌又回来了,先前还哭得,咯咯又笑了出来,那模样就像是坏事得逞般。
韩星陌看见羽灵言一会哭一会儿笑,无奈地摇摇头,伸手把她受伤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摊开。羽灵言很乖,她就那么睁着大眼睛,看着韩星陌的温柔。
只见他将她的手贴近自己的唇边,轻轻地一口暖气,吹在伤口上痒痒的,让羽灵言忍不住又咯咯笑,把手赶紧缩回,可是她越是缩手,韩星陌就拉的越紧。
大夫很快就来了,望闻问切了一番,确定只是受了一点小伤,开了些方子,这才让韩星陌安心了下来。他帮羽灵言捏好了被子,连哄带骗,她才肯睡下。
……
空旷的大厅,乌木雕花太师椅上韩星陌眯缝着眼睛,俯视着塌下正跪着的春兰。白天还没仔细看她,这会儿羽灵言睡下,他自是不会如此就了结了,羽灵言是傻子,可他韩星陌却不能让人那样欺负她。
“抬起头来。”韩星陌慵懒地欠身,有些不耐。对于令他生厌的东西,他有千百种法子去整死她。
春兰杏眼中依旧带着泪,她哭了很久,这些并不是伪装的,因为不久前,韩星陌就下了逐客令,让管事的给了她100两,就要把她打发走。她从小就被人卖来卖去,早就习惯了寄人篱下的生活,现在100两,她要怎么去过活?难道随便找个穷汉子嫁了?不,那不是她的野心。于是她就那么楚楚可怜地在羽灵言的门前跪了许久,直到刚才才被韩星陌喊道这个屋子里来。
屋子里很暗,一盏红烛摇曳,打在墙上,连同二人的影子。
春兰抬起头,正视着韩星陌,只见他已然站起,那嘴角带着一股邪恶,他抽身离去,春兰刚要深呼一口气。便看见他前面的东西。
那是一个巨大的水缸,她不知道这个大殿里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可是韩星陌冰寒的背影已经站在旁边,他忽然回头,春兰一怔。
韩星陌从水缸里舀起满满一瓢水,忽然眼中暴戾,“过来!”那声音空洞地回荡在大殿里,震得红烛跟着摇曳,忽然,屋子一暗,春兰孤零零地跪着,她看不见,可是耳边那刺骨的声音还在。
过了许久,借着寒冰的月光,惨白的光打在韩星陌脸上,春兰这才看见,哆嗦着身子慢慢走了过去。
韩星陌蹙眉,有些不耐,可是当春兰走到他面前的时候,他立刻啪地一掌,就将人摔在了地上。
春兰捂着渗血红肿的脸,瞪大仇恨的眼睛,不置一词。
她从小被人打,她不接客,被青楼的妈妈打。她不答应做知府儿子的七妾,被知府打。
可是现在,为了什么,他打自己?
屋子很暗,二人彼此脸色都十分恐怖。空气也似乎凝固般,只剩下二人的对峙。
韩星陌忽然嘴角闪过一丝笑,这笑只有面对他的敌人才会有的,证明他真的下狠心了。
水,暗夜冰凉的水,倾盆,全部顺着春兰的头遍布全身,她冷得直啰嗦,可是韩星陌竟然没有一丝怜惜。继续又舀起一瓢水,怒道,“给你100两打发你你不走,这是你自找的,受本王的十舀水,回去,贱命还在的话就留下。”
☆、冷王傻女(22)
他像个王者,宣告着一切,单薄的声音没有感情,一点也没有。
春兰从牙缝中挤出一丝嘲笑,她知道,她不能求饶,这个男人,越是求饶越是没有活路,军人看中傲骨,她春兰本就不会认输。
“谢谢王爷成全。”春兰咬紧牙关,将狭长的凤眼闭上。如今,她也被淋成了落汤鸡,湿漉漉的头发贴着她那白皙的肌肤,滴答滴答。她知道,那个傻子受了什么苦,他韩星陌便会十倍报复在自己身上,他们本是同类,不是么?
春兰她发誓,今生,必让他冷王也如此为她。
……
一夜的折磨,韩星陌对付敌人从来都精神百倍。直到破晓,他有些倦了,这才吩咐两个士卒将人拖下去,扔进一个小屋子,自生自灭。
韩星陌的大军在池都停留了几日,便出发了,主要是皓都天子韩星决催得紧。
长长的马车,一行气势浩大,一万人的车驾行走在山路上,池都通往皓都,必经一段山路,这里地势十分险要,万丈深渊且不说,单这山中的瘴气就足以弄死人。
大军皆是高大骏马和步兵,唯独一辆马车,里面坐着羽灵言,而马车的后面,长长的绳子一路锁着一个女人,春兰。
这是韩星陌吩咐的,昨夜他折磨了她一夜,今早大早起程,他又吩咐人拿来绳子将她双手捆绑,锁在羽灵言行走的马车上,杀一儆百,这一次他要对春兰够狠,这样,以后便再也没人敢欺负羽灵言了。
春兰一夜没休息好,昨夜又受了凉,虽说身子还不至于那么脆弱,可是一夜食粮未进,连口水也没喝,身子疲乏,意识模糊,现在又要被拖着走这么坑坑洼洼的山路。
羽灵言起的很早,可是看起来气色并不太好,昨夜兴许受寒,可她傻乎乎地,嘴边挂着笑,根本没人察觉。
她坐在马车中,疲惫地掀开车帘,好奇地看着周遭的环境,眼里那立即露出一丝欣喜。
“哇,太阳公公。”她高兴地拍着手,指着群峰中一轮高挂的红日,蹭地站起,砰砰,脑袋便砸在了马车上臂。
旁边的夏荷吓得赶紧起身将她扶稳,与此同时,马车之外也忽然响起一阵声音。
“王爷,不好了,她昏死过去了。”
马车外,春兰由于体力不支终于倒下,而马车依旧在继续,春兰就那么被拖着,身体碰在坑坑洼洼的石头上,不一会儿她单薄的衣服便破破烂烂了,鲜红的血,渗过衣服,摩擦在石头上。
她哀吟着,微微张开的嘴里,艰难地吐着几个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