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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下人愣了一下,瞬间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地冲了出去。
见下人走了,宫羽落已经等不及了,“快给本王讲,为什么黄帝胜了?”
路友儿将果盘放在桌上,抿嘴一笑,“等友儿吃些果子解了口渴再给王爷讲,如何?”
宫羽落一皱眉,“嗯嗯,快吃,快讲。”
友儿也不着急,将那新鲜水果放入口中细嚼慢咽,不错,肉厚汁多,酸甜可口。
一边品尝着可口水果,友儿一边在心中暗暗表扬自己,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大半了。首先是宫羽落不小心撕破这薄如蝉翼的衣服,如若是普通男子,见到这暧昧情景怕是早就已经不能自持,但宫羽落是断袖,别说自己现在衣袖坏了裸了一只胳膊,就是脱光了衣服怕是他也视而不见,这不是她的目的,她的目的是那声喊叫。
那一嗓子是喊给天星、地星听得,平日里夜晚都是天星地星轮班守夜,但今日她路友儿在,他们两人便一同守夜,自然她不能对宫羽落做什么,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让天星地星相信她路友儿真的承了宫羽落欢,入了宫羽落的眼,只要他们放松了警惕,她才能进行下一步。
而毕竟因为这里是宫羽落的卧房,两大暗卫就算是贴身保护也不好离得太近,所以他们正常语调的说话,怕是两人听不到,即便是听到了估计也是听不清,而刚刚那一嗓子,和下人那喊声,他们定然听得真真切切,这样就够了。
而刚刚那下人之事也是她计划内的一部分,她是想通过下人之口将她承欢之事在府中传扬开,只要府中人都信了,自然慢慢也能穿出府外,她就不信这宫羽落的府中没有其他势力的眼线,例如——皇上。
“好了好了别吃了,友儿,好友儿,快快给本王讲。”宫羽落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友儿翻了白眼,暗暗称赞太后实在是奇女子,竟然将这兰陵王宫羽落保护得如此密不透风,因为整日都在蜜罐子生活,这宫羽落的智商虽没问题,但情商平怕是如孩童一般,怕是从未经历过任何风雨,她完全可以想象,这宫羽落当年不想读书,那太后便允许他不读书,不想学习,那太后便允许他不学,所以如今她随便找个什么神话典故都能将他糊弄住。
“好,我继续讲。蚩尤呼风唤雨召起大雾,但是黄帝却发明了一样东西——指南车,那车很奇特,无论怎么转,永远指南,自然在大雾中不能迷失方向,遂战争了蚩尤,统一了中原。”黄帝与蚩尤战于涿鹿之野。蚩尤作大雾弥三日,军人皆惑,黄帝乃令风后法斗机作指南车,以别四方,遂擒蚩尤。她不能将其中之事将的过于复杂,因为说了宫羽落也不懂,直接说最重要的便可,反正他最关心的也只是如何“英明神武”。
“我知道了友儿,你的意思是说,要想英明神武,本王也去发明个指南车,对吗?”宫羽落恍然大悟。
“……”果然,即使已经说得如此浅显,这白痴王爷还是听不懂其中道理。友儿无奈叹了口气,也许就因为他如此不解人事,才能顺利享受这荣华富贵吧,如若不是她路友儿出现,宫羽落应该就这么在无知的糖罐中幸福活上一世。
看到路友儿想事出神,宫羽落推了她一把,“说啊,不是让本王发明指南车那是什么?”
暗暗叹了一口气,友儿有种做人启蒙老师的感觉。“是思考。”
“思考?什么意思?”宫羽落不解。
友儿终于忍不住了,深深叹了一口气,最后耐住性子开始给宫羽落一点点讲解,从观察事物到分析事物,从全面了解到发现问题,友儿一点点耐心讲解,一边讲解一边观察宫羽落的情绪,就在对方有些没了耐性之际,她再穿插进一些小故事,有些故事是现代的历史故事,有些故事是这个时代所发生的事件,更有些小故事干脆就是友儿随口瞎编的。
友儿发现只要讲了故事,那宫羽落立刻便又有了耐心,非常仔细地听讲,那黑白分明的大眼有时迷茫地看着友儿,有时紧紧盯着一处思考得很认真,她发现宫羽落专注的神情异常迷人,那直挺挺的鼻梁,那如扑扇般的长睫毛,还有那黑水印般的眸子。
一个大胆的想法突然砸进友儿脑海——天方夜谭!?那个聪慧的姑娘用一千零一夜的时间将一个暴虐嗜妻的昏君说服,那自己此时的所作所为不是也很相像吗?想到这些友儿不自觉笑出声来。
“友儿,你笑什么,是不是我……很好笑?”宫羽落眉头微微皱起,他知道自己并不是聪明绝顶的人,可也绝对愚笨,如今这路友儿给他讲了这些小故事,从每个小故事里都能学到一些小道理,这些小道理都是他从未听过从未学过从未想过,一种自己很无知的念头慢慢涌上他的心头,友儿是如此睿智,为何他却无知?
“不,王爷你并不是无知。”友儿赶忙否定,是不是她太过了?欲速则不达,千万不能让宫羽落有任何反感情绪才好。“是王爷养尊处优,很少接触这现实罢了。”
“现实?你的意思是本王现在生活在梦境?”
“也不是,王爷,过几日友儿带您去百姓们生活的区域走走可好?”友儿试探的问。
“不去。”
“王爷,这个……是为了……您的英明神武,皇上也许还微服私访呢,王爷您也应该如此啊。”友儿试着全服他。
“那是皇兄,他有责任,本王是王爷,就做点惩强除恶的事就可以了,本王才懒得东奔西跑呢。”
“……”友儿的眸子垂下,长长睫毛掩住无比失望,也觉得自己刚刚的想法真是可笑。她以为自己能效仿那一千零一夜的聪慧女子,慢慢用时间和智慧改变一个人,看来神话永远是神话,传说永远是传说,这里是现实。
“友儿你继续,给我讲故事。”宫羽落其实是对各种各样他从未听过的小故事感兴趣罢了,就如同说书一般,而路友儿说的故事有时比那说服还好听。
路友儿的故事自然比说书讲的故事要好听,因为那说书之人都是在市井中,时刻生活在官员们的监视下,最多就是说说歌功颂德,要不然就是一些鬼怪神离,谁敢深刻地讲一些史实,谁知道哪一句话没说对,便能引来杀身之祸,文字狱,无论是任何时空和时代,都是存在的!
友儿笑了一笑,是笑话自己竟然厚着脸皮想要媲美神话中的奇女子。而后便茫然讲起故事,从春秋讲到左传,从左传讲到战国策,谈着春秋五霸的神勇时机,说着战国七雄的乱世纷争,友儿将她头脑中所记的的所有故事都用最浅显的语言为宫羽落娓娓道来,而宫羽落则是听得入迷。
灯烛一直跳跃,室内光线越来越亮,并非是灯烛光亮,而是初升的太阳。
清晨了。
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两人却丝毫没有睡意,不同于宫羽落的兴致勃勃,友儿却真真累了,虽然不困,身体却异常疲惫,尤其是嗓子,已经略显嘶哑,友儿自己都清楚,如若自己再这么讲上一个时辰,怕是就要失声了。
当讲完秦兴师临周求九鼎这一典故后,友儿顿了一下,眨了两下有些干涩的双眼,“王爷,天亮了。”
宫羽落看了一眼窗,果然,不同于刚刚的青涩,此时天已大亮,那朝生的初阳金色的光芒射进室内,让整个屋子立刻有了热意,没了夜晚的凉爽。不过……天亮就亮,和他有什么关系。“知道了,天亮了,好了友儿,继续讲吧。”
“……”
“怎么了?”宫羽落皱起眉好奇地询问。
“……”
“说啊,你到底怎么了,怎么不讲了?”
“我累了。”嘶哑的声音更甚,“王爷,您听不到友儿已经变了声音吗?友儿此时一夜未睡喉咙声痛,如若再继续下去,怕是未来几日您都听不到我声音了。”友儿无奈地看着她,她不打算硬撑,因为她知道硬撑也没好,不谙世事的兰陵王宫羽落根本就不会了解到她的难题,其与这样硬撑着难受,还不如直接说了出来。
“哦……”宫羽落失望的声音响起,“那你去休息,今夜再来给本王讲如何?”
“嗯。”友儿点了点头。
宫羽落又想了一想,“那你早膳在前院吃吧?”
“……嗯。”无奈答应,这是宫羽落第一次主动诚心诚意邀请她,她不能拒绝,不过她此时只想睡觉休息。
其实王府厨房早就将早膳做好,时刻温着,只因这宫羽落作息几乎无规律,随时起床随时吃,就如现在,根本不管是不是早膳的时间,宫羽落吩咐一声,那早早准备好的精致菜肴便一样样摆满饭桌。
来不及回院子取衣服,友儿也不能穿着搂着胳膊的衣服,虽然之前的衣衫透明的也是若隐若现,但这么赤裸裸地露着也根本不是回事,于是……她便披着宫羽落的衣衫。
路友儿喜欢热闹,所以宫羽落一声令下,将府中男姬召来大半作陪,而作陪内容就是陪王府王妃路友儿……用早膳。虽然觉得有些怪异,不过既然王爷要求了,他们不敢不从,自然是洗漱妥当,穿着整洁地跑来作陪。
饭桌上极为暧昧。
友儿披着宫羽落平时喜穿的淡蓝色衣衫,眼圈稍显有些暗色,想必是夜晚未休息好,而那疲倦的神色,略微嘶哑的声音,更是对宫羽落“一夜暴虐”的无声控诉。
昨夜王爷宠幸王府已经隐隐传开,今日下人男姬们看他们的眼神自然是有些别有深意,友儿知,宫羽落不知。
虽清早没有困倦,不代表一致不困,此时友儿疲惫得上下眼皮已经打架,连宫羽落亲自殷勤布菜也懒洋洋的爱答不理,这些看在外人眼中那便是赤裸裸的……应宠。
大厅气氛诡异,友儿疲惫得懒洋洋,想殷勤讨好的男姬们也不敢多做声,下人们伺候友儿也更加尽心尽力,整个大厅最自然放松的要数宫羽落了,最近几日他心情都很好,不同于往日那生活的平淡,那些日子无聊得只能不停找新鲜美男子娱乐自己,而如今不同,即便是男姬们不来伺候,他也觉得心情愉悦。
下人们轻手轻脚生怕得罪了新贵,男姬们食不下咽各怀心思,就在这复杂的气氛中早膳结束了。
友儿紧了紧身上披着的宫羽落的衣衫,那宫羽落虽未习武却身材高大,这衣衫穿在身子娇小的友儿身上异常宽大,那衣摆甚至直托地上,虽有些暴殄天物,却有暧昧非常。
“王爷,如若没其他事,友儿便要告辞回去休息了。”说完,友儿福了个身便准备离去,本以为再无其他事留她的友儿,却又被宫羽落叫了回来。
“友儿友儿,还有事,难道你忘了?大事啊!”宫羽落丝毫看不出任何疲惫,永远是兴高采烈,那透明的狗尾巴拼命摇啊摇。
友儿一愣,转回了身子,想了又想,最后摇了摇头,“王爷,还有何事?”她怎么不知今日还有什么重要的事?
“当然有事,你再想想。”宫羽落好容易抓到友儿“无知”的一面,自然要表现出自己的聪明,哪肯轻易告诉她。
路友儿只觉得眼前金星一闪,差点直接晕了过去。
她此时真怀疑这宫羽落是不是习过武,为何同样熬了一夜,这宫羽落丝毫看不出疲惫,而习武的自己却如此体力不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