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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我病房的门再次被打开,海因茨老师惊呼了一声:“直子,你就这样呆了一夜?这不利于你身体的恢复。”她试图帮我躺下,但我推开了她的手。
“可以帮我个忙吗?老师!”再一次拿起笔,在纸上刷刷的写着。
“说吧,我一定尽力的帮你完成。”她看向了我的眼睛。
“告诉精市,我死了,被炸死了,尸骨无存,可以吗?更不要跟他提孩子的事!”艰难的写下这一夜思考后的结果。
“你疯了?为什么?就是因为你毁容了;说不了话了;还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流产了?这些在我的眼里都不能成为理由。你丈夫如果是真心爱你,就不会在乎这些。否则,他就不配得到你的爱。”海因茨老师愤怒了。
“不管他在不在乎,起码我在乎。我在乎他有一个不完美的妻子,我在乎我的儿子们有一个不完整的母亲,与其这样,还不如告诉他们我死了。几年后,他们会把我渐渐的遗忘,然后开启新的生活。”
“很多事是遗忘不了的。直子,你别傻了。告诉他们,你死了。你丈夫要是一蹶不振怎么办?你的孩子们都还很小,他们怎么办?又或者他们的父亲在若干年后,给他们找了个不疼爱他们的后母,那时,你又怎么办?这些都是问题?你想过吗?”她很干脆的把我刚才写下的那张纸撕了个粉碎。
“我考虑过了,精市是个非常疼爱孩子的人,他会好好的和孩子们生活下去的,至于后母,我们藤真家是不会坐视不理我的孩子们的。老师,求求你,帮我这个忙吧。您见过我的丈夫,您觉得现在的直子,能配得上那个男人吗?”我依然坚持着。
“让我也考虑考虑,好吗?直子,这不是一件小事。还有,现在开始休息,不要让我担心,我会尽快给你答复。”她转身离开了。
我缓缓的躺在病床上,看着泛黄的天花板,呵呵,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我付出的代价还不够大吗?一张一合的眼皮终于在不知什么时候闭拢了,真的再也不想睁开,我要是真的死了,恐怕是事情最好的解决方法。
病房的大门猛的被人撞开,就在我睁眼的同时,海因茨老师带领着几个护士闯了进来:“直子,幸村在机场来医院的路上出了车祸,多车追尾,他头部受伤,正在手术室抢救,赶紧上轮椅,跟我来。”她指挥着护士们把我扶到轮椅上,推着就往电梯间走。
我的天啊!我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呀!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要是他再出了什么事,我就真的不要活了。两只手紧紧的抓着轮椅的扶手,心脏仿佛被钝器猛烈的撞击着,一揪一揪的疼。快速的来到脑系科,正好看到头部被包裹的像个粽子似的幸村被医生们从手术室里推了出来。我捂住自己的嘴,缓缓的站了起来,在海因茨的帮助下,走到了他的床边。
“什么情况?”海因茨用英语问向医生。
“头部撞伤,估计有脑震荡,不过没有明显的头骨问题,核磁共振的结果一会儿出来,再看看有没有神经或是瘀血问题,他现在是药物作用的睡眠,没有晕厥或休克现象。其他的就是皮外伤了。”医生耐心的解释着。
“那他什么时候会醒?”
“几个小时以后吧。”他们也把他送进了一间病房。
我坐在他的床边,用手轻轻的抚摸他的脸颊,我的丈夫依然是那个风姿绰绰的男人,而我。
“直子,幸村的头部扫描结果出来了,情况没有预计的那么好,瘀血压迫他的脑部神经,却不宜动手术,只能靠他自己吸收。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我们没有办法估计后遗症是什么?”海因茨和脑外科的医生站在我的背后。
我机械性的点了点头,屏退了其他人,海因茨老师又再度开口:“现在你还要让我在他醒了以后,告诉他,你已经死了吗?”
“我不知道,我现在心理乱的很。老师,我第一次感觉到作为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是那么的渺小,我现在是那么的无助。”我写下了这么一行字。
“好吧,一切都以幸村醒来经过检查后的结果为下一步吧。”海因茨也很无奈。
55、第五十五章 失明 。。。
我最终被海因茨老师和几个护士强行送回了自己的病房。睡不着觉,在床上辗转反侧,我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被动摇了。我心爱的男人为了我急急忙忙的赶到异国他乡,却在这里遇到了车祸,前途未卜,如果在这个时候再骗他说我死了,是不是太残忍了?可是,我转念又想,他醒过来后,看见已经面目全非的我,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形?凭我对他的了解,他是不会在乎我毁容,失声,他甚至会比以前对我更好!我呢?我会在这无形的压力下崩溃的。算了,还是听从海因茨老师的建议,走一步看一步吧。
深夜,我悉索着下了床,在医院走廊昏暗的灯光下,慢慢的走进了幸村的病房。我实在是放心不下他,我们近在咫尺,我要守护着他,哪怕等他醒来后就是我们的生离死别!抓着他的手,抚摸着那层厚厚的老茧,两行眼泪不自觉的流了出来。就是这样的一双手,我是真的想牵一辈子都不放开!
突然感觉他的手动了一下,我惊得站了起来,冲力带倒了椅子,虽然病房里只开了一盏小夜灯,但我清晰的看见幸村睁开了眼睛。慌忙的想要逃走,却被他叫住,只是那语出惊人的话,把我吓呆了。
“谁?是谁在那儿?天黑了吗?怎么不开灯?我这是在哪儿?我怎么看不见东西?”
我猛的捂住自己的嘴,天啊!那双紫眸依旧是那么的明亮,怎么会看不见?下意识的走到他的床边,伸出自己的右手,岔开手指,在距离他眼睛不远的地方,颤抖着晃了晃。尽管,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他那一动不动的眼球还是凉透了我的心。
不顾一切的跑到护士站,用力的拍打着大门上的玻璃,我整个儿人接近了歇斯底里的状态。
“Oh ;my god !您这是怎么了?您应该躺在床上休息!怎么会。”护士打开大门,看到疯子一样的我。
我拉着她的手,折返往幸村的病房又跑了回去。破门而入的一刻,我看见已经有医生站在他的床边,为他检查着身体。仔细一看,原来他的床头设有呼叫器。刚才,的确是自己大意了。
“跟我出去,你不应该呆在这里,有什么情况,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白大褂儿里走出了海因茨老师,她极力的要把我推出去。
我撕扯着她的衣服,用手紧紧的扒着门框,一直在不停的摇头,“不!”直到我大声的喊了出来,一屋子的人都回头傻傻的看着我。
“刚才是你发出的声音?”海因茨老师不敢相信的也看着我。
我不知所措的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点点头。然后,又用热切的眼光看向人群里的幸村。不知他听到没有?
“跟我出去,咱们就在门口等一会儿,好吗?很快就会有结果的。直子,不要任性。”海因茨老师搂住我。这次,我顺从了她的要求。
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她用简单的方法检查着我的喉咙,一一啊啊后,她关掉了手里的手电筒,“直子,你的声带恢复的不错,只是,近期还不要发音的好。明白吗?暂时性的忍耐,会换来以后的收获。也许还是个惊喜!”她郑重的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眼神却仍旧不时的瞟向紧闭大门的病房。接着,我们沉默着,我不停的用两只手来回的揉搓十个手指来缓解自己现在的紧张情绪。不知过了多久,病房里的医生们一个接一个的走了出来,我看见他们的面色有些凝重。
“海因茨老师,我们刚刚为他做了详细的检查,恐怕是瘀血压迫了视神经,造成了病人现在的失明状态。天一亮,我们就研究治疗方案,不过,也请家属有个思想准备,失明可能只是暂时性的,但也可能是永久性的。”一位看似30 多岁的医生跟我们说明了情况。
听了他的话,我只觉得眼前一黑,后边的事,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泰国的夜不是很漫长,但在我看来,在这里每渡过的一秒钟都是一种煎熬。半夜里我昏倒在幸村的病房门口。为了我的恢复,医生们给我注射了安眠药。所以,当我再次睁眼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拔掉自己手上的输液管儿,一股魔力驱使着我走到了那扇大门外,清晰的听见屋里的英语对话。
“老师,为什么不让我去见直子?即使我看不见,能感受一下她的心跳也是好的。”这是幸村急切的语气。听过后,我的心不是一般的痛!但我还是屏住呼吸,想听听海因茨老师是怎么回答他的,默念着,千万不要说实话呀!
“幸村,本来在这个时候,我是不应该再刺激你的。但是,我不得不对你说,直子。她,她现在还在ICU ,也就是重症监护室,是不允许家属探望的。所以,你还是耐心的等待一下,等下午的钻孔术结束后,你的视力恢复了,再去看她,可以吗?”听了她的前半句,我的心都快从嘴里跳出来了,待等她说完了以后,我喘了一口大气,还好,老师毕竟是老师呀!
“什么意思?也就是说直子到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吗?”幸村突然的高声。
“幸村,别紧张。直子,她也伤到了头部。情况不是很好说,不过,她恢复的很好。相信我。”谎话果然是不好编。
“好吧,那就听您的。下午的手术很简单,不是吗?医生已经给我介绍过了,钻孔术后,我就有可能恢复视力了。那时候,我再去看她。”他似乎被安稳住了。
“那好,我们下午见,我去看看其他的病人。”海因茨老师拉开了大门后,就看见我直勾勾的盯着他们。急忙关上门,这也阻隔了我看向丈夫的目光,“你怎么又出来了?”
“老师,听话听音,下午的手术,不一定能让他看见东西,是吗?”快速的写下了这句话。
“直子,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解释,但是,也请你相信我,我们一定会尽力的保住幸村的眼睛。”
“他是个网球手,他还有自己的事业,他在北京刚刚起步,不能这么残忍的对他?这不公平!”眼泪滴在了写字的纸上,晕染了水笔的印迹。我摆正了自己的身体,深深的给海因茨鞠了一个躬,“一切都拜托了!”她轻轻的把我拥近怀里,“直子,去休息吧。”
病房里,我坐在床上,屋里静得出奇,尽管是一群医生围着我的状态。我刚刚听到幸村的手术结果,视神经被损坏已经是事实了,术后的恢复结果无法预计,恐怕。
“那个,直子,要不要告诉幸村?还是。”海因茨推了推我。
“不要,不要告诉他结果。虽然我已经毁容了,但是我还有能说话的机会,也就是几天后的事情。再等一等吧,他不是也还有康复的可能吗?”从容的写着。其实,我的内心在挣扎,他瞎了,看不见我的样子,也许我能伺候他一辈子。但是,他好了,我就生活在矛盾之中,痛苦会伴随我的一生。
就这样,我们两个在泰国的医院渡过了一个多月的时光,我每天趁着幸村睡着的时间到他的病房去看他,拉拉他的手,或是抚摸一下他的脸庞,也有惊险的时候,就是他突然间醒了,问我是谁?无言以对的我只能落荒而逃,估计他可能会把我当成被他容貌所倾倒的女护士或者是女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