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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冰心尚未离开多久,火焰以为就这短暂时间南宫轩尚不可能醒来的,出去打了一盆水进来时……却见南宫轩已经起身撑坐在榻边了。
“……”
屋中一片死寂,两人只是相互对望,气氛带着凛然的紧张。
“带我去见他!”南宫轩依旧虚弱的很,剑眉因刚才强忍起身已是促成了山峦,半身赤/裸的身躯也有大半被缠上了白纱,雪白的薄纱隐隐可见丝丝嫣红。
“雪皇还是躺下休息,皇上如今是不会见你的!”焰火也反映快速,他放下手中的铜盆走到榻边,试图扶他躺下来。
“朕再说一次……朕要见他!”南宫轩刚刚才醒,情绪一激动更是令话语气氛促短,可终究身为王者的他,那未加收敛的强者之势以及隐约闪烁的噬人之芒都是一般人无法招架得主的。
“雪皇莫要动气!”焰火出声说道,笔直的身体站立侧旁一动未动,黑眸一直睨看胸口起伏连连的南宫轩,“此处离皇城已有数十里,即便陛下想要见皇上,也容属下前去通报一声!”
“哼!”南宫轩冷哼,狭长的星眸微眯骤然聚集寒芒,不顾焰火刚才的说辞强忍痛楚起身,手掌刚一用力,双肩出的伤口便涌动出了血来。
“陛下!”焰火叹声唤道,俯身欲要扶他却被南宫轩一把推开。
“你以为你拦得住朕”南宫轩咬牙说道,今日即便死在这里,他也要再搏一次。没有到最后一刻,他绝不松开她的手。
“雪皇何必如此?今日你身受重伤,即使能从这里离开,也定难到达皇城!”焰火据实说道,再次迈开脚步前去扶南宫轩。
“那又如何?他想要朕知难而退,朕偏偏不如他所愿!”南宫轩愤恨道,回想在地牢时他威胁烟云的画面,心中的怨恨如风雪袭来。
焰火深知自己再怎么劝说他也无用,眼下也只有先拖延时间等随意他们赶来,利用蛊术再将其迷惑睡去,等南宫凌醒后在做打算。
“陛下……”
“够了,你身为他的暗卫朕自知你职责所在!”南宫轩忍住不断涌上喉头的郁结之血,手掌攥紧成拳冷下声线说道,俊颜上已是浮现了不再与他多费唇舌的厉色。
“动手吧!”南宫轩站稳尚未恢复气力的身体,侧身与他正视说道,等待彼此之间的较量。
焰火同样眸色暗下,俊秀的脸上一派肃然之色。
既然眼前的帝皇已是决心与他一战,他定是只能竭尽权力阻止他离开这里,不过却也要在不伤他性命的前提之下。毕竟南宫凌已经答应不杀他,他身为下属自然不能违抗主上的命令。
两人目光相对,欣长的身不分伯仲。一个帝皇之气浑然天成,一个杀手气焰滕然全身,眼下屋内的气氛可说一触即发,只要对方稍有一动,战况便会立马掀起。
一直担心南宫轩的烟云在恍惚中已不觉沉沉睡去,手腕的那只大掌也在她浑然不知道的情况下松开了。
南宫凌醒来时,瞧着她正伏身在榻边守着自己,那一刻,他全身的疼痛竟奇迹般的烟消云散了。
他一动不动的躺着,瞧着她的睡颜他的心很平静。这些年来,他从未像这一刻般,觉得心里那么的踏实。
他细细打量她,她还是和三年前初见她时一样,清美的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犹记得自己第一次遇见她时,她就这样身着白衣躺在湿地上,也像此刻那样沉沉睡着,一双秀气的黛眉微蹙,不知在梦中是何时扰她心扉令她愁眉不展。
那时,他就想为她抚平眉间的凸起,想要进入她的心里为她除去一切忧伤。
当她醒来的那一刻,他全然震惊了,她的眼眸是那么清澈,瞧他时也不带半分的俱意,也正是这样一双不染污秽的眼眸深深撞进了他的心里。
那时的她是那么的与众不同,与她相处下来也确实证明了她是特别的。
就因为她的不畏惧,她的淡漠,她不将他视为帝皇的神情都令他想给她不一样的对待。
本以为他们之间会一直如此下去的,两人相拥而眠,夜中轻语交谈直到永远,可一场纷争却将她卷了进来,将她伤的体无完肤……
南宫凌凝眸睨看她,星眸在回忆中一点一滴的暗了下来。泯灭的星芒让他松开的大掌再次攥紧成拳,而这一次他没有再握上她已是泛着青紫的手腕。
半晌后,他松开了透着亲白的指骨,稍作弯曲抚上她略显憔悴的面容。从她微拧的眉目之间轻划向下,一如从前那样享受她肌肤的丝滑细致。
就在他沉浸在安逸的世界没有多久时,榻上的女儿眼睫微颤是似即将醒来。这一瞬间南宫凌的心是拧紧的,他有些无措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是继续闭眸佯装昏睡,还是睁着星目等她醒来与她对视……
就在他尚在犹豫时,烟云睁开了眼眸,惺忪的眼中视线是模糊的,只是眨眼过后她就看清了他。
一双如豹的眸子锁着她,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让烟云只觉自己还在梦中没有醒来。
烟云眉心蹙紧,屈肘想要起身看个清楚,可才一动伏躺的身子,南宫凌松开的大掌又紧张的扣在了她的细腕上。
“咝~”烟云因痛出声,肩头也瑟缩了一下。
“很痛?”南宫凌同样剑眉深拧,心痛问道。稍微松开了大掌却没有放开她。
当时在牢中他是真的急了,害怕自己一旦松手她就会再次从自己的眼前消失无踪。而眼下,清醒过来的他没有了血腥味道的刺激,他才恍然发现自己使出的力道有多么可怕。
烟云能肯定他是真的醒了,那暗哑的嗓音带着气虚的无力,可不管何时见他,他的霸气总令她心头莫名紧张,更是让她的眼眸不知向何处摆放。
烟云没有说话,手腕确实很痛,一直被他禁锢着使得血液都流通不畅,这让她本就纤细的手腕比起右腕来略显肿胀。
“来人!”南宫凌低唤了一声,冷冷的声线很轻,却足以令外面的几人听的清楚。
无情等人闻进来,走到榻边一致垂首道:“皇上!”
“将凝霜露拿来!”南宫凌说着,单手曲起自行坐起,因这动作扯痛了胸下创口,使得他俊颜上刚刚才有的一丝血色顷刻消失了。
烟云没做多想,是似本能的去扶他,可对上他投来的欣喜眼眸时,素白的柔荑立马收了袖中。
她垂下了首,心间小鹿跳动的厉害,她分不清自己是太过怕他还是别的什么情愫。
无情也随意自是没有耽搁,取出袖中随身所带的药盒恭敬递去。
南宫凌接过,又是淡声下令:“你们下去吧!”
眼下他只想和她单独在一起,若是可以,哪怕就这样一辈子也好……
“是!”两人齐齐点头退出了屋内,离开时不忘将门带上了。
南宫凌将大掌中的柔荑放在自己的腹部,见她的水袖向上卷了几寸。
“你……”烟云惊呼,欲要抽出自己的手臂不让他触碰。
“别动!”南宫凌低下眼帘,没有用力拉扯已然受伤的手腕。
他低声说着,不顾她的轻微挣扎,拧开了无情递来的药盒,以指尖晕抹在她腕上的红肿处。涔凉的药膏缓解了细腕的肿胀,也让烟云紧绷的身体稍稍放松了些许。
她看着这个男人极尽细致的为自己上药,这样的神情该用虔诚来形容的。
“我……”烟云几度欲言又止,想要对他说些什么,可每当她开口后,他抬眼瞧他的目光都令她无措语塞。
“想什么就说吧!”
南宫凌为她上好药后又将水袖放下盖住了那片青紫,与此同时,自己也不着痕迹的忍痛将后背往后靠去,让一直不适的身体能够得到些许缓和。
“……”
烟云得到他的启口却说不出话来,只能怔怔的睁大瞳眸瞧他数秒,随后神色复杂的垂下了螓首。
南宫凌不喜欢她的眼中没有自己,一旦她连眼里都没有他的身影了,那么心里就更不会有他的存在了。
他曲起食指勾起她的下颚,所有动作轻若细丝拂面。
“清雪,看着我……看着我说!”他喃喃说着,望她的神气可说痴迷。
“我不是………”烟云哑声道,喉间突然酸涩的厉害。
而南宫凌却笑了,不像在如地牢时露出狰狞的神色厉吼她。
“不是么?”他含笑轻问,勾挑她下颚的手指转移到了她的脸颊。
“你若不是,那我的清雪去哪了?”他深情说着,嘴角的笑仍在,可烟云知道那笑是苦涩的。
“我不知道……我是烟云……”她认识忍住不的垂下了眼帘,一颗晶莹滚落了她的美目。
她竟不舍得瞧他强颜欢笑的模样,可她又不得不告诉他自己并非他口中的清雪。
“你想当烟云?”南宫凌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她的脸颊,指尖拭去她眼角的泪水。
“我……”她并不是想当,而是,就是!
“好,你想成为烟云,我就喊你烟云!”南宫凌不待她启口,先声出口说道,轻轻用力将她的身拉进自己的怀里,虽然这样的举止令他疼痛的心口更痛了一下,可他仍旧执意为之。
他轻叹一声,下颚抵在她的发顶,“无论你想成为谁,留在我身边好么?”
“……”烟云竟没有挣扎,俯首在他怀里的那瞬间她哭了。
“清雪,让我们从头开始……忘了那些伤害好不好?”
颗颗滚烫的泪珠滴在了他未穿亵衣的胸膛上,渗入了缠绕他心间的伤口处,这样的灼热令他心头一窒,可是他依然含笑低语。
她哭了,却没有推开他,是否意味着她答应了?
“清雪……”南宫凌声声唤他,温热的气息洒在她的耳畔,那样的感情似曾相识。
沉静的片刻得到不是南宫凌所期待的结果,烟云柔荑抵在他的胸膛不敢用力。
她轻推开他并未使力的拥抱,直起了脊梁正视他,眼中清泪犹在。
“我不是清雪,你对我的痴迷只因这张长相相似的脸罢了!”烟云挣扎了许久还是说了。
南宫凌愕然瞅她,这样的神情是幸福过后的悲伤。
烟云撇开螓首不去瞧他此刻脸上的神情,贝齿咬着下唇停顿了数秒又道,“我是轩的皇后,是你的弟媳,这次我来风国更是第一次与你见面!”
“不!”南宫凌厉吼,那是满腔的悲戚,已然毫无气势。
他拉过她的手臂不再碰她青紫肿胀的手腕,痛道:“你是我的皇后,我们成亲拜堂喝过合卺酒,这一切你又怎么说?难到在你眼里那些只是你报复我的一场戏码吗?”
南宫凌眸光闪烁,那种濒临绝望的痛苦他不能再受第二次。
谁能想象得到那日她浑身是血的躺在他怀里离开后,他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那种晦涩,那种无法喊出心头的痛让他想要随着她一同离开。然而,若不是他不甘心,若不是他奢望自己体内的蓝魄之血能救醒她,她定不会在那火海消失了三年。
再见面,她的身份却是自己的弟媳,这样的打击让他恨、恨尽天下所有人,包括眼前的人儿和自己!
只是,当他想要再次狠心的惩罚她时,存活跳动的心却不忍。
“我……”烟云被他的一番话噎的喉间发痛,哽咽